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探究竟
第二天深夜時分,奧卡已經獨自來到發現布魯赫族男爵屍體的無名小島上。
他靜默着,站在那個外表簡陋,內裏卻奢華的小屋中,注視着眼前還沾染着鮮血的華貴木床。作為萬年血族,又是四代的高貴身份,或多或少總是會有些特殊能力,比如預言力,比如反射性,又比如對周身氣場的感知力。而奧卡,便有着大多數血族所不知的氣場感知力。
一個月前的氣味早已飄散幹淨,即使是鼻子最靈敏的岡格羅族,也無法再辨別出一個月前屋中人的身份。可是奧卡卻不同依靠氣場辨別身份。
一個生物,特別是強大的生物,他在不自覺中散發的氣場,是沒那麽容易消散的。有些史上有名的聖戰英雄,更是将氣場一直留存到現在,在那些曾經腥風血雨的戰場上,到處都可以找到他們強大的氣場。
奧卡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這裏的氣場明顯詭異到讓他都無法理解。在他眼裏,房間一攻有三種留存月餘的氣場,一種是布魯赫男爵的黃色氣場,細細的黃色絲線纏繞在床周圍,明顯實力不強。
另一種很奇怪,居然是微弱到即将消失的灰色,這種氣場,只有将死的衰老之人才有。
而左後的氣場,更是匪夷所思,那全然的黑在空氣中滾動翻轉,濃郁到沒有絲毫散開跡象,好似一團團黑雲,全部集中在小屋,幾乎覆蓋整個屋頂,将房間籠罩其中。
奧卡無聲地嘆口氣,如此氣場,即使是聖戰英雄從永眠蘇醒,也未必比其更強。這件事似乎愈來愈複雜,奧卡無法想象,這樣三種氣場的人會在小屋中發生什麽。
門在奧卡的思索中,被人輕輕打開,奧卡沒有看向門,依然仔細觀察屋內氣場,随口說道:“夏洛特嗎。”語調平板冷淡,沒有一絲問句該有的起伏。
“呵呵,親愛的殿下,您又看到哪些我們無法親見的東西?”夏洛特聽來成熟嬌柔的聲音響起,一陣腳步聲,她已經來到奧卡旁邊。
小女孩的身高僅到奧卡的手肘處,夏洛特不平很地仰視奧卡,她必須電器腳尖才能看見奧卡的臉。
奧卡注意到夏洛特的動作,磚頭一看,她正費力的試圖踮起腳尖,兩顆俏皮的虎牙收起,不高興地撅起嘴生氣。
奧卡淺綠的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但臉上依然清冷無情:“夏洛特,撅嘴不是淑女該做的事。”
“嘿,殿下!我從沒說過自己是淑女。”夏洛特把玩着胸前長辮,撇撇嘴理所當然的說道:“我還是個小孩子。”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知廉恥。”一個冷硬男聲突兀的響起,黑霧在夏洛特眼前迅速蔓延,待霧氣散去,出現的赫然是喬伊斯,擁有最強戰鬥力的布魯赫族族長。
“呵,喬伊斯,宣稱藐視一切的你為何前來?”夏洛特針鋒相對地反擊道:“你的臉皮才厚得讓人厭惡!”
“唉,好啦好啦,只要我不在,你們兩永遠都能碰撞出‘熱情’的火花啊!”格萊斯頓好似能感應到争執一樣,立刻出現在夏洛特和喬伊斯中間。他左手拍着喬伊斯的肩,右手撫着夏洛特的發,這樣的動作,讓他極其類似人類中正在安撫孩子的老師。
沒等被安撫的兩人發飙,奧卡濡染來了句:“走了。”
“這麽快?不再等等其他三人?”格萊斯頓詫異地放下手,不贊同地說。
奧卡背着雙手,一個轉身,便舉步離開小屋,旋轉的動作帶起他一頭燦爛奪目的金色卷發,發尾輕揚,緩緩飄過在場三人的視線,帶着脫俗清新的氣息,幹脆利落地消失,空中只留他最後的話:“留他們看守。”
……………………………………
“殿下,你是說我們就這麽下去?”格萊斯頓指着眼前的海面,不可思議的看着奧卡說。
奧卡面無表情的盯住格萊斯頓,直到他被盯得毛骨悚然時,才緩緩開口:“你有什麽異議嗎?”平板的語氣,尾音卻是上揚的。
格萊斯頓冷汗直冒,對奧卡如此明顯的威脅感到無奈,他擦擦額頭,結巴着說“沒……沒異議,我怎麽敢有異議呢……”
“沒有就好,走吧。”奧卡很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自然的彎下腰,将一直在旁邊跳來跳去的夏洛特直接抱到肩膀上。
夏洛特興奮的揮舞雙手,坐在奧卡的肩膀上,胡亂指着前方,大叫道:“耶——!古墓歷險,出發——!”
“幼稚——!”喬伊斯簡直和夏洛特天生不對盤,任何時候都不忘記頗冷水。
格萊斯頓臉色灰暗,後悔的在一旁喃喃自語:“我怎麽就來了呢。好奇心,果然殺死貓啊,不,是殺死血族。撒旦啊,居然讓我這麽優雅天成的人像個鴨子似地游泳潛水。該死的上帝,你幹嘛這時候保佑我!”
奧卡眉頭一皺,眼睛完全不看格萊斯頓,冷冰冰地說:“再啰嗦,回來本王就送你大蒜晚宴。”
“撒旦啊!殿下你不是人!明知道雖然不怕,但那是血族最讨厭的東西了!就像這滿眼的水一樣可恨!”格萊斯頓捧住胸口,衣服悲劇青年的模樣。
“本王什麽時候當過人?”奧卡的凜冽眼神直接殺過去,格萊斯頓立馬眼淚汪汪的站在旁邊委屈去了。
最後,喬伊斯幹脆利落的跳了,奧卡盯着格萊斯頓,可是他卻完全沒有下去的意思,奧卡青筋暴起,忍無可忍,使勁拎起格雷斯頓領子,甩手便扔進海裏。
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他最後的掙紮聲在海面上回蕩着:“我不要,不要啊——!”活似要被強奸一樣。
奧卡将身上的披風甩開,罩住夏洛特,然後幹脆利落的在最後跳入海中。
……………………………………
奧卡四人都是族中第一把交椅,萬年來的暗夜貴族生活環境早已使他們處驚不變,但是,在他們漸漸深入水中時,在那個巨大的奇跡建築映入四人眼臉時,依然不可避免的瞠目結舌。
特別是格萊斯頓,對藝術有着極度熱情的托瑞多族族長,早已忘記要注意形象,即使是在他最痛恨的水中,也無法阻擋他對藝術的追求。格雷斯頓眼睛一亮,迅速劃動雙臂,向那個詭異華麗、危險森然的十字海墓快速靠近。
喬伊斯緊随其後,奧卡則背着夏洛特游在最後。當奧卡在海底降落時,喬伊斯與格萊斯頓正在等他。
奧卡将夏洛特放下,這才擡頭仰望眼前的古墓。
在海水中沉睡億萬年的建築物,居然沒有任何被鹽水侵蝕的痕跡。只有在水中浸泡已經的斑斑點點,在玫瑰的藤蔓纏繞下,也看不太清楚了。
這座水中墓穴,外表攀爬着的,不是任何雕刻,而是真真實實的豔麗紅玫瑰,它們每個都有一張圓桌的大小,默默的在水波中搖曳生姿,嚣張綻放,即使沒有人會有心情來此欣賞,卻依舊每時每刻的散發着美麗誘|惑。
四人仰望着,心裏同時有了個想法:這個古墓很張狂,而古墓的主人恐怕比它更張狂。
他們共同的欲|望在此時形成,那就是:一探究竟。
奧卡率先邁步,頭也不回的進入古墓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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