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真相(二)

第78章 真相(二)

“還記得咱們在縣裏第一次見面的事嗎?”

李功開口問道。

吳筠回想起當時李功救了自己那一幕,他怎麽會忘記呢?那是他們這段感情開始的序幕。

“那天,我剛剛從市裏來到這裏。”李功想起之前自己接到通知,要跟周叔搭班子調到縣裏去,當時他還一臉的奇怪。

見吳筠有點疑惑的樣子,他趕緊解釋:“周叔你之前在我三叔那裏見過一面的。他就是咱們縣的縣長。我跟他是帶着任務到調到這裏的。”

吳筠覺得更加奇怪了。他問的是自己父母的事情,怎麽就牽扯上了李功跟周縣長的任務呢?

聽到吳筠的問題,李功笑了笑:“你別急。這個事兒說來挺巧合的。我也是後來随着調查的深入,才意識到了這個事情跟你的父母也是有很大關系的。

李功說到這裏,憐惜地看了看吳筠:“具體的調查過程,我不能透露太多給你知道。但是,調查了一段時間,翻閱了當年很多的資料,我發現了你父母出事,表面上看是意外,但真相恰恰相反。”

說到這裏,李功突然起身,去樓上的書房拿了一份文件下來,遞給吳筠。

“你看看這份文件。裏頭是紡織廠這十年以來的原料産出數據。當然,這份資料不是紡織廠放到明面糊弄人的,是我們調查後拿到的真實數據。”

吳筠看着上面一連串的數據,并不能看懂,因為他沒有接觸過關于紡織産品方面的知識。

李功見他這個樣兒,說道:“你直接看最後一頁。”

吳筠翻開最後一頁,上頭用紅筆寫了标注:紡織廠的投入跟産出異常,投入産出比數據出入過大。

“這個紡織廠每年都要進很多原料,但是實際産出的成品數量卻有很大的問題。從國內其他工廠的來的數據可以知道,即使存在工藝跟産能的問題,也不可能會造成這樣的差異。好比你進一噸的原料,本來可以生産出八百公斤的成品,但是賬面上就只有五百公斤,中間差不多少掉了一半的成品。”

李功說完這些,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少掉的成品到底去了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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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筠仔細地聽完,問道:“你是說,紡織廠裏頭有人偷了集體的財産?”

李功點點頭:“這個事情不止發生在現在。從手上的資料,我們已經可以知道,最少十二年前,這個廠子就開始有人這樣幹了。只是,剛開始量不大,沒人注意。但是十年前,開始愈發的猖獗。”

十年前,正是吳筠父母去世的年份。

“這個事情一直都沒人發現的。直到去年,有人無意中在其他省份發現了一些黑市長期穩定、大量地售賣各種布料,對來源進行查證的時候,才發現了好幾個廠子都有問題。從當時問出的口供,大概可以推測,這裏的紡織廠不幹淨。”

李功看了一眼吳筠,想了想,幹脆把事情都說了:“這個事情不只是發生在咱們縣裏,其他地方也有。你父母的事情,我懷疑,當時他們可能無意中發現這個秘密,所以才被人給……”

見吳筠木愣愣的樣子,李功繼續說:“這種事情,參與的人肯定不會少。整個偷賣鏈條肯定是非常長的。我們懷疑紡織廠裏頭有相當一部分人或是主動或是被動地參與了這個事情。這也是我讓你不要去那上班的主要原因。要是你不小心撞破了啥,我擔心你會遇到什麽意外。”

李功說到這裏,終于忍不住蹭到了吳筠身邊,把人摟緊懷裏,輕輕地拍着他的背。低頭小心地觀察吳筠的神色,見他沒有過多的表情,好像還在沉浸在自己說的話中。

“那你知道我父母是怎麽去世的嗎?”吳筠聲音悶悶地問道。

“時間太久了,當年發生的事情沒有留下什麽證據。但是,我之前在小姑家裏提到過的那四個人裏面,應該會有人知道真相。只是,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

見吳筠的眼裏充滿了疑問,李功只得繼續解釋:“現在手上這些證據,最多只能把下面幹事情的人抓起來。但是,我們的目标是幕後的主使人。”

“那跟ge委會的人有什麽關系?他們為什麽要來害我?”

李功想到昨天的事:“這是我的猜測,我看洪援朝跟紡織廠的領導關系非常不一般。只看他塞了多少人進廠子裏頭就知道。不過,當年的事情他有沒有參與就不得而知了。現在很多事情都還沒掌握直接證據,不好下判斷。”

吳筠靜靜的消化着李功說的這一切,他實在很難相信,這樣的事情會離自己這麽的近。自己的父母到底是為了什麽而出事。是像李功說的發現了什麽東西被人滅口的嗎?

知道的越多,他越覺得真相撲朔迷離。好像有一層迷霧擋住了自己前進的步伐,只要有一陣風把這些霧氣吹散,一切的真相就會暴露在陽光地下。

“那需要我做什麽嗎?我現在在紡織廠上班,正好方便可以去查證你想要的東西。”

李功心中暗叫不好,這就是他瞞着筠子,一直不說的原因。這人之前保證的好好的,但是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會忍不住涉險。

“你忘了跟爺爺的保證嗎?忘了剛剛跟我的保證嗎?這個案子查到現在,環境證據齊全,就差直接的證據。你現在就是在食堂當個師傅的助手,是沒有機會接觸到裏頭的機密資料的。”

李功說了一大串話,看吳筠的樣子,知道這人犯了倔勁:“更何況,你都已經在那些人的心中挂了號。他們對你動手,不就是怕你去查,想把你從紡織廠弄走嗎?”

吳筠聽到這忍不住反駁:“既然不想我在紡織廠上班,為什麽華廠長當時要答應這個事兒呢?”

李功伸手按住吳筠的肩膀,見他神情激動,只能繼續勸說:“這姓華的估計是把你招進去,當成個餌,想把那些人都吊出來。”

“你現在冷靜一點,好好地想一想這一個月在廠裏的事情。是不是一直只在食堂活動,只要離開食堂,總會有人跟着你?為什麽後來進廠的人都住到工廠裏頭,就你不給安排宿舍?”

吳筠這下子說不出話了。

确實是這樣,正式上班後,偶然間聽食堂幹活的嬸子在閑聊自己的親戚進廠了,分了個單身宿舍這樣的話。那時候他就在心裏泛嘀咕,只是以為人家運氣好罷了。現在李功這樣一說,好像是真的有人一直阻止他在廠裏活動。

這時候,一陣肚子咕咕叫的聲音讓吳筠回神。反射性地想開口,就見李功已經起身去廚房了。吳筠跟在後頭,見他在櫃子裏頭翻東西。忍不住問道:“你在找什麽。”

“找東西,先讓你吃飽肚子再說。”

吳筠就這樣靠在廚房的門口,看着李功動作麻利的下起挂面來。

說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認真的觀察這個人煮東西。

看着他專注的神情,再想想剛剛聽到的那些事情。無可否認,他的認知受到了極大的沖擊。他已經能慢慢地接受李功的勸說。說到底,這人還是為了自己好。

等坐在廚房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吳筠慢慢地吃了起來。非常普通的挂面,煮出來的味道也是非常的普通。沒什麽特別,只是因為煮的人讓他安心,這面條他吃着也覺得舒心。

李功盯着吳筠吃了好幾口,這才低頭吃了起來。他不後悔把事兒都說出來,畢竟吳筠有知情權。只是後面該怎麽安排,他自己也犯了難。

兩人各自懷着自己的心思,一時間,沒有人開口說話。

等李功把碗都刷好了,吳筠還坐在那裏發呆。

“筠子,你可以答應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嗎?我明天就要去辦個事兒,估計要一兩天才能回來。你能答應我嗎?不要讓我出去都沒法子安心。”

李功想到今天上午接到的電話,心中也是無奈。明天要辦的事情比較重要,他沒辦法丢開手。只希望筠子可以聽聽自己的話。

吳筠見他一臉為難的表情,并不忍心讓他出去還記挂着自己,只能答應。

“要是我沒回來,你遇到什麽問題,就去找我三叔。他不是在國營飯店就是在家裏的。知道嗎?”李功不放心,恨不得能把吳筠變小,帶在身上,就不用擔心了。

等第二天吳筠醒來的時候,李功已經不在家裏了。

他按照平時的習慣,洗漱吃早飯,一切都有條不紊,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但是,他自己知道,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如往常一樣的去到食堂,裏頭沒幾個人到了的,只有一個嬸子在那收拾等着收今天送過來的食材。

吳筠認真的辨認那個身影,就是劉草。李功說的可能知道真相的人之一。

“劉嬸子,早上好。”吳筠試探性地打了聲招呼。

這劉草平時在食堂沉默寡言,聽到吳筠的招呼聲,也只是點頭示意一下而已。然後,低着頭不再說話。

吳筠見她這樣,心裏只能暫時放下探聽地動作,畢竟自己可是答應過李功的。

老老實實地去到後廚那裏,接了一桶自來水,倒進大鐵鍋裏頭,搬了個凳子站上去,拿起了旁邊放着的刷鍋專用掃把,吳筠開始了洗鍋。

這人身子一運動,腦子跟着靈活了起來。吳筠一邊幹着活兒,一邊一遍一遍地回憶起昨晚李功說的那些話,試圖找出整個事情的突破口。

等李師傅到的時候,就看到一把快要禿頭的掃把。

“你小子,洗個鐵鍋,都能把掃把給掃禿了。得虧這掃把就是些幹草做的。”李師傅調侃完這事兒,才正色道:“聽過,你昨天下班在路上遇到ge委會的人了,是嗎?”

吳筠訝異地望向李師傅。

李師傅這時候已經把嗓門壓的低低的,邊說邊把頭往後廚的門盯着:“你以後小心點,最好下班的時候跟人結伴同行。這些人就是瘋狗,昨天沒幹成的事兒,今天不知道會不會還來一遭。”

吳筠見他一臉關心糾結的樣子,只能點點頭。心裏卻想,李功不在,這裏的工友都是婦人,他下班也只能自己回去。這情況,除了自己小心點防備,他沒有其他的法子。

李師傅說完這句話,恢複了平時的樣子,開始指揮吳筠幹活。

吳筠看着眼前的一大塊牛肉,疑惑的問道:“李師傅,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居然供應牛肉?”

李師傅看着那牛肉,扯了扯嘴角:“那是給書記跟廠長他們吃的。昨天下了通知,說有客人過來廠裏看樣品。要準備點好東西待客,不能丢了咱們廠子的面子。”

吳筠聽到李師傅提起廠裏的書記,于是接話:“書記是什麽樣子的?我來到廠裏都一個月,還沒見過正主呢?”

李師傅倒也沒察覺什麽,只是簡單的把書記的履歷說了一下:“我也是剛來這廠子幾年。只知道書記是從咱們廠的一個小技術工人一路升到這個位子的。據說以前就是個能幹的,還立了好幾次功,所以很多人都很服氣他。只是這人千好萬好,就一點不好,娶了個惡婆娘。”

說到這兒,李師傅再次壓低聲音:“你以為咱們工廠那些個吃閑飯的都是哪裏來的。大部分就事書記家裏的惡婆娘弄回來的。要不是書記的威望在那壓着,早就很多人不滿了。”

吳筠聽着,心裏愈發的疑惑:這書記到底什麽來頭,居然這麽多人服氣他。所有好的事情都是他幹的,不好的事情就是他妻子幹的。這麽淺顯的道理,吳筠不信那些聰明人不懂這事兒。

心裏頭想着的東西他并沒有再去問。而是認認真真的開始了這一天的工作。

等他下午從廠裏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人,他只能既無奈又感動了。

“三叔,你怎麽過來呢?”

李三叔筆直的站在門口等人,因着長得好帥氣,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筠子,過來。跟三叔一起回家去。”說完,示意吳筠跟上自己。

吳筠一頭霧水,但還是聽話地跟上李三叔的步伐。沒多久,就到了李三叔那個小院子。

“你先坐着,等會兒就吃飯。”

李三叔讓吳筠等着,自己就去廚房那裏幹起活來。

吳筠見狀,也不去打擾他,拿起桌子上的熱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喝了起來。

等看到上桌的鐵板牛肉,吳筠脫口問道:“三叔,怎麽你這裏也有牛肉?”不是他沒見過市面,實在是今天牛肉出場的頻率太大了。

李三叔夾了塊牛肉吃進肚子才說:“今天飯店有供應牛肉。我就自己掏錢買了點回來。”他們這樣的單位去采購食材,是不用票的,基本只是拿着條子再付錢就可以。

吳筠跟着吃了幾塊嫩的不行的牛肉,然後問道:“三叔,這下子可以跟我說你怎麽會在廠門口等我的吧?是不是哥叫你去的?”

李三叔只是擡頭看了吳筠一眼:“筠子,有好吃的你不吃。咋就這麽多問題呢?等你三叔肚子填飽了再跟你說也不遲啊。”

這下子吳筠不好再說什麽了。只能老老實實低頭品嘗美食。還別說,三叔的手藝真不是蓋的。

等兩人吃完飯,吳筠擡手一看,居然已經快八點了。本想起身跟三叔道別回家,卻被攔住了。

“你安安心心地待在這裏。今晚,我是不會讓你走的。”這口氣,聽着就像個惡霸調戲小娘子。吳筠總算知道李功的性子是跟誰像了。

“三叔,你就跟我說說哥都讓你幹啥了。”

李三叔見吳筠沒有接自己的話,摸了摸鼻尖,笑着道:“那臭小子,一大早就來拍老子的門。讓老子這兩天看着點你。我看他這樣的擔心,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呆這兒吧。他估計出去兩天就回來了。”

說完這話,突然上下打量了吳筠一番:“你說說,你都這麽大的人了。他還把你當成個小孩子。不過,這裏最近不怎麽太平。你這小身板,是要小心點才好。”

吳筠就知道這是李功的手筆。只是沒想到他這樣的擔心自己的安危,連出去都不忘找人看着自己。

“你不用擔心,他是個能幹的。你家裏的事情,三叔我多多少少知道一點。現在這形勢,只能大膽謀事,小心辦事,不能給人抓到一丁點把柄。我給你收拾了一間屋子,這兩天就留在這裏吧。”

說完,拍拍吳筠的肩膀,準備去洗碗。

吳筠見狀,趕緊起身想幫忙。

“你就好好的休息吧。哦,對了,你慣用的東西那小子都給你備了一份,都放到屋裏頭。”

吳筠這下心裏真是不知道是感動好,還是郁悶好。

李功這人,連這些東西都考慮到了。

躺在陌生的炕上,吳筠睡不着。

就着昏黃的燈光,他坐起身,把昨天爺爺給他的那只鋼筆拿了出來。這支鋼筆,自從拿到後,他一直帶在身上。

黑色的噴漆鋼筆,上面沒有任何牌子标記,非常的簡單。打開筆蓋,可以看到裏頭的筆尖已經開叉,上頭凝固着黑色的墨水。墨水的味道在這十年的光陰中,早已經消失殆盡。

筆杆上有一道小小的細紋,吳筠輕輕的把筆杆旋轉,發現動不了。筆杆跟筆握好像被粘住一般。

拿起鋼筆,吳筠對着燈光看了好久,确定筆杆跟筆握是可以分開的。因為它們之間是有一條拼接的縫隙。

再次使勁兒的用力,這次還是沒能擰開。不過,那道細小的裂縫已經被他弄得很大。好像一個用力,就能把這個筆杆碎成幾塊。

吳筠這下子不知道自己是繼續還是停下了。直覺告訴他,這筆有古怪。但是,這是他爸爸留下的東西,他想好好地珍惜。

不過,老天爺讓他不用再糾結了。

只見那條縫隙好像明白了吳筠的糾結,自己慢慢地裂了開來。一下子,吳筠手上的鋼筆筆杆就裂成三塊,中間露出來的不是正常的墨囊,而是一條卷的又細又長而且發黃的紙條。

吳筠被這一變故弄的呆立當場。

身子微微顫抖,像是看什麽洪水猛獸一般地盯着那個紙條。好不容易深呼吸了好多下,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在屋子裏掃視了一下,把目光定在那張小桌子上。輕輕的下炕,檢查了桌子是否帶有水跡。等一切都沒問題後,把手上的東西輕輕地放到了桌上。

拿起那張紙條,意外地能感覺到這紙條保存的非常好。估計是在鋼筆裏頭,減少了水汽還有空氣的侵蝕。

小心攤開紙條,真的非常小,只有一個便簽紙那麽大。上面出現了幾行黑色的鋼筆字:“爹,若是我出意外,幫我帶着碧瑤跟筠子回大隊。東西藏在老地方,要保存好不要讓人發現。”

吳筠看着這些字,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爸爸的字跡是怎樣的。不過,直覺告訴他,這是他爸留給爺爺的。只是,為什麽自己的爸爸知道自己會出意外,還不走?老地方又是哪裏?這些東西,只能問爺爺了。

拿出手帕,把這些東西全都包了起來放到貼身衣服的口袋裏。吳筠打定注意,明天就請假回大隊。

第二天一大早,吳筠跟李三叔說了自己的打算,讓小姑去給自己請假,然後借了她家裏的自行車就回大隊了。

隊裏的人都很久沒見過吳筠了,紛紛跟他打着招呼。雖然心中焦急的一晚上沒怎麽合眼,但是吳筠還是耐着性子回複這些帶着善意的問候。

“筠子,你怎麽回來了?”在院子裏頭幹活的吳爺爺看到回家的孫子,一陣愕然。

輕輕地拍了拍湊過來的狗子,吳筠說道:“爺爺,有點事兒,我就請假了。您別忙了,有東西要給您老人家看看。”說完這話,請爺爺去到屋子裏頭,把昨天包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爺爺,您看看這紙條,上面的字是不是爸爸留的?”

吳爺爺小心地接過孫子遞過來的紙條。待看到自己兒子的字跡,忍不住眼睛通紅。

“是,這是你爸的字。這是從哪裏得來的?”吳爺爺聲音嘶啞地問孫子。

“就是藏在您給我的那支鋼筆裏頭。”吳筠指了指手帕上面的鋼筆殘骸。“爺爺,這鋼筆您那天說是小丁給您的。這小丁是誰?”

“就是你們廠裏頭的丁主任。他以前就跟你爸爸的關系很好。出事後,辦公室的東西都不能帶走,就只給了我這筆當個念想。只是,誰也沒想到你爸爸居然在這鋼筆裏頭藏了東西。”

吳爺爺說着這話,手上卻非常珍惜的拿着那張紙條。

“爺爺,爸爸說的老地方是哪裏?”

吳爺爺想起自己的兒子,從小就喜歡把重要的東西往衣服裏頭藏。這習慣怎麽也改不了。他的兜裏經常藏着糖塊、果丹皮甚至是各種小蟲子。後來,他跟老伴就去老木匠家裏,給他買了個百寶箱,專門給他藏東西。

想到這裏,他立刻起身,去到自己的屋子裏頭。吳筠趕緊跟上爺爺,看爺爺的樣子,好像是發現了什麽。

幸好,吳奶奶帶着吳同出去外頭了,不然這麽大的動靜,早就把這兩人吸引了過來。

吳筠看到爺爺從櫃子的最地下,翻出了一個老舊的木球。

“這就是你爸爸說的老地方。他啊,小時候只要是認為重要的東西都會藏在這裏。”

吳筠接過這個木球,可能是放了太久,整個木球上頭的顏色都變得很深。木球是用各種小木條,根據榫卯結構拼接而成的。咋一眼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實心木球。

“你不要看這個小東西,裏頭是空心的,很能裝東西的。你爸爸以前最喜歡這個了。”吳爺爺說着兒子小時候的事情,眼睛充滿了慈愛的神色。吳筠觀察了手上這球很久,實在沒法子把它解開。

吳爺爺見狀,接過這個木球,坐到椅子上,開始教孫子,就像他以前教兒子怎麽解木球一樣。

吳筠就見爺爺動作飛快,沒幾下就把木球的一邊拆了開來。

“沒想到,你爸爸居然真藏東西在裏頭了。”吳爺爺看着躺在半邊木球裏面的信封,難掩震驚。要是他不是太過于傷心,把兒子的東西都藏了起來,是不是就能早點看到這信呢?

吳筠拿起那封信,打開那個信封,看到了裏面放了幾封信。

其中一封就是舉報信。

內容跟從李功那裏聽來的大同小異。只不過,他爸爸最後放下了這個念頭,并沒有把信送出去。

吳筠簡短的跟爺爺交代了幾句話,就帶着這塵封了十年之久的信件走了。

這次,他要趁着這陣風,把真相暴露在衆人的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啦!還有幾章就會完結的。所以,育苗還沒開始的小可愛要動起來啦!

感謝訂閱的各位讀者。

日常推我的預收文,大家去我的專欄多多收藏哦。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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