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男主他不是人

閻帝接下來兩日都未再踏足東宮, 卻也并未讓人将他們從東宮挪出去,顯然閻帝還在猶豫,一邊是目前來言最适合當儲君的大皇子;一邊是所謂的子嗣。

巫舟知道閻帝最終會答應的,與其去賭一個可能有變數的所謂皇子,不如選一個至少目前來說, 于他于國于民都最為合适的儲君。巫舟能賭也是因為賭閻帝至少算是一個明君,雖然偶爾會意氣用事, 但相較而言, 他還是将百姓放在了首位。

相較于那些為了一己之私不惜謀害兄長心腸歹毒、或者碌碌無為天賦不高的皇子, 閻雲承是最适合的人選。

巫舟不擔心閻帝的決定,接下來的時日與閻雲承假裝在東宮好好養傷, 先前被派往雲王府的梁公公等人再次被召了回來, 繼續貼身服侍閻雲承與巫舟。雖然後宮的人奇怪為何這舟世子一直都待在東宮,可先前那些傳聞他們也有所耳聞,加上當時大皇子從火堆裏出來時抱着對方緊張的模樣,以訛傳訛, 各種版本都有。

這些都沒傳到巫舟耳邊, 他與閻雲承做了一段極為和睦清淨的日子,可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打破的緣由是閻帝終于下了決定,終于來見了閻雲承,同意了閻雲承娶舟世子的打算, 與此同時定下了重新複立儲君的時日, 在當天會宣布立舟世子為太子妃, 半年後舉行大婚。

閻雲承自然沒意見, 父子兩說完了這一切就相對而望,最後閻帝嘆息一聲,拍了拍閻雲承的肩膀:“承兒啊,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

閻雲承擡眼靜靜看着他,眼神堅定:“兒臣絕不會後悔。”

閻帝沒有再說什麽,甚至都沒見巫舟,在閻帝眼裏,是不清楚到底這小子給自己這大皇子灌了什麽迷魂湯,竟然只娶對方一個,甚至不接受任何妥協。他雖然同意了,可還是不滿這樁婚事,只是因為自己這大皇子堅持,他只能答應,可答應是答應了,卻對這位未來的太子妃不喜,既然不喜,那就幹脆不見,省得兩相厭。

而另一邊,謝柳文很快就招了,他本來就是一個富家公子哥,沒吃過什麽苦,這次本來是想讨好自己那個當皇後的姑姑,當謝皇後找到他的時候,想也沒想就應承了下來。謝皇後當初為了不露出破綻,将每一步都選好了,花了好幾個月才行事。為了事後不被查出來,她專門拿了不少銀子給謝柳文,讓他輾轉幾次手,買一處宅子用來“動手”。

謝皇後當時想的很好,也沒出錯,那些綁匪甚至都沒見過謝皇後等人,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可問題,就出在了謝柳文這裏。

謝柳文拿到銀子之後,一開始的時候也的确是想麻煩一些,多轉手幾次,這樣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可偏偏當時他手氣不好,跟幾個公子哥賭了幾次古董,眼拙賠了不少,急着銀錢周轉,又不敢告訴父親,這心思就動在了謝皇後給的這些買宅子的銀子上。

為了多轉幾次手,謝皇後給的很大方,剛好能填補謝柳文欠的這個空缺,他就動了心思,想到自己名下有一處私宅,是他娘親的陪嫁,頭兩年被他纏着過戶給了他,他就心存僥幸,覺得不可能就查得到,到時候等出事之後,讓人拉倒野外給随意處置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多好。

于是,謝柳文就先讓人給綁到了那處他自己名下的宅子……可他沒想到的是,一個殘廢的皇子竟然好了?不僅好了,宅子失火,還驚動了官府……導致了如今這個局面。

謝柳文在牢裏關了幾日,一吓唬,什麽都招了,說了口供摁了手印一應俱全。

閻帝雖然猜到了,可真的拿到證據的時候,望着那個鮮紅的手印,久久未言。

大理寺丞跪在禦書房的地上,心裏直打鼓,許久之後,才聽到皇上喑啞疲倦的嗓音:“下去吧,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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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丞心想他哪裏敢動皇後啊,皇上這意思看來是說的這位謝家公子了,連忙應了,退下了。

閻帝當日在禦書房坐了許久,去了一趟皇後那裏,當天晚上,直接頒下了兩道聖旨,一道就是廢後,緣由就是夥同外人謀害皇家子嗣,因其懷有身孕留其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褫奪皇後封號,貶為妃嫔,移出坤寧宮;另一道聖旨就是被貶為庶民的二皇子死性不改,幽禁終生,不得踏出私宅一步。

這兩道聖旨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可這個節骨眼,謀害皇子一事可是大事,如今謝相正被閑賦在家,姜相意圖打壓,衆人觀望不敢出頭,心驚膽戰之際,京中終于有了一件喜事。

程将軍嫁女,這是先前早就選好的黃道吉日,本來因為閻雲承出事想要推遲,後來閻雲承知曉了之後,親自出宮去見了程将軍與程姑娘,婚事已然按照原先的約定進行。

大婚前一日當晚,巫舟躺在閻雲承懷裏,兩人一直都是同塌而眠,好在如今在東宮裏的還是那些老人,有梁公公在,平日也無人前來打擾。表姑娘在當初狩獵場事發之後,其實去過幾次雲王府,不過因為當時不便暴露,閻雲承直接将人拒之門外,沒讓她見巫舟,怕她那個性子做出什麽事,如今……因為閻雲承與巫舟在宮裏,她進不來,只能不了了之。

這次去勸舅舅的時候,閻雲承順便将對閻帝的說辭說給了兩人聽,程将軍對這種事不認同,卻也尊重閻雲承的決定;至于程姑娘,既糾結又氣憤對方欺騙了閻雲承,後來想想,也遵從自己一開始的印象,覺得大概真的是誤會,畢竟當時兩人還是她一手促成的。

極力邀請了閻雲承大婚當天帶着巫舟過來,讓她見見未來的“表嫂”。

巫舟卻不知道這些,他一直覺得程姑娘怕是打死他的心思都有了,當初程姑娘讓他認識到自己對殿下的感情,後來卻傳出他“欺騙”殿下,估計……

閻雲承一直沒提明日要不要帶他去,巫舟卻是想親眼見到“媒人”成婚的,這估計也是最後一面了,之後怕是過不了多久程姑娘就要随程将軍離開了。對于這個表姑娘,巫舟還是挺有好感的,不想抱着遺憾,想當面解釋一番。

所以,等躺在床榻上,巫舟翻個身,趴在閻雲承懷裏,仰着頭,拐彎抹角問道:“殿下啊,明日就是表姑娘成婚的日子了啊,你可準備好賀禮了?”

閻雲承嗯了聲,有些心猿意馬,這些時日因為閻帝的事加上要處理過些時日複立太子的事,他開始重新接受當初那些朝堂事務,忙了些,等他晚上回來,巫舟要麽昏昏谷欠睡,要麽已經時日太晚了,他不忍心吵醒對方,也就一直忍了下來。

因為明日要出宮祝賀,這一晚他回來的比較早,沐浴過後,腦子裏都是各種旖旎的想法,溫軟在懷,閻雲承再瞧着少年濕漉漉的雙眼,很明顯有些意動,随即就聽到少年繼續問道:“那我的賀禮呢?可準備好了?”

閻雲承不明所以,他的就是他的,他們兩個一份不就行了?想了想,輕搖了搖頭,結果就看到少年眼神暗淡下來,直勾勾盯着他,看得閻雲承心思更加飄,捏了捏他的後頸,嗓子有些啞:“怎麽了?你也想送?”閻雲承有些猶豫,如此也不是不可以,但送兩份,不如一份……這樣才表示是一家人。可要是對方想,為了哄他高興,也不是不可以。

閻雲承的這一猶豫,巫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幽怨地瞅着他,殿下沒準備他的賀禮,這明顯是沒打算帶他去啊,要不要非要跟着去呢?他若是強行要求的話,殿下肯定會帶着他去,可他這些時日待在東宮并不确定局勢,萬一給殿下惹了事,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比較尴尬……

巫舟猶豫不定,結果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感覺男子的手原本是放在後頸的,就那麽一路往下滑。

巫舟本來是打算好好睡一覺,明日好去參加婚禮,如今想着不用去了,也就随對方高興了,難得的也極為熱情,讓男子事後瞧着懷裏的人,若有所思。

翌日巫舟再醒來時,因為不用去婚禮,一直趴着沒動,感覺到耳邊有人輕喚了他一下,因為太困了,也只是揮揮手。随後就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巫舟着實累得很,覺得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殿下昨晚上特別禽獸,他現在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加上對閻雲承極為信任,自然對對方将他抱起來之後又放下也沒什麽反抗,等他終于覺得不對勁醒來時,已經坐在了馬車裏,他迅速坐起身,扯動了身體的不适,皺皺眉,一旁翻看書卷的男子動作自然地摟住了他的腰:“還有一段距離,可以再多睡一會兒。”

巫舟奇怪地瞅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齊的衣袍,再看了看閻雲承,“殿下,我們這是去哪兒?”

閻雲承奇怪看他一眼:“程府。”

巫舟一愣,不是吧?昨晚上不還不帶他去?這就帶他去了?

閻雲承被他盯得怪怪的,捏了捏他的後頸:“又想什麽呢?你昨晚上要的單獨賀禮,我讓梁公公準備了,稍後以舟世子的名義遞上去,可滿意了?”

巫舟的表情更加怪了,狐疑地瞅着閻雲承,越瞅越覺得匪夷所思,竟然連禮物都特意準備好了,昨晚上不還說沒準備?這……他最後思前想後,覺得莫不是自己昨晚上讓這厮很高興,殿下才……

巫舟抖了抖: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殿下!竟然“色令智昏”因為“男色”說改變原則就改變了。

莫不是殿下以為昨晚上是他故意為之的“色誘”?

這誤會可就大了。

巫舟認真望着閻雲承:“殿下,沉迷男色是不對的。”

閻雲承挑眉:“???”不過是一件賀禮,他這腦袋瓜又轉到哪裏去了?

巫舟:“而且,昨晚上那并不是我想怎麽樣,是因為情之所濃,自然而然的事,因為歡喜殿下,而并非別的,而殿下你卻因為這個就改變了先前并不打算帶我出宮的決定,是不是并不妥?若是因小失大,因為我的出現發生不妥,怎麽辦?”

閻雲承難得看到少年這麽認真嚴肅的模樣,不過思緒最開始卻被“歡喜”兩個字吸引,眼底帶着溫和的笑,可随後将對方奇怪的話與昨晚上的聯系到一起,突然就明白對方誤會了什麽,嘴角噙着的笑意更濃,捏了捏少年的後頸,湊近了,眉眼底都是溫情:“既然你都這麽嚴肅的提出了這個問題,那我想想,還是解釋一番好了。首先呢,昨晚上你詢問我有沒有準備你的賀禮,因為我覺得我們半年後就要大婚,加上……早就認定了彼此,就是一家人,至于一家人,自然只需要送上一份賀禮,也就沒有單獨準備你的;第二條,舅舅與表妹那邊你不必擔心,我先前已經解釋過了,他們都尊重我的決定,甚至……表妹還想早點見一見你這個‘表嫂’;至于最後一點……”閻雲承說到這的時候,幾乎是貼着巫舟的耳際說的,溫熱的呼吸拂在他的耳畔,“沉迷男色倒是真的,畢竟……”

最後幾個字,太過不要臉,巫舟明白從始至終都是自己誤會了之後,一張臉漲得通紅,耳朵紅紅的,擡眼,惱羞成怒地睨了他一眼:“夠了啊,不就是誤會了一下,至于麽……”端着這麽一張一本正經的臉,說流氓話,是我看錯你了。“還有,為什麽我是表嫂?明明是表哥夫!”

閻雲承心情極好,很是好商量的笑笑:“行,你只要能讓她喊出口,我就依你。”

巫舟:“…………”表姑娘有這個膽子麽?所以殿下你這話應的虛不虛?

巫舟因為那個誤會惱羞成怒,下車的時候,直接就跳了下去,抱着準備好的禮物,直接跟身後笑眯眯跟着的閻雲承分開走。

閻雲承心情極好,不過卻也只是瞧着少年的身影如此,面上倒是不顯,身後跟着的梁公公瞧着這一幕,還奇怪,先前不還好好的?殿下這是又怎麽招惹這位了?梁公公先前雖然的确因為狩獵場的事不喜對方,可後來聽說是舟世子救了殿下,加上殿下的心思……過了這麽些時日,也就改觀了,對巫舟又像是以前那樣了。

當事人都原諒了,他當奴才的只需要盡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巫舟先一步到了程府前,将那份後來單獨準備的賀禮遞給了在外迎接的程将軍,“恭喜恭喜。”

程将軍看到舟世子,神色還有些複雜,可望見身後的閻雲承,倒是沒說什麽,拍了拍巫舟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別這麽見外,以後沒人的時候,跟着殿下喊舅舅就行了。”

巫舟耳根一紅,應了聲,回頭看了眼閻雲承,後者朝他笑了笑,巫舟微微揚了揚下巴,想着自己慫什麽,不就是被調戲兩句,也朝着閻雲承笑了笑,少年本來就長得好,此刻故意存了心思,讓閻雲承瞧得瞳仁深了深,加快了腳步走過去,少年卻是一溜兒煙跑進去了。

閻雲承要與程将軍攀談,也就慢了幾步。

兩人之間微妙的關系,被不少前來祝賀的朝臣看到了,不過他們只看到了先前下馬車的那一幕,後來因為看到太子的馬車不敢靠的太近,也就沒看到。

對視一眼,想到先前舟世子面色不善的模樣,覺得……莫不是太子與舟世子這是吵架了?

加上有消息靈通的,知道皇上将要在太子複立的大典上公布太子妃人選,他們覺得難道是因為這個兩人才又鬧崩了?畢竟,先前私宅失火那一幕衆人可都瞧見的,加上這些時日舟世子都待在東宮,他們的态度也改變了,如今……想想也是,皇上怎麽可能讓太子娶一個男妃?

既然如此,那太子妃人選……豈不就是在他們這些人的後宅裏選出來的?頓時衆人跟打了雞血一樣,不過最後,覺得最有可能就是如今風頭最盛的姜相府裏的。

這一幕很快就私下裏傳開了,自然也傳到了姜相與女眷那邊的姜思雯的耳中,她垂着眼沒說話,別人或許以為是的,可她卻知道根本不是。尤其是想到舟世子竟然就是當初那個跟在殿下身邊的小厮,她就氣得壓根癢癢的,更多的就是癡迷。

先前殿下都那樣了,她依然想嫁給對方,更何況,如今對方已經恢複了,尤其是想到那個風姿卓然的太子的模樣,她攥緊了手裏的藥包,這些時日,她一直在等機會,甚至不惜想要孤注一擲。

那日殿下的意思太明顯,對方根本就對她沒心思,可只要能待在對方身邊,就算只是一個空有虛名的太子妃,她也願意。

她在衆人恭維的時候,也只是笑笑,随後趁着衆人不注意,就出了女眷待的後院。

因為程府并不大,所以女眷與男眷只隔了一道牆,而這次因為程家嫁女,男方是程将軍手下的副将,家并不在這裏,所以這次婚宴是在程府舉行,稍後等回到邊境,再在男方那裏補辦一次。

姜思雯手裏的這份藥包,據說嗅到的時候能讓人一時間意亂情迷,她只需要尋到機會讓人看到她與太子抱在一起就行,到時候她名節已毀,她父親姜相如今大權在握,只要稍微施壓,皇上肯定會給她爹給她一個交代,勢必會讓殿下娶了她。

姜思雯想的是很好,可是她剛出去,沒想到轉到一半,卻沒遇到閻雲承,反倒是看到了那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巫舟遠遠就瞧見姜思雯站在那裏,一看到他,臉色就沉了下來,他也懶得理會對方,剛想轉身,卻發現少女突然看向一個方向,眼睛亮了起來,不僅如此,手還反射性地捏緊了手裏東西。巫舟視力極好,總覺得對方那模樣……有點微妙啊。

他盯着對方的手,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姜思雯迅速将手攥得更緊,這反應印證了巫舟的猜想,尤其是順着對方剛剛的視線看過去,看到正朝着這邊走來的閻雲承,若有所思。

原本巫舟打算繞道走的,想了想,就直直朝着姜思雯走過去,經過對方身邊擦肩而過時,突然低呼一聲:“蛇!”

少女驚然間吓了一跳,猛地跳起來,而巫舟在衣袖擦過時,動作極為迅速地将對方手裏的東西給拿到了手,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走。

姜思雯的确是被吓到了,低下頭看到什麽都沒有,剛想怒斥,可回過神來發現對方剛剛做了什麽,尤其是對方走遠了,像是意識到她的反應,回過頭來,指腹夾着那個藥包,輕輕搖了搖,只是一雙眼卻銳利冷漠,警告意味極濃,呲牙一笑,陰測測的,看得姜思雯突然有種毛毛的不敢,難以置信地盯着對方,被少年這麽一瞧,一種不安湧上來,迅速逃竄開了。

接下來的婚宴姜思雯一直不安,總怕對方會将藥包的事說出來,結果等婚宴結束了,對方也沒拿出來。

閻雲承先前也瞧見了那一幕,等落了席位,小東西卻是坐到了武安侯的身邊,他只能暫時壓下了心思,等回程的時候,才詢問出聲:“一開始怎麽回事?姜家的那位怎麽是那副模樣?”

“被吓到了呗。”巫舟懶洋洋的,心情卻是不錯。

閻雲承挑眉:“嗯?”

巫舟咧嘴朝他笑了笑:“求我啊。”

閻雲承瞧着少年的模樣,眯了眯眼,突然湊近了,在對方耳邊故意壓低了嗓音,用極低極深情撩人的聲音吐出兩個字:“求你。”

巫舟被覺得頭皮酥麻一片,難以置信地瞅着男子:“你節操呢?”

閻雲承聳聳肩。

巫舟被對方不要臉的程度給震驚到了,想了想拼臉皮厚估計不是對方的對手,本來也就是随口撩一句,也就将先前的事說了出來,他事後看了看,總覺得那藥粉不像是正常的,再聯想一下先前姜思雯來找閻雲承的事,就明白了幾分。

他掃了眼聽完之後面色陰沉的閻雲承,雖然以閻雲承如今的實力那些東西根本對他沒用,卻也不郁,他将藥包扔給對方:“喏,拿去給閻帝吧。”

閻雲承看他一眼:“嗯?”

巫舟道:“雖然對如今朝堂的局勢不清楚,卻也不是一點都不懂。這應該是閻帝正想要的,他先前為了暫時壓謝相一頭,以謝家可能參與謀害你的事暫時将謝相的職務都交給了姜相,可交出去容易想要收回來,卻需要一個理由。姜相這些時日怕是很自得其樂吧?姜思雯敢這麽做,怕是也有對方默許的意味……”否則,一個深閨的貴女怎麽可能輕易拿到這麽下三濫的東西?随意在外宅走動,竟然沒有婢女跟随?“這東西交給閻帝,正好能讓姜相交出先前得到的權力。”

閻帝原本是想制衡,可一邊太過了,對局勢也會發生改變。

剛好對方交出來之後,能讓閻雲承将自己的人給安排過去,兩全其美。

巫舟這麽一提,閻雲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摸了摸他的頭:“怎麽突然這麽上心?”若是以往這小東西這麽懶散,怕是懶得廢這個力氣考慮這麽多。

巫舟睨了他一眼,故意拖長了聲音惆悵道:“沒辦法啊,誰讓我看上了一個皇子呢,為了讨好未來皇帝岳父,只能勞心勞肺……我能怎麽辦呢?”

“皇帝岳父?你确定是岳父?嗯?”閻雲承眼底的笑意更深,捏了捏後者的後頸。

巫舟下巴一揚,特別有底氣:“嗯吶~”可随即對上閻雲承掫揄帶笑的模樣,也忍不住嘿嘿嘿笑了起來。

……

閻雲承回到東宮之後,先将巫舟送了回去,随後就去了禦書房找閻帝,果然閻帝看到這東西之後,臉色很不好看,他先前為了暫時壓制謝相,才将姜相往上提了提,不過對方顯然沒認清自己的位置,這些時日弄出不少事。

他還真當他這個當皇帝的不知道?

閻雲承送來的這個東西,正是他需要的,只是當得知是舟世子發現的并讓轉交的,心情格外的複雜,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舟世子若是成了太子妃,還真是承兒的一大助手,想想也覺得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

畢竟有一得,也就需要一失。

至于姜思雯那裏,出于對方還未作出什麽,加上若是傳出去,對閻雲承也不好,加上暫時還需要姜相來壓制謝相,閻帝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敲打卻是必須的,只是不需要走明面上,而是走在了暗處。

姜相被閻帝召喚進宮,當看到那個藥包,就知道出事了,在閻帝的示意下,很快主動答應交出一部分職位,自己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是讓賢的時候了,閻帝順勢推诿幾句,暫時留下了他。

姜相回去之後,翌日朝堂之上,就交出了一部分權利,分出去的,正好是閻雲承最近大力培養的。

與此同時,不過半月,姜相就給他那嫡女找了個京外職位不高不低的姑爺,風風光光嫁了出去。

而大皇子複立太子的日子也到了,當日,讓文武百官驚訝不已的是拿到冊封舟世子為太子妃的聖旨,一時間,所有人都懵了,不是說……舟世子與太子崩了麽?怎麽突然就……

還有,皇上竟然同意了?

不管衆人如何想,接下來的半年,太子以雷霆萬鈞之勢坐穩了這個位置,并且比一年前更加成熟穩重,閻帝與文武百官頗為欣慰,如此半年後,太子大婚如期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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