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某人總以為朕在撩他

趙柏晏既然答應了, 翌日巫舟讓劉公公将錢婁二人再次召喚進禦書房, 趙柏晏跟着過來了,接下來就不用巫舟再插手。

剛開始的時候, 巫舟還有點情緒聽聽,到了最後, 幹脆去了裏面讓三人商議,對付柴王與崔相是大事,很多細節需要鋪陳,再三推敲之後确認沒問題,才會真正開始着手實行。

錢婁二人将自己的想法與趙柏晏一一說了, 再由趙柏晏反駁之後找出可能存在的問題,最後逐一解決。

一眨眼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巫舟掐着時間讓錢婁二人回去了, 等明日再來, 兩人愣了下, “皇上,微臣可以繼續的。”

巫舟掃了他們一眼:“你們可以, 趙大人不行。”趙柏晏還病着, 到底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也不急在這頭幾天。等養好了,過幾日, 他們想怎麽讨論怎麽讨論, 他半個字都不會多說。

本來還打算說什麽的錢聞舉一聽這個, 立刻就不說話, 他到興頭上差點忘了大人還是個傷患,不過他們與趙柏晏認識這麽多年,卻是知曉對方是個工作狂,剛開始接任輔臣這件事的時候,一連兩三天不休不眠也是常有的事,更何況這次事關整個大季國的動蕩安危,趙大人肯定會繼續的吧?

結果,就看到一向任何事都不如大季國來得重要的趙大人,竟然點了頭,讓他們回去處理公事,否則待得久了,反而會引起懷疑。

兩人對視一眼,覺得趙大人說的有道理,可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等殿門一關,巫舟睨了一本正經端坐在那裏的趙柏晏:“朕還以為你真的不顧自己的身體打算玩命呢?”還挺有自知之明。

趙柏晏瞧他一眼,淡定開口:“以前孤家寡人一個,不拿身體當回事,如今有人心疼了,微臣自然也顧着些,否則,豈不是讓那人擔心?”

巫舟感覺耳根一熱,“誰心疼你了?”

趙柏晏挑眉:“微臣說是皇上了?”

巫舟直接大步走過去,捏了捏他的耳朵,并未施力,反倒是更像是捧着趙柏晏的臉:“行啊,連朕都敢糊弄,錯沒錯?”

男子認錯的很痛快:“錯了。”

巫舟眼底浮上笑意:“這還差不多……”結果還沒說完,就聽到男子又慢悠悠來了句:“既然錯了,是要賠罪的,微臣這就補償皇上。”

巫舟這邊還沒回過味來,就感覺腰間一緊,身體往前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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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舟回過神:這到底是誰補償誰啊?

……

趙柏晏到底是臣子不便過多留在府裏,等傷口完全愈合禦醫說了沒事之後,趙柏晏也就出了宮,雖然傷了手臂,不過因為是左手,是以趙柏晏依然按照受傷之前該怎麽任職怎麽任職。反倒是柴王與崔相老實了下來,他們感覺到小皇帝感覺到了什麽,為了防止被抓到把柄,決定暫時按兵不動。

柴王其實想過不如幹脆就在平王回來的途中将人給弄死了,可又不确定,畢竟平王的身後若是一次殺不掉,等于給自己設置一個最強大的對手,到時候萬一平王轉頭幫了小皇帝,他們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于是,就在柴王與崔相這邊按兵不動的時候,趙柏晏與錢婁二人在幾日的時間內,将所有的布局都安排妥當,開始一步步實施。

朝堂上的事有趙柏晏,巫舟這個皇帝反而閑了下來,他并不擔心柴王的事,對于趙柏晏他總是有種蜜汁自信,覺得就沒有對方辦不成的事。

可問題是……如今他與趙柏晏的關系越來越融洽,他也能感覺到自己對趙柏晏并不讨厭,反而還真有些不一樣,尤其是對方親他的時候,他也會意動,雖然不明顯,但那種感覺騙不了人,他們的感情倒是越來越深了,可巫舟卻是更愁了。

擺在他面前的還有系統這個任務,讓男主心甘情願的謀反當皇帝,重點是“心甘情願”“謀反”。

以趙柏晏對他如今恨不得掏心掏費的心思,都說出生死追随的話了,怕是他讓對方去死,對方還會給他來一句“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這還怎麽完成任務?對方肯定不會謀反啊,就算是謀反了,也肯定是心不甘情不願,繼續讓他當這個皇帝。

巫舟愁啊,剛開始他原本是想着等自己對趙大人好點,好讓他以後反了自己這個“昏君”之後,好歹留自己一條命,現在好了,命是留下了,謀反是不可能的了。

就算自己真的這皇帝當得昏庸到不能看,有趙柏晏在,對方怕是也能坦然接受,畢竟,有他在,他就“歪”不到哪裏去,怕是一旦有趨勢,就會被他給“掰正”。想到對方可能用到的辦法,巫舟沉默了下來,耳根默默紅了,這條路肯定是行不通了。

讓想對方真的“心甘情願”謀反,那他除非就是将趙柏晏給渣了,從靈魂上虐待他,身體上淩辱他,再娶個十個八個,可這樣一來一則是太過突兀,二則……他也舍不得看到趙柏晏難受,怕是到時候他自己先忍不住服軟認輸。

巫舟嘆息一聲:難道他命中注定完不成第四書了?

巫舟将頭轉到一旁,繼續嘆息一聲,嘆得不遠處正在認真批改奏折的趙柏晏擡頭看了他好幾眼,最後直接站起身走了過來,結果站到對方身後,就看到少年捧着一本話本,翻看一頁,他迅速将這一頁看完了,結果表情就怪異了起來,皇上看着話本裏的主人公成婚,唉聲嘆氣到這種程度,這是怎麽?

巫舟其實從趙柏晏過來時就注意到了,只是一想到要怎麽讓他謀反就愁,也就沒理人,結果,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卻發現男子不知何時将他手裏的話本給抽走了,還站在那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裏的意味怪怪的。

巫舟挑眉:“嘛呢?怎麽這麽瞧着朕?”

趙柏晏将話本攤開讓他瞧着:“皇上怎麽突然瞧着這個唉聲嘆氣的?要不要跟微臣說說?”

巫舟本來還沒想明白對方為何會這種目光,等定睛一看,默默擡起手擋住了臉:“你想多了,朕并不是為了這種事唉聲嘆氣,朕豈會羨慕他們?朕想娶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可說完了之後,巫舟愣了下,他腦海裏飛快有什麽閃了一下,被他捕捉到了之後,偷偷從指縫間露出一條縫,果然看到男子垂下眼,将話本也放了下來。

巫舟笑了聲,握住了他的衣袖搖了搖:“吃醋了啊?朕就随口一說,再說了,朕不是說了麽,要給先帝守孝,三年不會大婚。”巫舟瞳仁溜溜一轉,開了口之後,繼續試探,想窺探一下趙柏晏的想法,不過他肯定不會娶妻什麽,他這個皇帝本來就是走個過場,何必霍霍人小姑娘進宮當妃子?

趙柏晏倒是很快恢複了正常,在巫舟身邊落座,道:“微臣知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可即使想過、克制過,他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他本就是一個痛快的人,既然歡喜了,自然不會因為這些事凡心。

可真的聽到了與想象中卻又不一樣,他發現自己并沒有這麽灑脫,想到可能三年之後,面前的人可能會因為某些緣由納妃,他無法克制心底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卻又被他全部克制地壓了下來,只垂下眼,沒說話。

巫舟并未發現趙柏晏面容之下的心思,看到對方對于自己這種試探并沒在意,愣了下,幽幽瞥他一眼,若不是對方都肯為他擋刀拼死相護了,他都懷疑對方先前表明的心思是不是假的了。可想到對方這性子,忠臣啊,莫不是……連他真的納妃都不在意?

巫舟想了想,問出口:“若三年後他們逼朕納妃呢?”

趙柏晏神色動了下,可随即又恢複了平靜,他望着一處,許久,才啞着嗓子開口:“如果這是皇上你的意思,你若是真的對旁人動了心思,那麽只要皇上開口,微臣願意放手,看着皇上納妃。微臣會再次退居到臣子的位置,至此不會再與皇上有任何感情上的糾葛,只當一個忠心輔佐皇上的臣子,僅此而已。”

巫舟愣了下,這話是沒錯,可他怎麽聽着這麽不得勁兒,“你就這麽放手了?還說什麽朕多重要,不是說放就放了?”巫舟本來是想試探趙柏晏的,自己卻反倒是氣到了,陰郁着臉瞅着男子的側臉,他敢點頭,他就将他立刻從這裏踹出去。

結果,男子沒說話,半晌,才繼續開口:“……這是微臣過去一段時間其實想過無數次,也預想了無數次的場景,是最妥協也最符合微臣身份的方式。不過,這到底只是想象,午夜夢回,微臣發現……”

随着這一句話,趙柏晏轉過頭,靜靜瞧着巫舟,一雙眼定定落在他身上,像是鎖定獵物的猛獸,眯眼:“微臣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這麽大無私的奉獻,皇上既然撩了微臣,微臣也動了心,皇上就要負責到底,否則微臣……”他話沒說完,卻是靠近了些,單手撐在身側,讓巫舟擡眼瞧過去,心髒噗通噗通地劇烈跳着,以為趙柏晏這一向清冷的家夥會說出什麽撩人的話,就聽對方慢悠悠道:“更何況,皇上你不是斷袖麽?別胡思亂想了,這種可能性不存在,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微臣身邊的好。”

巫舟:“…………”

他怒瞪着趙柏晏,讓他白感動一番,還以為對方會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

巫舟氣得一天沒理他,不過等趙柏晏出宮之後,劉公公卻發現自家主子心情極好,專門回了一趟禦書房将白日裏已經翻過的那本話本給找了出來,拿到了寝殿,專門讓他找來一個盒子,将這話本給放了進去。

劉公公不解:“皇上,這話本……是寫的很好?”否則,他看皇上看了這麽多話本,還是第一次這麽鄭而重之地将話本收起來,這是要當“傳家話本”啊?

巫舟放好之後,将錦盒合上:能讓趙柏晏那忠心耿耿的忠心說出那番話,還是難受了吧?覺得他這個皇上是心尖尖的舍不得放手吧?雖然最後沒能聽到想聽的,可意思也差不多了,這話本可是見證,以後時不時拿出來瞅瞅,以防趙柏晏反悔,他要是敢,他就将這話本砸在他臉上。

巫舟越腦補心情越好,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早就潛在的覺得他自己就應該與對方在一起,誰也離不開誰。

接下來的一個月,朝中一切相安無事,不過巫舟知曉這只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果然,就在衆人等着平王與十皇子歸朝的時候,最終等來的卻只有十皇子一個人,與此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個骨灰盅,十皇子風塵仆仆,模樣極為狼狽,說是途中遭到了鄰國的暗殺,平王為了帶他們盡快回來解決府裏的事,并沒有帶太多人,可沒想到對方有備而來,他們一行人撐了三天,還是沒撐住,最後平王護着讓他們逃了出來,他跟那些刺客同歸于盡了。

衆朝臣都傻了眼,壓根沒想到會出這種事,平王啊,那是誰,怎麽說出事就出事了?

可這話是十皇子說的,與此同時帶回來的除了那個骨灰盅,還有平王的虎符,望着那能統帥三軍的虎符,衆人終于信了……不過要說最激動的應該就是柴王與崔相了。

柴王之所以不敢動手,除了想在衆人面前留個好名聲,不願擔着叛賊的頭銜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因為忌憚平王與趙柏晏,前者對他來說,是個看不懂的人,對方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讓他捉摸不透,害怕萬一真的出了手,對方反而支持新帝,他到最後反而竹籃打水一場空,落得性命不保;而後者對他來說,明明就是一個沒什麽根基的內閣首輔,卻偏偏以一己之力将新帝的那個皇位給保了下來,而且他再三算計想要殺了對方,趙柏晏都安然無恙也讓他不敢真的動手。

如今這兩個人,趙柏晏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出了朝堂之外的書生,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沒了平王,新帝拿着的那張虎符,早晚要交到旁人手裏,只要他動動手腳,那得到虎符的很可能就是他的人。

想到這,柴王與崔相對視一眼,知道機會……終于來了。

平王的死正是大亂的時候,若是趁着這個時機起兵,群龍無首,他們手上的軍隊反而是目前來說最厲害的,兵臨城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在新帝以及衆朝臣因為平王的死冊封準備喪葬的時候,柴王到底不如崔相心細,崔相攔住了他,用了小半個月的時間,從十皇子口中套消息,最終确定平王的确是死了,才放下心。

等平王的葬禮一辦,衆朝臣還在商議到底何人能勝任平王的職位拿到虎符鎮守邊疆的時候,柴王與崔相突然率領五千精兵逼宮……

巫舟借着系統的提示,早就預知了柴王動手的日子,提前在宮裏弄了個假人,做好了一切準備,等柴王率兵一路暢通無阻地攻入養心殿時,一劍刺過去以為自己得逞的時候,卻反而被平王率領的親兵包圍了。

巫舟與趙柏晏就站在平王身後,隔着這麽多的兵,瞧着柴王變了的臉色,最後瞧着柴王束手就擒,他忍不住借着龍袍衣袖的寬大,握住了身邊男子的手,嘴角彎了彎:成王敗寇,這個皇位他終于替男主坐穩了。

柴王兵敗,直接壓入了天牢,随後崔相與之參與謀逆的證據被擺出來,崔相直接被摘了烏紗帽,一并打入了天牢,兩人被判了斬立決,參與其中的一幹人等也沒能放過,沒參與的根據情況由趙柏晏等人商議,最終巫舟這個皇帝反倒是成了擺設。

巫舟也不着急,這件謀逆一直持續了三個月才徹底結束,最後平王帶着自己的親兵回了邊境,朝中的一幹人等也被重新清除,趙柏晏則是成了趙相,婁楊由趙柏晏親自任命接替了他的位置,錢聞舉還是他的戶部尚書。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巫舟開始琢磨最開始的任務了,怎麽能讓趙柏晏“謀反”,還“心甘情願”,而且肯定這個謀反還不能讓衆朝臣覺得不好,這讓巫舟一連數日用膳都不香了。

最終想出了一個劍走偏鋒的辦法。

不過想要先糊弄住文武百官,首先要讓趙柏晏點頭,否則,這戲就演不下去,可讓趙柏晏點頭,就需要用點別的辦法。

是以等趙柏晏批改完奏折,離宮門關上還有一段時間的時候,趙柏晏去了後殿,瞧見平日裏都在翻看話本的少年,此時趴在那裏,正望着前方,睜着眼不知在想什麽,眼神有些茫然。

趙柏晏走過去,在一旁落在,大掌落在少年的肩膀上,只是平日裏乖巧的少年這次卻是肩膀一抖,将他的手給抖開了,長嘆一聲,面露為難:“別鬧,煩着呢。”

趙柏晏忍不住笑了:“煩?那皇上要不要給微臣說說,你煩什麽?是微臣最近不夠盡心冷落了皇上?還是劉公公伺候不妥了?或者宮裏的膳食不好吃了?嗯?”

“都不是。”巫舟覺得情緒表達的夠了,翻身坐起來,眸仁直勾勾盯着男子,語重心長道:“哎,趙大人你不懂,朕這是……愁啊。”

“嗯?皇上說說看。”趙柏晏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這些時日相處下來,他覺得皇上這是怕是話裏有話,又想瞎折騰了。

巫舟沒看出自己的小心思已經被察覺到了,低咳一聲,長籲嗟嘆:“趙大人啊,這柴王他們已經被除掉了,朕本來這皇位已經坐穩了,心情還挺好,但是吧,朕剛剛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先帝。”

趙柏晏挑挑眉:“哦?先帝都跟皇上說什麽了?”

巫舟坐直了身體,手指無意識地勾着趙柏晏的把玩,視線卻是落在他胸前朝服的圖騰上,不敢看趙柏晏的眼,怕被看出來:“本來也沒什麽,畢竟先帝早些時候讓朕當這個皇帝吧,也只是試試,覺得柴王不适合。他沒想到朕真的坐穩了這個位置,所以,先帝就想讓朕坐的更穩。但是朕這個位置太順風順水了,先帝吧,窺探了天機,覺得朕這位置得來的太容易了,就覺得大部分功勞都是趙大人你的,這對朕以後的龍命不太穩……怕是要起劫難。”

趙柏晏聽到前半句的時候,還能聽出是巫舟胡謅,可聽到後半句,眉頭皺了起來,面容上也多了凝重:“皇上說的劫難是什麽?”

巫舟瞧不出趙柏晏話裏的情緒,也不敢去看對方的臉,怕一口氣噎着說不下去,幹脆一鼓作氣道:“所以吧,總結來說就一句話,先帝覺得朕這皇位得來的太容易,本來應該命裏有一劫,柴王這一劫若是能壓一壓,不過沒想到這麽順利就過去了,所以……還需要再、再壓一次。”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巫舟自己都覺得不信,但總不能直接跟趙柏晏說,你謀反吧?朕看好你哦。

他怕趙柏晏直接能用“某種方法”教他重新當好這個皇帝。

巫舟說完了之後,趙柏晏就沉默了下來,一個字也沒說話,巫舟越等心裏也不安,忍不住擡起頭,就對上了趙柏晏眼底的不認同,卻也沒別的情緒,瞧着就像是看着一個無聊了拿這種事胡鬧的少年,眼神裏帶着無奈卻又不打算當真。

巫舟心下一跳:“你別光盯着朕瞧,你倒是說句話啊,到底同不同意啊?這俗話說得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真的這一劫過不去,朕若是早亡……”

“胡說什麽?”趙柏晏聽到那兩個字,眉心狠狠一跳,直接将人給帶過來,認真道:“皇上,有些話不能胡言。”

巫舟望着男子眼底的擔憂,也心虛:“你看,朕只是說說你就這麽擔心,萬一是真的呢?無非就是‘胡鬧’一場,你若是同意了,朕有辦法讓文武百官陪着‘演’這一場,但你得心甘情願将朕從這個位置給反下來。”

趙柏晏聽着少年的聲音,聲音放軟了,嘆息:“皇上,莫要胡鬧。微臣怎麽可能真心反你?”

他哪裏舍得?

巫舟低咳一聲:“你确定?”早就知道他會有此一說,他已經想好了,對方弱點在自己手裏,還不信對方不認。

趙柏晏颌首:“嗯。”

巫舟直接松開手,拖長了聲音诶了聲,“那就可惜了了,那怕是朕這輩子與趙大人無緣了。先帝托夢還說了,他已經知曉了朕與趙大人的事,他也是拿這件事來考驗趙大人,若是趙大人肯心甘情願的謀反了,那證明趙大人為了朕不惜以身犯險,對朕是真心的,他就準了這件事;可若是趙大人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那朕還是早點重新納妃重新選別的良人的好。”

他這話一落,趙柏晏瞳仁一亮,聽出他話裏的深意:“微臣謀反,皇上就嫁給微臣?”

巫舟:“…………”他何時說這句話了?可對上男子發光的雙眸,巫舟朝他擡擡下巴,男子單膝蹲在榻前,直勾勾盯着少年,一顆心因為這種可能性劇烈地跳動了起來,莫非皇上其實是在給他鋪路,若是他嫁給皇上成為男妃,後宮不得幹政,皇上這麽懶散,肯定不願意出力處理這些朝政,所以……皇上這是犯懶了,所以讓他當這個位置,出這個力?

少年不出聲,趙柏晏又問了一遍,湊近了,額頭抵着他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又輕又溫柔蠱惑道:“若是臣反了,皇上真的願意嫁給微臣?可那些朝臣是不會同意的。”即使一開始被皇上的這一番言論給糊弄了,可之後呢?

“之後……之後再說。”巫舟覺得有門,忍不住笑道:“那趙大人你答應嗎?”

趙柏晏沒說話:“……”他是臣,對方是君,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可他連皇上都動了,早就以下犯上忤逆主子了,再添一條……“皇上不怕微臣心懷叵測?”

巫舟望着男子認真的眉眼,忍不住心下一動,捧着他的臉親了口:“那你有嗎?”

趙柏晏一雙眼愈發幽沉,嗓音喑啞:“有。微臣的确‘心懷叵測’,只是要的不是這個皇位,而是……皇上這個人。”

巫舟一愣,忍不住雙眸更亮,又啃了口,蠱惑道:“那趙大人肯不肯反啊?不反朕可就娶別人了啊。”

男子沒說話:“……”

巫舟又啃了口:“反不反?反不反?”

男子依然不說話:“……”

巫舟繼續親一下,不答應就一直親。

男子一直等到滿意了,才慢悠悠點了頭:“反。”反就是嫁,皇上既然願“嫁”,他自然願意心甘情願的願“反”。

巫舟後來咂摸過味兒,這厮……別是故意等他多親幾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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