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該隐的罪惡奢靡

該隐瞠目結舌的看着這個廣闊的空間,即使他已在莉莉絲的暗夜之堡住了十幾天,并且習慣了暗夜之堡的奢侈頹靡,但他仍然對這個巨大到無法想像的房間感到無力。

堪比纣王酒池肉林的奢靡,讓該隐深深被震撼了。他好似一個剛進城的鄉巴佬,張着血盆大口四處張望,這個貌似是以前的他建造的地方。

該隐眯起雙眼,費力的仰頭望着房間頂端,頭頂上紫霧彌漫,好久才分辨出頂端的裝飾。

那些不時發出銀色光芒的頂端裝飾,居然是一把把鋒利的劍!劍尖直直的指向下方,而劍柄處,只是被肉眼無法分辨的細絲纏繞着。

他大駭,如此危險的東西居然拿來吊頂!這起碼有一個足球場大小的空間裏,頂端全部是各式各樣的利劍。

他們像是嘲笑般,閃着陰森蕭殺的光芒,死死凝滞住。沒有一絲搖晃和危險,但只是這種寂靜的威壓,便讓該隐喘不過氣來。

他艱難的呼吸着,不是因為吊頂的危險裝飾,而是因為自己。

血管深處的欲|望不可抑止地叫嚣起來,他的每個細胞都在躁動,一種強烈的顫栗感襲來,鼻間誘|人心魂的美妙香味,讓他有些暈眩。

他正身處一個巨大的血池中,池中動人至極、赤波蕩漾的鮮紅正争先恐後的拍打洗涮着他的肌|膚,身上每個毛孔都在浸泡中,盡情暢飲。

粘稠血腥的液體膠着着該隐,讓他連動彈都很費力,他深深吸口氣,卻讓更多香醇的血味進入鼻腔,心髒在劇烈鼓動,血管中相同的液體在澎湃激昂,奔流不息。

他臉色潮紅,激動的呼吸不穩,該隐覺得這樣很糟糕,顯然,他現在的身體,還無法承受過多血液的浸染。

他費力的向前行進,企圖離開這個血池,行動間,連邁出腳步都是那麽困難。

這裏的陳年血液粘稠的似乎即将固化,阻力強到,即使是該隐這樣擁有怪力的人,前行都異常困難。

在經過長久的努力後,他終于抓住了池沿,狼狽萬分的向上爬去,中間滑落好多次,才在最後爬上地面。

他累的趴在池沿大口喘氣,臉緊緊貼在地面上,頸部再怎麽使勁也無法擡起,只能左右轉動着,他試圖将視線移向遠處,卻在轉頭時注意到一個精致小巧的石碑。

石碑是漆黑的,在周圍的邊角處,細細描繪着一圈豔麗惑人的玫瑰,黑與紅強烈的沖擊讓人無法忽視。上邊用金色的古英語書寫着:黃種處女8-14。

該隐只覺一股寒氣瞬間席卷全身,他剛才浸泡的地方,是血池沒錯,可是他一直認為是牲畜血,怎麽也沒想到會是人血!

只要想像一下,無數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在這池中被放血,他就好似聽見無數細嫩卻凄慘的尖叫般,冷汗霎時布滿全身。

仿佛被打了一針興奮劑,該隐突然有了力氣,他快速的站起來,企圖離開這裏。

這個足球場大小的洗浴空間,有許許多多水池,每個水池都用薄薄的紗缦間隔開。

該隐拍打大門,最後連踢踹都使上了,可是任他如何狂喊呼救,莉莉絲都沒有任何回應。

他咒罵着,向更深處行去。快速的掀開那些阻隔的紗缦,每個水池都讓他的恐慌瘋狂更為加劇。

那些同樣的黑色石碑上,用同樣金色瑰麗的字體書寫着古英語。

“白種處女10-18”

“黃種少男6-15”

“白種成年男性25-40”

“黑種女人18-25”

“黃種兒童3-8”

該隐痛苦的看着每個石碑上安靜刻于其上的字眼,那些字無聲的,卻有力的控訴着他從前的罪行。

以前的他,到底是怎樣的存在?為何如此殘酷血腥的事情都能做出來?這好似收集癖的興趣,明顯帶着悠然的享受,他肯定,以前的自己,是帶着玩樂的心在做這些。

毫無良心的,并且以此為享受的,在做着慘無人道的事情。

他腳步慌亂的繼續前行着,掀開一個個薄薄的卻阻隔着罪惡的紗幔,而越往深處走,越讓他吃驚恐慌。

那黑色的石碑上,不再刻着金色的字體,取而代之的,是鮮紅。同樣寂靜的刻畫着,卻是更加瘋狂的罪惡。

上面書寫着:

“child(未被領地主宰承認的新成員)1-20”

“Neonate(被引見還未被血族社會承認的)30-45”

“Ancilla(已經被承認的成員)50-100”

“Elder(長老)200-1000”

“Methuselah(第四五代)1500-2000”

“Antediluvian(傳說中的第三代)3000-10000”

吃驚的瞪大眼,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種對自己的了解被完全推翻沖擊性,他完全無法适應。自己不僅是個可以随意屠殺人類的血族,居然還是個談笑間嗜殺同類的存在。

或許,他其實不該如此驚訝,因為莉莉絲已經說過,他連父親兄長都能毫不留情殺掉。既然如此,這裏會流淌着他孫子和曾孫以及所有的族人的血,也不足為奇。

莉莉絲說的沒錯,這裏的确是血族聖地,所有類型的血都可以找到,而這裏最特別的,便是自己族人的血池,即使是child的血,也足以讓所有血族瘋狂,因為是該隐收集的。

該隐沉睡的,是第三代最昌盛的時期,那個時期的child,相當于現在的長老級別,那個時期的長老,早已是現在掌權者。如此級別的血液,完全可以讓輩分低微的血族連跳幾層。

他不知所措的看着滿屋的血池,內心的欲|望不斷攀升,這裏的一切,都令他瘋狂。血管中的饑渴,讓他想直接撲進池中,可是蘇醒後微弱的人類習性,轉化成脆弱的良知,在做着最後的,無力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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