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老婦人18
心裏頭想着事,直到走出了鎮子,往郊外僻靜的地方走去時,三爺這才想起,他從剛剛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什麽了。
他看了眼好似也同樣忘記的寧秋,出聲提醒道,“老太太,您孫子孫女可還在鎮子上呢,就這樣走了沒有告訴他們一聲,這會不會有問題?”
寧秋瞥了他一眼,平靜道,“能有什麽問題,難道你會将他們給綁了,然後威脅我嗎。”
“呵呵,這個肯定不會。”三爺讪讪一笑。
老太太能放心的讓兩個半大孫兒自己在鎮子上逛,并且交給兩個陌生人保護着,肯定是有她的依仗。
這樣一想,他剛剛的問題就有些愚蠢了。
三爺這回的猜想,一大部分是對的。雖然讓兩個孩子自己走,但是走到哪裏,她不管離開多遠都能知道,也給他們足夠的安全保障。
但更多的是,将中秋佳節要買的東西都交給他們負責購買,就是培養他們的主見,獨立性。
成長不單有教育,還要有親身體驗的經歷,才會有更深的體會。
再往裏面走了大概有幾分鐘左右,遠遠的就看見一座破爛的廟,只有一間大小,四周都是草野,只需大風一吹就能崩塌。
他們剛走到門口,裏面就傳來了呵斥聲,“是誰!”
三爺低聲回了句,“是我。”
裏面的人立馬将門給打開,笑呵呵道:“三爺,您總算回來了。”
當看到三爺身邊跟着一個樸素的老太太時,他們只是愣了一下,不過也沒有多問,能讓三爺帶過來,就不是簡單人物。
“他怎麽樣了。”三爺走進去,問道。
一名小弟嫌棄道:“被捂着嘴巴還想罵罵咧咧,最晚綁過來的時候就鬧着要喝水,我們給喝了幾次,可是今天還要喝,而且喝了那麽多水還不見要求去如廁,真是奇了怪了。”
“我們見他要求多,還鬧騰得很,直接給敲暈了,省事。”另一名小弟也是道。
他們是三爺的手下,而三爺又被坊主給壓制着,平常早就不喜歡把他們當成狗來看的坊主了,現在有機會,當然會報複,而且三爺也發話了,只要人不死,怎麽弄都行。
不過他們也不蠢,三爺将人綁來肯定有事情要做,所以只是時不時來一拳一腳,并沒有做其他過分的事情。
聽到這話,寧秋停住腳步,沉聲道:“他不是要喝水,而是通報消息,找人來救他。”
“啊?”兩名小弟愣住了,他們看向寧秋,又看向三爺,不知道要如何做了。
三爺看了眼被五花大綁扔在枯草堆上的坊主,嘁眉道:“您的意思是,他一路上都在想辦法做标記。”
“契丹人不識水性,可對做标記引路的方式,那是極為擅長。”寧秋解釋道。
“也就是說,我們早就被埋伏了,就等着自投羅網。”三爺臉色一沉。
他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也會被當成螳螂,被黃雀在後偷襲的一天。
聽聞此話,兩小弟立馬拿着武器,左右站在了三爺身邊,面色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有人突然冒出來。
寧秋點了點頭,“可以這樣說。”
“他娘的,這龜孫子還真是狡猾!”兩小弟呸了聲臭罵一句。
三爺的臉色也不好看,任誰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心情都不會美妙,“我們要不要先撤。”
誰也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個人,如果是昨晚那個厲害的黑衣人,那大家都會交代在這裏。
“撤了做什麽,我還擔心他們不出來。”寧秋蹲在坊主面前,手上沒有客氣,直接招呼在了坊主的臉上,啪啪的清脆巴掌聲飄蕩在破爛廟宇裏。
坊主的臉迅速紅腫,可見輕飄飄的揮動下其實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看見這一幕,其他三人那是下意識打了寒顫,老太太是個狠人啊,二話不說,就先動手再說。
而肥胖的坊主,就是在一陣疼痛中醒來,他剛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臉上,疼痛刺激着神經線,他怒瞪着面前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被塞着一嘴臭襪子,肯定會破口大罵。
寧秋摘掉他嘴裏的東西,直接在他身上一點,也不知是按在了什麽地方,坊主疼得想滿地打滾,額頭上冒着冷汗,臉色唰一下變得蒼白難看。
将到嘴邊的髒話給憋回去,他的眼神裏流露着驚恐,聲音發顫道:“你,你想做什麽。”
動手的是寧秋,他下意識的将寧秋當成是幕後黑手。
然而當看見站在眼前的三爺時,坊主又是瞪大了眼睛,随後怒氣直沖腦門,不敢置信道:“顧三,我平常待你不薄,你竟然竄同外人将我給綁架,這就是你給我的回報嗎!”
昨晚被蒙着眼睛看不清,他聽到聲音熟悉,但是想不起是誰,可沒有想到會是平日裏對他卑躬屈膝的顧三!
“少在這裏裝,我和你都只是互相拿利益關系。而且老子也沒有想到,你這個死肥豬居然是契丹人。在我中原地上作威作福,你說說你想要個怎麽樣的死法。”顧三一腳踩在了他肚子上,冷冷一笑。
所謂的待他不薄,這種話聽聽就好了,如果會當成真的話,他顧三也不會能混了那麽久,還被稱一聲三爺了。
“你怎麽會知道的!”坊主脫口而出,随之就是下意識想要狡辯,但是看着顧三那陰鸷的眼神,想來已經确定了這件事的真假,他再解釋也沒用了,現在是活命要緊。
衡量了利弊之後,坊主倒是鎮定了下來,他看向寧秋他們,梗着脖子一副英勇就義的姿态,“既然你們知道了我的身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們契丹人從不怕死!”
然而那顫抖的身體已經出賣了他的恐懼,這些話故意說出來,只是一種無用的威脅而已,拖延時間等人來救他。
“死,太容易了。”寧秋從懷裏拿出了一個玉瓶把玩,“但是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是最痛苦的折磨。這個毒藥叫千蟻醉,讓你的骨頭裏好像有千千萬萬的螞蟻在啃咬。”
她倒出來一顆,直接塞進了坊主的嘴巴裏,入口即化,且毒性很快就發作了。
坊主幹嘔了幾聲也吐不出來,他馬上就感覺到了全身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似的,渾身哆嗦的在地上打滾,不斷用身體來蹭地面想緩解一下痛癢,可還是瞪着眼睛罵道,“你們中原人做事就是下陰手,卑鄙無恥!”
他癢得手指都彎曲了,用皮膚磨蹭在地面,即使磨了一層皮也無濟于事,甚至越來越癢,還好像被一口口咬掉血肉的疼痛難耐。
這副模樣,看得其他三人也是心有餘悸,這老太太随手拿出來的毒藥,都那麽厲害。
“給我解藥,給我解藥,求求你,給我解藥。”他苦苦哀求,毒藥發作的可怕正一步步瓦解他那本就沒有多少的堅持。
顧三又是一腳踩在了坊主的胸膛上,還用力碾壓了一圈,冷聲道:“不想再受折磨,就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混進中原,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說,我……”坊主赤紅着雙眸,紅腫的臉已經被他磨蹭得要爛掉,他鼻涕眼淚混合着流,張嘴剛想求饒,然而下一秒從外面就飛來了一條樹枝,直接穿過了他的喉嚨,神情定格在了驚恐中,緩緩往後倒下死去了。
可見有人不想讓他說出實情,因為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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