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不求肉只求包辦婚姻
鐵傳甲雖然滿心怒氣,可為了李尋歡的安危,他還是強自壓下,駕着車在雪地上狂奔。
孔融的臉已經腫起了一片,他搓了把雪,兜在一塊手帕裏敷臉,喉嚨裏卻哼唧個沒完。
李尋歡斜靠在馬車裏,看着孔融的樣子有些想笑。
孔融沒好氣:“想笑便笑吧,當心憋出了內傷。”
李尋歡牽動嘴角,“孔先生真幽默。”
孔融輕哼,覺得自己真是賤到可以,本好心想要救人,卻被人當做壞人痛揍一頓。果然沾上主角就沒好事發生。
李尋歡默默地凝着他,忽然道:“家仆莽撞,錯傷了孔先生,還望先生勿要責怪。”
孔融擺擺手,“倒沒什麽大事,我就是心疼那幾顆牙……也不知少了這些牙,往後要少吃多少頓肉。”
李尋歡終于笑了出來,“先生若要吃肉,在下賠你便是,也當是向你賠罪。”
孔融眼珠一轉,道:“那我不要吃肉,讓你賠別的可好?”
李尋歡道:“除了殺人放火,奸淫擄掠。”
孔融翻個白眼,“我叫你做那些幹什麽,對我又沒有半點好處。”
李尋歡問:“那你要什麽好處?”
孔融賊賊一笑,“不難,幫我包辦婚姻呀!”
李尋歡的眼神忽然暗了下去,自嘲道:“我自己都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又有何能耐去顧及他人的婚姻。”
孔融見李尋歡神情落寂,又想到他和林詩音的悲慘感情史,忍不住挪過去安慰他:“尋歡哥,不是我說你,你該把眼光往遠了看。你那表妹雖然人美,又跟你性格相投,可畢竟已經嫁做他人之婦,你再怎麽想也不會再有什麽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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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尋歡苦笑:“你說的不錯。”頓了頓,又道:“只不過愛上一個人很容易,忘掉一個人卻很難。”
孔融撇嘴,“那是你心裏不想忘,若真是打心眼裏想要忘掉,根本就沒有忘不掉的。我跟你說,就我們那邊,這種交往幾年又分手的事情多了去了,青梅竹馬又怎樣?終究熬不過七年之癢。結了婚了又怎樣?該離還是成群結隊的離。”
李尋歡眼皮兒跳跳,摳住字眼不放,“你那邊?孔先生的故鄉是在哪裏?”
孔融撓撓鼻子,含糊道:“在……北邊。”
李尋歡微笑:“可在下卻覺得,先生似乎并非北方人。”
孔融撓撓臉:“我可能生在南方,長在北……不是,我們能不能換個話題,整天想要套出我身世有意思嗎?”
李尋歡咳嗽幾聲,“先生若怕問,不如自己說出來,也讓大家都省了不少事。”
孔融皺了皺鼻子,“說出來也沒什麽不可的,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李尋歡疑惑的望着他。
孔融道:“若你能忘掉了你那表妹,我就将我的身世告訴你,如何?”
李尋歡又開始咳嗽起來。
孔融皺眉,“抗議也不用這樣呀!你忘不了就忘不了,我不逼你便是。”
李尋歡微微搖頭,輕道:“好,我答應你。”
他雖這麽說,可心裏卻犯起了嘀咕,自己真的可以忘掉她嗎?那個在自己心裏占據了大半地方的人,真的可以如孔融所說,想往便忘了嗎?
說話間,他們已到了牛家莊。
孔融記得原著上說,這裏是個繁華的小鎮,因此當他聽到人聲的時候便掀開了簾子向外張望。這裏的确要比自己醒來時的鎮子要繁華,至少他放眼望去,所能見到的人就要比之前的鎮子要多出一倍。
這樣繁榮的小鎮,自然會有酒鋪,鐵傳甲将車子趕在一家酒鋪前停下,先進去打點好一切,才又返回來将李尋歡抱了出去。
李尋歡此刻的臉色比剛才還要蒼白許多,并且在慘白中還透着少許陰燦燦的青。
鐵傳甲扶着李尋歡靠坐在酒桌前,憂心道:“少爺……”
李尋歡擡了擡手。
鐵傳甲皺着眉,啪的一拍桌案,吼道:“拿酒來!要最好的酒!”
酒鋪的食客全都被這一聲拍案聲震的安靜下來。店小二心知這位客官是個不好惹的,連連夾起尾巴跑去後面取酒。
李尋歡支靠着桌子撐了一會,問:“孔先生去了哪裏?怎不見他進來?”
鐵傳甲向外瞄了一眼,沒好氣道:“誰知道呢!說不定已經偷偷溜走了!”
李尋歡淡笑:“你怎麽突然對他這麽大成見?怎麽說都是他幫了我。”
鐵傳甲道:“他明明說過少爺不會有事!可如今卻讓少爺吃了這麽大苦!”
李尋歡道:“我此番回來,本就困難重重,麻煩多多,吃不吃苦,有不有事又怎能怪罪他人呢?況且,我雖未能猜中他的身份,卻可保證他并非壞人。你方才錯手傷了他,于情于理,都該向他陪個不是。”
他二人正說着,店夥計忽然端着一壇酒走上來。
鐵傳甲催促:“快!拿上來!”
夥計應一聲,趕忙将酒壇放在桌上,又飛一般的跳走了,之因他見李尋歡的臉色太吓人,生怕是什麽不可治的傳染病。
李尋歡用手捂住嘴低聲咳嗽。
鐵傳甲趕忙為他倒了盞酒,道:“少爺,酒!”
李尋歡顫抖的接過,緩緩将酒送到嘴裏。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冒冒失失的闖進一個人,這個人穿的髒兮兮,一下子就跌到櫃臺前,急促道:“快,快,拿酒來!”
掌櫃的看着此人衣着,皺着眉為他端了酒來。
這髒兮兮的人也不顧周圍人眼光,一下子從掌櫃的手裏奪過酒,咕咚咕咚的往口裏灌,才灌了滿滿一大口,忽又噗的一下全都吐了出來,嗔道:“這哪裏是酒!”
門外突然有人道:“閣下想要好酒?我這裏有!”
髒兮兮的人耳朵一動,猛回頭去,對那個剛剛走進來的人道:“你有酒?有好酒?”
孔融嘻嘻一笑,從懷裏拿出一個不大的酒瓶,在他面前晃晃,“是不是好酒,你自己來聞聞看吶!”
髒兮兮的人在原地嗅嗅鼻子,陶醉道:“果真是好酒!”
他剛要奔過去搶孔融手裏的酒,哪想,他突然又把酒壺揣回懷裏,道:“酒雖好,卻不是給你的。”他跳着腳跑到李尋歡和鐵傳甲的桌子前,咣的一下,将酒壺放在桌上,“這酒可是我孝敬我大哥的!”
髒兮兮的人眼睛盯着那壺酒,似是要冒出火花來。
孔融見狀,對李尋歡道:“大哥,可介意請這位先生與我們同桌共飲?”
李尋歡道:“喝酒本就是件悶事,若能與志同道合的朋友共飲,豈不快哉!”
孔融笑着對他招招手,“我大哥同意了,你還不快來。”
髒兮兮的人立馬眉開眼笑,跳過來同他們各占一邊開始飲酒。
四位的酒杯才剛滿上,外面突然又響起一陣嘈雜的馬蹄聲。
那剛坐下的人聽到馬蹄聲,面色驟然一變,舉着酒杯的手也抖了一抖。
孔融自然知道外面來的是些什麽人,但是他沒法明說,只好對鐵傳甲道:“鐵大哥,我大哥想要安生喝口酒,若是有人來打擾,應當怎麽辦?”
鐵傳甲從鼻孔裏哼了一聲,道:“自是将打擾之人打到不會打擾。”
話音剛落,就聽外面有人人聲傳進來:“我敢肯定,那酒鬼就藏在這裏面。”他邊說着邊走進來,并且一眼就瞅見了想要找的人,驚道:“好哇!果然在這!可真是讓我們好找!”
那髒兮兮的人本來聽到馬蹄聲還有些緊張,如今見到了人反而泰然了。
另一個跟進來的人看到他,也道:“梅二先生,你既已收了我們的診金,現下就随我等一起回去看病吧,病人可是不等人的。”
梅二先生舉杯品了一口酒,道:“莫急莫急,梅二先生現在肚子裏的酒蟲大動,若是不解了這酒瘾,那是什麽病人也不看的。”說着,他又要将酒杯往唇邊送。
走進來的大漢見他不緊不慢,優哉游哉,一時怒火燃燒,竟旁若無人大步走進來,想要将喝酒的梅二先生拽走,孔融看準時機,一下子站起來,把屁股底下的凳子往旁邊一踹,那大漢差點就被凳子絆了個狗啃泥。
“哎喲,大爺對不住!你說這怎麽就趕得這麽寸呢!”孔融見大漢兇狠的目光飄過來,連忙站直敬了個禮,嘴裏服軟的賠不是。
大漢急事在身,也懶得跟他計較,他把腳邊的凳子踢到一旁,又要上來拽人,孔融連忙又一腳踩上去,正好踩在了大漢的腳面上。
“哎喲喲,大爺對不住!我腳底下一滑……”這次,那大漢還未等他說完,已直接一刀砍了過來,孔融還記得鐵傳甲給自己的那一拳的狠勁兒,忙呼一聲“媽呀”,就要往李尋歡的懷裏拱。
眼看一刀就要落下來,鐵傳甲突然站起來,用手一擋,輕輕松松接下這一刀。這一下,可把那個大漢震住了,他完全沒料到有人會直接用手去空接自己這一招,更沒想到對方接了招非但一點事沒有,反而還将自己的虎口震的生疼。
孔融抱着李尋歡大腿,仰起頭來觀戰,心中小歡呼:鐵哥威武!
那大漢的幾個弟兄看到自家兄弟吃了虧,連忙一起湧上來,看那架勢是要以多欺少了。
孔融眼角瞥了那幾個人一眼,忽然手快的從李尋歡腰裏摸出一把小刀,邊舉着邊大聲道:“尋歡哥,你這刀放哪不好,非要放在這裏,簡直要硌死人啦!”
李尋歡緩緩垂下頭去看他,眼神頗有些無奈。
孔融用口型對他說:江湖救急!
而那幾個大漢在聽到孔融喊的這句話後,确實齊齊站住腳,他們湊在一起,睨着孔融高舉的小刀,輕聲私語:“這個尋歡……該不會剛好是我們知道的那個尋歡吧?”
李尋歡控制不住的咳嗽。
孔融忙站起來,撫着他胸口道:“李大哥,喝口酒,壓壓咳嗽。”
幾個人面面相觑:“姓李……叫尋歡,還有那柄刀……”
李尋歡咳得更厲害了。
孔融忽然把刀塞回李尋歡手裏,“咳嗽了就宰宰人,聞聞血腥就好了。”
那幾個大漢哪裏還有膽繼續糾纏梅二先生,全都倒抽一口冷氣,扭頭飛快的跑了出去,簡直比看到了老虎的小綿羊跑的還要快。
作者有話要說: 融哥二百五已棄療_(:зゝ∠)_
加個小劇場吧——
李尋歡:梅二先生,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
梅二先生:小李探花但說無妨。
李尋歡:可否勞煩梅二先生也為我這小兄弟看看。
梅二先生:……梅二先生三不治有一條,腦子有病不治。
孔融:(╬ ̄皿 ̄) 麻痹!哪裏有這一條!你臨時加的吧!
梅二先生:……你看,果真有問題,關注的重點不應該是腦子有病?
孔融:QAQ尋歡哥……他欺負我!
忘記設定時間我也真是蠢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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