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四十六

天人這次的暗殺實在稱得上成功，源內當場死亡，屍首還落在了天人手裏，若不是跟着他出去的幾個武士拼死奪回屍首他的身體甚至都沒辦法完好地回到軍營裏，不過這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抱着他身體回來的只有兩名武士，其他人全部折損在了這場争奪戰裏面。

不過就是因為源內當場死亡，導致他連說遺言的功夫都沒有，誰都不知道誰應該在源內死後接任長州藩的隊伍，身為隊長的高杉君他們都有競争的資格，這也是他們三個現在急忙趕回軍帳的原因。

其實按照源內這段時間的行動，不難看出他意屬的繼承人應該是桂或者高杉君，不過銀時也比較有可能，雖然之前源內已知因為那莫名其妙的畏懼感下意識地遠離銀時，不過在那次和坂本辰馬會談之後他與銀時的關系倒是親近了不少，甚至最近也一直将銀時帶在身邊有着和高杉君他們相同的待遇，這麽看來他應該也在準備将銀時列入繼承人的考察範圍內了。

不過雖然繼承人在他們三人之內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但隊長确實有5個人的，雖然另外兩人知道源內不會選自己，但現在既然他都死了，那麽完全可以去争一争嘛，那兩人都是跟随源內多年的老人，不管怎麽說都不太願意被銀時他們三個年輕人壓一頭，日本這個國家在各種意義上都是相當注重資歷的。

“既然源內死了，那麽理應由資歷僅次于他的我來接手整支隊伍。”先開口的是松下，他是第五小隊的隊長，如他所言他确實是整個隊伍裏資歷僅次于源內的老人，不過他和源內的關系絕對算不上親厚，甚至稱得上是惡劣了，從各個方面來說他們都能算得上是沖突不斷，不僅如此他在戰場上的表現也并不突出，習慣用保守過頭的戰術，總是跟在先頭部隊後面撿漏，碌碌無為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他，若不是早年在陰差陽錯下立了幾個不錯的功勞，隊長這一職務怎麽着也輪不到他幹。不過這人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他與資歷一樣後的臉皮了，君不見他身旁那個同樣資歷深厚的隊長只能面紅耳赤地看着他争辯嗎？

不管怎麽說，這種姿态也太難看了一點。

“你在開玩笑嘛，大叔。”銀時漫不經心地扣着鼻子，完全沒有将松下的話當回事兒，“統領這種事情只要讓我們年輕人解決就好了，至于像你年紀那麽大的老人還是安安分分地窩在後勤好了，畢竟你的刀就像你的‘阿姆斯特朗回旋炮’一樣不管怎麽撸都住不起來了。”

好狠！高杉君和桂都在心中咋舌，這樣的挑釁是男人就肯定忍不了好吧，不和他拼命就差不多了。

“說什麽你這個混蛋小鬼！”松下果然也勃然大怒，雖然他狡猾又厚臉皮但好歹還是個男人，這種侮辱不管怎麽樣都是忍不下來的，“想死嗎小鬼？”他一手搭在了刀柄上做出了想要拔刀的樣子。

“你是要對我拔刀嗎，大叔？”銀時懶洋洋地擡了下眼皮，手也搭到了刀上，“如果傷到了可不要怪我啊，大叔。”竟然真的做出了一副要打鬥的樣子。

松下給銀時這樣子逼得不上不下的，原本只是想借着前輩的名義好好賣弄一下，沒想到銀時真的敢對他動手，如果真要大得話他在銀時手下能撐過幾招都很難說，輸了很丢臉不過不戰而怯這個名頭也很丢臉，他現在真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如果有個人能來解圍就好了，松下在心中這麽想到。

不過不管是高杉君還是桂都不可能過來給他解圍的，雖然高杉君和銀時的關系很惡劣，但不管怎樣都有一層同窗之誼在裏面，只要松陽老師存在那他們三人的羁絆就不會破裂，也絕對不會刀劍相向。更何況松下忽然出現要當統領，而且還那麽沒有能力，他們兩人能幫他就奇了怪了。

最後打破這個僵局的還是另一個隊長：“咳咳，”他發出了一聲假得不得了的咳嗽但好歹吸引了正在對峙的兩人的注意力，“還是我來說一句話吧”，被叫做山口的男人開腔了，“兩人各退一步吧，松下你就不要鬧了，而坂田也收刀吧，不管怎麽樣松下都是你的前輩。”

呼……松下長抒一口氣，不管怎麽樣他終于不用和坂田銀時對峙了，哪怕只是剛剛那一小會兒他都感覺到了對方的氣勢壓制，如果真對上的話他一定會迅速落敗的，這麽想着他難得一句話都沒有說的走到了一邊，他算是看清楚了，如果是其他人可能還會因為他是前輩給他一點面子，但他面前這個銀發卷毛小鬼可絕對不屬于這個範圍內，別說面子，對上了他連裏子都不會留給你。

看見銀時放下了刀柄就連勸阻他的山口都松了一口氣，他和松下可不一樣，雖然也有一點自己的小心思但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忠厚的長者，不過也确實不善于拒絕別人，所以這次像個陪襯一樣給松下拉了過來，他在戰場上比較賣力，所以很清楚高杉君他們的能力，這次過來也是存着看看他們到底準備怎麽解決的心思，不過他也沒有想到銀時的解決方式這麽簡單粗暴，這讓他這種老人家有些适應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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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起了雙手挺明顯的地示弱：“當統領這種事情我就算了，現在到底是年輕人的時代，我這種半個身子都入土的老人家就不參與你們的競争了，松下你也就省省力氣吧。”這話不僅是說給高杉君她們聽的，也是給松下聽的，畢竟按照松下那種倚老賣老的行事風格也就他這個資歷差不多的可以勸住他了，銀時他們說話到底還是缺了一點底氣。

松下也不得不承認山口這話也算是給了他一個臺階，雖然他慫恿着山口來試一試但是他心裏也清楚自己和山口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不說能力，就算是隊伍裏的支持率都完全比不過高杉君他們三人，自己這行為撐死也就是給那三人添堵罷了，而且最後還撞了一鼻子灰，怎麽看都不太值得。

“切，便宜你了。”雖然松下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但口頭上還是要橫一下的，要不然太沒有面子了不是，不過他退出軍帳的速度還蠻快的，而在他走了之後被強制拉過來的山口也就走了。

“這兩個家夥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啊？”銀時睜着一雙死魚眼，他完全不知道那個來放狠話然後灰溜溜跑掉的松下有什麽意思。

“只是不甘心而已。”高杉君的眼神中透出了一點微微的輕蔑，“雖然早就知道了結局但還是想來湊一下熱鬧，根本就無須在意。”

“到底是前輩啊。”桂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看出來對前輩的尊敬，“後輩難得包容一下前輩的脾氣也是應該的。”

“報告。”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了青年清亮的聲音，高杉君一看發現是太助，當然是他們隊伍裏的鍛冶太助。

“有情報，高杉大人。”在高杉君點頭之後對方用雙手恭敬地将情報送了上去。

“說起來叫太助的人還真多啊。”桂像突然發現了什麽一樣對銀時說道，“黑子野也是叫太助的吧，這樣子只能用姓氏來分辨了。”

“太助這個名字至少沒有像小太郎一樣普及。”高杉君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情報然後就挖苦了一下桂，“你可沒有說別人的資格啊，假發。”

“不是假發是桂。”桂湊近了高杉君問道，“又出了什麽事情了嗎？”

“和我們關系不大。”高杉君将那封情報燒掉，如果真是很重要的情報的話也不會讓鍛冶太助呈上來，即使對方在隊伍裏已經可以算是高杉君的心腹了，“只不過幕府終于集結了一批武士，将他們稱作幕府軍送上戰場了。”也就是說馬上戰場不僅僅只是地球人與天人的交火點了，還有地球人與地球人的厮殺。

在目送鍛冶太助走遠之後高杉君将視線移到了銀時與桂身上：“現在讓我們來解決一下內部問題吧。”他沉聲到，“究竟是誰來做這個統領？”

“這麽麻煩的事情誰愛做誰做？”銀時回答得很果斷，“比起這個我寧願多喝兩瓶養樂多。”養樂多是他們之前在鎮上買的天人飲料，喜歡甜食的銀時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那酸酸甜甜的味道。

“那就交給你了，桂。”高杉君斬釘截鐵地說道，原本以為會讨論很長世界的議題一下子就有了結果，不過那兩人确實着着實實地驚訝了，他們都以為高杉君會願意做那個統領。

“你有什麽陰謀嗎？”銀時倒是直白地說出來了，“我才不相信你會對這麽一直隊伍放手。”他們都很清楚高杉君一直在打着招兵買馬的算盤，現在讓他直接放棄了那兩人都不太相信。

“如果是原來的話是不會放棄的。”高杉君說道，“不過現在卻沒有必要了。”他想到了昨天一起傳來的密報微微勾唇，前期準備終于快要做完了。

“你就接下統領的職責吧，假發。”高杉君一定錘音，“事實上，沒有人比你更适合做這個工作了。”要知道，前進的方針可以他們共同商定，不過如果說起“調停”這個職責的話可真沒有人比桂更合适了，畢竟他從小就是高杉君與銀時之間交流的橋梁啊。

“那麽我們先來看看前進的路線吧。”高杉君攤開了地圖，“期待嗎，銀時，下一個目的地就是你最喜歡的花街了。”

高杉君手下的地圖上清晰地标着兩個大字“衹園”，那可是現在盛極一時的最有名的風花場所。

當然，也是高杉君投入心血最多的情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