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叢林法則033

白成皓的故事簡單到不可思議——那個廢棄機械堆積的地方，是他第一次遇到艾瑞·塞恩的地方。

“我從一有記憶就在實驗室裏，他們告訴我是我父母賣了我。我是生物實驗最初的試驗品，但是失敗了。我只能維持弱小的獸形，卻無法變回人。最後我被丢棄在白色荒漠，那裏常年飄落白色塵埃，如果不戴呼吸過濾器，堅持不過三天就會死去。我就是在那裏遇到艾瑞·塞恩，接下來的事你也知道了。

我在實驗室裏面待了二十幾年，一年到頭開口說話的時候一雙手就數的過來。那時候，沒有人把我當人看。直到我遇到艾瑞·塞恩，在白色荒漠最後的日子裏，艾瑞·塞恩讓我第一次知道擁抱的溫暖，讓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人。”

“我感激艾瑞·塞恩，我想找到他，報答他。在我來到這個世界的十幾年，這份感激變成了執念，說不清緣由，但非做不可。所以找到你的時候，我很開心。你需要我的保護、你需要我的照顧，滿足了我的報恩。但是，你絕非艾瑞·塞恩的替代品。”

白成皓伸出手，手掌熨帖地放在劉一澤的心口，掌心能感覺到劉一澤的脈動：“在實驗室的時候，艾瑞·塞恩的事我聽過不少，他鐵血冷酷、城府很深，也很強大，從靈魂裏透着冷冰冰的威懾力，讓人忍不住想要跪拜下去。我尊敬他、崇拜他，但絕不會對他有喜歡的感情。

但是你不一樣。我在實驗室裏的時候，一直幻想家人的模樣、愛人的模樣，幻想他們溫柔地對待我、擁抱我、關心我，這些溫柔回應，你統統給了我。我想要你成為我的，在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确定了這個想法。所以我抱了你、親吻你、愛你，我清楚自己要的是劉一澤，不是艾瑞·塞恩。”

劉一澤一直靜靜聽着，等白成皓說完，劉一澤剛要張口，兩行眼淚就砸在了手上。劉一澤像是被自己的眼淚吓到，慌忙去擦掉後，又露出個傻兮兮的笑容。

“對不起，一起沒察覺到你的擔心。我想要共度一生、想要護在手心的人是劉一澤，自始至終，只有你一個。”白成皓捧着劉一澤的臉，親吻如羽毛般輕柔地落在劉一澤的臉上，最後停留在劉一澤的唇上。

親吻的感覺很美妙，當軟軟的唇瓣觸碰，氣息交-纏，一種悸動在兩人的心間跳出了同樣的頻率。他感受得到他的溫柔，他感覺得到他的珍惜，兩份愛意交織融合，無需言語就在兩人的心裏訴說了千言萬語。

原來，我們都這樣深愛着彼此。這種清晰體會到的感覺，真的很不可思議。

“嘩啦！”一道水花突然綻開，伊凡魚躍而出，蛇尾在空中啪啪啪幾下搖擺，數十條臂長的大魚就被拍上了岸，同時也把劉一澤和白成皓濺濕了一半。

溫柔迤逦統統被水澆透，兩人還保持着擁吻的姿勢，白成皓已經黑了臉。

“怎麽，在親熱着？那我不打擾了，你們繼續。”伊凡見兩人擁抱的姿勢，微微挑眉後，當真擺着長長的蛇尾朝着遠處游去。

白成皓斜了又潛入水裏的伊凡一眼，勾住劉一澤的脖子揉了揉，想要再次吻住，卻被劉一澤擋下。劉一澤被伊凡打岔，之前聽到白成皓的告白的不好意思這會全冒出來了。低頭揉了揉鼻子，突然想到了什麽事情，然後擡頭一臉訝異：“不對啊，阿白。你剛才說你二十幾年，還有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到底多大了啊？

白成皓微挑了眉頭：“你不記得？”

劉一澤搖搖頭：“我知道一些艾瑞·塞恩的生平，但很多都是生活上的小事。在那個夢裏倒是見到艾瑞·塞恩制造了個黑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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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艾瑞·塞恩最後引爆了一個裝置，我也說不大明白，不過就這十幾年的觀察，那個裝置導致的後果是兩個平行世界的重疊。”

“重疊？”這一聲卻不是劉一澤發出的。

劉一澤和白成皓轉頭，看着貼着岸壁躲在草叢裏露出個腦袋的伊凡，劉一澤有些無語——你到底是想偷看點什麽啊？

伊凡一點偷窺者的自覺都沒有，幹脆支起身體問道：“平行世界的重疊，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時候陸昊天也抱着一堆東西回來了，白成皓見狀，視線掃過劉一澤被水澆透，呈半透明貼在身上的衣裳，然後若無其事地伸手把劉一澤貼在胸前的衣裳拉扯了一下，再平靜地收回視線。

劉一澤：“……”

“說是重疊，但并非全部——叢林裏物種的重疊進化、已滅絕生物的重生。至于人類，多部分并沒受到影響，受到影響的部分人：輕者會夢見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或者多了些不屬于自己的習慣、興趣；重者會完全擁有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的記憶。還有一種特殊例子，就是這一個世界會出現兩個相同的人，他們都沒有另一個世界的記憶，但成長經歷卻會出奇相似。”

“王凱！”劉一澤一砸拳頭，恍然大悟：“那兩個王凱。”

“嗯。”白成皓指着已經走過來的陸昊天，說道：“他就是個例子。陸昊天擁有了另一個世界的記憶，從小就擁有。而據陸昊天所說，在T星是存在一個艾瑞·塞恩的，但是據說夭折了。”

“所以我現在才會擁有這些記憶。”劉一澤道。

“是的。”白成皓轉頭看向劉一澤，微微皺眉，又伸手抻了抻劉一澤的衣裳。

劉一澤：“……”

“科普完了沒，不餓嗎你們？”陸昊天把懷裏的一堆腦袋大的果子扔到地上，看着地上的十幾天大魚吞口水：“那誰，小青蛇啊，去湖底再搬點鍋碗瓢盆上來呗。”

伊凡蛇尾一甩，濺起一大片水花，陸昊天靈敏地躲過了。

“沒人教你求人辦事要帶個文明禮貌用語嗎？”伊凡抄着手立在水面上，從沼澤回來後，他原本的個性就逐漸露出水面了。

“你長得娘們兮兮就算了，咱個性爺們點成嗎？”陸昊天的嘴巴也不是個省事兒的。

“喲，誰家的狗熊沒栓好，立起來還真當自己是個人了？”伊凡毫不動氣，語調輕飄飄的拍着陸昊天的臉。

“你要生嚼的話我也不介意。”陸昊天能屈能伸，十分幹脆地轉移了話題，他是成年人，不跟宅在水城幾十年的幼稚男人計較。

劉一澤連忙幹笑着打圓場：“陸哥、伊哥你們別吵——”

“叫我伊少。”伊凡歪着頭，綠色獸瞳笑得彎彎的。

劉一澤從善如流：“伊少。能請你拿些炊具上來嗎？既然我們要在這裏互相了解幾天，總不能都生吞活咽吧。”

“嗯，還是你會說話。”伊凡被一聲伊少給叫舒坦了，蛇尾都惬意地晃了起來。

“再拿些換洗衣裳。”白成皓說道。

伊凡擡頭，冷不丁對上白成皓金色的獸瞳，伊凡随即瞟了劉一澤的胸口兩眼，了然——這種半透明布料貼身的感覺，是不一樣啊。

“行，你們先料理着。把魚內髒扔遠點，別扔我水城裏啊。”

陸昊天看着伊凡一個猛子紮下去，納悶地掐腰摸着下巴：“嘿，這小青蛇是不是跟我有仇啊？怎麽就對我這麽不待見？”

“同類。”白成皓罕見地解說了兩個字。

陸昊天聞言卻笑了：“哎喲，這敢情好，這一路還就缺個講葷話的！”

劉一澤：“……”

作者有話要說： 春暖花開，踏青好時節啊

花做的糕點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