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節

他們就是這樣闖進我灰暗的世界。

孤勇又熾熱。

“你叫什麽名字?”

“要不你跟着我們?你別怕,我們是修士,不是人販子。”

“我們現在要去青雲鎮除妖去,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

顧言則是我們登船時碰到的。

那時他被船夫坑詐,不僅錢袋丢了,連通訊的玉牌也被搶走抵押了。

而那時我們正登船,路見不平為他要回了錢袋還拿回了玉牌。

這才得知,原來他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淩雲派大弟子。

這再一次颠覆了我對修士的想象。

我們一起吃住一起冒險,沒幾天就聊到一塊去了。

鈴兒提議既然我和顧言不知道去哪,還不如和她一起去完成派中任務。

半推半就,便答應了。

這是我做出的最正确的決定。

在我絢爛又灰暗的人生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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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羨慕鈴兒。

她那般自在,像天上的鳥兒。

顧言也是,沒心沒肺,仿佛世上沒有什麽讓他傷心的事。

反觀裴宴,我見到他的第一直覺便是,整個人死氣沉沉的,像是沒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雖是如此,但我還有一種被他所吸引的感覺,通過多日的相處,這才一點一點得知他悲慘的過往。

我們是同一類人。

同顧言與鈴兒一樣,我們天生便有一種相似的磁場。

所幸裴宴和我都遇上了正确的人。

他們散發的光熱無時無刻不感染着我們。

第一年,冬末。

顧言牽着我躲避魔物的襲擊,我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

他的手掌寬厚有力,和他平日輕佻的模樣反差巨大。

我穿得比待在院子時厚實多了,實在是跑不動。

他立馬蹲下,示意我上來。

我愣了半晌,被他硬扯着趴在他背上。

冷風劃過我的臉頰,他的頭發甩得我臉生疼。

我下意識地按住他飛揚的長發,身下的人還在潑皮打诨。

“好摸嗎?”

“自作多情。”我的手扯緊了。他疼得語氣都變了。

“這不是看你有些沮喪嘛!鈴兒說過,這點小小的挫折不算什麽的。我們逃跑只是為了下一次的勝利!”

他的漂亮話向來是随口拈來。可後來才知道,他的每句話裏總會有鈴兒,像是口頭禪一樣。

只是這時,我聞到了血的味道,才發現他手臂上的傷。

“你還好嗎,我跑得動的。”我掙紮得要下來,他态度卻是強硬。

“不行!下來放你送死嗎?”他像是察覺到了,又說:“反正我這體質,受了傷養個幾天就好了,你不必自責。要是換成你,鈴兒他們可非得揍死我不可。”

……

現在回想起來,我也不知道在哪個節點對他存着不平常的心思的。

或許是初見時的反差,相處時的打鬧,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是他有時說出的話,我的确不是很樂意聽。

就比如他滿嘴的鈴兒,像是沾在了他嘴巴上似的。一天不說個幾十遍就不善作罷休。

“鈴兒那家夥天天就知道摸魚打诨,苦活都輪在我們身上。”

“那是因為我們是做這些事的最佳人選。”我道。

“她天天吃個不停,我都要窮了。”

“你不是家財萬貫嗎,這點小錢都舍不得,你別忘了當時是誰幫你把錢袋要回來的。”我說。

“你看,她又把我的小花弄折了!”

“你沒看到鈴兒中意裴宴嘛,随她去呗。反正你也是養着,直接讓它們在枝頭枯死,還不如讓它們發揮實際點的作用。”

……

“我怎麽說什麽你都要對着我幹啊,我又沒惹你。”

“你的主觀色彩太濃厚,我給你褪褪色。”我撇了他一個大白眼。

鈴兒鈴兒鈴兒,我的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也不知道鈴兒倒了幾輩子的黴,天天聽他催命地叫。

果不其然,他被揍了,而且揍得很慘。

當時我和裴宴自覺地離案發現場遠了些,一邊磕着瓜子一邊冷靜地分析他下一次挨打的時候。

“裴宴,你喜歡鈴兒嗎。”我問。

他扭過頭,眼神閃着疑惑的光。

“我說的是那種喜歡,男女之間的那種。”我解釋道。

他停頓了好久,搖了搖頭。

“我覺得。”

我等着他的回答,只是實在讓我吃了一驚。

“我好像是喜歡你。”

手中的瓜子皮散了一地。

打鬥的兩人齊齊看向我,“沒事,你們接着。”

他們扯頭發的接着扯,壓手臂的接着壓,打得火熱。

“你是在開玩笑嗎。”我略做平靜的看着他,

心裏瘋狂想,我是做了什麽讓他産生了錯意。

我瞧着他平淡的臉,再想想他一貫的行事作風,怕是連自己都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更別說喜歡的對象了。

我嘆了一口氣。

“唉,你還小。現在還不懂。我跟你說啊,喜歡一個人往往是藏不住的。”

他歪了歪頭,似乎是要我接着說下去。這個舉動讓我覺得,他很早就想向我問這個問題了。

“這麽說吧,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的世界就不再是漆黑的,冰冷的,荒蕪的,而是突然被一道彩色的光芒籠罩,你會開始對明天對未來有了新的渴望和期待。而你對我的感情很可能是弟弟對姐姐的依戀,而不是那種的喜歡。這樣說,你明白嗎。”我輕聲道。

或許這段話也暴露了我內心的真實想法。我對顧言不就是這樣嗎,回答了他的問題也順便讓我懂了自己的心。

“我就是喜歡你。”他執拗道,語氣還帶着他意識不到的孩子氣。

“我……唉,随你吧。日子久了你就明白了。”聽到他賭氣般的言語,我又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這時候怕是你越和他講道理,他越是不聽。

我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要是他下次再說這話的話,我還會對他解釋一遍又一遍,我就不信了,他還能一直叛逆下去不成。

看着遠處依舊打鬧的兩人和眼前鬧着脾氣的裴宴,心裏感嘆:帶這一夥“妖魔鬼怪”,真累。

陸雪視角 二

【陸雪】

顧言弄壞了母親送我的玉佩。

很生氣!

最重要的是他還一副不自知的樣子,還嚷着:“不就一個玉佩嘛,我送你一堆。”

我氣極!

整個腦殼都要砰的爆炸了。

還是鈴兒最好了,一看到我變了的臉色,立馬過來安慰我,還是女孩子才懂女孩子生氣的點。

她在旁邊指責顧言,和顧言吵嘴為我争口氣。

我把碎了的玉佩一塊塊撿起,鈴兒和我一起。

顧言也想幫我撿,我瞪了一眼。

鈴兒就把他趕走了,說是讓他先單獨想想自己究竟犯了什麽錯。

還是和女孩子待在一起心情會好很多。

現在我才不想看見他了。

她安慰我,想盡一切辦法為我複原玉佩。

我卻對複原玉佩之事喪失信心了。

很多零星的玉渣子都掉得沒影了,不可能再複原成以前的模樣了。

有好一段時間我都沒理顧言,把他視為仇人般的存在。

鈴兒或許同他講了玉佩對我的重要性。

他也不自在起來,費盡心機地讨好我,給我賠禮謝罪。

我都沒收。

那些天的懲罰對他而言算是很重了,他那樣一個話痨的人,鈴兒和我統一戰線,能聊天的只有裴宴了。

裴宴又是個悶瓶子,這可想而知。

只是我心裏卻明白得很,知道這些天的懲罰對顧言而言是巨大的。而我一直這樣“仇視”顧言下去,對鈴兒和裴宴都不公平。

我其實是存了要原諒他的心思的。這些天我把我所有想做的事都做了個遍,早就沒有生氣的火苗了。

只是遲遲沒有臺階給我下,也是很難受的。

他聲稱找到了修複玉佩的方法,叫我們先等他幾天,再出發去目的地。

反正既然給了這個臺階,不管他修沒修好,我其實也不太在意了。

東西壞了已成事實,若是一直追究下去,這朋友還要不要做下去了。

他回來時給了我一個驚喜,雖算不上是完美如初,但它額外的設計倒是讓我心生歡喜,圓潤的玉的裂痕上刻了幾片雪花,還加了些許裝飾,顯得愈發精致了。

鈴兒也起哄,助着她的勢,我和顧言成功和好了。

我想鈴兒定是察覺出我的心思了的,所以才會這般費盡心力祝我一臂之力。

這當然只是旅途上的一段小插曲。

我對顧言的心思愈發藏不住了。

果真應了我說的那句話,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我克制自己看向顧言的目光,壓抑對顧言日益增長的愛意。

持續了一段時間,顧言和鈴兒陸續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顧言我當然不能說了,随便應付一下,他就不問了。

但我不能保證鈴兒不和裴宴說,再三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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