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老婦人32

看見寧秋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劉柱立馬搖頭道,“你別說讓我一個人走一條道,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他從未進過這裏,每條路通向什麽地方,都會有什麽東西,都不是他能猜到的,大費周章的建一個密室,還是小心為上。

“你想多了。”寧秋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後将視線落在他旁邊角落裏躺的幾塊石子上。

“你去撿起三塊石頭,先從左邊第一條通道扔下去。”

“哦哦,好。”劉柱立馬照做了。

石子滾動的聲音在空寂有回響的地下空間,顯得格外很清晰。

石子滾了很久,聲音越下越小,可即使很薄弱,也好似沒有盡頭一般繼續繼續滾動。

随後劉柱又試了其他的兩條路,中間那一條滾了一會兒就停止了,最右邊的也是同樣滾了很久。

劉柱好奇,寧秋會不會選中間那條不同的時候,卻只見她轉身走去了右邊那條。

劉柱疑惑道,“為什麽要選擇這一條?”

就在他以為會聽到什麽解釋的時候,聽見寧秋随意道,“亂選的。”

話是這樣說,可劉柱知道,這裏面肯定是會有原因的,不過他也不會去打破砂鍋問到底。

前方的路都是黑暗的,只剩下兩人踏踏踏的腳步聲。

處在太黑暗的環境就會将心中的恐懼擴大,劉柱偏頭看向寧秋,找了個他懷疑很久的話題,“我們姐弟幾十年,這段時間,你改變了很多。”

“所以呢,你有什麽想法。”寧秋淡然問道。

靈魂不一樣,所表現的言行舉止自然會不同,她并沒有想去掩飾,也不會刻意去改變,至于會不會被發現換了殼子,她并不在意。

老太太的家人,肯定會發現不同之處,但是他們假裝不知道的沒有提,她也不會說出來。

外人的人更不會去猜想那麽多,畢竟不認識,所以在第一次接觸的時候發現不同,就會自動想個理由解釋。

“哈哈,我都到這個歲數了,對很多事情當然不會在意,所以什麽想法都沒有。”劉柱一笑,但是笑過後沉默了好一會兒。

老太太就是三灣村裏普普通通的老婦人,僅此而已。他心中這樣告訴自己。

而且不管怎麽樣,老太太對他們很好,并沒有選擇去傷害,這一點就足以讓他選擇不多問不多管。

活得很通透,這是寧秋給劉柱的評價。

兩人走了大概有快十分鐘,密道裏并沒有傳說中的機關陷阱,他們平平安安的走到了盡頭,而在那裏,劉柱發現了有兩塊石子停在了一個石門面前,想來左邊那條通道是可以通到這裏的,而且還一直是陡峭斜坡,才能保證石子能夠準确無誤的滾下來。

“秘密就在裏面了嗎。”劉柱咽了咽口水,他舉起燈籠,将整面石門給照亮,普普通通,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我們要怎麽進去。”他疑惑道了一句,而寧秋已經走上前,她在石門的右邊牆上敲了敲,随後朝着劉柱伸手,“把匕首給拿過來。”

劉柱連忙将擦在腰帶上的匕首遞過去,然後很自覺的舉起兩個燈籠,為寧秋照亮。

來之前寧秋吩咐他準備好的,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用,不過還是乖乖準備了,沒想到是現在用到的。

寧秋用着匕首的頭在牆上打了兩下,随後将匕首插進去,用力一撬,就有一塊磚被撬了出來,然後露出了在裏面的一個扳手。

“居然藏得那麽深!”劉柱目瞪口呆,驚呼出聲,“你怎麽知道它在這裏的?”

“這一塊是最後面弄上去的,和周圍的紋路不一樣。”寧秋轉着扳手,石門緩緩打開,離開地面的瞬間還揚起了一股灰塵,嗆得劉柱鼻子發癢,在低聲咳嗽。

聽到微微的咔嚓一聲,石門升起完畢。

這回,劉柱大着膽子走在前面,他用手在鼻子前方扇風,這才感覺到呼吸舒服了些。

裏面很黑,燈籠的光線越來越暗了,再加上劉柱有些老眼昏花的,看不前方是什麽,他邁開腳的時候突然踩到了一個東西,咔擦一聲給斷掉了,随後就有個球滾到了他腳邊。

“是什麽東西?”劉柱後腿了一小步,他蹲下将抵在腳邊的球給撿起來,舉到眼前湊近,想用燈籠照着看清楚是什麽。

然而下一秒,一個頭顱出現在眼前,在昏暗得只有微弱亮光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劉柱就是吓得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手上一哆嗦沒有拿住,頭顱落到了地上。

“怎,怎麽會有個頭顱在這裏!”他說話都結巴了,連忙後腿好幾步,乖乖躲在寧秋的身後,這回絕對不敢走在前面。

寧秋頗為無語,“你的膽量,和你的年紀有點不同步。”

“這個和年齡沒有關系。”劉柱失了面子,但也還是要嘴硬一番。

“你去把左邊牆上的燈給點上。”寧秋說着,轉身去将右邊燈芯給點上。

劉柱有些不太敢,但也不好違背寧秋的話,只好提着燈籠,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在探路,生怕又踩到了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

直到全部的燈都點上了以後,密室裏的狀況也都展現在了眼前。

最裏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箱子,然而靠近石門的這邊,那是滿地成堆的殘骸白骨,令人渾身膽寒。

劉柱貼着牆走,慢慢挪到了寧秋身邊,看着壘成小山的白骨,他心中的震驚多過了害怕,“這裏,怎麽會死了那麽多人!?”

他從來不知道,威嚴肅重的宗祠下面,卻有着成堆的屍骨,連繼續往前走過去的落腳地都沒有。

難道父親他知道這裏的情況?劉柱這次有些懷疑,所謂的不能進來這種規定,是不是怕被人看見。

“他們是活活餓死,悶死的。”寧秋蹲下來,用提着燈籠的杆子撥開地上的屍骸。

劉柱連忙問道,“你怎麽知道?”

“沒有傷沒有毒,連通過吃了其他人而活下去的方式都沒有用,可見只有這個可能,他們知道自己的命運,放棄了掙紮。”寧秋半彎着腰,用杆子将屍骸都撥到另一邊,開出了一條往前面走的路。

速度很慢,但她并沒有不耐煩,而是盡量不會破壞這些屍骨,畢竟死者為大,而且死後的怨氣也很重,多一分尊重是禮儀。

“是誰用那麽殘忍的方式殺害了他們?”劉柱緊跟在身後,他不敢往旁邊多看一眼,一個活生生的人被餓死在這裏,當時等待死亡的過程是有多折磨人,想想都不寒而栗。

蝼蟻尚且偷生,可他們連偷生的機會都沒有就注定了只能接受死亡,何其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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