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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娶上媳婦的賀榮初一一大早表情別提多哀怨了。

賀婉瑜讪笑只當不知道,惠氏一把年紀和夫君恩愛一回臉上也有些不自在,兒女不在家的時候兩人也時常敦倫,可兒女在家卻這般,的确有些難為情。

三個小的睡了一覺神采奕奕,精神頭十足,在炕上并排着踢腿,嘴裏還啊啊啊啊的不停叫喚。

許秋明給惠氏夫妻拜年得了一個大紅包,高興的嘴都要咧到後腦勺了。許秋明将紅包收好又蹦道賀榮跟前,笑嘻嘻拜年:“賀大哥今年一定高中狀元。”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高中狀元,娶得如花美眷。”

這話說的賀榮愛聽,從袖子裏掏了荷包遞給他又送了一套硯臺,“好好讀書,我在京城等你。”

許秋明眼前一亮,用力點頭,“嗯,我一定早點去京城。”

屋裏人都被許秋明逗笑了,許秋白忍不住刺激他,“要想進京城起碼考上舉人,而若是考的太差得了同進士就丢人了。”

賀婉瑜不贊同的斜睨他一眼,對自家兄弟就不能寬容點,大過年的好歹誇誇人家。

許秋明哼了一聲,“我将來也是要考狀元的,才不考同進士。”為了表示對許

秋白的鄙夷,許秋白一整天都樂颠樂颠的跟着賀榮跑,就是接下來的幾日也跟着賀榮去拜訪了縣城裏不少的讀書人。

年後進京趕考的人本就有聚會,賀榮幹脆也帶着許秋明去了,可樂的他找不着北了。

等過了正月十五賀榮進京趕考去了,許秋明也收了心思與李亞文安生讀書了。

據賀婉瑜觀察,許秋明比年前更努力了,心疼之餘又欣慰,覺得許秋明是個有成算的孩子。

二月初春闱開始,而與此同時,縣城裏也開始了縣試,本朝每年二月都有秀才考試,可秋闱卻是三年一次,春闱也是三年一次。

到了二月初八,那廂賀榮進了貢院開始春闱,許秋明也和李亞文提着籃子進了縣衙開始了縣試。

縣試不比春闱大規章,縣試由縣令出題并選拔前五十名,縣試過了才有資格去青州府參加府試,府試過了便是童生,而過了府試後再考院試,過了院試才是秀才,才算真正的走近科舉。

為了表示對許秋明的支持,許秋白都是一早去送兩人,等考完後賀婉瑜笑問:“考試感覺如何?”

李亞文抿抿唇道還好。

許秋明眉頭一揚,“挺簡單的。”

李亞文一怔,沒說話,他覺得難度适中,卻沒有想的那樣簡單。

賀婉瑜笑眯眯的,“今兒,嫂子親自下廚給你做好吃的。”

許秋明歡呼,“我要吃水晶肘子、大盤雞、鹵豬蹄還要吃麻辣花生。”說着似乎還不滿足,思考片刻後揚了揚手,“剩下的嫂子随便做,我不挑食。”

晚上賀婉瑜讓翠丫準備好了食材親自動手整治了一大桌子菜,許秋明吃的滿嘴流油,吃飽後抱着肚子感慨,“真舒服呀。”

“呀。”

“呀”

“呀。”

三個小的一疊聲的也呀了起來。

衆人一愣,都笑了起來,三個小的不知道爹娘笑什麽,也手舞足蹈的動來動去。

不得不說這三個小的別的什麽都好,就是懶,至今五個多月往六個月上數了,依然不會翻身,賀婉瑜有時候就想她這三個兒子到底是懶還是笨?

趁着沒人的時候賀婉瑜還親身示範如何翻身,可三只小的愣是不翻,而且看着他們娘翻滾還覺得有趣,手舞足蹈的別提多歡快了。

賀婉瑜氣悶不止,還好幫着照顧孩子的王嫂說有的孩子七八個才會翻身,這才放下擔心。

三小只不知他們娘的擔憂,每天樂呵呵的,吃飽喝足就玩,玩夠就睡,難得是很少吵鬧,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也乖乖的一覺到天亮。

對于這點賀婉瑜感動不已,覺得這幾個孩子挺心疼他們娘的,半夜只要記得按時換尿布就好,一點不耽誤睡覺。賀婉瑜不由得懷念上輩子那些各色的紙尿褲,就是最差的紙尿褲在這古代也是最先進的了。

到了月底,京城趕考的消息還沒傳來,縣試的成績卻出來了,許秋明竟然得了縣案首,十一歲的縣案首,舉朝罕見。

張縣令親自接見了許秋明,很是誇贊了一番,并且親自指導了許秋明一番,樂的許秋明找不着北。要知道張縣令雖然是縣令,可卻是兩榜二甲進士出身。那學問自然不是許秋明可以比的。

與他一同考試的李亞文也很不錯,雖然不如許秋明突出,可也在前十名了。

李耀祖激動的淚流滿面,帶着孫氏跑到城裏感恩戴德的給許秋白夫妻磕頭感謝。若不是許家他們哪裏有讀書的機會,就是只讓李亞文當個跑腿小厮他們也知足了,更何況是讓李亞文跟着許秋明一起讀書了。

李亞文也很開心,心下更是告訴自己要努力讀書,不辜負爹娘也不辜負許秋白夫妻的再造之恩。

許秋明這縣案首在清河縣掀起軒然大波,人人都在誇贊這少年案首。

令賀婉瑜哭笑不得的是居然有人上門打探許秋明,竟是想給許秋明做媒。

賀婉瑜扶額,許秋明今年剛十一歲啊,去個虛歲也才十歲呢。

倒是許秋白很是樂呵,覺得起碼以後不用發愁許秋明娶不到媳婦了,以前他一度覺得許秋明滿嘴跑火車娶不到媳婦呢。

許秋明對這些一無所知,也不感興趣,因為緊接着三月底還要府試,府試若過了,五月還有院試,時間非常緊。

許秋白想陪着許秋明一起去,但家裏又走不開,許秋明則道:“讓李叔跟我們一塊就行了,哥你若是去了嫂子娘四個在家咱們更不放心呀。”

雖然惠氏夫妻離的不遠,但也不可能日日在家守着,而且賀榮春闱後就該去白鹿書院下聘了,惠氏夫妻還得準備聘禮。

許秋白對李耀祖夫妻也放心,便讓李耀祖帶着兩個小的上路了。

三月初春闱殿試,殿試後打馬游街,好不熱鬧。

清河縣距離京城不過四百餘裏,快馬加鞭一天便可來回。

這日清河縣縣衙內張縣令非常高興,幾個衙役更是瞅準時機待張縣令一聲令下就争着搶着往城西賀家去了。

進士呢,兩榜進士,而且還是二甲第三名,這在清河縣絕無僅有。

張縣令作為父母官,對于自己治下出了這樣的人才也很自得,親自挑選了筆墨紙硯令人送去了賀家。

報喜的官差敲鑼打鼓一路去了賀家,惠氏與賀平洲正在棺材鋪裏對賬呢,就聽見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喜色,這樣的動靜,莫不是他們兒子中了進士。

帳也不對了,反正就那麽幾兩銀子,兩口子飛快跑去後面大門處開門,正瞧見衙役過來,因為難得出了進士還是名次這麽好的進士,街坊鄰居們閑着沒事的都跟着衙役來了賀家門前。

賀家門前只是個小胡同,此時擠的滿滿當當。

不遠處的崔家,崔雲蘭坐在自家裏聽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動靜帕子都要攪碎了。雖然薛人理今年時常帶她回娘家,可将她放下便往外跑,也不知忙活些什麽。而她成親一年了,依然沒有身孕,公婆雖然沒說但是對她已經有了意見,就前些天婆婆還送了倆丫鬟給了薛人理。

這回娘家也不安生,她恨毒了賀家,可賀家過的越發的好了。

花了銀子提前出來的崔母聽見外面的動靜砰的一聲将門關上了,罵道:“倒是讓他們得了志了。”

崔雲蘭瞥了她娘一眼沒言語。

賀家門前,衙役送上喜報:“恭喜賀老爺賀太太,貴公子喜中進士,名列二甲第三名。”衙役喊的聲音很大,隔着老遠都能聽見,惠氏喜不自勝,忙掏了荷包塞給衙役,“拿着打酒喝。”

衙役也很樂呵,捏了捏估計有一兩銀子,誇獎的話不要錢般說出來。

走了一波報喜的沒一會兒,又來一波,惠氏夫妻依然給喜錢。

衙役走後縣衙又來了人,道是張縣令送了筆墨紙硯,這下圍觀的人也沸騰了,縣令對他們來說就是大官了,這賀家看來是真的要發達了。

來賀喜的進了院子,惠氏忙不疊的拿糖倒水,還好有鄰居幫忙,不然真是一團糟亂。

等人群散去,惠氏盯着滿地的狼藉,仍然不敢相信:“咱們榮兒真的中了進士了?”

賀平洲樂呵呵的拿着掃帚掃地上的東西,“可不,咱們兒子真厲害。”

“哎呦,忙了一天竟然忘了跟婉瑜說一聲了。”惠氏想起來立即就想跟閨女分享這個好消息。

還未等他們出門,就見許秋白趕着馬車停在門口,賀婉瑜抱着小寶露出頭來,“娘。”

惠氏忙上前接過來,又轉頭朝賀平洲喊,“他爹,婉瑜來了。”

賀平洲一溜小跑的過來,笑容滿面的去接了大寶,颠了颠,“這孩子又沉了,得十五六斤了吧。”

賀婉瑜扶着許秋白的手下了車笑道:“可不,足足有十五斤重了。”

“重了好。”人逢喜事精神爽,惠氏今年可謂紅光滿面。

一家人進了屋說了些話,心裏都高興的很。

“哥哥中了進士是不是就該留在京城了?”賀婉瑜對古代的科舉是知道的,中了進士并不是一步登天,只是做官的開始,考的好進翰林院,考不好到地方從縣令做起,他們清河縣的張縣令就是二甲進士出身,只是當初沒進館選下放地方做縣令,加上朝中無人,張縣令到了清河縣一做就是十多年沒挪地方。

她一提醒惠氏也反應過來,“呀,那成親咋辦?”

“還能咋辦,不行就去京城辦喜事。”中了進士根據距離遠近有探親假,清河縣距離京城不算遠,滿打滿算也就一個多月,除去路上來回,若是在清河縣成親卻是趕了些,更何況兩人只是下了定正式的下聘還沒開始呢。還不如去京城賃所宅子,成了親他們再回來,留小兩口在那邊生活。

惠氏有些猶豫,賀婉瑜卻覺得這主意不錯,只是京城居不易,“那成親在哪裏辦?是賃宅子還是買座小院子?”

賀平洲沉默了,他們家只是賣棺材的小本生意,一年到頭掙不了幾個錢,若是在清河縣成親他們還勉強操辦,可到了京城他們的家底就算掏空恐怕也有些寒顫。

惠氏讪讪道:“唉,都是錢惹的禍。”

賀婉瑜笑着拉着惠氏去裏屋看三小只去了,留下許秋白和賀平洲說話,許秋白道:“小婿覺得倒不如買座小院子,也顯得咱們重視女方,況且京城就是賃宅子價錢也不便宜,還不如咱們湊湊買座小院子了。您二老這裏若是不夠我們這邊有些。”

通過一年的運轉,許家的生意也非常穩固,每日定點定時去送豬肉,就是鹵的豬下水等物賣的也格外好,冬天的時候賀婉瑜又倒騰出香腸,一經推廣賣的也很好。

只香腸這一項一個冬天他們家就賺足了一千多兩,京城房子雖然貴,但買個小點的一千兩肯定用不了的。

聽着女婿如此說,賀平洲心中熨貼,但他還是道:“你大哥是有成算的,等他回來再說。”

許秋白應道:“也好。”不過一想到這大舅哥比他還小了兩歲,許秋白面上就讪讪的,可誰讓對方輩分擺着呢。

過了五六日,高中進士并成功入選翰林院的賀榮回來了,清河縣又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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