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惠氏信誓旦旦的要搬過去照顧賀婉瑜,可沒等搬過去當晚便起了高熱,急的賀平洲直上火,鋪子也不管了安心在後面照顧惠氏。
賀婉瑜得了消息也趕緊來看她娘,看着她娘臉色通紅的模樣,心裏難受極了,“娘,我真的沒事,您好好在家養病。”
閨女懂事,惠氏覺得可心酸了,拉着賀婉瑜的手道:“娘太不争氣了。”兒子進了貢院考試了,女兒又挺着大肚子沒人照顧,她這個做娘的偏偏關鍵時刻還病了,真是太不争氣了。
“娘厲害着呢,那您趕緊好起來,女兒還指着娘看着呢。”賀婉瑜笑眯眯的一副小女孩模樣撒嬌,“沒有娘我可擔心的很,聽說到了後頭最是要緊。”
惠氏咧嘴笑笑,想起什麽趕緊讓她離開,“行了,趕快回去吧,過了病氣就不好了。”
涉及到孩子,賀婉瑜也不矯情,又叮囑了一些話這才跟着許秋白回去。
回去後許秋白就去找了清河縣最好的穩婆,只等日子一到賀婉瑜反應生下孩子。
過了沒幾日,惠氏身體康複,待身體沒什麽問題了便大包袱小包袱的來了許家,每日帶着翠丫照顧賀婉瑜,賀婉瑜只要每日不停的走來走去就好,其他的什麽都不用管。
賀婉瑜重新過上豬一般的生活,一直到了八月十五,惠氏不放心賀婉瑜跟賀平洲商議了一下直接将鋪子關了老兩口跑許家一塊過節了。
一大早惠氏便帶着翠丫準備各種食材,而許秋白則早早的去郊外豬舍安排今日送貨事項,一直到了中午才回來。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團圓飯,賀平洲與許秋白喝了酒,絮絮叨叨的說了許久的話才被看不過眼的惠氏拉着睡覺去了,許秋白則紅着臉貼在賀婉瑜肚子上感受着小崽子一下一下的踢腿運動。
中秋過後天氣漸漸變涼,賀婉瑜跟許秋白說過段日子可以做些香腸,許秋白直接拒絕,“什麽事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天大地大都不急娘子和孩子重要。
賀婉瑜每日閑的難受,便琢磨吃的,也是翠丫能幹手藝又好,許多好吃的都被做了出來。
日子到了八月底,清河縣城西賀家突然熱鬧起來,一個接一個的報喜官差跑到賀家報喜,道是賀榮中了舉,而且還是解元。
這下賀家徹底名聲大噪,賀平洲從最初的不敢置信道失聲大哭,他們賀家多少年了,這還是頭一個舉人,而且還是解元。
解元呢,全青州府第一吶。
賀平洲擦幹眼淚,進屋端出一個裝滿銅錢的簸箕,到了大門口便撒,圍觀的百姓和街坊紛紛争搶,誰都想在這樣的好日子裏沾沾解元的喜氣。
當然也有人說賀平洲敗家,賀平洲才不管,他今兒高興的很,這一簸箕的确花了他不少銀子,可這輩子就這一回,他兒子給賀家長臉了,這些錢雖然多,但是他一點都不心疼。
對于賀平洲瘋狂的模樣,惠氏也不管了,給了報喜的官差喜錢,又招待上門賀喜的街坊,一片熱鬧景象。
正當賀家熱鬧的時候,許家得了消息的賀婉瑜也高興不已,她就知道她哥是給厲害的人物,可能得了解元也是讓她驚訝又興奮的。
許秋白自然也為大舅哥高興,突然又有些慶幸,多虧早早的娶了娘子,不然等大舅哥中了解元再去提親,人賀家能看得上他一個屠夫?
慶幸後許秋白趕緊收拾去賀家幫忙,還不等他出門,後面賀婉瑜哎喲一聲。
賀婉瑜只覺一股熱乎乎的暖流順着腿流下,她知道這是羊水破了,扶着肚子喊道:“夫君,我要生了。”
走到門口的許秋白吓了一跳,趕緊過來抱起她就去了産房,将人放到炕上,又匆匆跑出去讓翠丫去請産婆,家裏忙成一團。
許秋白吓的臉都白了,因為還不到産期呢,距離産期足足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怎麽這時候就要生産了。
産婆沒多久就來了,惠氏夫妻也緊跟着來了,本來今日就是大好的日子,忽聽賀婉瑜發動,哪裏還顧得上賀喜的人,忙關了門趕了驢車過來。
到了許家,賀婉瑜已經在産房裏了,惠氏匆忙讓翠丫煮雞蛋糖水,親自喂了賀婉瑜喝下,心中驚疑:“不是還有一個月嗎,怎麽這麽早。”
賀婉瑜也納悶,只能道:“大概是想快點出來吧。”
她的肚子開始一陣陣發疼,讓人難以忍受。怪不得旁人都說生孩子就是闖鬼門關,就這回兒她都疼的受不住了産婆還說這才剛開始。
賀婉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産婆終于道:“快了快了,太太可以用力了。”
可這會兒她哪裏還有力氣,聽着産婆的話幹瞪眼。産婆着急,“太太這可不行,您得用力啊,不然孩子出不來啊。”
屋裏用力困難,外面許秋白已經來回晃的賀平洲都要暈了。往日跳脫的許秋明老老實實坐在角落裏,神情緊張的聽着門內發出的呼痛聲,賀婉瑜每叫一聲,許秋明身子就抖一下。
“哥,嫂子咋了。”許秋明不明白生孩子為什麽會痛,此刻眼淚都要下來了,小手抓着許秋白的衣裳不撒手。
許秋白眉頭緊皺,有些不耐煩,可一打眼瞧見許秋明的眼睛瞬間就心軟了,他摸摸許秋明的腦袋道:“你嫂子沒事的,你和亞文去寫大字去,等寫完一張大字你嫂子就生完小侄子了。”
許秋明抽抽搭搭的點頭:“我現在就去。”說完不等許秋白催促就跑了。
許秋白嘆了口氣,目光盯在房門上恨不能破門而入。
呼痛聲一直到了傍晚,才聽見産婆驚喜道:“出來了,出來了。”
接着便是嬰兒的啼哭聲,還未等許秋白上前去又聽産婆喊道:“咦,還有一個。”接着又是一陣哭聲。
許秋白一怔,竟然真的是雙胎。
賀平洲也松了口氣,聽到是兩個也是驚喜連連。
“唉唉唉,又出來一個。”這下産婆都吓壞了,她接生幾十年碰見雙胎的次數都少,這太太命到好,一次三個。
賀婉瑜覺得身體被掏空,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惠氏瞧着眼前三個小崽子高興的合不攏嘴,趕緊和産婆一個收拾孩子一個收拾産婆忙碌起來。
“唉,您怎麽進來了。”産婆一聲驚呼,惠氏便瞧見許秋白滿頭大汗的進來,孩子都顧不上看就跑炕前去瞧賀婉瑜,“娘子怎麽樣?”
惠氏将三個孩子放到炕頭上,笑眯眯道:“好着呢,就是累着了,睡着了。”瞧瞧,她閨女多能幹,一次生了三個。
許秋白聽到這話頓時安了心,這才瞧見炕頭上并排的三個襁褓,不由愣了愣,“三個?”
産婆立即高興道:“哎呦許老爺真是好福氣啊,太太一下給生三個兒子。”
三個兒子?
惠氏剛才光顧着高興,倒沒注意是男孩女孩,這會兒一聽三個兒子,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兒子好啊,她閨女在許家以後是立住腳了。
就是許秋白也很驚喜,他們早就懷疑賀婉瑜懷的是雙胎,卻沒敢想竟人是三胞胎,這在整個大周估計都是頭一份。
産婆将屋裏收拾幹淨就自覺的出去了,賀平洲哆哆嗦嗦的掏了銀子給賞錢,對惠氏道:“三個?”
惠氏笑的合不攏嘴,“三個。”
“三個好啊。”賀平洲松了口氣然後突然暈了過去。
惠氏哭笑不得,“這老東西。”
老東西樂暈過去了,惠氏趕緊将人扶進廂房裏去。
屋裏許秋白愣愣的瞧着娘四個,心裏甜蜜極了,他有了娘子有了兒子,再也不是許家那個見不得人的兒子了。
這時賀婉瑜悠悠睜開眼,瞧見許秋白握着她的手,虛弱道:“幾個?”
許秋白親了她一口,“三個。”
賀婉瑜自己都吓了一跳,“男孩女孩?”
許秋白又親了一下,“三個兒子。”
賀婉瑜吶吶道:“怎麽跟老母豬下豬仔是的。”
許秋白哭笑不得,還想說什麽,賀婉瑜已經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剛生産完,賀婉瑜身體虛弱,還沒有奶水。惠氏讓翠丫熬了小米粥,取了上層的米油小心翼翼的喂了三個孩子,許秋白瞧着小家夥吧嗒吧嗒嘴吃的香甜,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想到娘子的辛苦,許秋白又些不忍心,對惠氏道:“要不咱也請個奶娘?”若是一個孩子他娘子喂也就喂了,可三個他娘子怎麽喂的過來。
惠氏動作一頓,顯然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等婉瑜下了奶瞧瞧奶水多不多再決定吧。”自己的孩子還是自己喂的好,他們這等人家還真沒有請奶娘的。
許秋白一想也是,等到時候問問娘子的意見再說。
賀婉瑜一覺到了晚上,還是被小嬰兒的哭鬧聲吵醒的,一個小娃娃哭,另外兩個比賽是的也跟着哭,賀婉瑜醒來的時候就瞧見許秋白正手忙腳亂的給小嬰兒換尿布,而翠丫則抱着另一個輕輕的哄着,那抱孩子的架勢可熟練了。
“娘子你醒了?”許秋白瞧見她醒了,忙對翠丫道,“先去給太太端飯菜過來。”
翠丫點頭,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下然後跑出去,過了一會兒端了飯菜過來。
賀婉瑜早就餓了,将飯菜吃了幹淨,惠氏從外面進來,懷裏抱了被子,見她醒了笑道:“晚上娘跟你一起睡,好照顧孩子。”
賀婉瑜可不忍心讓她娘勞累,忙拒絕道,“這些天您也累的不輕,讓翠丫在這兒和我幫襯就行了。”
翠丫也忙點頭:“是啊,老夫人,我在家的時候就幫着爹娘帶弟弟妹妹,有經驗着呢。”
惠氏不肯,這下就連許秋白也勸上了,最後無奈,只能應了。
不過等惠氏走了,許秋白就将翠丫趕到外間榻上去了,他自己則爬上炕,親自守着娘四個。
賀婉瑜還沒有奶水,半夜許秋白醒了幾次又是換尿布又是喂米湯的,好一通忙活。
一直到了第三天,賀婉瑜突然腫脹難受,賀婉瑜沒經驗,問了惠氏,惠氏笑道:“這是要下奶了。”說着便抱了孩子給她喂,可孩子吸了幾口吸不出來着急的大哭。
賀婉瑜又疼又急,惠氏附耳跟她說了幾句話,聽的賀婉瑜面紅耳赤。
惠氏拉着翠丫出去了,賀婉瑜紅着臉對許秋白道:“娘說孩子吸不出來,得你幫忙。”
許秋白一愣,他幫忙?他又沒有奶。
瞧着他那啥樣,賀婉瑜索性道:“娘說你幫忙通開就好了。”
許秋白尴尬一笑,然後瞥了眼賀婉瑜鼓囔囔的胸脯,吞咽了口水,他覺得嗓子幹涸,半晌道:“好。”
說着湊上前去撩起賀婉瑜的一緊。
賀婉瑜因為漲奶胸脯硬的厲害,又疼又難受,可如此情形在許秋白眼中卻是魅力無限,險些控制不住自己将她撲倒。
好在這爹當的還算靠譜,小心翼翼的附上腦袋,然後湊上去。
賀婉瑜疼的一哆嗦,驚呼:“輕點。”
許秋白手都不知道怎麽放了,旁邊三個小崽子突然不哭了,哼哼唧唧的,許秋白雙手輕輕扶着兩側,學着孩子的模樣吮吸。
賀婉瑜忍着疼痛,過了一會兒顫聲問:“好了沒?”
許秋白吓一跳,突然用了力氣,頓覺口腔裏溢滿了奶水的味道。
聽到賀婉瑜的催促,許秋白不舍的松開,又快速通了另一側,然後抱起小崽子遞給賀婉瑜。
小崽子進了賀婉瑜懷裏,閉着眼睛找啊找的就找到了所在,然後大口吃起來,咕咚咕咚的聲音別提多響了。
許秋白眼饞的吞咽口水,心道要不找個奶娘算了,他娘子的就都是他的了。
賀婉瑜可不知道這新上任的爹的花花腸子,将三個小崽子喂飽後瞧着三個并排睡着的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給孩子起名字了嗎?”賀婉瑜将衣襟放下然後問道。
許秋白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還沒,大名要不等舅兄回來再起,咱們可以先起個小名叫着。”
賀婉瑜笑眯眯道:“也成,他們舅舅可是解元呢,正好沾沾光。那小名呢?”
許秋白嫌棄的撇嘴,“臭小子就叫臭蛋、狗蛋、驢蛋得了。”
“你這人。”賀婉瑜哭笑不得錘了他一下,“你咋不叫狗剩呢。”
許秋白只笑不語。
賀婉瑜拍板道:“就叫大寶、二寶、小寶吧。”
對于臭小子的名字許秋白無可無不可,便答應了。
于是許家新添的三個小崽子就成了大寶、二寶、三寶。
許家現在在清河縣也有了名氣,等三個寶滿月的時候,許秋白熱熱鬧鬧的辦了滿月宴。
到了這日新晉解元郎也終于從府城歸來,直接家都沒回就跑來許家喝滿月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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