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排面

溫涵曦剛要回他，賀明玉又發來一條微信。

——二十萬的轉賬紅包。

溫涵曦：？

賀明玉：爸爸粉的排面。

接着又轉來一筆。

——三十萬。

溫涵曦：這也是排面？

賀明玉：這是爸爸粉的誠意。

溫涵曦：……

溫涵曦扶額，無奈勾唇，給他打了過去，電話接通，她喚了聲：“賀明玉。”

她難得直呼他的姓名，賀明玉心情極好的應了聲：“嗯。”

溫涵曦：“你別鬧了行嗎？”

賀明玉：“沒鬧。”

溫涵曦從床上坐起來，“錢我不會要的。”

“不要也行。”賀明玉說，“讓我當爸爸粉就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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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老公粉。”

“……”

“男友粉也行。”

“……”

溫涵曦不知道他從哪看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挑眉，“然後呢？下一步你還要做什麽？”

“你允許我做什麽？”賀明玉把問題丢了回來，說話的語氣輕輕柔柔，好像什麽也不做，單是這樣聽她講話便是一種幸福。

溫涵曦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十點多，她明天一早有戲，該睡覺了，順嘴回：“允許你睡覺。”

賀明玉故意把聲音拉長：“睡—覺？”

“……”

他不重複，溫涵曦也沒覺得有什麽，他這麽若有似無的重複一遍，溫涵曦頓時紅了臉，“不跟你說了，晚安。”

她急匆匆挂斷電話。

趴在床上無措地砸了兩下枕頭。

耳後根也跟着紅起來。

小桃端着牛奶進來，“曦姐。”

溫涵曦擡頭看她。

小桃詫異道：“你不舒服啊？”

溫涵曦坐起，搖搖頭，“沒有。”

“可你臉好紅。”小桃說，“不會是發燒了吧？”

溫涵曦随意揮了揮手，“熱的。”

“熱嗎？不熱啊。”小桃嘀咕着放下牛奶，提醒，“你一會兒喝了牛奶再睡。”

溫涵曦看到牛奶立馬想起賀明玉那張臉，想起他剛才說話的神情，心一顫，抿抿唇，“不喝了。”

“不行，賀總交代了，你每天都要喝一杯。”小桃說。

溫涵曦睨着她問：“你到底是誰的助理？”

“當然是你的了。”小桃彎着眉眼道，“但賀總交代的事情我也要聽嘛。”

“……”溫涵曦一臉無語。

所有的CP粉都抱着同一個心理，嗑的CP成真。

小桃也不例外，趁現在有時間，她又多嘴說了兩句：“曦姐，我真覺得賀總挺好的，你看啊，你有事他第一時間出現，你受了傷他比誰都着急，這樣的男人打着燈籠都難找，你說是吧？”

小桃說着說着連自己都感動了，嗚嗚，賀總真是最最最好的男人，和曦姐是絕配！

宇曦CP滾蛋吧。

溫涵曦掀起眼皮睨着她，“賀明玉給你什麽好處了？”

“沒有。”小桃連忙擺手，笑話她是那麽容易被收買的人嗎？

溫涵曦喝完牛奶把杯子給她，從床上站起來，踩着拖鞋朝衛生間走去，越過小桃時，輕嘆一聲：“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桃看着她背影想說什麽，最終也沒說出來。

她出去的時候，聽到衛生間傳來水流聲。

溫涵曦正在洗漱，她刷完牙，拿起毛巾擦拭幹淨唇角，視線落到玻璃鏡上，腦海中浮現出領證前的那晚。

那晚風很大，打在臉上很冷，他們的談話也很冷。

她找上賀明玉，要跟他簽一份婚前協議。

自小在不幸福的家庭長大，看着媽媽那樣辛苦，她對婚姻從來不抱什麽希望，也曾想過這輩子不結婚。

可事與願違，陰差陽錯下她和賀明玉相識了，點頭答應他求婚的剎那，她心是慌的。

她的那個家是深淵，她從來不想把任何人拉進來，為了防止溫家人找賀明玉的麻煩，她先一步出手。

在領證前找上了他，簽署了一份婚前協議，并承諾，只要他願意，随時可以解除婚姻關系。

那晚的簽字不太順利，賀明玉很生氣，可生氣之餘看到她态度堅決，還是把字簽了……

旁邊的手機響起，打斷了溫涵曦的思緒，她回回神，把毛巾挂架子上，拿起手機，劃開屏幕。

賀明玉：剛忘了說，我這邊要到月底才能結束，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溫涵曦回：好，你忙。

她擡眸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自嘲笑笑，她現在有資格談感情嗎？

手機又響了一聲，這次是群消息，導演助理小風發的。

——明天七點到片場，都別晚了。

溫涵曦對着鏡子拍拍臉，提醒自己，別在悲春傷秋了，努力工作才是正事。

臨睡前，她接到了蘇婉的電話，有個古裝劇組找上她，請她拍戲，女一。

蘇婉問她什麽意見？

溫涵曦沒拍過古裝劇，心裏沒底，她說可以先把劇本發過來看看。

蘇婉覺得她有些矯情，之前都是跑龍套的角色，這次好不容易有人請她當女一了，還不立馬應下來。

但想歸想，礙于賀明玉那，她沒敢說出來，“行，回頭我把電子版的劇本發你郵箱，你先看看。這戲也不急着拍，最快也得三個月後，那會兒你這部校園劇應該已經殺青了。”

溫涵曦說：“嗯，我會好好看的。”

……

這句話似乎剛落下沒多久，溫涵曦拍戲間隙看了眼平板顯示的時間，已經到了九月底。

郵箱裏的劇本看了不下五遍，她還特意讓小桃打印出來裝訂好。

蘇婉給她打來電話，上個月代言的绮夢洗發水廣告，後天上午在地方衛視播出，預售當天下午一點開始，讓她這兩天在官博裏宣傳一下。

溫涵曦利用休息時，登錄微博，做了宣傳。

曦粉們雖然人數不太多，但好在都活躍，看到她發的微博後，第一時間留言轉載，并安利給身邊的朋友。

廣告商那邊也在積極做宣傳。

大家只有一個目的，希望绮夢大賣。

小桃看上去比溫涵曦還緊張，搓着手說：“曦姐，绮夢能大賣嗎？”

溫涵曦活動了下發酸的肩膀，淡淡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她表面并不似外表表現的那麽無所謂，畢竟是第一支廣告，賣不好，後面也不會有廣告商再找上門。

只不過，她習慣了靜等。

等待未知的結果。

開始預售那天，正好溫涵曦沒戲，她和小桃在酒店房間裏等着，平板都快被小桃戳爛了，兩個人連午飯都沒吃。

蘇婉的電話是在預售四個小時後打來的，語氣很輕快，“曦曦，绮夢賣的很好，已經清倉了。”

聽到蘇婉的話，溫涵曦緩緩揚起唇，“好。”

電話剛挂斷，溫涵曦手機進來一條微信。

——溫涵曦嗎？我是馬裏江。

馬裏江，拍攝绮夢廣告時的導演。

溫涵曦：馬導您好。

馬裏江：有興趣再接一個代言嗎？

溫涵曦愣了一下：什麽代言。

馬裏江怕微信裏講不清楚給她打來了電話，聊了半個多小時，挂斷電話時，客客氣氣道：“你好好考慮一下。”

溫涵曦說：“行。”

小桃等她講完電話，一屁股坐到她身側，“曦姐，馬導嗎？”

溫涵曦點頭。

“又有代言了？”

“嗯。”

小桃跳起來，“曦姐，成功了，成功了。”

溫涵曦拉住她，“好了，天都要黑了，你去買飯。”

中午沒吃，現在肚子餓地咕咕響。

小桃停下，“我馬上去。”

走了幾步，她停住，回身：“姐，你吃月餅嗎？”

溫涵曦：“月餅？”

小桃：“後天中秋節，街上到處都是賣月餅的，咱們要不要買點？”

溫涵曦不其然想起賀明玉的話，中秋節來探班。

她說：“嗯，買點吧。”

小桃這飯買的時間還挺長，天邊最後一絲亮光消失她還沒回來，阮寧正在跟溫涵曦邀功。

說她買了多少多少箱绮夢洗發水。

說她打算把這些洗發水都送給公司的員工。

還問溫涵曦她給不給力。

溫涵曦誇她：“很給力。”

阮寧美了，嚷嚷着要她回來後請她吃飯。

話題到這，阮寧又八卦了別的，“對了，你多了個大粉你知道不？”

溫涵曦：“什麽大粉？”

阮寧剛要說，門鈴響了，溫涵曦對着聽筒說：“可能是小桃回來了，你等下，我先去開門。”

她趿拉着拖鞋走過去，“你怎麽現在才——”

她邊說邊看向門外的身影，似乎有些不太确信，盯着看了好一會兒。

“我怎麽了？”賀明玉問。

溫涵曦反應了半秒，手落到身後，“你怎麽來了？”

“探班。”賀明玉說，“不請我進去？”

溫涵曦側身讓開，後來想起裏面亂糟糟的，又把門關上，接着又拉開一道縫隙，“你等我一下，馬上。”

說完，又關上。

賀明玉幸虧走得慢，不然鼻梁都給撞壞了，他寵溺笑笑。

屋內傳來砰砰砰的聲音，好像還有椅子被撞到的聲音，他說：“我不急，你慢點。”

溫涵曦把沙發上還有床上的東西一股腦塞進了櫃子裏，又用腳踢了踢櫃門，确定不會掉出來後，才滿意地走了出去。

門重新打開。

她側身把人讓進來。

賀明玉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越過她時，撞了下她的肩，接着又扶住她腰，趁機把人摟懷裏，“小心。”

正正當當抱了一下。

溫涵曦顫着眼睫睨向他，先是看看他的唇，随後又看看他的眸，久久動了下腿，“你能擡擡腳嗎？”

賀明玉逼近，氣息拂到她臉上，“幹嘛？”

溫涵曦身體後傾拉開兩人的距離，偏頭說：“踩我拖鞋了。”

賀明玉沒退，反而把她抵在了門上，唇貼上她的唇，輕問：“想我了嗎？”

溫涵曦吞咽下口水還沒來得及說話，聽筒裏傳來阮寧的驚呼聲：“我靠，曦曦，你什麽時候有爸爸粉了！”

“……”

“你這爸爸粉也太有排面了，直接把绮夢清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