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四十四

也不知道坂本辰馬那個笨蛋是怎麽想的，竟然帶着土佐藩的隊伍和長州藩的隊伍會合，兩隊現在不僅行進路線一樣連營地都靠在一起，簡直就像兩個隊伍合并了一樣。

“啊哈哈哈哈，既然武器一起供應那麽隊伍離得近一點不是更好嗎？”面對別人的質疑他是這麽回答的。

不過這種變相的合并帶來的也不僅僅是好處，一系列的問題也接踵而至，最典型的就是兩個隊伍戰術指揮的問題，因為地形以及本地風俗等一系列問題，土佐藩和長州藩的進攻完全就是兩個不同模式，而且不同于由坂本統領的土佐藩的隊伍，因為源內年紀偏大的原因長州藩的戰鬥模式更趨向于保守的一類，這樣的兩支隊伍放在一起別說互相配合，不給對方拉後腿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戰場上的不配合也催生出了兩藩武士間的矛盾，不管兩方的大将再怎麽調停打架鬥毆之類的事情卻也總是在不斷發生，這讓他們都有些焦頭爛額。

“所以說這種局面最糟糕了。”連日的戰鬥讓桂有些疲憊，而隊伍中的摩擦更是讓他身心俱疲，“如果是兩個戰術方針相同的王将還好，現在這個情況根本連最基本的配合戰鬥打不起來啊，坂本那個笨蛋到底在搞什麽。”

聽見桂的話高杉君不由自主地擡頭看了他一眼：笨蛋嗎？雖然開始他也這麽覺得但現在卻不這麽想了，高杉君想到了自己剛才看的那份情報不由挑了下眉毛，說不定那個被他們一致認為是笨蛋的坂本辰馬倒是十分聰明的一個人。

因為天道衆出行用的都是宇宙飛船，即使快也并不都是無跡可循的，而高杉君埋下的那些眼線就提供給了他一條寶貴的情報，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下一個被天道衆肅清的大概就是他們這裏的頭目源內了，真是意料之中的行動，不是嗎？

十分難得的，高杉君并沒有和其他人分享這一條情報，出于私心他将這條情報按了下去，這可不是因為什麽幼稚的私人恩怨所導致的，而是他經過深思熟慮下的決定，在這種時期戰鬥力是最寶貴的，而像源內那樣擁有一定威望又有不錯戰鬥力的頭領更為難得，但這些優點卻不能遮掩他身上的缺陷，源內的年紀實在大了些，讓他面對戰場已經産生了一絲退卻，從他那越來越保守的戰鬥方式中就可以看出這一點，但是攘夷戰争是不允許退縮存在的，一點點猶豫就代表着敗北，而敗北的結果也就是全滅。高杉君他們雖然還沒有擁有獨屬于自己的稱號，但在長州藩的隊伍裏卻擁有足夠的威望，甚至隐隐有蓋過源內的趨勢，源內将高杉君他們帶在身邊就有讓他們接班的意思，不過從實習到轉正需要花費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至少這場戰争等不起，那麽還不如趁着對方死亡的空檔接收屬于長州藩的隊伍，雖然高杉君自己的隊伍已經在組建了，但是誰都不會嫌棄兵多不是嗎？

出于這樣那樣的原因，高杉君決定對這次既定的暗殺采取漠視的态度，不去阻止也不去參與，順其自然就行了，當然他确實更希望源內斯在這場暗殺內，這樣既保全了對方的名聲又省了高杉君的事情不是嗎？畢竟如果事态到了自己不得不逼他下臺的地步，那麽他們所有人臉上都會不好看的。

在高杉君坐等源內暗殺的時間內也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趣事，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隊伍中有了一個流言：在駐紮地後面的小樹林一直在鬧鬼。

這個流言倒是有理有據的，不僅如此甚至還有目擊證人，據他所說他有一天去樹林那裏上廁所但是意外地發現了不斷揮舞的武士刀，但除了那把刀之外卻一個人都沒有看見，在他之後有一些将信将疑的人也去樹林那裏碰碰運氣，其中有不少人都證實了他的話。

樹林裏面有個幽靈，這個這個流言的最終版本。

“不過就算有幽靈也應該是在戰場上而不是在小樹林裏吧？”聽見傳言的高杉君卻有不同的猜想，“更何況幽靈應該不會在那裏不斷地練刀，而是直接取人人頭吧？”雖然傳言各式各樣，而去看幽靈的人也不少，但事實上卻沒有一個人真正地被那個幽靈傷害，而且按照那些人的描述那個幽靈分明就是在練習劍道而不是在幹其他事情。

那個家夥真得是幽靈嗎？高杉君這樣想的。

“那麽就幹脆去看看好了，啊哈哈哈。”同樣聽說了幽靈事件的坂本辰馬特地從土佐藩的駐紮地跑了出來，準備拉着高杉君他們一探究竟，當然高杉君和桂都是沒有問題的，問題是……

“你想溜走嗎，銀時。”高杉君看着鬼鬼祟祟準備溜走的銀時故意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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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意圖的銀時全身一陣，然後看似鎮定地轉身對着高杉君吼道：“誰、誰怕了，阿銀我才不會怕幽靈什麽的！”

虛張聲勢，高杉君暗自評價道，如果不怕的話就請說話不要結巴好嗎，這樣子實在是害怕的太明顯了好吧？高杉君看着對方走路的樣子有些無奈，都同手同腳了，稍微表現地鎮定一點吧。

“既然不怕的話那我們就一起去找找看那個幽靈好了。”高杉君并沒有挑銀時的刺兒，他只是一次性将銀時的所有退路全都封死了，“你沒有意見吧，假發？”他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桂。

“不是假發是桂。”桂接着說道，“沒有問題，我也想知道幽靈長什麽樣子。”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坂本辰馬又摸着頭發笑了起來，“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就傍晚去好了，據說那個幽靈每天都出現在那個時候。”

傍晚嗎？高杉君若有所思，如果真的是在傍晚出現那也許真的是幽靈一類的生物了，畢竟那可是傳說中的“逢魔時刻”啊。

“傍晚？！”銀時這回可真的驚悚了，他無比清晰地記得松陽老師是怎樣笑眯眯地對他最怕鬼的學生說一個個鬼怪故事的，而且還特別“好心”地給他解釋了傍晚的意義，所謂日與月的交接時段，人和魔物可以同時出現的時間，直接吓得他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在逢魔時刻去找幽靈，這些家夥腦袋裏都裝些什麽啊！

“說起來傍晚也快要到來。”坂本辰馬看了一眼日頭，長期在野外生活的他們早就學會了看太陽算時間的本事，“那麽我們就直接走吧，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你個頭啊！銀時的眼睛裏充滿了血絲，怎麽辦怎麽辦他完全不想去找那什麽幽靈啊，要是他把阿銀我直接拖入幽靈的國度怎麽辦，那豈不是再也吃不到金平糖了嗎，豈可修！！

雖然在內心瘋狂地刷頻，但銀時在高杉君他們面前卻沒有說一句軟話，或者說他一直在逞強才對：“那麽我們就直接向森林前進吧！”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留下了很多冷汗。

喂喂，也不用吓成這樣吧？高杉君看着走路同手同腳的銀時難得有些汗顏，真的沒關系嗎感覺他就像關節生鏽了一樣，每走一步都發出“咔吱咔吱”的響聲。

“啊哈哈哈，很積極嗎，金時。”笨蛋.坂本辰馬對銀時說道，“那麽就由你來帶領我們進入小樹林好了，放心吧，你一定是最先見到幽靈的人。”

殺了你喲，笨蛋！這回銀時的眼睛都充血了，到底是誰想看那個所謂的幽靈啊，要不是你提的話阿銀我根本不會被迫去做那麽危險的事情好不好？！

雖然內心在不斷地咆哮但銀時卻不得不做出一副自己很勇敢的樣子對這坂本辰馬說道：“就交給我吧，啊哈哈哈。”

看見銀時現在的樣子就連桂都不由地有些擔心了：“真的沒有關系嗎，銀時這家夥。”他看了眼走路姿勢僵硬的銀時，“總覺得他在逞強啊。”

不，不是你那麽覺得，事實上他就是在逞強，高杉君在心中難得地吐槽，明明表現的這麽明顯但為什麽看出來的就我一個人，你們的神經真是粗得可以綁大象了啊！

幾個人在銀時非自願的帶領下不斷深入那個據說有幽靈出沒的小樹林，在接近樹林中心的時候他們都不由地慢下了腳步。

“聽見什麽了嗎，假發？”高杉君壓低了聲音對桂問道。

“不是假發是桂。”對方也同樣壓低了聲音，“是刀破空的聲音對嗎？”這種聲音他們都不陌生，當年在練刀的時候他們都被要求練習揮刀，所以對這種聲音早就習以為常。

“所以說那個練習揮刀的幽靈是真的存在了，啊哈哈哈。”嗓門很大的坂本完全沒有壓制他的聲音将高杉君他們創造出來的靜穆氣氛一下子破壞殆盡。

“你這個笨蛋，要是把幽靈吓走了怎麽辦？”桂也加大了聲音對坂本說道。

不，事實上我覺得你的聲音也足夠把那個幽靈吓走了，高杉君默默想到。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即使他們發出了這麽大的聲響那個揮刀的聲音卻依舊沒有停止，高杉君他們就循着那個聲音一路深入樹林深處，在一棵樹後面他們終于看見了那把不斷揮舞的武士刀。

“出、出現了——”銀時的慘叫聲劃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