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節

砰的燃起，照亮了面前那一團。

一晃一晃的人影搖曳着。她驚喜地抱起那白團團，“裴宴，你看兔子！”

我點點頭。又撇過頭不看她了。

“幸好不是個大型生物，要不然的話我們就成肉餅了。”她聲音愉悅地不行，仿佛得了個珍寶。

是珍寶又如何，倘若我們一直被困在這裏，再珍寶也會成為肚裏的食物。

我閉眼養神。

一天的奔波以及勘探已經身心俱疲了。

現在除了閉眼，我似乎想不出能幹些什麽了。

身邊的人似乎也沒了剛開始的勁頭，連說話的頻率都少了起來。

夜色降臨，月亮正好懸在我們的頭頂，鋪灑了一層月色。

“咕嚕～”某人的肚子不恰時地響了一聲。

原本聲音很小，只是此時安靜極了，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有回響，別說是這一聲了。

我向來抗餓，可她不一樣，想來養尊處優，餓一頓都不行。

我理所當然地認為那兔子必是難逃一死。

可是她卻瞪着水靈的眼睛，強烈抗議。

随她去吧，只要多餓幾頓她就會為她的反抗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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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倒頗有興趣，看着一個手裏無血腥的人親手粘上那腥臭，想來有趣極了。

只是接連兩天，獵人還沒來查看陷阱。

我還能撐得住，只是她嬌氣極了，夜晚的涼氣就能讓她生不如死。

她發起低燒，口裏不住地說着胡話。可雙手卻緊緊抱着那只兔子。

洞裏草很少，不過對一只兔子而言，卻是足夠了。

她現在怕是一刻都撐不住了。

我向她懷裏的兔子伸手。

可她似乎還殘存着些許意識，“別動它，好不好……”她的聲音虛弱得不行，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幾天未進食的緣故。

“婦人之仁！”

我氣極，可是看到她失望的神情又心覺此言不妥。

我耐着性子哄她入睡，趁機提起那兔子直接烤了。

可是她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癟着嘴小聲嘟囔：“你就是對它心懷不軌。”

我們僵持着，誰也不肯退一步。

所幸，獵人出現。把我們都拉了上去。

他向我們再三致歉。

我告訴他最近別來這附近，有妖。

他被吓了一跳，慌慌張張地下山去了。

而我抱起她，她懷裏還是那只兔子，呆呆的，連自己快要被吃了都沒意識到。

她休養了好幾天，才恢複精氣神來。

那只兔子也被她好好地放在身邊。

“你說，它眼睛這麽好看，叫它嬌嬌好不好。”她把兔子舉過頭頂，寵溺地笑容在陽光下耀眼極了。

顧言和陸雪正從集市上回來，帶回來一些對付旱魃的必需品。

“嬌嬌，來這裏來這裏。”

她和那只兔子相距兩步遠，試圖想訓化它。

整個早晨都是她喚“嬌嬌”的聒噪聲，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一旁的顧言聽見，卻走了過來，搖搖頭：“我覺得嬌嬌這個名字不太行。”

“為什麽？”她歪歪頭，皺着眉。可能還在想她取得名字是不是不好。

顧言面露尴尬之色，說：“它……是個爺們，這個名字不太适合。”

再蠢的人此刻也明白了。

她疑惑的神情迅速轉換成吃瓜的表情。

“呀，你是怎麽知道的啊。”她揣起兔子，往顧言身邊靠。

“我……反正我就是知道！”顧言慌得跑走了。

只留下鈴兒咯咯地笑。

“裴宴，今天陪我逛逛好不好呀～”鈴兒扯扯我的衣袖。

“我們現在就走。”她把兔子放在兔窩裏，拽着我就出門。

我現在也熟知她的套路，不再反抗了。

對她而言，反抗無效。

還不如省省嘴皮子，留着力氣。

花燈節連辦五日，而今天正好是第五天。

燈籠依舊高高地挂在頭頂，烈日高懸，可我卻不覺得熱。

像是燈籠把太陽的熱度全當做燃料，燈籠便散發出耀眼的紅光。映照在地面上一塊又一塊的紅斑，随風搖曳破碎。

她牽着我的手，四處閑逛。

小攤很多，各種各樣的。賣胭脂，面具，糖葫蘆的小販叫賣着，好不熱鬧。

而我卻只覺得吵鬧。

熙熙攘攘的人群，只會讓我徒增厭煩。

“裴宴，這個耳環好不好看！”

她停駐在一家首飾鋪前，精心挑選着。

她想把耳環挂在自己耳朵上，才後知後覺自己并沒有耳洞。

“算了，看看其他的吧。”

“诶，姑娘，只要在我家買了一對耳環，還可以免費幫你打耳洞呢！”

她的目光又放在了不遠處的桂花糕，跑遠了。

“她怕疼。”

“哎呀，姑娘嘛，哪個是不愛美的。”老板娘推銷道。

“先買上幾對，還怕她不動起打耳洞的心思不成。”

我覺得有道理，竟鬼使神差地挑了好幾對，買了下來。

“裴宴裴宴，快來啊！這裏的桂花糕真的很好吃，你來嘗嘗看！”

我向她走過去。她手上還拿着幾塊糕點，就往我嘴裏塞。

“好吃麽？”她眨眼看着我。

“嗯。”我點頭。

若是此時說了不，她怕是會嘀咕好一陣子。

“說了吧！我多買些給陸雪和顧言帶點。”她接連買了好幾袋才住手。

一直逛到黃昏，手上的東西琳琅滿目。

其實明明可以全放進儲物袋裏，可她偏不，說這樣才有過節的氣氛。

回來時，院子裏變了個樣，紅燈籠挂了滿院，像是在辦喜事。

“我今天晚上露一手給你們瞧瞧。”她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堆食材，也不知道是哪時候悄悄買的。

顧言拍手稱好。

陸雪上前幫忙。

而我則負責把那些蔬菜給洗幹淨。

“顧言別偷懶！生火去。”她喊道。

我見顧言聳了聳肩，拖出一堆柴，慢慢往裏加。黑煙直冒，嗆得人眼睛直流淚。

“裴宴，要不我們換換？”他臉上都是黑痕，像是礦山裏的礦工。

“今天就別欺負人家了。”陸雪瞪了一眼，顧言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我只覺得這句話有些怪，可并沒有在意。

每個人都在做着自己負責的事，等到所有菜呈上來的時候，天色恰好暗了下來。

鈴兒點起高挂起的燈籠，瞬間整個院子都亮堂起來了。

濃郁的香氣撲鼻四溢，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還摻雜着些察覺不到的情緒。

突然燈光全滅，僅憑微弱的月色，我似乎看見了衆人嘴角的笑意。

“生辰快樂！”

突如而來的的燈火刺得我眼睛有一刻的晃神。

那一刻，我才意識到，今天是我的生辰。

一切不合理的地方在一剎那都有了解釋。

“裴宴這是我和陸雪一起挑的，希望你能喜歡。”他撓撓頭，有些不自在，直接把東西往我懷裏塞，想來早晨的外出不僅僅只為了購置對付旱魃的東西。

還趁着我和鈴兒外出的時間，布置了院子。

“我們一起吃蛋糕吧！”

鈴兒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圓形的東西，我從未見過。

“偷偷告訴你，我可是從天庭上帶下來的哦，一般人吃不到。”她眼含笑意，臉蛋紅撲撲的。

“別吹牛啦，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做的。”顧言不恰當地插嘴，只見她一個眼刀甩過去，顧言立馬就不說了。

她把那蛋糕分成四份，推到我們面前。

顧言迫不及待，立馬就嘗了一口。

“手藝還不錯嘛！”他感嘆道。

接着陸雪也動了勺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嘗嘗。”鈴兒用手肘戳了戳我。

而我似乎還神游天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只覺得有些真實地不像話。

我只記得隐約中，我吃了一口蛋糕，好像真的如顧言所說，好吃極了。

整個夜晚我都是渾渾噩噩地度過的。

回到房間，思緒才真正緩過來。

我拆開顧言送的包裝盒，赫然出現了一枚玉佩和劍穗。與我身上的那把劍很是相配。

我默默地将那東西放進盒子中，上鎖。

這樣的話我就不會再動搖了。我想。但內心深處卻在嘶喊，說不是這樣的。

番外三

【裴宴】

我站在她的床頭。

而她卻什麽也沒察覺到。

被子被她踹在地上，而她的腿就這樣懸在床邊。

我為她調整睡姿，替她蓋上被子。

夜色如水。

月光洋洋灑灑地鋪在地面上，映照出她的睡容，恬靜而美好。

我想破腦子也沒想明白，我怎麽總是被她牽着鼻子走呢。

而今天只是看見她和顧言親密無間地勾肩搭背，就氣得不能自已。

我撒氣般的捏了捏她的臉蛋。

她一把拍開我的手。

怎麽顧言能碰，我就不行了麽？

腦子閃過一瞬，竟覺得自己變得瘋魔起來。

再次上前的手又縮了回來。

轉身離開。

……

“那你覺得人世間什麽東西最重要呢？”顧言問。

“當然是房子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