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老婦人35
夜深露重,蟲鳴聲不斷,大家熟睡之際,并沒有看到,此刻正有幾十個人,正從半山腰俯沖身下來,身形極快,隐匿在黑暗中如影子掠過,目的就是直奔三灣村。
劉大山白日裏喝了,夜裏就頻繁起來解手。
他家的房子就是靠近半山腰那一片,因為擔心會有猛獸下山,所以壘起了高高的牆院。
不過他家解手的茅廁坑已經滿了,還沒有處理掉裏面的排洩物,所以這段時間都是在外面就地解決。
反正他家開門之後,往旁邊走就是無人踏足的草叢,蹲在裏面解決就好,有沒人看見。
劉大山本是迷迷糊糊的站着,眼睛都睜不開,不過嗡嗡響的蚊蟲叮咬,讓他不得不清醒過來。
“明天要清理茅廁了,跑到外面來就是喂蚊子。”劉大山解開褲頭,吹着口哨放水,過了一會兒,在他提起褲頭,轉身就要回去的時候,借着月光,他看見了有人陸陸續續從山上下來,進入他們村,而且那手上的彎刀在反光刺眼又滲人。
半夜三更摸進來,還帶着一把刀,這根本就是來者不善啊!
“嗝~”劉大山吓得打嗝了,怕被發現,顧不得剛剛解手時碰到了液體,他連忙捂住嘴巴蹲下來,躲在草叢裏,看着那群人全都湧入了村中。
想到村裏接二連三被下毒,他心裏劃過一個很強烈的念頭,該不會是來殺人的吧?
越想越是覺得很有可能是這樣,劉大山急得額頭冒汗,他三兩下綁好褲頭,然後佝偻着腰,慢手慢腳的抄着近路,連忙往老張家去。
不知道這群人去了哪裏,劉大山走幾步就要貼着牆邊看幾眼,在要靠近老張家的時候,他探頭一看,正好看到那群人迎面走來,而且手上還抓着村長,此刻被綁着雙手,嘴裏塞着布,一路上拖着往宗祠而去。
劉大山目瞪口呆,立馬縮頭回去,趴下來躲在了路邊的草叢裏,大氣不敢喘一下。
他們綁架了村長,這是要去做什麽?
直到人走過,劉大山連忙爬起,飛奔似的往老張家跑去,他還能聽見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跳,心髒差點要蹦出了嗓子眼。
終于來到老張家門口,他不敢敲門,也不敢叫人,生怕鬧出的動靜被聽見,如果被發現了的話,就慘了。
在着急得轉悠時,劉大山忽然想起,他聯系張有財時的信號,随即趕緊用手擋住了嘴巴,然後很有技巧的發出了咕咕咕的鳥叫聲。
斷斷續續叫了一會兒,直到他腮幫子發酸的時候,這才看見門打開了,是穿着裏衣走出來的張有財,沒等劉大山說話,他就是睡眼惺忪,疑惑道,“都說了我不會再去了,你怎麽還大半夜找來?”
他已經痛改前非了,別說去賭博,就算是半夜出去也不成,偷偷摸摸的就像是幹壞事的行為。
“不是這事兒,張嬸呢,快點帶我去見張嬸,有大事發生了!”劉大山心急如焚,沒時間跟張有財解釋那麽多,他直接将人推開,急匆匆的往裏面跑。
這村長都被抓了,他也六神無主,只能下意識的想到了老太太,想來她應該有辦法。
聽到這話,張有財的睡意瞬間全無,關上門快步跟在劉大山身後,“啥?你說發生了啥事?”
這好端端的,誰都在睡覺,能發生什麽事。
看着禁閉的屋門,劉大山轉身抓着張有財的肩膀,急得眼睛都紅了,“我剛剛看到有一批人,帶着刀進了我們村,而且還把村長給劫去了宗祠。有財,你快點去叫張嬸起來,再晚一點,我怕村長會出事啊!”
“啊,哦哦哦,我馬上把娘叫起來。”張有財聽得一愣,爾後立馬去拍了寧秋的房門,壓低聲音道,“娘,娘,出大事了!”
沒聽到有人回應,劉大山急得雙手揪着頭發,在想要不要直接撞門算了,然剛做好撞門的姿勢,門就打開了。
“張嬸,有大批的人闖進來,村長也被抓走了,這要咋整!”劉大山差點摔倒在地,他剛站穩就是眼巴巴帶看着寧秋,俨然已經沒有了方向。
寧秋面色冷靜,“去叫上你大哥他們,抄家夥跟我走。劉大山,你去牽着一條狗,就在村裏奔走大喊說有人闖進來了。”
兩人很快就行動起來,劉大山更是快速,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個銅鑼,一邊敲一邊喊着“有賊匪進村,大家快拿起武器去宗祠!”,幾秒之後,村裏頓時燈火通明,鬧糟糟的人群,拿着之前寧秋叫他們做的簡單武器,紛紛往宗祠前湧過去,都是有力氣的成年男人居多,安全起見老弱婦孺則守在家裏。
本以為很容易成功,他們威脅劉柱開門不開,打了幾巴掌發洩怒氣之後,直接用手上的刀将門砍爛了,然而幾個頭頭剛進去,外面被吩咐任務的人剛要去完成,就看見全村都亮堂堂了,呲牙咧嘴示威的狗群不聽嚎叫,叫得人心惶惶,他們被氣勢洶洶的村民給圍攻了,一時間有些傻眼,這中原的百姓都那麽厲害嗎?
特別是站在最中間,被人簇擁着帶一個平平無奇老太太,沒有任何顯眼的地方,可也是最危險的來源。
十幾個穿着黑衣将彎刀橫在胸前,弓着身形,膝蓋微微彎,預備着會打起來的動作。
“張嬸,我剛剛看到的就是他們!”劉大山指着這群黑衣人,同時将手上做好的寶貝木棍比劃兩下,表示他根本不慫。
寧秋沉着臉,冷聲道:“你們半夜摸來我們村,是要做什麽。”
黑衣人面面相觑,用着不太熟練的喊話,殺氣騰騰道,“既然上門送死,那就省了我們去找的力氣!”
說着,他們有五個人身形一躍,揮舞着利刃,就想要收割人頭。
可惜村民們也不是吃素的,前面的人立馬彎腰後退,而後面的人舉着大網,直接往空中一抛,快狠準的兜住了兩個黑衣人,還有三個被逃過了,但也沒有關系,因為他們會武功,可村民人多,配合默契,從口袋裏掏出辣椒粉,朝着黑衣人的眼睛使勁甩,分心的瞬間,其他人則在後背襲擊,很快就裘住了五個,手腳利索的五花大綁。
而剩下的黑衣人,看着寧秋他們一步步靠近,同樣的也一步步退了宗祠裏,在靈牌提着劉柱領子,惱羞成怒在扇人的一個高大男子,聽到動靜,回頭一看,視線落在寧秋身上時多停了幾秒,便深深皺眉,眼裏殺氣閃爍。
“這是怎麽回事,我讓你們去殺光了他們,怎麽沒有做到!”紮着小辮子,留着兩戳頭發,身穿暗金色大袍的首領,伸手抓過退回來的屬下,瞪大了銅鈴般兇神惡煞的眼睛,冷聲斥罵。
這名下屬縮着腦袋,顫巍巍道,“我們剛想去,就,就被他們發現了,而且有五個兄弟也被抓住了。”
“廢物!要你有何用!”首領陰冷的看了他一眼,他松開手,拔出左手上的彎刀,直接一刀刺穿了這個下屬的胸口,臉上被濺到了一些也不在意,相反更讓他興奮。
而這名下屬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廢物就是廢物,殺幾個村民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也是丟我的臉。”
他伸手,五指壓在下屬的臉上,将人往後推倒在地上的同時,也緩緩拔出了帶着鮮紅血色的彎刀,滑落彙聚在刀尖的血珠嘀嗒嘀嗒落在地上。
首領用指腹抹掉臉上的血珠,随後還舔掉指腹上的血,整個人透露出邪氣毒辣的氣息,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過着舔着刀尖,殺人如麻,飲血茹毛的日子,才能練出這種恐怖感。
一時間,宗祠裏彌漫着濃濃血腥味。
村民們何時見過這種場面,他們心生膽怯,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只感覺一股寒氣将他們裹住,冷得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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