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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钰覺得自己的用詞非常形象,羅剎教的勢力比西域那些小國還大,玉羅剎坐擁西域大半的財富,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他們大宋有錢人多,奈何皇帝太窮,人家特意過來和他說滅了石觀音後得到的小錢錢分他一半,不是精準扶貧是什麽?

扶貧扶貧,幫扶貧窮的大宋人,如果不是他犧牲良多,玉羅剎一個異國他鄉的大魔頭怎麽可能有這覺悟?

當哥的不說誇誇也就算了,竟然還能狠下心打他屁股,可憐他的屁屁現在還腫着,要不是深秋天冷衣服穿的厚,出門可能就要被人看出來了。

到時候怎麽解釋,他長胖沒長臉上,只長到了屁股上?

救命,他真的還想要臉。

趙明寧看着站在門口不肯進來的小祖宗嘆息不已,明知道說的是廢話,卻還是要開口,“明钰,玉羅剎心思深沉,你不能和他走太近。”

“哥,我不光心思深沉,還居心不良心懷叵測不懷好意,你放心,出門在外只有小爺我欺負別人的時候,絕對不會被別人欺負。”小王爺大言不慚說道,他可是出過遠門的人,外面的好人壞人男人女人只要照個面就都瞞不過他。

外面世道不太平,他見了紅名就跑,看到綠名才和別人說話,小心謹慎如履薄冰,再沒有比他更令人省心的小孩兒了。

皇帝陛下無奈扶額,就這模樣,還居心不良、心懷叵測、不懷好意?

臭小子知道這三個詞是什麽意思嗎?

趙明寧捏着桌角平複心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過來,把衣服掀開,哥給你上藥。”

小王爺警惕的往後縮了縮,“我不,你打我的時候怎麽不知道輕點,現在想上藥,晚了。”

自古溫柔鄉英雄冢,小爺我铮铮傲骨威武不屈,絕對不會沉迷進虛假的溫柔鄉,想打一棍子再給顆棗兒,沒門。

“你繼續忙吧,小爺傷勢過重,需要卧床靜養,沒事不要去打擾,養傷的人受不得氣,萬一傷勢加重,你就是罪上加罪。”趙明钰兇巴巴威脅着,說完之後扭頭就走,将來禦書房的目的忘的一幹二淨。

趙明寧啧了一聲,就這,還心思深沉,他們家小傻子也就只會自欺欺人了。

小王爺蔫兒了吧唧過來,氣勢洶洶回去,自己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直到回到床上,一點一點碰着腫起來的屁屁,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忍痛去禦書房到底是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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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惹,他不是去興師問罪,他過去是想問九哥走的時候有沒有生氣,身為壞了事兒的那一位,他哪兒來的資格興師問罪?

都是臭哥哥不好,要不是他突然提起來玉羅剎把話題拐走,他怎麽會把九哥忘的一點都沒有?

嗚嗚嗚~九哥,你別急,等弟弟有錢了一定去找你,你一定要信我。

趙明钰把守在外面的金錠喊來,拿出藥瓶趴在床上,一邊等着上藥一邊詢問,他還有其他消息來源,不是非親哥不可。

“太平王在宮門處守着,世子和別院的人分開行動,離開汴京後才會和在一起,他們父子二人堪比行軍打仗,世子滿心只想趕緊走,應該沒有時間生氣。”

“可憐的王叔,今年又沒有成功帶走九哥。”小王爺托着臉唏噓不已,“這是第幾年了來着,得有七八年了吧?”

金錠細心的給青青紫紫的屁股上完藥,合上藥瓶答道,“今年已經是第八年。”

“我還是想不明白九哥和王叔為什麽會鬧成這樣,他們還都不告訴我原因,猜來猜去把我自己都給猜迷糊了。”趙明钰小聲嘟囔着,他真的不覺得太平王會作出什麽不可原諒的事情,可是如果沒有做錯事,他哥也不會任由宮九胡鬧這麽多年。

他小時候可羨慕宮九了,那時候的宮九還不是宮九,單純只是太平王世子趙明月。

太平王叔多好一個爹啊,能打仗還疼孩子,家裏也沒有莺莺燕燕礙眼,只有王妃一個女主人,以及明月哥哥一根獨苗苗。

他當時做夢都想成為太平王府的孩子,皇宮裏太糟心了,如果他生在太平王府,哥哥就不會被折騰的那麽厲害,沒有他這個把柄捏在太後手裏,太後能不能死握着權利直到壽終正寝還不一定呢。

然後,沒過幾年,太平王妃去世,之後王府的情況就變了。

要不是他哥及時看出不對,強硬的将宮九留在京城別院住了兩年,他們父子倆可能不會是你追我躲,而是拎着刀砍到你死我活。

也不對,王叔做錯了事,應該不會還手,那就是九哥單方面拿刀砍太平王叔。

天啦撸,九哥的武功那麽厲害,刀劍不長眼,萬一王叔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九哥豈不是弑父?

還好哥哥機智及時将他們倆隔開,不然倆人可能一個都保不住,哥哥最強哥哥最棒哥哥天下第一。

金錠輕手輕腳收拾東西,只當沒聽到小主子的暗示,不說他也不知道太平王府到底是什麽情況,就是知道,只要皇上不松口,他也不敢說。

六扇門,無情跟着驚慌失措的捕快來到地牢深處,看着地上倒着的三具屍體眉頭緊蹙。

這個牢房關的是松竹梅三位長老,跟他們一起被關進來的那些漢子在隔壁,無一例外,全部死亡。

任谷雪将工具放回包裏,很是茫然的開口道,“這三人之中,兩個心脈寸斷而亡,而剩下這個竟然是被吓死的。”

他當了那麽多年捕快,還真沒見過幾個沒傷沒病單純被吓死的人。

六扇門的地牢也不可怕,來過這兒的犯人不少,武功不咋地的小偷小摸都能全須全尾出去,西方魔教的長老卻被吓死在這裏,他在六扇門當了幾十年的仵作,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除了被吓死的這個之外,另外兩個在死時也沒有反抗,殺人的應該是西方魔教之人,至少是他們三人都認識的人。”任谷雪慢慢說着,讓人将屍體擡出地牢送去他哪兒。

仵作用到屍體的地方很多,平時六扇門的屍體大部分都落不到他手裏,有家人的被家人領走了,罪大惡極的枭首示衆了,還有直接拉去城外亂葬崗的,他怎麽說也是個正經仵作,總不能跟亂葬崗的野狗搶屍體。

這三人來中原後手上沾了不少人命,羅剎教也不會大老遠跑來汴京要屍體,難得遇見沒有争議的犯人屍體,必須給他留着。

“無情捕頭,你有沒有覺得任頭笑的有點吓人。”站在無情身後的捕快看着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見的任谷雪頭皮發麻,搓搓胳膊往輪椅另一邊挪挪,生怕不小心被沾上什麽髒東西。

無情将目光從屍體上收回來,轉過輪椅低聲道,“這件事情不必再追究,等世叔回來,我會向他解釋。”

皇宮早上就傳來消息,說這些人可能會遭遇不測,并讓他們不用抵抗,免得白白傷了性命,他當時就懷疑這是西方魔教的內亂,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任谷雪聳聳肩,破案的事情交給捕快,他可不敢跟着瞎摻和,地牢很快被清理幹淨,三個人都沒有留下血跡,連打水清掃的功夫都省了。

陸小鳳蹲在不遠處的欄杆上,看着被擡出去的幾具屍體,扭頭看向西門吹雪,“是羅剎教的三位長老。”

“嗯。”西門吹雪神色淡淡,似乎沒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動容。

陸小鳳嘆了口氣,“他們說是我殺了玉天寶,可是如果他們真覺得人是我殺的,身為羅剎教的長老,他們為什麽不殺了我給少主報仇?”

由此可見,玉天寶的死和他們這些所謂忠心耿耿的屬下逃不了幹系,他們自己心裏有鬼,所以才那麽咄咄逼人。

在他說話的時候,拐角處忽然飄出一道淡淡的人影,灰霧朦胧,霧中人更加不可捉摸。

陸小鳳的聲音漸漸變小,捂着胸口把氣兒喘勻,然後強作鎮定道,“您就是……”

霧中人:“我姓玉。”

“……西門伯父。”

陸小鳳咽了咽口水,感覺霧中人的情緒有些低沉,擋住西門吹雪想要離開的步伐然後強行找補,“您就是西方的玉羅剎,久仰大名,今日一見,前輩果真不凡。”

玉羅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陸小鳳心裏有了底氣,挺直腰杆開始侃侃而談,“我早就該想到,像前輩這般功力深厚修為通天的大能,怎麽可能随随便便走火入魔,您的死肯定只是一種手段,一種鏟除羅剎教內叛逆的手段。”

玉羅剎挑了挑眉,“為何如此做想?”

陸小鳳自信開口,“羅剎教乃是您一手創建的勢力,您當然希望它能長久,只是羅剎教如今發展的太過龐大,您活着的時候無人敢背叛,可是一旦您出事,教中人會不會忠于您的兒子就不一定了。”

玉天寶只知道玩樂,武功不行,心智更不行,如此之人成為偌大教派的教主,用腳丫子想也知道他鎮不住場兒。

陸小鳳在心裏悄悄吐槽,并不敢當着玉羅剎的面說他養的兒子不好,只是接着剛才的話繼續說道,“您在羅剎教的威懾深入人心,只要您一日不死,有異心之人就絕不會露出心思,可是等到您去世也不容易,所以,您便用炸死這種手段來順水推舟,待将心懷不軌的屬下盡數誅殺,留給兒子的就是幹幹淨淨的羅剎教了。”

“這是種很古老的計謀,留存到現在,就因為它永遠有效。”玉羅剎笑了,“你覺得,本座收拾的幹幹淨淨的羅剎教,原本是想留給吹雪,還是留給天寶?”

“當然是西門吹雪。”陸小鳳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要不是這人是西門吹雪的親生父親,他才不會費腦子想這些。

遇到解決不了的麻煩就求着小王爺躲進皇宮不好嗎,他管這些勾心鬥角去死啊?

旁邊,西門吹雪冷漠開口,“陸小鳳說出的話,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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