30 滿宮花
哥哥一臉擔憂,一面為我順氣,一面道,“可要請來太醫瞧瞧?”
待順平了氣後,我忍着眼裏的眼淚,“哥哥,你早知卿塵要娶妻了是嗎?”
他身子一怔,遲疑片刻,重重嘆氣道,“到如今你還是放不下他嗎?”我別過頭,不作答。這是我僅剩的驕傲。我守着那些殘剩無幾的自尊,舔舐着傷口,終究不過自欺欺人。
哥哥見我這般,無奈道,“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尚且不說還是皇家兒女。不讓自己陷入悲劇的唯一途徑便是放下,偏你從不肯聽。”随後帶着嘆息,聲音也顯得微弱,似是自言自語道,“若是有一日哥哥不在了,你又該如何是好?”
聽到哥哥這樣說,心下一緊,說不出來的揪痛。總是這樣執迷不悟,換來的不過是自欺欺人害人害己。我到底在守着什麽,到底在相信什麽。越發感覺涼意,身子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緩了緩神,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些,淡淡道,“不知娶的是哪家的千金?”
哥哥道,“哪家的千金已沒有意義了。如今也該斷了念頭才是。沐果,你本可以選擇過得更開心的。莫要再與自己過不去了。”
不知為何,我忽的沒了絲毫的悲傷。涼透的心只是覺得可笑可嘆。可笑我太愚鈍,可嘆世間太多負心漢!沖哥哥扯出一個大大的微笑,不叫他擔心,“哥哥,我與二皇子早斷了根,又何來與自己過不去之說。你且放心,我會過得更開心的。”
哥哥見狀不知是嘆是喜,“你若想開便好…咳咳…”随即便止不住的咳嗽。
見哥哥忽的劇烈咳起來,心裏越發擔憂,忙急急為他順氣,道,“哥哥,你還好吧?可有看過大夫?”
他臉色帶過一絲蒼白,叫我愈加不放心。偏他只是随意擺擺手道,“不礙事,許是受了些風寒。多休息就好了。出來久了,也有失禮節。還是快些回席吧。”
我只好作罷,與哥哥一同入席。走着走着,忽的發覺沒了哥哥的身影,心下一緊,帶着強烈的不安,竟有些害怕。忙回頭尋他,見他一直在身後,才緩下方才的緊張。下意識的攙着他,他一愣,見我未有絲毫放手的跡象,只得由了我去。
在外頭吹了吹風,情緒也調整的差不多。雖依舊心涼,卻并不表現出什麽。待回席,卻見悠然跌跌撞撞跪到中道,臉上毫無血色,“父皇明鑒,悠然早已心有所屬,還望父皇成全。”
安妃臉色忽變,卻也未失了禮節,“婚姻大事豈是兒戲?!還不快回去。是要在這滿朝大臣前駁尚書大人的臉嗎,還是說連你父皇都不放在眼裏?!”
悠然跪着爬到安妃身旁,抓着她的衣角哽咽道,“母妃,悠然求求你,悠然會聽話的。不要将我這樣嫁出去好不好?”
安妃眼中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不忍,卻什麽也未表現出。皇上見狀,龍顏大怒,“大膽!悠然,想是平時是将你寵壞了,豈能這樣不知禮節!此事不必再說,不得再有異議!”
悠然聽罷,頹然跌坐在地。見她這般,越發心疼。卻不知該為她做什麽,也不知能做什麽。一場原本熱熱鬧鬧的接風宴,最終不歡而散。上前扶起悠然,見她滿臉的淚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她回抱住我,悶頭大哭。滾燙的淚水浸濕了我的衣裳。我只是不停拍拍她的背,終究什麽也做不了。
安妃走來,似是無視我一般,對着悠然淡淡道,“從現在起你哪也不許去,若是你再任性,就別怪母妃用非常手段。我既除得了玲兒,那她的胞弟也自然不在話下。”悠然身子一怔,連哭都幾乎忘記。我亦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安妃。她如何能做到這般?悠然是她親生女兒,為何她連自己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安妃站在原地,等着悠然決定。少頃,悠然緩緩松開我,胡亂擦幹眼淚,随安妃一同離開。看着她顫顫巍巍的背影,心裏有些哽的透不過氣。曾經那些美好就像是昨天一般,如今卻随風消散,不留一絲痕跡。我們總是感傷,緣由無可奈何。昔日芙蓉花,今成斷腸草。
我愣愣站在原地,直到哥哥喚我,才失魂般與他回府。跟在哥哥與綠眉身後,忽的想起五皇子與水月之事,若是如今再不與他說清楚,怕是今後定要出岔子的。正欲與哥哥說明,稍後去淑妃宮中。不想五皇子便先一步來找我。“沐果,可否借一步說話?”随後又向哥哥道,“夏丞相,不知方便與否?”
綠眉見狀,含笑道,“你且去吧,莫要叫人着急了。”
哥哥有些不悅,卻不好發作。我試探性看了看他,良久後他才開口道,“去吧,莫要太晚回來。”我得令才随五皇子一同離開。還未走幾步,便感覺手上一緊。我下意識看去,見卿塵帶着不安緊握着我的手,絲毫沒有松開的跡象。我本想甩開他,見他這般終是狠不下心。
我承認我輸了,輸給自己的心。在意的多了,也越發生不由己。只恨自己偏偏這般無用,絲毫控制不了自己。五皇子見狀,大抵知道些頭緒,便道,“我先行一步,你稍後來我宮中便是。”我點頭回應,他便騰出空間給我們。
我們就這樣僵持着,誰也未說話。他遲疑一番才試探性喚道,“沐果。”我想過大聲質問他,或者打他罵他,只要能發洩出心中的怒氣便可。那種被欺騙的感覺壓得我喘不過氣,叫我連呼吸都不順暢。而此時這兩個字卻像是帶着魔力一般,頃刻間瓦解了我所有的驕傲,撫平我所有的怒火,叫我有些不知所措。眼淚像是斷線般,忽的洶湧而出。
這世間,也唯獨卿塵,能叫我這樣亂了方寸。我抱住他,愈加哽咽。不去想他要屬于別人,不去想那些所謂的欺騙。只想着眼前這個人,這個在我身邊實實在在的觸感。
所有的自尊都已崩塌,只要留下他。“你不要娶別人好不好?我會傷心的,會很傷心的。”
他身子一怔,遲疑後終究沒有伸出手回抱我。他的手搭在我的肩,将我拉開,最後直視我,道,“沐果,相信我,我只愛你一人。那個女子只是母妃的主意,我從未想過娶你之外的任何女子。即便我因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娶了別的女子,我對你依舊不會變的。我的正妃之位只為你留。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怔怔看着眼前這個傾城的容顏,心裏卻愈加涼。我忽的笑了,伸手緩緩觸碰上他的臉,明明是溫熱的,為何卻能叫我這樣寒心。手中一使力,結結實實扇在他臉上。空氣中‘啪’的巨響打破了這片寧靜,他下意識捂住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強壓心裏的不适,語氣淡淡道,“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如今我們再不相欠。我夏沐果并非你想的那樣廉價,呼之即來棄之即去。你若心裏有我半分位置,就什麽也別說。這是我最後的驕傲,請你不要踐踏它。今後你娶妻即位,我嫁人生子,都與你再無半點關系。你我各自安好。”說罷狠心甩開他的手便欲離開。
他并不罷休,急急複抓起我的手,央求道,“沐果,不要走,你明明說過不再推開我的。”
心裏有些難過。不久前我們還互相依偎,說着只要彼此。而如今又是物是人非。我冷笑一聲,回視他的目光道,“原先我是相信你,全身心無條件的相信你。相信你即便是坐上那個位子也只娶我一人。而如今你尚未成功便開始以此為籌碼,日後你若當真坐上那個位子,你會有更多的無奈,你要為了江山為了社稷娶更多的女子。我夏沐果即便終生不嫁,也只接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夫君。終究是我癡心妄想,是我執迷不悟。卿塵,放手吧。早該放手的。”
他被我說的啞口無言,手上的力道也漸漸松開。我借機抽離手,一步一步離開,終究沒有再回頭。從來就沒有誰錯過誰之說,分分合合不過是自己一手造成。彼此太過牽絆,早注定了結果。此情本是長相守,你若無心我便休。
随後我只身來到淑妃宮中,深吸一口氣,終于踏進去。有些事,遲早該來的不是嗎。兩年前就該知道的,拖下去對誰都不好。就如我與卿塵,自欺欺人終究害人害己。
待走到五皇子門外,正欲敲門,便傳來聲音,“進來吧。”我聞聲推門而入。随口道,“看來洞察力提高了不少。”
他并不搭話,見我臉上帶着淚痕,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道,“你還好嗎?”
我冷笑搖搖頭道,“好與不好該由何來定義呢?我想我會好的吧。”
他見我并不多說,也就不再追問下去,遲疑半晌才道,“方才大殿之上為何要刻意打斷我?你并非魯莽之人,想必定是事出有因。沐果,你肯随我來,便是要告訴我的。到底發生什麽了?”
我暗下決心,正欲開口,便聽到一陣敲門聲。“五皇子,娘娘讓奴婢送些東西來。”
五皇子不耐煩道,“拿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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