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中心城·095

☆、中心城·095

銀月的駕駛艙跟一般的機甲有很大不同,它甚至都不能算是駕駛艙,更像是這頭怪物把劉一澤吞噬了進去。無數的類似肌肉纖維的東西粘連在劉一澤的皮膚上,劉一澤看得到銀月看到的畫面,他的精神力可控範圍就是他的雷達。

中心城的底部已經是海裏百米之下,看不見光,但劉一澤也不需要‘眼睛’。

他的精神力如同随海水飄動的海藻,無限延長,觸碰着每一個在他感知範圍裏的生命體。

很快,劉一澤找到了。

并非在海底,而是在朝着遠方快速逃竄。它的速度太快,劉一澤無法分神用精神力控制它,他不能保證一擊必殺的話,很有可能讓那海獸精神受損,那還被它挾持的白成皓就危險了。

無法攻擊的狀态讓劉一澤的理智再次崩塌,此刻他只有一種尋找白成皓的本能。

追上去。

劉一澤的想法落地,銀月身後拖長的尾巴快速一擺,帶起一股漩渦,眨眼竄出百米遠。

銀月的這個動作始終太大,拖走白成皓和那個機甲的海獸的速度立刻加快了。意圖擺脫銀月的追捕。然而只是徒勞。

銀月的脖頸長出了兩排鰓,雙臂原本的炮管都縮回了皮膚,反而伸出來兩片鳍,它四肢靈活地擺動,遠看去,和海獸并無差別。

咕嚕嚕——

銀月發出沉悶的咕嚕聲,像是沒有張開嘴,只是用喉嚨在發聲一樣。它的脖子下一縷金色的光芒在彙聚,接着膨脹成一個籃球大小,在又一次的加速同時,它張開嘴噴出一口金色光柱,光柱在水中絲毫沒有感受到阻力一般,雷霆之勢地沖向前面的海獸。

吼——

水中傳來一聲古怪的獸吼聲,隔着水聽來不太真切。

擊中了。

劉一澤沒有半分猶豫,銀月再次加速沖了過去。

看到了。

那海獸看上去像是變異過的蜥蜴——它的身體變得很長,如蛇一般靈活,但是它的四肢卻只有前肢還在,而且很短小;它的每一片鱗片都是一個三角錐的形狀,這讓它看上去充滿了戾氣。而最讓劉一澤詫異的是它的頭,那竟然是一頭蛟!

蛟介于蛇與龍之間,也有說它介于鯉魚和龍之間,還有說蛟本就是未成年的龍。劉一澤不清楚那東西,但眼前這海獸讓他立刻想到了蛟龍這種存在。

銀月的那一炮并沒有擊中海獸,反而讓它憤怒了。它此時正扭頭回來沖着沖過來的銀月咆哮,而它的尾巴還緊緊卷着白成皓和那個機甲。

銀月不甘示弱地咆哮了回去,附送了一炮金光,那蛟龍也算本事,它并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把這炮給閃避了過去。然後它還得意地沖銀月晃了晃腦袋。

劉一澤殺心頓生,他看到白成皓的獸形已經維持不住了,他已經變回了皮毛的狀态,當他變回人形的時候,就危險了。

在那蛟龍全身戒備的時候,銀月突然停下來了。

只見銀月四肢的鳍和蹼都縮回了皮膚中,然後從銀月的背後鼓起了兩個包,在它們變成籃筐大小的時候,彙集在了一起,然後形成了一管足有兩個人頭大小的炮口。

蛟龍一看,似乎也明白情況不妙,它轉身就要跑。

就在這一秒。

轟——

一道帶着微藍色澤的金色光柱在水中炸開,直接把蛟龍轟出了海面。

銀月背上的炮管再次化為兩個大包,它快速上浮,露出海面的時候,那兩個大包瞬間破繭而出一雙龍翼,翅展足有十幾米寬,它拍打雙翼帶起的飓風讓海面再次驚濤駭浪,它拔地而起,直撲還在空中挽成麻花的蛟龍。

蛟龍被轟飛的瞬間就已經自顧不暇,它卷着的兩個‘包袱’也随它一起浮在空中。

銀月接住了白成皓,經過剛才的一陣沖擊,白成皓已經變回了人形,昏迷着。

銀月一只手抓着人形的白成皓,直接往自己的胸膛摁去,當白成皓接觸到銀月的皮膚的時候,銀月的皮膚就像是水一般化開、把白成皓包裹起來,吞噬進了身體裏。

“阿白。”劉一澤伸手抱住了白成皓,白成皓的身體冰涼,不知道是因為才獸化回來的緣故還是被海水浸泡的緣故。不過白成皓的呼吸還算平穩,劉一澤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下,發現白成皓只是疲憊昏睡,這才松了口氣。

“靠!你個怪物把人還給我!小心我廢了你的翅膀拿去烤啊!”

劉一澤理智回歸的第一時間,就聽到了來自腳下海面的咆哮聲。他低頭一看,就見剛才的那只蛟龍正用它兩只短小的前爪抓着那個武裝機甲,仰着頭沖着銀月噴唾沫。

“你有本事別欺負我不會飛!是爺們就下來單挑,我知道你是機甲,你丫剛才放炮了吧!裏面的人你聽着,你丫別在裏面裝孫子,有種出來!”

劉一澤愣了愣,随後銀月微微扇動翅膀,緩慢地降落在水面上兩米的高度,銀月猙獰的腦袋一偏,露出個詭異的疑惑表情。

“伊少?”

劉一澤的聲音透過銀月傳出,有些扭曲,就像是很多人的嘶吼混在一起被壓縮成了一個音調,十分古怪。

那蛟龍也愣了一下,然後不淡定地回了一句:“劉一澤?”

劉一澤這下放心了,銀月慢慢降落在水面,雙翼收了起來,所有武裝也收了起來,就半浮在水裏,嘆道:“怎麽是你?”

“我還想問你呢!”蛟龍激動地吼了一句,随後又用尾巴把爪子勾着的機甲卷起來問道:“這裏面的不是你?”

“……你說呢?”

于是下一秒,蛟龍毫不猶豫地扔掉了機甲,任由它沉底,絲毫沒問裏面的人的死活,而劉一澤也沒有過問。

“操!我還以為中心城的人抓着你們,讓你倆自相殘殺來取樂呢!”蛟龍一改剛才的淡定,語氣又痛心疾首起來。

劉一澤聽得有些無奈:“你想多了。”

“那你追我幹嘛?還攻擊我。”蛟龍憤怒地控訴。

劉一澤聲音冷了下來:“你說呢?你就這樣帶走阿白,要是他窒息了怎麽辦?”

蛟龍終于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觸了劉一澤的黴頭,于是幹咳了一聲道:“我有分寸。”

劉一澤懷裏抱着白成皓,也懶得跟伊凡計較什麽,幾句話就問到了正題:“陸哥他們呢?”

“就在前邊。邊走邊說吧,水裏走,這些天總有飛機和飛禽來來回回,煩人得很。”

原來,伊凡和卡缪爾被那只海怪拖下水後,伊凡一直沒有動靜的進化在他瀕死邊緣被激發出來了。他進化成了現在的模樣,和卡缪爾脫離了困境,也跟趕來的陸昊天他們會合。但卻沒想到,他們回去的時候,劉一澤他們跟船都不見了。

耿雲秋在海水中發現了一些彈的空殼,他說那是一種藥物彈,專門用來麻痹敵人的。耿雲秋說劉一澤他們被抓走了。于是伊凡他們在卡缪爾的幫助下,做了一艘挺大的筏子,一邊在海上飄着,一邊想辦法接近中心城。

但是這個辦法卻是很難有的,他們一籌莫展。

就在這時候,他們撿到了漂流瓶,那是天上的飛禽灑下來的,打開一看,卻沒想到居然是劉一澤留下的信息。

劉一澤聽到這裏明白了,正是他讓獨眼去扔的信息。

“但機器人說怕有詐,就讓我從水底接近去看看。我操,我沒想到那中心城竟然不是島,而是個漂浮的,啧啧……後來我就看到從中心城抛下來的那個透明盒子了啊。白成皓是一眼就認出來的,但我看那機甲總是躲避不攻擊,我就以為是你跟白成皓在表演,哪知道原來不是你。”

劉一澤:“……你真的想多了。”

兩人游了很長一段時間,終于到了他們的大筏子前。

耿雲秋和陸昊天兩人都曬黑了不少,陸昊天還不察覺,但耿雲秋整個人就像是被扔進墨裏染過似的,只有戴眼鏡的地方還是雪白一片,看上去十分滑稽。

耿雲秋見伊凡回來,本以為又是失望,結果在看到伊凡身後的銀月的時候,耿雲秋兩只眼睛都快發光了。

伊凡變回人形爬上竹筏,石孟的暴龍身體蔫蔫的,感覺到了劉一澤的精神力而擡頭看了一眼,随後又所回頭趴在筏子上閉目養神。

“銀、銀月。”耿雲秋都結巴了,伸手想要摸上銀月的身體,結果銀月腦袋一轉,一雙湛藍深邃的眼盯着耿雲秋,愣是把耿雲秋給吓得縮回了手。

銀月在筏子邊緣停下了,然後它兩手抓住筏子邊緣,胸膛蕩起水波漣漪,接着,一個人頭和一雙手從銀月的身體裏探了出來。

劉一澤抱着白成皓上了筏子後,銀月就如同被抽掉了氣閥的充氣玩偶,一下軟塌了下去。它的身體在快速縮水,然後縮成了數個小立方體,立方體掉落在筏子上,迅速液化成水,如同靈蛇一般爬過筏子,爬上劉一澤的皮膚,縮回了劉一澤手腕上的镯子裏。

“石孟。”劉一澤這時候叫了一聲。

暴龍蔫蔫地擡起頭,然後下一秒,它的腦袋又猛地砸在筏子上。

伊凡他們只看到劉一澤摸了摸镯子,說道:“這裏面沒有血給銀月犒勞,所以你先寄住在銀月身體裏,壓制一下。”

——劉一澤把石孟給塞銀月裏了。

劉一澤回頭看了看熟悉的幾人,這才露出個疲憊的笑容,說道:“先別問問題,聽我說。如果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中心城,就只有今天一個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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