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鐵血将軍來講書

蕭雲閑被對方這笑得頭皮發麻, 有種不祥的預感:“沐浴?你如今身上都是細小的傷口, 此時沐浴只會更加加重。”

“可若是不處理幹淨了,萬一發了高熱, 一身的汗, 混着這些灰塵,更加容易加重病情,到時候夫子要給我請大夫嗎?”加重病情也比直接扔出去,可能不到晚上就涼了好。

巫舟看出來蕭雲閑打算借着旁人将他趕走, 就想到一個主意, 加上他也的确是覺得不舒服, 尤其是身上的血漬凝結,那滋味讓他覺得實在無法忍受。

若非昨個兒實在是渾身骨頭都疼, 分散了注意力,否則他早就忍不下去了。

蕭雲閑卻沒說話, 他的确是存了心思要借旁人将這無賴給趕走, 再瞧着對方這模樣,沉思片許:“我去幫你燒熱水。”既然早晚都是要趕他走,臨走之前滿足他這個小小的心願也未曾不可。

巫舟瞧着對方離開的高大身影, 嘴角揚了揚:第一步計劃成功了,等下就是飙演技的時刻了, 想趕走他?蕭夫子啊蕭夫子, 你可曾聽過一句叫做請爺容易送爺難?

蕭雲閑動作極快, 他這苑子雖然小, 卻一應俱全, 一旁就是一個耳房,他準備妥當了之後,直接一句話也沒說,将人往背上一扛,就帶到了耳房的小木凳上放下了。

巫舟乖巧坐在小凳子上,卻沒動,瞧着蕭雲閑。

蕭雲閑皺眉:“脫衣服。”

巫舟:“動不了,夫子也不是不知道我這摔傷了。”

蕭夫子:“你摔傷的是腿不是手。”

巫舟耷拉着眼,只從過長的頭發露出一雙眼,可憐又無賴:“沒吃飯,餓得沒力氣。”

蕭雲閑總覺得這許貳舟在算計什麽,他思前想後也沒想出來沐個浴能怎麽繼續賴在他這,沉吟片許,稍後崔大娘估計就會帶着村民過來了,早日幫他洗完省事。

蕭雲閑如此一想,慢條斯理地卷起衣袖,垂着眼,開始解少年身上破爛的衣服。

只是等脫了衣袍,瞧見少年竟是只穿了一件,露出的身材極為瘦弱,即使包紮了厚厚的紗布,依然單薄。

蕭雲閑昨夜一瞥之下見到對方身上的血就轉過了身,并未看清楚對方的身材,如今瞧見了,皺眉,不是傳言這許貳舟一身孔武有力的力氣?這麽瘦,真的能一拳打死一頭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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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閑來的時候許貳舟已經離開許家村了,他并未見過對方發狠的模樣,如今瞧對方這樣,像極了一個尋常的少年,有些遲疑,莫非傳言有誤?

巫舟一直緊盯着蕭雲閑,自然将對方這模樣收入眼中。

他昨晚上給這具身體上藥的時候就看到了這身材骨瘦如柴,許貳舟天生一副大力氣,只是這身上卻是沒幾兩肉,算是天生神力。

對那些厭惡許貳舟的人來說,這幅身板不具有同情心,可這蕭夫子不一樣,從許貳舟的記憶裏,兩人只見過幾面,對方也沒見過他發狠的模樣,乍然瞧見,自然也就會懷疑是不是真相并非如此,對方只要生出可憐之心,他這第一步的計劃也就算成功了。

至于第二步……

巫舟故意将衣襟抱在了胸前,垂着眼,更加顯得瘦弱:“蕭夫子,你可以出去了,我自己洗洗就好。”

蕭雲閑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臨走前,難得多說了一句:“若是不方便,就喊我。”

巫舟輕嗯了聲,在聽着蕭雲閑的腳步差不多就要轉過身去時,掐着點擡起頭,露出的一雙眼紅紅的帶着落寞,只是等對上蕭雲閑的目光,又故作兇巴巴地瞪過去:“還不走?”只是嗓音故意抖了抖。

蕭雲閑這次倒是沒怼他,神色複雜地看了眼,轉過身直接走了。

巫舟等門一關,嘴角咧了下,若蕭夫子只是蕭夫子他也懶得改變現狀,可對方偏偏是男主。

以後他還要勸男主離開許家村,之後還要輔佐對方等上皇位,若是不改變對方對許貳舟既定的印象,對方怎麽可能對他有好臉色?更不要說将人留在身邊了。

只是陡然改變性情,又恐生怪異引起男主懷疑,如今這種色令內荏,實則還有兩面的模樣,會引起對方的懷疑,他是不是為了生存才故作兇狠,這樣以後性子往好了改,也就不會太過引起對方覺得他變化太大,只會覺得是本性如此。

巫舟迅速避開包紮的傷口擦洗了一番,等出來的時候,将那身衣服又重新給穿上了。

破破爛爛的,被樹枝勾得一條一條的,看起來特別凄慘。

巫舟摸了摸許貳舟過長的頭發,尤其是面前幾乎蓋住大半張臉,他有許貳舟過往的記憶,也知道對方這麽做的緣由,他雖然空有一身力氣,無奈剛去鎮子上的時候,因為這張隽秀的臉吃了不少虧,加上他長得瘦弱,看起來更加容易欺負。

甚至差剛開始找短工的時候,差點被賣進那種不入流動地方,幹脆就留了發,蓋住了大半張臉,加上後來他力大無窮,一股子狠勁,倒是沒人敢小瞧他了。

不過對付那些壞人需要壞人的辦法,對付蕭夫子這種酸儒,卻是需要慘兮兮。

巫舟吹了吹蓋過眼睛的劉海,直接尋了一把刀子,直接削了,露出了那張隽秀昳麗的臉,白生生的在水裏一晃,巫舟自己都瞧得晃了一下神,他耷拉下眼,弱弱看了眼,那叫一個無辜可憐。

随後原本可憐的少年咧嘴一笑,氣質一變,又壞又損。

蕭雲閑的确是被巫舟騙到了,出了門之後回去腦海裏都是對方那模樣,想了想還找了一身自己幹淨的衣袍,只是走回來清醒了些:他這是做什麽?別是被對方的表象給騙了。

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吵吵嚷嚷的動靜,蕭雲閑轉過身去,看到以崔大娘為首、她的女兒許如娥在後,身後還有五六個壯漢,手裏都拿着扁擔、木棍,到了籬笆前,看到蕭雲閑,寬慰道:“蕭夫子你別擔心,有我們在,不會讓你受欺負的!那無賴呢?讓他出來!竟然敢欺負到蕭夫子這裏,看我們不打斷他的腿!”

可話雖然這麽說,衆人神色卻依然是小心翼翼的,畢竟蕭雲閑沒見過對方那狠起來跟狼崽子一樣的模樣,他們卻是見過的,也就是仗着人多壯壯膽子。

這本來就是蕭雲閑預期的情況,可真的等見到這些來勢洶洶的村民,腦海裏閃過先前對方故作色令內荏,實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差點淚奔的模樣,還真是……有些于心不忍啊。

可人都來了,這會兒戲還是要演下去的,更何況,蕭雲閑一點都不想自己的地盤被別人占了。

蕭雲閑走過去,溫潤而雅的将人讓了進來,故作為難:“崔大娘、許大叔、許二叔、許三叔……怕是你們誤會了,并非許貳舟欺負于我,而是昨日上山采藥,回來的途中遇到從山上跌下來的對方,這才帶了回來。”

蕭雲閑一一打了招呼,而崔大娘他們卻是一愣,才想起來許大家的那位叫許貳舟,他們不喜那混小子,平常都只稱呼許大家的。

崔大娘聽到這臉色稍微好了些個,感慨蕭夫子人真好,不嫌棄他們這窮鄉僻壤的,一待就是兩年,可蕭夫子心好,不代表就能随便被利用了,肯定是那無賴死皮賴臉待在蕭夫子家裏,看他們不将人轟出去!

“蕭夫子啊,你心地善良,不知這人心險惡,這許大家的心眼壞着呢,你可別被他害了,你不知道他在鎮子裏做了多少壞事,大娘我都說不出口……許大家的,你給我出來!別以為你哄騙住了蕭夫子,我們就不敢攆你了!出來!”崔大娘是帶頭的,這麽一吆喝,幾個大老爺們也開始跟着吆喝,一時間在小院子裏振聾發聩。

就在這時,只聽吱呀一聲響,耳房的門打開了,一個垂着眼的少年慢慢走了出來,死死攥着門,倚着門框就那麽站着,咬着牙,兇狠道:“不用你們趕!我也不想住在這破地方!”說罷,直接猛地擡起頭,紅着眼兇巴巴盯着他們……

只是随着對方這麽一擡頭,原本還憤怒要驅趕的衆人卻是愣住了,怔怔盯着不遠處倚着門框站着的少年,眼底露出驚豔:這、這誰?許大家的?怎麽可能?!

蕭雲閑聽到動靜也側目看過去,可只是一眼也愣在了原地,他腦海裏回蕩着對方故作兇狠的嗓音,可雖然兇卻仔細聽帶着顫抖。

對方就站在那裏,紅着眼圈,抿着唇,唇紅齒白的,死死扣着門框,看到他看過來,狠狠瞪了他一眼,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大概因為腿腳不便,差點摔了一跤,踉跄着勉強站起身,眼圈更加紅了,仿佛潋滟着水光,委屈巴巴地咬着下唇,朝他看過來的眼神,真真是弱小無辜又可憐,看得蕭雲閑模樣看呆了。

巫舟就那麽瘸着腿,身上衣衫褴褛,一頭墨發還披散着,一張隽秀的臉帶着委屈的紅,這麽走過來時,明明特別慘,卻讓人舍不得移開視線。

崔大娘他們好不容易才回過神,都傻了眼:“這……那混小子長這樣啊 ?”

他們其實已經好幾年沒見過許貳舟了,聽聲音是對方,可這模樣,明明先前特別嫌棄,可如今少年紅着眼,他們竟是發不起火來:瞧着……還真是怪可憐的。

巫舟很快又垂下了眼,一瘸一拐往前走,只是經過蕭雲閑身邊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腳下一個踉跄,這次腿腳沒穩住,眼看着就要摔倒了,就在巫舟那張臉要貼着地面的時候,被人從身後攬住了腰,往上一帶,後背貼在了對方的胸口上。

巫舟擡眼,故作驚訝:“你……”眼底有光轉了轉,随即想到什麽,又兇巴巴的:“放、放開!”

只是那一連串的表情都被蕭雲閑收入眼底,想到對方明明不想如此卻還故意兇狠的模樣,先前只覺得厭煩,此刻瞧着,其實也沒這麽讨厭,更像是一個炸毛的小動物,等着去順毛。

蕭雲閑聲音溫和了許多:“當心着些,你的腿骨才接好,若是再斷了,怕是會留下病根。”

許家村的這些人雖然不喜許貳舟,卻都是心地善良淳樸的人,此刻許貳舟的模樣又太可憐,讓他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聽到對方可能會留下病根,張嘴想繼續趕人的話,就那麽說不出來了。

可想到蕭夫子……

崔大娘定了定心神,想要再次開口。

蕭雲閑卻是改了主意,在對方開口前,溫聲開口:“崔大娘,這人既是被我救了,斷然沒有再驅趕出去的道理。更何況,對方此刻這模樣趕走,怕是以後就瘸了,暫且讓他住下吧,等傷好了,我自會送他離開許家村。不知,如此可好?”

蕭夫子都這麽開了口,崔大娘他們對視一眼,瞧着許貳舟耷拉着腦袋的模樣,想了想,以崔大娘為首:“許大家的,夫子留下你是他心好,可要是讓我們知道你欺負蕭夫子或者再作惡,我們許家村可容不得你!”

少年抿着唇沒吭聲,只是把頭偏了過去。

崔大娘看對方沒反駁,這才又囑咐了蕭雲閑幾句,這才帶着人走了。

等人都走了之後,巫舟垂下眼遮住了眼底驟然亮起的光,等再擡頭時,故意別扭地看了蕭雲閑一眼,偏過頭:“你可以放開了。要是你也想趕我走,我不會賴着不走的。”趁熱打鐵,必須趁着對方還沒回過神心存可憐,得到對方的保證。

蕭雲閑:“我何時要趕你了?”雖然的确是想,但既然剛剛開了口,蕭雲閑想着罷了,多住些時日就多住些了。

“你真的不趕我走?別是明個兒又改主意了。”巫舟眼圈更紅了,撫在蕭雲閑手臂上的手細微的顫抖着,既肉眼不一定看得清,卻又能讓蕭雲閑清晰的感覺到。

果然蕭雲閑沉默了下,深深看了少年一眼:“放心好了,你傷好之前,我不趕你。”

巫舟心底嘭的一下開出了一朵花:成功!

下一刻剛想将蕭雲閑推開,直接被對方攔腰抱了起來,巫舟一愣:“???”

蕭雲閑卻是沒看他:“腿不想要了?我看看移位了沒有。”

巫舟還要靠着這個身體給男主殺出一條路,的确是需要保養好,也就沒意見了。

不過巫舟沒想到他白日裏不過是随口說了一說,等到了晚上,他當真發了高熱,渾身冒着虛汗,意識也不清楚了。

巫舟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混沌中,四周都是昏昏沉沉的,沒有任何光,他一個人蹒跚往前,沒有目的地。

他一步步就那麽往前走,仿佛永無盡頭。

而另一邊,蕭雲閑皺着眉瞧着臉色潮紅昏迷不醒的少年,皺着眉手掌搭在對方的額頭,滾燙炙熱,顯然是真的發了高熱。

他皺着眉,先弄了一個帕子搭在對方額頭上,熬了一碗藥,只是對方這熱度依然沒有降下去,少年幹裂的嘴一直低喃着什麽,顯然做了噩夢,睡得并不怎麽安穩。

蕭雲閑用帕子沾了水給他濕了濕唇,就這麽一次接着一次給對方換濕帕子。

就在蕭雲閑瞧着對方這高熱若是一直不退怕是真的要去請大夫來瞧瞧的時候,對方的熱度終于降了一些。

等天大亮的時候,少年身上的熱意終于完全退了的時候,蕭雲閑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剛想起身去洗漱一番,只是站起身時,卻發現少年拽住了他的衣袖,他擡眼看過去,發現少年不知何時虛睜着眼,只是那眼神卻沒有焦距,顯然意識不清。

他呆呆望着一處,突然虛空的伸出手,揮了一下,嘴裏喃喃着什麽,蕭雲閑皺着眉,低下頭湊近了,等聽了好幾次,終于聽清楚了對方喊的是什麽,眉頭卻是皺得更緊了。

好在少年大病初愈很快又陷入了沉睡,蕭雲閑站起身時,腦海裏閃過少年先前的模樣,以及對方口中的“師兄”兩個字,不明所以。

最後想不清楚,幹脆不想了,起身離開了。

巫舟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睜開眼時還有些晃神,腦子裏暈乎乎的,随即又漸漸條理清楚,關于昏睡前的一幕完全湧入腦海裏,巫舟伸了個懶腰,坐起身,剛好蕭雲閑推開了門,看了他一眼:“醒了?醒了就起來把粥喝了。”

巫舟幾乎快兩日一夜未用膳了,餓得很,喝完了一碗,跟沒喝一樣,擡起頭,巴巴瞅着蕭雲閑。

蕭雲閑想了想,又去盛了一碗,巫舟很快又喝完了,摸了摸肚子,覺得依然沒感覺,繼續瞅着蕭雲閑。

等蕭雲閑将一鍋都盛給了對方,對方喝完依然巴巴瞅着他的時候,蕭雲閑淡定的俊臉上表情終于龜裂一條縫隙:“你喝了五碗了。”連帶着他的都喝了。

巫舟覺得這身體力大無窮還是有原因的,這吃了這麽多還是餓,完全就是個無底洞啊。

可他餓得很是不舒服,只能擡起頭:“就……再最後一碗?”

蕭雲閑望着少年的小臉,頭都疼了,想想對方還是病患:“等着。”

因為重新煮粥太慢了,蕭雲閑幹脆将家裏的雞蛋都煮了,剛好補補。

一起端過去,瞧着少年眼睛嗖的一下亮了,好在還知道先問問,看到蕭雲閑點了頭,一個接一個吃了。

等吃了六七個,猶疑了一下,默默将探出去的爪子收了回來。

蕭雲閑慢慢扶住了額頭:“吃吧吃吧。”

巫舟忍着還是小聲問了句:“你不會……嫌我吃得多趕我走吧?我以後會報答你的。”他以後可是會幫他當皇帝的,現在先養好身體才好殺出一條血路嘛。

蕭雲閑倒是有些家底,只是驚訝于對方這麽能吃,揮揮手:“不會。”

巫舟終于吃了個半飽,覺得胃裏沒那麽難受了,喝了藥,先前睡得太多,這會兒倒是沒有睡意了。

只是等晚上看到蕭雲閑抱着被子過來,愣了下:“嗯?”

蕭雲閑沒理他,第一晚的時候他嫌棄對方一身的灰塵直接歇在了耳房打了地鋪,昨夜照顧了對方一夜,這會兒累得不行,完全不想再睡地上。

左右對方還要住一段時日,好在對方白日裏沐浴了,忍忍也就算了,蕭雲閑直接鋪了床榻,躺了進去,閉上眼,仿佛還能看到少年落在他臉上的視線:“就一間房,你要是不想跟我一起睡,那就去睡地上。”

巫舟迅速将被子一拉,蓋好,只露出一雙眼:“不不不,一起睡挺好的挺好的。”就他這身板他還是高估了,昨晚上病了一夜,這再睡一夜地上,他何時才能痊愈?才能建功立業早日完成任務?

巫舟最後還是睡着了,只是睡到後半夜,感覺外面亂糟糟的,又哭又喊的,還明晃晃的,巫舟警惕地睜開眼,坐起身,就看到蕭雲閑已經起了身穿戴整齊了。

聽到動靜走過來,他沒有點燭火,壓低聲音:“我出去看看,你在這裏別動。”

“我跟你一起去。”巫舟聽到外面還傳來男子粗聲粗氣的吆喝聲、呵斥聲,只是因為離得遠聽不太清,可巫舟明顯感覺到危險,這許家村的百姓都很淳樸,不可能會喊打喊殺的,怕是出事了。

蕭雲閑不過是一介匹夫,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萬一外面真的出了大事,對方這出去,指不定就沒命回來了。

他來是為了幫男主當皇帝的,萬一還沒當上就死了,這任務就失敗了,所以男主可不能死。

蕭雲閑望着對方這腿:“你能走?”

巫舟想了想,拍了拍胸口:“沒問題。”

随後等瞧見巫舟一瘸一拐的,皺眉,剛想說什麽,外面一聲絕望的恸哭,蕭雲閑臉色一變,也顧不上別的,直接将巫舟背了起來,大步往外走。

如今外面情況不定,還是将這個不能走的小子帶上的好。

巫舟一愣,随後乖巧地趴在對方寬厚的肩膀上,有人肯背,不趴白不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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