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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福同享,有難自己扛。

多麽令兄弟心痛的一句話。

銀票心碎的看着剛還哥倆好的好兄弟,決定回宮就去找他們家主子告狀,陸小鳳做事不厚道,竟然讓他一個人面對喜怒不定的大魔王,這種行為必須譴責。

西門吹雪從暗處走出來,白衣勝雪一如既往的冷淡,涼飕飕的目光落在陸小鳳身上,比寒冬臘月的北風還要凍人。

陸小鳳趕緊找補,“西門除外,咱們兄弟必須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感情比真金還金。”

這話一出,不只西門吹雪,連着玉羅剎的目光一起落在了他的身上。

陸小鳳欲哭無淚,一點一點試圖把自己挪到銀票身後,然後,意料之中的被冷酷拒絕,“不好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難自己扛。”

說完,看玉羅剎沒有阻攔他的意思,趕緊把藍胡子綁了扭送去六扇門,帶上一個人完全不影響他飛檐走壁,在大魔頭的壓迫之下,他的輕功還能更上一層樓。

陸小鳳看着吓死人不償命的父子倆,放棄抵抗開始自暴自棄,他就不信西門吹雪能拿劍捅他。

藍胡子剛才被無視了個徹底,卻已經生不出任何逃跑的心思,黑虎堂想吞并羅剎教,玉羅剎同樣也想整肅西域的勢力,或許不只西域,應該是只要是關外的勢力他都想摻一腳。

是他太蠢,被放出來的假象迷了眼睛,玉羅剎連教中長老都騙了過去,他會上當并不丢人。

藍胡子掩下眸中情緒,沒有回頭再看屋裏的場景,千不該萬不該,玉羅剎不該讓這小子把他送去六扇門。

區區六扇門地牢,怎麽可能困得住他,他飛天玉虎就算比不過玉羅剎,也不是小小的六扇門能困得住的。

天已經黑了下來,頭頂明月高懸,地面燈火通明,街上的百姓沒有比白天少太多,前朝夜晚有宵禁,日落之後不得外出,只有過節時才會取消禁令,否則的話,沒有急事在街上游蕩就會被以“犯夜”的罪名抓起來。

大宋極為富庶,汴京更是一座不夜城,從太.祖時便下诏取消宵禁,也不再限制買賣,百姓白天忙完農活,夜裏閑下來變回沿街叫賣,糕點雜貨古玩字畫應有盡有。

銀票怕藍胡子掙紮出逃,也怕打擾到夜市上的百姓,于是直接走房頂一路飛奔到六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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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裏空空蕩蕩,只有值夜的捕快留在這裏,其餘人都各自回家,好在他經常跟着趙明钰來這裏,就算諸葛正我和無情他們都不在也不擔心辦不成事。

就是他得留在這裏等到明天無情他們過來,不然藍胡子跑了他沒法交代。

之前關着寒梅三人的牢房已經清理了出來,地牢不通風,血腥味兒散不出去,混雜着各種其他味道,說不出的難聞。

銀票點了藍胡子的穴道,問牢頭要了根特制的麻繩把人重新捆了一遍,讓人在旁邊支張桌子,然後才拍拍手坐下。

主子要是知道他幹了那麽大的事情,肯定會把他誇上天,這麽快就把藍胡子給抓了,要不是現在人就在牢房裏趴着,他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玉教主真是大好人,他是財神下凡散財了嗎?

地牢中燈火昏暗,牢頭值班的地方在外面,看銀票要在裏面待上整夜,給他留了碟蠶豆便退了出去。

習武之人身體強健,一晚上不睡不是大事兒,銀票還沒從興奮中緩過來,這會兒看着藍胡子就像看行走的金子,蠶豆一顆接一顆吃的開心極了。

不遠處的隔間裏,司空摘星嗅到香味後摸着癟癟的肚子,仰天長嘆自己命途多舛,陸小鳳再不來撈他,他就真的自己想辦法出去了。

牢房裏沒有好吃的好喝的,現在還來了個家夥在旁邊誘惑人,他就不該為了看熱鬧來京城,如果他不來京城,就不會遇到那難纏的小祖宗,遇不到那難纏的小祖宗,也不會淪落到這般境地。

銀票聽到動靜,扭頭看到躺在草席上的司空摘星瞬間樂了,“呦,還沒出去啊?”

司空摘星:……

與其在這裏諷刺他,不如善良一點去看看陸小鳳在折騰什麽,為什麽眼睜睜看着他被送進六扇門,卻轉頭就沒了後話。

他們的友情就那麽不可靠嗎?

一夜很快過去,銀鈎賭坊的人還沒有發現他們的主人已經不在樓上,大廳裏依舊熱鬧沸騰,賭紅了眼的賭徒們壓上不知道哪裏摳出來的銀子,眼裏滿是紅血絲堅信下一把就能翻盤。

下一把下一把,翻盤永遠都在下一把。

皇宮,趙明钰睡醒後發現旁邊的哥哥已經走了,揉揉屁股發現已經被換了新的藥,雖然還是有點疼,但也不是忍不了。

小王爺鋼鐵之軀,怎會懼怕區區疼痛?

反正沒有什麽事,要不再癱兩天好讓哥哥知道他這次傷的有多重?

知道問題所在才知道怎麽改,這次寶貝弟弟凄慘成這樣,他下次就不敢再下手這麽狠了。

金錠聽見動靜後進來,看他們家主子趴在那裏左晃右晃就是不起床,讓金元寶準備好洗漱的東西然後進來彙報,“主子,銀票昨天抓了銀鈎賭坊藍胡子,還發現藍胡子就是黑虎堂總堂主飛天玉虎,人昨晚已經送去了六扇門,現在正在審訊。”

“飛天玉虎?”小王爺垂死病中驚坐起,屁股一點也不疼了,“就是那個號稱和玉羅剎一樣厲害的飛天玉虎?”

金錠重重點頭,“是他,黑虎堂在北方發展勢頭很大,銀票說他想拿到羅剎牌吞并西方魔教惹到了玉羅剎,所以玉羅剎才把消息告訴他。”

小祖宗從床上爬起來,眼巴巴的問道,“這個飛天玉虎既然敢和玉羅剎叫板,那黑虎堂一定很有錢吧?”

“黑虎堂的勢力不光在大宋,在遼國的勢力也不小,他們不光有金銀財寶,甚至還控制了不少馬場。”金錠将黑虎堂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簡而言之,這個組織并不能和玉羅剎的西方魔教相比,但是家底之豐厚卻絲毫不遜色。

畢竟地跨宋遼兩國,偶爾還會插手西域,邊關的商隊很能掙錢,黑虎堂掌控了這些商隊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財富到手。

趙明钰倒吸了一口涼氣,“馬場!竟然有馬場!那還等什麽,趕緊查他丫的!”

先查罪名,再定罪,然後抄家,一條線下來,馬場就能換主人了,朝廷缺錢更缺馬,能夠上戰場的良駒在大宋境內有錢都不好買,豈止是一個金貴可以形容的。

小王爺動作極快的換衣服下床,洗漱好後帶着金錠就往六扇門跑,六扇門的地牢關的住飛天玉虎嗎?萬一人跑了怎麽辦?

六扇門的地牢到底好不好逃暫且未知,反正藍胡子在冷冰冰的地上趴了一夜,愣是沒能把身上的麻繩給弄掉。

這繩子不知道是什麽做的,震不斷也掙不開,連換個姿勢都難,他在銀鈎賭坊呼風喚雨多年,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屈辱。

朝廷的人,他記住了。

神侯府的幾位捕頭一大早來到衙門,還沒進門就有值夜的捕快跑過來說昨晚發生的事,鐵手揉揉臉讓自己清醒些,看着邊說邊比劃的捕快還有些迷茫,“大師兄,他說銀票抓了誰?”

無情捏着輪椅把手,轉向地牢的方向緩緩開口,“銀鈎賭坊,藍胡子。”

“藍胡子向來滑不溜秋抓不到把柄,他的武功不低,怎麽會被銀票給抓了?”鐵手上前推着輪椅,他們以前不是沒有查過銀鈎賭坊,只是藍胡子行事缜密,別說抓人,連見到他的真面目都難。

他們只知道藍胡子是個青面獠牙粗眉怒目的大胡子男人,鮮少有人能在賭坊見到他,衙門的探子潛入銀鈎賭坊,每個人見到的藍胡子都不一樣,由此可見他的謹慎。

冷血抱着劍沉聲開口,“玉羅剎。”

如果只有銀票,就算加上陸小鳳,能擒住藍胡子的可能性也不大。

他了解銀票,武功的确夠高,但是心性被小祖宗帶的越發不穩重,玩兒腦子絕對比不過藍胡子。

至于陸小鳳,這家夥經常被騙,聰明一時糊塗一時,太不靠譜,也不一定靠得住。

但是加上玉羅剎就不一樣了,銀鈎賭坊可能和松竹梅三位長老勾結謀圖羅剎教,在玉羅剎眼中,藍胡子已經是個死人。

無情贊許的點點頭,“去地牢看看就知道了。”

冷血歪了歪頭,看着無情問道,“大師兄,如果抓到的是真的藍胡子,要抄家嗎?”

無情以為冷心冷性的小師弟終于學會了開玩笑正想說些什麽,擡頭看他發現這家夥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非常認真的問問題後只能無奈扶額,“抄,立刻通知皇城司,讓他們派人過來審犯人。”

送上門來的銀子,哪兒有放過去的道理。

走在旁邊的捕快一夜沒睡,這會兒一點也不困,當即搶了這個活兒跑去皇城司報信,他算是看出來了,在六扇門衙門沒前途,有志氣就該去皇城司。

三天兩頭就能抄家,金銀珠寶古玩字畫一箱一箱的往回搬,就算不是自己的錢,能看看也過瘾啊。

哪像他們六扇門,除了俸祿就沒見過多少進項,巡邏的時候遇到賊人,弄壞了百姓的攤子還要賠錢,慘還是他們慘。

審訊這種事情六扇門有專業人士,自己人不夠用就去開封府和刑部借人,再審不出來還能送去皇城司,那地方的手段可比六扇門狠的多,總能有辦法問出想問的東西來。

趙明钰早飯也沒吃就匆匆忙忙來到六扇門,進門就看到銀票坐在無情他們旁邊啃包子,拍拍胸口把氣兒喘勻了然後問道,“飛天玉虎呢?跑了嗎?”

銀票把包子放下然後站起來,茫然的看着他們家主子,“沒啊,反正要抄家,直接讓皇城司的人帶走了,我親自押送過去的,跑不掉。”

無情皺起眉頭,“飛天玉虎?”

“就是藍胡子,他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黑虎堂的總堂主飛天玉虎。”銀票詫異的回過頭,“我剛才沒說嗎?”

三個捕頭動作一致的點頭,沒說,當然沒說。

藍胡子是黑虎堂總堂主飛天玉虎,那涉及的勢力就多了,尤其還涉及到遼國,就不只是六扇門和皇城司的事情了。

更重要的是,抄銀鈎賭坊只需要在京城,打擊黑虎堂得出動禁軍,至少不能比抄青衣樓時人少。

趙明钰開心瘋了,玉羅剎實在是太給力了,希望大宋的幫派組織繼續加油,争取惹怒大魔頭,六扇門和皇城司就在後頭等着,絕對不會讓他們的財産失去價值。

大腿!這就是行走的金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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