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兩人是被吵醒的,一覺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亂成一團了。

吳邪最先醒過來,他醒了後先是叫醒了王盟,又去尋他三叔,結果發現吳三省也在旁邊的一張凳子上打瞌睡,睡得比他還死。

“這是哪兒?”吳邪問王盟。

王盟剛睡醒還有點頭腦不清楚,撓了撓頭後勉強想起來,說:“這是先前那個村子的衛生所。”

吳邪點頭,又說:“我們去外面看看,外面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于是兩人就跑到衛生所外面,一出去就看見村子裏的人拉的板車、騾子都急急往山裏面趕去,一個山娃子從他們身邊跑開,邊跑邊叫:“不好咧,不好咧,山上起火咧。”

兩人大吃一驚,對視一眼,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那火不該會是他們放的吧?

想想也對,他們先前放火燒蟲子的時候光記得燒個幹淨燒個痛快,壓根兒沒做什麽保護措施,要是火蔓延開來,把森林燒起來,就太不應該了。

吳邪他們忙跑進去叫醒吳三省,在衛生所裏找來幾只接尿用的便器,又叫上胖子,四個人跟上大部隊坐在一只驢板車歪歪扭扭地出了村口上山救火。

到了山上村民卻告訴他們這樣接水救火是沒用的,于是四人就将一些布料打濕充當口罩蒙在臉上,學着那些村民挖防火溝渠。

好歹是堅持到了下午兩點多,天上出現了護林隊的直升飛機替下了他們。

大家回到村裏後都已經累得要休克了,村裏的娃娃給他們弄來了幾個燒餅,他們坐在衛生所的大門檻上就兩口一個啃了。那邊村支書模樣的人還誇他們,說他們城裏來的人有這麽高的覺悟真是少見。

吳邪和王盟兩個人心裏過意不去,互看了一眼,突然就要笑出來,然後又用袖子在自己臉上抹了抹,和着先前放松下來流下的眼淚倒是把自己的臉弄得一團糟。

護士給潘子換了繃帶,洗了傷口,他的呼吸已經明顯緩和了,但是還沒有醒,那醫生說叫他們放心,現在暫時還沒有危險,等一下如果有傷員,就把潘子一齊送到市裏的大醫院去。大家聽了稍微有點心安。

四人回到招待所後就好好地洗了個澡,大家都很累了,王盟就捧來個澡盆和吳邪一起洗,吳邪坐在自己的澡盆裏,開始和王盟侃起來。

“嘶...”吳邪看着自己手臂上、大腿上,簡直渾身都是傷,不是淤青就是破了皮,簡直不給他留一塊好皮,再看坐旁邊的澡盆裏的王盟,情況明顯比他好多了,但其實王盟在墓裏幫他擋了很多危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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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盟,謝謝你。”吳邪突然就對王盟這麽說。

“謝我什麽?”王盟正靠在澡盆上,閉着眼睛一臉享受的樣子。

“你...幫了我很多,救了我很多次。”吳邪看着王盟很認真地說。

“沒有啦...”王盟稍微調整了下方向,繼續閉着眼睛,開玩笑地說“你要真這麽感謝我,把你心愛的小金杯送我呗。”

“好啊,給你。”

“诶?”王盟睜開了眼睛,有些驚訝地看了吳邪一眼,一笑,“我是開玩笑的,你別認真啊老板。”

“我是認真的,沒跟你開玩笑。”

這下王盟總算對視吳邪了,“啊...老板你突然這麽認真我還真不習慣,感謝我放心裏就好了,我是你的夥計啊,看見你危險能不幫你?”

吳邪聽了不知道為什麽有些感動,他想說,就算是夥計在自己的生命關頭也不會去顧到別人啊。

王盟又靠了回去,說:“再說了,老板你的小金杯也賣不了多少錢吧...送我也沒什麽用,還不如直接加工資呢。”

剛才的感動瞬間就沒有了...吳邪拿起澡盆旁的水瓢,盛了一瓢熱水就倒進了王盟的澡盆裏,雖然沒倒到王盟身上,王盟還是驚得大叫:“啊!老板,你幹什麽!”

吳邪把水瓢放回原處,說:“只是關心關心你,怕你的洗澡水冷了,待會兒着涼了怎麽辦。”

王盟語塞,哼了一聲,在心裏腹诽老板這個奸商,沒洗多久就先走了。

吳邪看王盟走了在心裏笑他真像個小姑娘,無意間又看到王盟的洗澡水還沒有倒掉就腹诽他懶。起身的時候吳邪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麽心理,可能是覺得王盟那邊的澡盆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總之他只是伸手探了探那澡盆。

總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啊...

在費力倒洗澡水的時候,吳邪終于感覺到了哪裏不對,王盟的洗澡水是冷的!

難道是放久了?吳邪不信邪地先在自己的盆裏探了探又将手放進王盟的盆裏,不是他的感覺錯誤,就算是洗了十多分鐘,和他的比起來,王盟的簡直是冰涼冰涼的。

這小子洗冷水澡?

但其實大夏天的洗冷水澡也沒什麽吧...

回到房間後就見兩張床上,胖子和三叔已經躺在一張床上,呼嚕打得像雷一樣,王盟一個人躺在一張床上睡得正香,也不知道他在這麽吵的情況下是怎麽睡着的。

吳邪也躺在那張床上,覺得自己要是為了這麽點小事就去問人家是不是顯得太雞婆了,最後吳邪也困了,直接熄燈睡覺。

可能因為很累的緣故,四人在床上睡得格外地香,一覺醒來就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大家下去吃了早飯,問起來才知道那火已經滅了,而潘子也已經被接到濟南的千佛山醫院去了。衆人道了謝後就預備着回去。

幾天後大家回到了濟南,吳邪和吳三省先到收容潘子的醫院辦理了住院手續,他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仍在昏迷中,于是吳邪和吳三省決定先在這裏住幾天,王盟提議自己要先回杭州,吳邪想想也是,把店裏的鑰匙交給了他,叮囑他先看好店,自己過幾天就會回去什麽的。胖子一出山就急急和幾人分了手,只留下一個電話說是以後聯系,胖子還把那鑲金的帛書交給了吳三省處理。

王盟在和吳邪分手前留給他一句話讓吳邪感覺很奇怪,因為他對吳邪說:“老板,拜托,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任何人。”

吳邪還沒搞懂這句話的意思王盟已經上了火車,吳三省走過來拍拍吳邪的肩問他怎麽了大侄子,吳邪回過神來,說:“沒什麽,三叔,潘子醒了沒?”

“別提了,走,你先去醫院看着他,我去處理一下帶出來的東西!”

吳邪點頭說好,就分頭行動了。

下午的時候吳邪正坐在潘子病房的凳子上,這時候吳三省就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來,罵道:“氣死我了,竟然被人擺了一道!”

吳邪以為吳三省是在古玩市場被人騙了,說:“三叔,以你的資歷還被騙了,說明那東西仿得很好,你再轉手出去肯定也沒問題啊。”

吳三省掏出了那塊金絲帛,對吳邪說:“轉手,轉個屁啊,我說的不是古董,是這個東西!”

吳邪看了一驚,大叫:“什麽!不可能啊!”

吳三省說:“千真萬确,這東西的含金量,我送去檢驗,純度太高,那個時代根本無法煉出來,這是一份幾乎完美的贗品!”

見吳邪不敢相信的樣子,吳三省嘆了口氣,“我老早就在懷疑了,那年輕人明明可以擊敗血屍,為什麽一開始一味地逃跑,到最後才将那血屍除掉,他必然是想由此甩開我們,自己一個人去做一些事情。”

吳邪驚訝道:“難道他和我們走散的那段時間裏,已經去過那個洞穴,打開過魯殇王的棺材?将這塊假的鑲金絲帛放進去?這怎麽可能啊,一個人怎麽可能做得到?而且那樹洞被那些鐵鏈扯開的,只要被人打開過,我們一定能看出痕跡的。”

吳三省說:“你有沒有看過那棺材的背面,他是倒鬥的,他很可能在樹的背後挖了個盜洞,直接從棺材的背面将那鑲金絲帛掉包掉了!”說完嘆了口氣,“可憐我十幾年的江湖經驗,也沒看出來,這個人,真的深不可測啊,我本來還以為只是發丘中郎将的後人,看樣子的,他的來歷,恐怕遠不止這麽簡單。”

吳邪想繼續問,忽又想起一個問題,王盟不是和那悶油瓶一起走散過的,如果悶油瓶動了什麽手腳王盟又怎麽會不知道?

看吳三省自顧自地再那裏垂頭喪氣的樣子,吳邪想問那王盟呢?王盟不是和悶油瓶在一起的嗎?

話都到嗓子眼兒了,“老板,拜托,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任何人。”因為這句話,這話又咽了回去。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王盟回到杭州後第一步就先趕回了自己的家,這個地方其實很偏僻,是在一處別墅區,平時每家人只見隔得也不是很近,王盟一個人住在這裏,也沒有人來拜訪過他。

回到家裏,将所有東西放在第二個房間裏,這房子被王盟秘密地請人改造過,每一間都比前一間房要低一點。

王盟徑直走到最裏面的房間,厚重的門被打開,一股冷氣撲面而來,走到房間中央的冰床前,王盟帶着依賴地看着冰床上躺着的女子,在心裏說:“母親,我回來了。”

從上衣的一個比較隐蔽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由一小塊絲綢布料小心翼翼包裹着的東西,揭開布料,在王盟的手心裏躺着的赫然是一顆墨綠墨綠的珠子。

王盟将這顆珠子輕輕地放入了女子的嘴裏,好像在回憶什麽一樣伫立了很久才離開這個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對的對的,不要懷疑,先前王盟在墓裏的時候就偷偷地将鑰匙上的珠子取了下來,之後才把鑰匙遞給吳三省的,反正沒人瞧見,小哥就算看見也不會說【封嘴

對了,要說一件事哦,在這篇文裏,小三爺無法成長為沙海邪了呢,第一,他無法經歷那麽多了,第二,時間有限,空間有限,總之就是作者不可能跟着原著一本本地寫啊,得完結的吧。望大家能諒解作者。

yoxi~謝謝你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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