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鐵血将軍來講書

巫舟翌日醒來時, 頭痛谷欠裂, 他躺在那裏揉着眉心,只是揉着揉着, 總覺得不太對勁。

像是自己此刻正被什麽死死盯着, 那目光太過駭人危險, 他迅速睜開眼,偏過頭, 就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眼,就那麽坐在他床榻邊,隔着一條手臂的距離,垂着眼那麽直勾勾盯着他, 動也不動,不知盯了多久,眼底猩紅血絲遍布,瞧着極為可怖。

巫舟等看清楚是蕭雲閑,已經攥緊揮出去的拳頭才松懈下來, 頭疼:“你大早上的在這扮鬼呢?”吓了他一跳。

男子卻是沒吭聲,大刀闊馬地坐在那裏,陰沉着臉,一動也不動,就像雕像一樣。

巫舟再傻也察覺到不對勁,他坐起身, 狐疑地掃視了一圈, 對方身上還是昨晚上喝酒時的那套衣袍, 連胡渣渣也冒了出來,雙眼并非猩紅,而是布滿了血絲,乍一看就像是紅着眼。

這太不對勁,別是這厮一晚上沒睡就坐在這裏守着吧?

巫舟心裏忐忑了一下,他昨晚上醉酒之後不會胡言亂語了什麽刺激到了這厮吧?

巫舟這心虛的一眼落入蕭雲閑眼底,昨晚上那句話再次湧上腦海,心口湧上痛楚讓他整個人幾谷欠崩潰,死死咬着牙,盯着這個小混蛋。

巫舟被對方兇狠的眼神看得愈發不自在,低咳一聲:“喂你說話啊?是不是朝堂上出了什麽事?你這位置不保了?有人又反你了?”

蕭雲閑終于開口,只是嗓音喑啞,極低,一字一句,像是從齒縫間咬牙切齒蹦出來的一樣:“你沒別的要向我坦白的嗎?”

這話雖然聽着正常,可配合着對方這模樣,巫舟心裏突突的:“什麽啊?我像你坦白什麽?”腦海裏開始呼喚系統,結果這個節骨眼系統繼續裝死。

結果下一刻,原本還徑直坐在那裏的男子,突然像是猛獸般,朝着他直接撲了過來,将他死死困獸般重新按回了榻上,巫舟的後腦勺磕在玉枕上,疼得他瞪圓了眼,罵了一聲:“你大爺的蕭雲閑,你瘋……唔……”剩下的話直接被吞噬掉了。

巫舟徹底怒了,用腳去踹身上的人,被蕭雲閑直接單腿壓制,雙手也被制服,長驅直入,掠奪他的呼吸,巫舟眼睛都氣紅了,直接咬了下來,血腥味蔓延開,人依然沒松開。

直到被放開,巫舟直接一腳踹了過去,蕭雲閑被踹的踉跄了一下,依然沒動,居高臨下地死死盯着巫舟,嘴角有血流下來,巫舟舉起被松開的拳頭,掄起來就朝着蕭雲閑的肩膀給揮了下去。

男子躲也沒躲、紋絲不動,巫舟一連揮了三下,對方依然就那麽盯着他,只是也沒了下一步的動作。

巫舟再次掄起拳頭,可等對上蕭雲閑的雙眼,動作卻猛地停了下來,對方一雙猩紅的鳳眸就那麽盯着他,眼神裏死寂的黯然讓他的心髒疼了下,他放下手,抹了一把嘴上的血跡,皺眉,聲音卻是放輕了:“你到底怎麽了?”昨晚上喝酒的時候不還好好的,他瞧着這厮當時心情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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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閑一直沒說話,直到這,突然翻身從巫舟身上下來,下了床榻,背對着他站着,高大的背影此刻瞧着卻帶着落寞頹廢。

巫舟也坐起身,皺着眉,就在他要開口詢問的時候,蕭雲閑終于開了口:“……當初的确是我騙了你,兩種人格融合之後我卻沒告訴你,依然假扮原先的夫子,甚至借了你對夫子的好感,騙你服軟。”

巫舟沒想到對方會說這個,愣了下。

蕭雲閑繼續啞着聲音道:“之所以如此,是我能看出來,你對夫子是有感情的,至少夫子對你來說是特殊的,我能夠成功,前提是你對夫子是認同的,我唯一錯的,是隐瞞了融合的人格,可即使融合了,我依然也是夫子,夫子是我,雲宗洌也是我……我知道你心裏有氣,氣我瞞着你,氣我騙了你。

可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至少,只要我願意等,早晚有一天,你會像認同夫子一樣認同這個融合了兩種人格的我。

可我錯了……我錯在高估了自己,我原本以為,至少你對夫子是有感情的,可沒想到……你歡喜的,從始至終都不是我們,無論是夫子還是雲宗洌,你一個都不上心……”

巫舟聽得糊塗:“你又胡思亂想什麽?我何時說過我對夫子……”

可這話卻又被他吞了回去,他憑什麽要跟他解釋,夫子對他是特別的,從當初他在許家村逗夫子的時候就知道的了,否則,他也不會明知道一旦他說出口,簽下那婚書也就代表着責任會對夫子負責,他依然還是簽了。

可沒想到,從始至終就是這厮設下的坑,等着他去跳。

巫舟深吸一口氣:“你少賊喊捉賊,當初要不是你騙我,我怎麽會……再說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對夫子不上心了?”

蕭雲閑這時慢慢轉過身,眼底空寂,只是沉默地睨着他:“是嗎?”

巫舟被對方的目光看得皺眉:“你這什麽眼神?我又怎麽着你了?”

蕭雲閑卻是突然說了一句話,巫舟聽得一愣,沒聽明白:“啥玩意兒?”師兄?什麽師兄?

蕭雲閑卻是朝前走了一步,壓迫感與此同時襲來,巫舟怕他再動手動腳,迅速雙手擋在了身前,結果,就聽到蕭雲閑沒什麽起伏的嗓音:“昨夜,我問你歡喜誰,我原本以為在如今的我與夫子之間,即使你說是夫子我也不會如此,畢竟我就是夫子,夫子就是我,即使你不願意承認。可我沒想到,你說出的,卻是這麽一句。更歡喜的……師兄?他是誰?”

巫舟聽得一腦門的懵:“你胡說什麽?我壓根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蕭雲閑卻是不信,對方當時眼底的情意,刺得他如今一想起來,心髒就抽痛,“你以為我會信?當初在許家村的時候,你睡着之際也曾喊過一次,只是那時我沒多想,如今想來……在你回來許家村之前,是不是就已經有了歡喜的人?既是如此,你為何又要簽下婚書?”

蕭雲閑步步緊逼,到了最後,咬牙切齒:“小騙子!”

巫舟炸了:“騙你大爺,你說的我壓根不知道什麽是什麽!還有我騙你啥了?”

蕭雲閑死死盯着巫舟:“你自然騙了。”

巫舟撸了袖子,跳下床:“好好好,你倒是說說看,老子騙你什麽了?你今個兒不說出個一二三,今個兒這事沒完!”

結果,就聽到蕭雲閑深深看他一眼,轉身的瞬間留下輕飄飄的一句:“你騙了……我的心。”

巫舟幹架的動作戛然而止,傻了眼地瞧着男子大步往外走,絲毫沒有停頓,門咣當一下關上的同時,巫舟才回過神,眨巴了一下眼,才慢慢放下了手臂,古怪地看了門扉一眼,抹了一把臉:臭不要臉的,冤枉他也就算了,最後走就走了,還記得撩自己一把。

誰騙他的心了,他自己給的!

巫舟望着緊閉的房門,在床榻邊坐了下來,腦海裏閃過醒來時蕭雲閑那眼神,像是受傷的餓狼獨自舌忝舐傷口的模樣讓他莫名心裏很不舒服,這厮不會是故意裝可憐想引起自己的心軟吧?

他罵了一句,揉了一把臉,想到什麽,動作突然一僵,不對啊,這厮演技何時精湛到這種地步了?

他眯了眯眼,在腦海裏突然喊了一句:系統你給我出來,是不是你又幹了什麽?

系統沒理他。

巫舟蹭了蹭嘴角的血,咬牙:你別以為你躲着我就不知道你在,給我出來,告訴我蕭雲閑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什麽師兄不師兄的?

許貳舟一個混混,就算是許家村一開始也不過是一個惡霸,自然不可能存在認識什麽人,再說了,“師兄”這稱呼,怎麽看都像是某個門派之類的。

許貳舟要是有這個本事能加入門派,他也不至于只能當一個打手過日子。

所以,想來想去,問題怕是就出在系統這裏。

蕭雲閑提到了許家村時他就喊過一遍,莫不是……上一書存留的記憶?

幾乎是巫舟這個想法一起,原本沉默的系統終于有了動靜:“宿主。”

巫舟:你這終于肯出聲了?到底怎麽回事?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要是不說清楚,我覺得咱們這關系也可以到此為止了。畢竟,作為宿主與系統,你存在的意義是引導,而不是犯了錯反而讓宿主來背這個黑鍋。

系統不知是否是心虛,這次倒是沒跑:“這個……昨晚上的确出現了一些失誤,系統紊亂,導致出現了很短的時間的錯誤,不過很快修複完畢。只是……這期間出了一點問題……”

巫舟:什麽問題?

系統:“宿主你大概不知道,我們系統有很多的宿主,你身為其中之一,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在執行,是以紊亂之後,導致你暫時連接到了別人的記憶點上,所以這個所謂的‘師兄’并非上一書存留的,而是別人的。”

巫舟狐疑,他怎麽覺得這麽不可信:當真?

系統:“為了補償宿主,我們決定贈送給宿主一件隐身法器。”

巫舟愣了下:隐身法器?什麽東西?

系統:“等宿主完成主線任務2之後,男主登基為帝,到時候宿主若是不想留在皇宮,可借助隐身法器離開,不過此隐身法器只能開啓一次,若是關閉,将不能再行使用。宿主倒時可……”

巫舟抓住了關鍵點,腦子發懵,打斷了系統的話:不、不是等等,你剛剛說啥玩意兒?什麽叫做男主登基之後我若是不想留在皇宮,說好的任務就是助男主當皇帝,之後我就完成任務能離開了呢?

系統:“誰跟宿主說好的完成任務就要離開?”

巫舟将過往的記憶全部翻了一遍之後,望着前方雙眼發呆:卧槽……這任務不是助男主為王嗎?

系統:“……是。但本系統并未說過之後就能離開,你離開的節點是男主身亡,這一書徹底結束你才可完成離開,是以作為補償,屆時若是宿主不願意繼續待在男主身邊,可借用隐身法器隐身當做消失。”

巫舟:…………

系統離開之後,巫舟一直在發呆,特麽的,意思是他要在這書裏待一輩子?好家夥,那他能不能等男主登基了之後,将人給咔嚓了,這一書也就結束了?

這想法也就是想想,別說是蕭雲閑那臭不要臉的,就是一個普通人……他也下不去手。

巫舟頭疼不已,當初他以為只是幫男主當上皇帝他就能離開了,誰知道……

巫舟癱在床榻上,蕭雲閑那厮如今誤會了,還勸不動,萬一這厮要是一個想不開不當皇帝了?

巫舟迅速爬起來,決定去找蕭雲閑好好談談。

結果等他穿戴整齊一拉門,紋絲不動。

他不相信地晃了晃,門從外鎖上了,咣當咣當的。

他不信邪地又去開窗,結果所有的窗棂都被封死了,巫舟:“…………”他大爺的蕭雲閑,這厮感情想将他關在房間裏了?

巫舟直接擡腳就踹,直接将門踹出一個窟窿。這時房門外傳來吳副将膽戰心驚的聲音:“夫人,主子離開前說了,你想踹就踹,想走就走,但是你只要踏出這房門以及将軍府一步,他立刻就進宮去随意選一個皇子當新帝,他當攝政王,這輩子都不打算……”剩下的話吳副将沒說完,巫舟卻是懂了。

蕭雲閑這是威脅他呢!

巫舟氣炸了,在房間裏轉來轉去,擡腳要踹,可踹下去之後呢?腦海裏閃過蕭雲閑離開時的背影,怕是這厮還真幹得出來。

如果蕭雲閑不當皇帝,他這任務算是完不成,不僅要在這裏待一輩子,還要重新來一遍?

巫舟癱在那裏,幹脆躺屍一樣,就不信蕭雲閑能關他一輩子。

接下來幾日,一日三餐都有人來送,巫舟坐在床榻上,瞧着吳副将趴在門外,從他先前踹開的那個洞裏遞進來膳食,氣得臉都綠了。

好你個蕭雲閑,特麽連這個洞你是不是都想好了?

巫舟等到天黑,結果蕭雲閑壓根沒回來,這是打算跟他死磕到底了?

巫舟頭疼不已,心情也極為不爽,既煩蕭雲閑這舉動,可每次想爆發的時候,腦海裏就想到先前蕭雲閑離開的身影,對方那落寞的身影,怎麽瞧怎麽可憐,還有對方那句“騙子”讓巫舟在房間裏轉來轉去,煩躁不已。

他這是冤枉他,他何時騙他了?

當初他雖然不确定對夫子的心思,卻還是抱了負責的準備的,再說了,自己誤會了,還不能讓他解釋了?不過當時他自己都是懵的,又怎麽解釋?

巫舟被關了幾日,耐心告罄,踢了一下門:“吳副将,你把門給打開。”

吳副将的聲音從外面弱弱傳來:“夫人,不是屬下不想開,是主子他……他不讓。”

“那你就去把蕭雲閑給我喊過來!我有話跟他說!”巫舟低吼出聲,關了這麽多日,他心情煩躁不已,總覺得再憋下去非要出事不可。

結果,外面的吳副将卻是道:“夫人,這個……主子沒在府裏,等他回來,屬下再告訴一聲?”

巫舟哪裏肯相信,不在府裏?這特麽是不想見他吧?

巫舟徹底怒了,直接一腳踹了過去,門再次被踹出一個洞,吓得外面的吳副将單膝跪地:“夫人!還望不要讓屬下為難!”

巫舟煩躁不已,他忍了蕭雲閑幾天了,鬧別扭也要有個時間吧?

他擡腳就要繼續踹下去,只是踹下去的時候,突然感覺頭疼了一下,他動作一腳,踹了個空,往後退了幾步,腦子嗡嗡的響,疼得厲害,這種感覺有點熟悉,不過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巫舟抱着頭,自從出了許家村,他過得自在心情不錯,一直沒再出現過心情波動,自然也沒發病過,這幾日因為蕭雲閑,他硬逼着自己關了幾日,沒想到這情緒反倒是被吊了起來。

巫舟躺在床榻上,深吸一口氣,努力将自己心底的情緒給壓下去,閉着眼,吳副将的聲音在耳邊聒噪的響着,他情緒愈發不穩。

而另一邊,吳副将倒是沒說謊,蕭雲閑的确沒在府裏,他進宮了一趟,等回來,按照往日回來,打算去瞧瞧。

這幾日,他沒進房間,卻是歇在了不遠處,回來也要看看,一過來,就看到吳副将單膝跪在那裏,在念叨着什麽。

他走過去,臉色憔悴不好看:“怎麽了?”

“主子,夫人要見你……不高興踹了門,這會兒不理屬下了,還砸了房間裏的東西。”吳副将解釋了一遍。

蕭雲閑揮揮手,讓吳副将先退下去,他拿出鑰匙,将門給打開了,房間裏一片狼藉,他皺着眉往前,越過遍地的碎瓷片,最後到了床榻前,看到背對着他的少年,目光柔和下來,在一旁坐下來,嘆息一聲:“吳勇說你找我,何事?”

結果,這句話落,少年卻依然沒回答,他皺眉,探過身去,就看到少年突然轉過身,一雙原本黑漆漆的眸子此刻猩紅沒有焦距地盯着他,突然呲牙惡狠狠地撲了過來。

蕭雲閑一愣,随即明白過來對方這是發病了,心裏一軟,疼惜後悔不已,迅速擡起手,也只是虛虛擋了下,怕傷到對方:“小舟。”

結果,對方根本不理他,直接朝着他撕咬過來,蕭雲閑像制服對方,對方掙紮的愈發厲害,蕭雲閑臉色微變,先前那次發病,他還能用武力鎮壓,可如今卻不願傷到對方分毫。

一旦落了下乘,也就處處受限……

于是,等吳副将聽到動靜不對,趕緊急匆匆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家将軍被夫人壓在地上狂揍,他家英明神武的将軍則是被抓得滿臉花,夫人還咬在他的脖子上,看得吳副将吓得渾身一哆嗦。

這時,蕭雲閑聽到動靜,偏過頭,眸色一沉:“滾!”

吳副将目瞪口呆:“可、可……”不過話沒敢說完,對上蕭雲閑更加陰冷的目光,迅速躲開了。

巫舟再醒來時,正躺在床榻上,他揉了揉發痛的脖子,腮幫子也有點疼,渾身也酸疼,突然想到自己最後的意識是發病,吓了一跳,坐起身,這才發現這不是他先前所在的房間。

皺眉,下了床榻,撸了袖子,身上也沒什麽異樣,就是嘴巴不知是不是啃什麽東西啃多了,他難道又啃“巨石”了?

巫舟呲了呲牙,不是又被占便宜了吧?

不過等仔細檢查了一番,并沒有半點傷,他摸着下巴,去開門,結果竟然打開了,蕭雲閑學好了,這是不打算關着他了?

巫舟皺眉,一擡頭,就看到吳副将站在門口,看到他眼底露出一抹怪異,迅速低下頭:“夫人!”

“蕭雲閑呢?”巫舟摸了摸脖子,他這是睡了多久?

誰知他不提還好,這麽一提,吳副将渾身抖了抖:“這,這個……主子在書房。”

巫舟也沒理他,直接繞過他往外走,這才發現自己歇在了原先的房間不遠處,他看着破爛的門,想了想,沒回去直接去了書房。

巫舟動作不慢,到了門前,本來想敲門,可想着蕭雲閑那厮躲了自己幾日了,萬一還躲?他直接一腳踹開門,就進去了:“蕭雲閑,我們談……額,談談……”

巫舟等看清楚房間裏聽到動靜擡眼的男子,驟然啞了聲。

可下一瞬,望着對方那張不知被什麽東西撓得一道一道的臉,忍不住抱着門框樂了,笑得直不起腰:“噗——蕭雲閑,你這是被哪家的小妖精撓了?啧啧,這臉還能要麽?”

他繼續往下看,還有那脖子,被啃得太慘了……

只是等目光重新回到蕭雲閑的臉上,對上那雙複雜幽怨盯着他的眼,腦海裏快速閃過什麽,他眨巴了一下眼,笑不出來了:不、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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