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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很快跑到了他一開始就看好的地方——三面環水,中間一條狹長的小道直通後方的廣闊天地。
屏障随着林知意的動作随之消失,兩只靈物直撲了個空,動作都有一瞬間的停滞,繼而以更加猛烈的姿态朝着林知意跑去,被如此三番五次的玩弄,想必已然氣到了極點。
可奔跑的身形轉眼又在下一瞬停住,被迫停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林知意的背影遠去。
原因很簡單,林知意怎麽可能讓自己把後背放心的交給敵人,自然做好了二手準備——用了腓腓的技能精神幹擾。
遠方傳來謝寶樹氣急敗壞的叫喊,林知意充耳不聞,全身心的...嗯...逃跑。
雖然确實有些丢臉,但的确打不過,只能跑了。
通過剛剛的第一輪較量,林知意已經充分認識到了單靠蠻力他絕對抵不過謝寶樹。這也是正常的,畢竟,無論他再怎麽天賦異禀,也絕不可能勝過其他人數十年的積累沉澱。要是有,那絕對是龍傲天小說,絕不可能出現在現實中,這是永恒不變的真理。
因而只能取巧。
而至于應該怎麽取巧,林知意以及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兩只靈物在原地停滞了很久,等待着腓腓的能力消失,而怒火自然也就更甚。
等技能一失效,他們又馬上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朝着林知意的方向撲去——他們要發洩。
完全沒有絲毫意外的——兩只靈物的身形又再一次被凝住,而當其再次能夠活動時,卻又再次被停住,一次又一次,周而複始。
謝寶樹:“……”藏的身形要藏不住了。
“你他們能不能要點臉啊!?正面剛啊!!”謝寶樹氣急敗壞的聲音傳到了林知意的耳朵裏。
林知意很快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回頭掏了掏耳朵,裝作什麽也沒有聽見的樣子。
謝寶樹更氣了,髒話也一句接一句的冒出來,不堪入耳。
而直播間也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
“這……挺狗啊……”
“能贏就可以了。”
“也不能這麽說吧,畢竟他一點真材實料都沒有。”
網上炒着天翻地覆也不關林知意的事兒。
眼睜着腓腓的技能越來越短暫,定住的時間也越來越短,眼瞧着維持不了幾秒了,謝寶樹也越發越得意起來:“怎麽?堅持不住了?等着我吧!哈哈哈哈……”
去世的一片大好讓謝寶樹直接忽略了一切不對勁的地方,滿心期待着最後林知意堅持不住而自己贏得勝利。
面對謝寶樹的嘲諷,林知意充耳不聞,滿心關注着局勢的變化。
終于,當腓腓的技能連一秒也維持不下去時,兩只靈物不可擋的氣勢也終于達到了頂峰。
他們張開獠牙大嘴毫不客氣的朝着林知意一擁而上。
局勢十分不明朗。林知意緊緊的盯着兩只靈物的動靜,眼見着距離得越來越逼近,平靜的眼神裏還是不免有幾分緊張閃過,畢竟不是誰都能有直面危險事物的勇氣的。
林知意手心上都是汗,一顆心也提到嗓子眼,懷中的腓腓軟軟的趴着,好像已無了戰鬥力。
在別人看來,這就是死局。
這短短的一瞬間,兩只靈物分別以不同的刁鑽角度沖過來,左右包圍不留一絲的餘地。而謝寶樹臉上得意的表情也越來越掩飾不住。
一剎那,在萬分緊急的時刻,林知意身上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刺眼的,也同時非常熟悉的光芒!
兩只靈物直逼連退幾步,不得靠近。
再接着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長啼,伴随着謝寶樹的一聲慘叫,比賽随之結束。
幾乎是比賽結束的下一秒,林知意瞬間脫力。頭冒冷汗,一下子站不住身坐了下來,輕微的喘着,慢慢平複狀态。
☆、談話
比賽結束。
林知意獲得了人生中禦靈師比賽的第一次勝利,也踏上了一條永不回頭的不歸路。
那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從一開始林知意就知道自己單靠蠻力贏不了,所以早就想好了如何對抗。
首先他賽前就激起了謝寶樹情緒的變化,在摸清楚了他沖動的性子後,便一步一步開始計劃,一步一步将謝寶樹引入陷阱,最後一擊命中。
比賽剛開始的魏然不動是在刷新謝寶樹心裏承受的極限,也是在給他施加莫大的壓力。讓謝寶樹渾身上下的警惕性升到了最高,就像緊繃的弦一樣,一旦松開,便潰不成軍。
然而這還不是最好的時機,于是當謝寶樹第一次耐不住性子火急火燎不顧一切的開始進攻時,林知意保持平靜,選擇了最為穩妥的防禦,俗稱死拖。
而這一個很狗......呸,拖延的戰術,也成功讓謝寶樹情緒更加不穩定,也自然使得他沒有注意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比賽上限是兩只靈物,而林知意,謝寶樹的始至終就沒有看見他第二只靈物的影子。這是他失敗的重要原因。
而林知意一次又一次退後,其躲避他的行為也讓他産生一種錯覺——他只能防禦。
所以不要怕,上吧,他要輸了。上吧,快上吧!
蠱惑人心的話語不斷從謝寶樹的心底湧上來,謝寶樹一陣恍惚。
是啊,他不過是虛有其表而已,快上啊,上啊!
于是謝寶樹的攻勢也更加密集,甚至一度讓林知意招架不住,出乎意料。但好歹還是扛下來了。
緊接着,林知意的一步步示弱,更讓謝寶樹産生了極大的自信,也對周邊環境的警惕心直降到最低。
直至最後一刻,也是最為關鍵的那一刻。謝寶樹發起了最猛烈的進攻,而林知意也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一聲長鳴,未見其影,先聞其聲。而林知意一直暗自儲存腓腓的能量也在那一刻發揮了最大的功效。
原來畢方早就被林知意放在了謝寶樹的身後,等到他最懈怠的那一刻,直抵敵營,出其不意,直接獲得了最後的勝利,贏得了比賽。
漫天的綠色褪去,恢複為最原始的純白空間。
林知意還坐在地上,久久沒有回神。
而謝寶樹已經頹然的趴在了地上,看不出一點兒精神氣兒。
如此的打擊對他而言絕對是無法承受的。一直在溫室成長的幼芽一下遭遇了暴風雨的無情摧殘,自然承受不住。
可一旦挺了過來,将會長成參天大樹,真正走出溫室,茁壯成長。
這需要過程,謝寶樹同樣也需要一個過程。
看着謝寶樹失魂落魄的神情,林知意本想開解一下,但悠長的鐘聲随之響起,純白的空間閃退,消失不見。
再一睜眼時,就是倉內的天花板了。
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是相交的直線,只一交錯,再無交集。
林知意呆呆望着頭上暈黃的燈光,一陣恍惚。之前的比賽如鏡花水月浮平流水般蕩過,比賽時渾身酸爽的疼痛感早已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精神上的空虛。
良久,全息倉自動打開,林知意順着動靜看過去,卻猝不及防對上了極為熟悉的一張俊臉。
緊抿着嘴唇,一聲不吭的看着林知意。
林知意:“……”
一下子回了神,遲疑地頓了頓,有一些尴尬的開口說道:“要不……讓我先出去?”
明晟緊盯着林知意,目光深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可身體卻沒有絲毫的動彈,過了片刻才像剛反應過來一樣,彈跳到一旁,讓出了位置。
林知意順利出來。明晟親手幫他帶上了門,輕靠在門旁,猶豫良久才開口道:“我們談談?”
林知意表面淡定,說出來的話也十分淡定:“好,等我先去趟洗手間。”
洗手間內。
林知意洗了手,輕拍了下臉,思緒亂亂的,還在想着明晟。
他到底要幹嘛啊?談什麽?難道還是之前發脾氣那事兒?不會吧……
林知意一顆心沉了下來,大腦思緒紊亂,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人。林知意立馬反應過來,連聲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被撞的人淡淡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默默走進了洗手間。
林知意正好對上他的視線,有些驚慌失措,但都被極力做出的淡定掩蓋下去。
來者白衣黑褲,面容清秀,極為簡單的搭配在他身上顯的瘦弱,但挺拔。嘴唇緊抿着,極黑的瞳子流露出來的表情能看出一絲緊張。
兩人交錯,他走了進去。
好害羞...林知意回頭看他,卻發現他胸前閃耀細碎的光,璀璨奪目。
林知意定神望去,眼裏閃過一絲奇怪。
那好像是...軍勳章?
一根黑繩綁着,下面的勳章黑藍紅三色組成,看得到帝國的國徽正發出瑩瑩的光,簡單卻莊重。
他是什麽人?
林知意一邊向外走一邊想,但當再次見到明晟時這個小小的相遇便馬上抛之腦後,全身心投入接下來的事情。
将賽後的一切相關事宜解決後,天色已漸晚,最終兩人還是随着晝夜交替,太陽西下的美景回到了住處。
兩人相對而坐,此時晚風輕拂,樹影搖曳,屋內被橘黃的燈光充斥着,氣氛剛好,亦無他人打擾。
明晟靠坐在沙發上,平常随意的坐姿在此刻顯得格外不自在,他在溫馨的氣氛中組織着語言,斟酌着開口,只是語氣怎麽聽都別扭:“那個……咳。這段時間我想了下那件事……”
終于要來了嗎?林知意正襟危坐,聚精會神等待着明晟接下來的話。
“……我錯了,不該發脾氣。對不起。”
啊?林知意錯愣,身體卻一下子放松了下來。
明明是蒼白無力的語言,在此刻的林知意看來卻可愛的緊......同時心中也湧上了十分的不好意思與羞愧,其實這真的不能算是明晟的錯,只是……他所奢求的太多而已。
林知意有些沉重的搖了搖頭,緩緩道:“不,不是你的錯,你沒有錯。”
明明是很平靜的語言,卻無端讓明晟感到了一絲的孤寂。
明晟懊惱極了,為什麽他沒有早點發現呢?
明晟舌頭有些發苦,略頓了頓,斟酌一下語言,緩緩的說道:“我可能沒有說明白一點,我所說的組隊,并不是基于合作關系基礎上的組隊,而是……我想和你組隊,我想和你一起。”
明晟的語氣很誠懇,說不出來的認真。
林知意猛的一擡頭,驚愕的目光直接望向了明晟,對上了極為認真的一雙眼。
是啊,這麽久以來,林知意所糾結的不過只是這樣的一個關系而已。他不願兩人之後所有的交涉與牽絆,都僅僅只是基于合作關系的基礎之上,只是單純的利潤關系。
這才是鬧這麽久別扭的最根本的原因。
他本已不再奢求,卻被投入了光,殲滅心中所有的陰霾與顧忌。
“所以……知意,你願意和我組隊嗎?”似乎是覺得不太穩妥,明晟又在後面補充了句:“以朋友的關系。”
接着再一次伸出的手,修長有力的手擺在林知意面前,像一種無聲的請求。
林知意幾次都想組織語言開口,卻哽咽的說不出來話。
他一直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從小孤兒院的經歷更是加劇他的孤獨。
他膽小貪生冷漠又怕死,所以一旦有什麽人真正對他好,他一定會死攥在手裏不放開,打死也不放開。
“不後悔?”在沉默一會後,林知意的聲音卻如此平靜,平靜的有些危險。
“不後悔。”明晟斬釘截鐵的聲音響起。
林知意很快轉頭一笑,毫不猶豫将手握了上去。
兩手交疊,心甘情願,旗鼓相當,無半分針鋒相對,只是棋逢對手。
距離這件事過去也有三天了,但林知意一想到這件事嘴角還是會不由自主的上揚,隐秘的,小小的開心一會兒。
比賽的錄像也陸陸續續一個皆一個的大火,其中林知意的錄像褒貶不一,有稱贊他好計謀,自然也有人說他贏的不光彩,但無論如何,林知意也算是小紅了一把。
不過林知意對自己到不是特別關心,而是抽出時間去觀看錄像,了解自己未來的隊手,或者是隊友。也曾卻尋找過明晟的錄像,卻未曾有過結果。
總而言之,淘汰賽已經過去,将要為接下來的比賽做好準備。
而萬事的第一步,便是找到剩下的兩個隊友。
林知意自己本身人生地不熟,而問其明晟,卻出乎意外的一臉為難。
所以現在就三個人,打什麽比賽?林知意為難的很。
隊友說好找到也好找,随随便便從網上拎一個就是,畢竟他們都不是很在意隊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可是關乎明晟身份的問題卻直接斷絕了這種可能。
通過明晟與厲烈只言片語漏出來的便可知曉——他們絕對不是什麽普通是人類,或者根本就不是人。
☆、加入
明晟與厲烈絕對不是普通的人類,而至于究竟是什麽,林知意廣泛的查了許多資料也不得而知。
太空時代的人類已經算是開放了兩個星域,共56個星球,3400億民衆。
版圖被分為三大塊:華爾斯帝國、海蒂藍聯合國與帕農共和國。
而林知意此刻位于的則是華爾斯帝國。
三方友好往來,互不打擾。
而兩個星域也仿佛被瓜分的方方面面幹幹淨淨,但其實并不盡然。
早在人們開發第二星域最後一塊将要面向第三星域的時候,引發過較大的争執——而至于是什麽,則無從知曉。
最後計劃被擱置,那塊也就成了未知星域,至今未探索。
太空時代種族繁多,但均以人類為主,其他則是各型各樣,奇形怪狀。
所以明晟到底是什麽物種,林知意也猜不到,反正不可能是人就對了。
明晟和厲烈平時表現出來的力量是人類遠不及的,而他們無意識透露出來對人類的鄙夷也充分了印證了這一點。
不會是什麽物種入侵然後全族一起抵禦最後不得不關閉通道入口吧?
林知意腦洞大開,天馬行空。
而明晟和厲烈則是跑來複仇的?
林知意微笑搖了搖頭,為自己的猜測而感到好笑。
回到正題,所以這随便拉兩個人是不可能的。
那麽到底找誰呢?林知意苦了臉,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在網上發的招聘也只有零零碎碎的幾個人來,質量參差不齊,反正就是一個人也沒看上。
沒想到幾天後,一直困擾着林知意的事情迎刃而解,新隊員自動送上了門。
淘汰賽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前段時間掀起的浪潮也逐漸告段落。生活有條不紊地向前走着,林知意依然是兩點一線,卻充實且快樂。
這一天卻是遇上了一個不請自來的訪客。
依然是那個熟悉的客廳,對面卻又是換了個人。
明晟與林知意同坐于一張沙發,而方怡然則端莊優雅的坐在對面。
她今天沒有穿驕陽似火的紅裙,而是較為随意的穿了牛仔套裙,化了淡妝,面容姣好明豔,顯得格外青春有活力,修長白皙的大腿裸露在空氣之中,惹人遐想,只可惜如此美景全白瞎,對面的兩個男的完全不為所動,是兩瞎子。
甚至明晟還露出了略有攻擊性提防的神情。
見狀方怡然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
将特地交疊的二郎腿放下,端正好坐姿。
本是随意的姿勢,卻透露出一股子的英氣,整個人反倒更加奪目了些。
“我說你們,同不同意到是吱個聲啊!別讓老……我白等。”語氣近乎嚣張,而她也确實有那個資本。
林知意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有給出最終的答案。
時間倒回半小時前,領着一剛結束一天的訓練,帶着滿身的疲憊,和明晟回到了住處,卻在門口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方怡然。
方怡然好整以暇的輕靠在林知意的門旁,見林知意來微擡了下巴要求進去。
深更半夜,一女子靠在門口要求進入獨居男性的房間,這他媽雖然不能占個頭條,但好歹能上個新聞。
林知意眉心狠狠的跳了跳。
明晟也是淡淡的撇了兩人一眼,用眼神示意林知意介紹。
而當時的情況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鬼知道怎麽解釋),于是林知意幹脆将兩人都引進了屋。
進屋後方怡然和明晟就為座位的事兒又發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沖突,而最後的結果就是剛剛看到的那樣。
再然後方怡然直入正題,絲毫不拖泥帶水,如春日驚雷般漫不經心,卻又猝不及防的落下一席話:“組隊嗎?我知道你們有秘密。沒關系,能助我拿冠軍就行了。”
方怡然的語氣狂妄的很,一點也不像平時表現出來的形象,可又卻理所應當。
林知意暫時無暇顧及這些,他滿腦子都在思考方怡然剛剛的話。
組隊?和誰?我們?
為什麽找上我們?還能拿冠軍?那麽自信的嗎?
林知意有些難以置信,她到底想幹什麽啊!?
這些不大不小的想法充斥于腦海,但馬上又被更大的危機感所覆蓋——她知道了?她又知道多少?
林知意并不擔心自己身上的問題,只是擔心明晟會因此受到牽連……
他下意識轉頭看了眼明晟。
對方目光沉沉,看不清太大的神色。
方怡然見兩人都默不作聲不開口,也并不着急,心平氣和說了句:“你們慢慢想。”
然後時間一過就是半小時。
這下脾氣再好的人也應該不耐煩了吧,更別提這位大小姐的脾氣并沒有那麽好,但她依然對林知意抱有微妙的好感,所以便出現了剛剛的話。
“我說你們,同不同意到是吱個聲啊!別讓老……我白等。”
而林知意猶豫這麽久的原因,當然是因為一直在等待着明晟的反應,但這次兩人的腦電波卻出乎意料的沒有對上。
明晟一直低垂着眼,沒有任何動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林知意略有些着急了,面對方怡然的催促,剛想站起身出去和明晟商讨一下,卻沒想到一直默不作聲的明晟反倒開了口:“你明天再來,今天太晚影響不好,明天給你準信。”
方怡然聞言很快挑挑眉,站了起來,毫不顧忌地在聊人面前伸了個懶腰,繼而說道:“深更半夜,我都不怕影響你怕什麽?”接着暧昧的看向了林知意,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林知意:“……”我這是做了什麽孽……
明晟突然一下擡頭,神情冰冷,充滿了威脅。
他輕聲說道:“你還不走嗎?”
其實方怡然是不怕的,但不是為何突然打了個冷顫,悻悻收回了将要伸向林知意蠢蠢欲動的手,讪讪的說了句:“咳。那我明天再來。”
接着從容淡定的走出去,卻怎麽看都像落荒而逃,也不忘向林知意抛了個媚眼過去。
林知意有些無語,再次感嘆:縱然方怡然不如傳聞中所到的蠢笨驕橫胸大無腦,他也絕對是有些貪圖美色的,就是不曾想自己成為了那個美色。
話多的走了,滿窗月色透入卻只餘滿室寂靜,突兀的一聲響,如水泛漣漪,驚空了滿室寂寥。
“她是誰啊?”悠悠的聲音響起,與昏暗的燈光相映襯。
林知意心道:又開始了。
他大概講了一下兩人認識的經過,便擡頭望向了明晟,正好對上對方委屈巴巴的一張臉,弱小可憐又無助,仿佛被負心漢背叛的女子。
天知道他為什麽會有這個比喻?林知意忙将這個想法驅趕出腦海,再一次細細解釋起了原因。
“我和她真的沒什麽關系啊,就是比賽見了一面,讓了個坐,你別多想……”
窗外晚風輕撫,驅散了白天的最後一絲炎熱,窗內兩人并肩而坐,時不時低頭交談,靜谧安詳的氣氛環繞其間,無人打擾。
“所以她應當是猜到了些什麽,并處于一定的目的——應該是贏得比賽,想要與我們組隊。雖然我并不知道她哪裏來的想法,認為我們很強。”林知意苦笑一聲,繼續說道:“但我認為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契機,她并不會幹擾到我們的計劃,自身實力也高強,我認為可以同意。”
一番話說完,林知意早已口幹舌燥,端起桌子上的水就着喝了一口,細細的水流劃過喉嚨,咕咚一聲在房間裏十分明顯。
明晟沉默半響,最終在林知意喝完水後開了口:“明天我來處理,你不用擔心。”
說完這句又好像不太放心似的,補充了句:“我會給你一個最好的結果。”
聞言,林知意的右眼皮狠狠的跳了跳。
明晟走後,林知意也沒有睡個好覺,盡是些光怪離奇的夢境。
他還夢見了明晟遞給他的那張病例單。
周圍的環境模糊不清,但遞過來的手卻十分清晰,還有那雪白的紙,他想,他可能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林知意慢慢伸出手,想要接過。
不啊,別接,別接!不了解真相不好嗎!?
睡着的林知意眉頭緊鎖,像一種無聲的吶喊。
但無濟于事,夢境裏的他還是接過了那張紙,并很快打開。
上面白紙黑字,一切都清晰可見。
‘精神力SSS, 有百分之八十概率及以上做過基因修正。’
他分明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基因修正從何而來?他又算什麽?他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
一切不得而知。
林知意感覺自己被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黑色的漩渦将他包圍,而他将陷入其中,掙脫不開……
夢境荒謬,但好歹沒影響白天,只淡淡留了點黑眼圈彰顯其存在感,即便如此,在林知意白皙的皮膚上也顯的十分明顯了。
不過大人嘛,留點黑眼圈又不礙事,可以見客。
明晟乘着初升的太陽,早早地敲響了林知意的房門,好像是擔心某人會提前來一樣,而事實證明,明晟早起并沒有錯。
☆、比鬥
天穹散出幾分光,劈開天地,給人間增添了幾分光彩。
方怡然身穿一席素雅白裙,綁了個青春活力的馬尾,頗有幾分校園時代初戀的感覺,卻又心機的在腰側露出一抹白,更顯嬌媚。
她乘着早晨輕撫的微風而來,敲響了林知意的房門。
沒過多久等待,門開了。期待已久剛睡醒模糊狀态的林知意沒見着,反倒在裏面遇見了一直看不太順眼的明晟,方怡然輕快的好心情下一秒就落了下來。
面容冷淡的跟着進了屋,把女式手提包往沙發上一摔,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雙手抱拳,冷聲諷刺明晟道:“喲,這位大兄弟,來的可真夠早的呀,是怕我做些什麽嗎?”
明晟正在喝水,聞言喝水的動作一頓,擡了擡眼,不鹹不淡的諷刺道:“你會做什麽?你又能做什麽?”
“你!?”方怡然一噎,無話可反駁,她确實也沒想幹嘛,只是争口氣罷了,可是,這樣想想就好不甘心……
于是等林知意端着水出來的時候,面對着就是兩人不說話,但卻嚣張跋扈的氣氛。
“……”果然,就不該把他倆放在一起。
林知意輕輕嘆了口氣,走了過去,将水放在了方怡然面前,客氣說了聲:“請。”
沒想到剛剛還抿着嘴,不說話的方怡然輕輕柔柔的轉過頭對林知意微笑,甜膩膩的說道:“好的呢~謝謝!”
其實方怡然的嗓音偏禦姐,此時突然像小姑娘一樣掐着嗓子說話,差點沒把林知意的雞皮疙瘩驚起來。
林知意放水杯的動作一抖,水晃了晃。見方怡然手伸了過來,好像還有下一步的動作,手瞬間一縮,忙向後撤。
卻猝不及防的被明晟一把抓了過去,後背馬上就抵到了明晟堅實的胸膛,聽見了沉穩而有力的心跳。
林知意一怔,下意識向後望去,卻對上了明晟略不自在的神情。
剛剛從心底湧上的異樣感瞬間消失,林知意輕笑了聲。
這聲音着實不算大,但兩人如今的距離挨的如此之近,明晟不可能聽不到。
明晟抓着林知意的手一僵,很快松開,立馬後退了幾步,但又卻遠遠超過了所謂的安全範圍,倒也幾分肩并肩的錯覺,空氣都狹窄了許多一樣。
明晟馬上轉頭冷聲呵斥方怡然:“你還想合作嗎?”他用的是合作,而不是組隊。
方怡然明顯眼睛沉了一瞬,但又很快接起了話頭:“原來還能合作啊!行吧!合!”
這下無論是明晟還是林知意都對他的厚臉皮而感到無語了。
剛剛有些暧昧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三人坐下認真談起了正事兒。
明晟一開口就直奔主題,絲毫不拖泥帶水:“打一架,再組隊。”
林知意和方怡然同時驚訝的望向他。
他終于要對我下手了?!方怡然又驚又怒,有過節也不能一來就給個下馬威啊!
方怡然強裝淡定,眉毛誇張挑起:“要贏?”
明晟緩緩搖了搖頭:“只是打一場而已。”
林知意想的簡單的很,只是測個實力罷了,還好還好……
方怡然聞言也松了口氣,爽朗的笑了笑,頗有幾分大姐大的氣質:“行,那合作愉快。”然後順着起身,不等任何人的反應,轉頭離開,揮了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下午訓練場見。”
“就這麽簡單就解決了!?”林知意有些難以置信,本來以為會扯皮拉筋很長時間的,結果……就這???
明晟細心注意到了林知意的驚愕,轉頭安撫性的笑笑:“不用擔心,等你哥凱旋。”語氣裏全是嚣張和自信。
林知意默不作聲笑了笑,幹脆向沙發後一躺,略有些誇張的玩笑道:“行吧,我哥無所不能,等你凱旋!”
明明是明晟先挑起的玩笑,可真當林知意喊哥,那個素不着調的人卻出乎預料的害羞起來,匆匆丢下一句“準備比賽了!”就很快離開了房間。
林知意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好像……找到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方法呢……
時間流逝,太陽逐漸高升,将大地更顯出幾分光彩和生機,約定好的時間內所有人都按時到達了現場。
本來就不是什麽正規比賽,因此衆人也并不是特別緊張,一路說笑而來。
方怡然看不爽明晟,而厲烈雖然也看不爽明晟,但那只是自己看不爽而已,再怎麽說還是自己這邊的人,怎麽可能讓區區一個外人冷嘲熱諷?
所以明晟懶的理方怡然的嘲諷時,厲烈和方怡然倒是一路掐了過來,拌嘴拌的不亦樂乎。
以方怡然的姿态,已然把自己當成了其中的一員。
這樣明晟都不氣!?林知意有些出乎預料,看向明晟。
明晟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不開口說話,整個人倒是沉穩了幾分,乖張也消失不見。
可在林知意看來,卻總帶着那麽點兒不懷好意的感覺了。不過倒也無所謂,總不是一場大戲看?只是看着方怡然無從察覺依然玩笑着的表現,默默在自己心底替蠟點個蠟:壯士,一路好走。
路并不是很長,很快在衆人的玩笑中不知不覺的度過,到了地方後,明晟終于開口說出了來到這兒的第一句話:“我只用一只靈物,你随意。”這句話的殺傷力不亞于我打游戲,只用一只手。其諷刺程度可想而知。
方怡然沒有那麽多的道德正義感,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厚着臉皮果斷點了點頭,又仔細想了想道:“我最多3只。”
明晟反倒笑的越發高深莫測了。
雙方協商完畢,比賽即将開始。
比賽開始前,兩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相對的兩個全息倉,互不打擾。也同時在帶上頭盔前不約而同的朝着林知意看去,卻意外對視,相互諷刺的笑了笑,都毫不猶豫的帶上了頭盔。
林知意無語了一瞬,也就任由他們去了,但随着倒計時間的一分一秒過去,心情反倒被滿心期待所代替。
方怡然是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新一代青年力量之代表,絕對是天之驕子的存在。而明晟雖然從來沒有見他出過手,但林知意曾經見過‘大寶貝’,其精巧細致完全可見其實力如何。
這絕對是一場十分有看點的比賽!
沒有任何拖泥帶水,雙方都迅速進入了比賽。
一入場便是詭谲陰暗的幽靈地府,場中只有幾盞古色古香的長明燈散出詭異的綠火,幽幽的亮着。包圍大殿的則是各種面目可憎的鬼怪。
十八層地獄樣樣受盡,十八般苦皆數在此體現。
他們輕飄飄的,宛若空氣般不易察覺,輕撫着穿梭殿間,卻留下了足夠的殺傷力。
正巧一只幽靈直接擦過明晟的臉,林知意幾乎在下一瞬就看見了明晟臉上浮起的一道血痕。
這個地圖靈巧昏暗詭谲多變,是完美的獵殺時刻,獨屬于獵殺者的盛宴。
方怡然很快輕笑兩聲,只不過一瞬間,身形很快陷入黑暗,消失不見。
作為暗殺系,其自身的實力自然強勁,而這也當然離不開多年的積累與勤奮刻苦。
局勢明顯對明晟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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