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大婚前夕

冬雲去廚房，把林宇致的晚飯拿到鬥雪閣來。林宇致覺得，自己娶側妃，楊勝春心裏肯定是最不好受的。王府的管家大權，不能落到杜側妃的手裏，眼下不能跟楊勝春有嫌隙。

“我娶側妃，是聖意難為！在這王府裏，你才是本王唯一靠得住的人！王府的家只能你來當，你不要多心！”

“王爺的苦心，妾都明白！”

林宇致還是放心不下陸星夭，怕她想不開一直難過，吃了幾口飯就匆匆離開鬥雪閣了！

“夫人，剛才王爺的意思是說，即使側妃入了王府，您依然是這離王府的女主人，是這個意思吧？”

“把碗碟收了吧！不要胡亂猜測王爺的意思！”

“是是是！”

楊勝春收回紛亂如麻的思緒，思索着明天接李嬷嬷的各項事宜，這李嬷嬷雖然是下人，到底是王爺母後留下來的故人。可是王爺的态度卻很冷淡，自己又不清楚到底王爺和李嬷嬷自己有過什麽嫌隙。事情很不好辦吶！

“夫人，奴剛才去邀月閣請琳夫人明天一起去迎李嬷嬷。琳夫人說她身體不适，吹不得風，去不了！”

一點都不意外，琳夫人怎麽可能會去迎一個下人？特別是王爺态度不明朗的時候。

“夫人，瑤夫人也去不了！她頭疾犯了，需要靜養。不過她想請夫人過去坐坐，說是想請夫人畫個花樣子！”

“哦？那趕快去吧！”

楊勝春帶着冬雲和碧雲，還拿了些點心，去了紫華閣。

“妹妹來了！快請進來坐，勞煩妹妹忙裏丢下活特地跑一趟。”

翠荷拿茶和點心出來吃，丫頭們坐在外間吃茶聊天，屋裏只有楊勝春和瑤夫人。

“姐姐身體如何了？”

“白天吹了一會兒涼風，晚飯時候就覺得不太好。估計休息幾日就好了！”

“姐姐要注意保重身體！最近天氣時冷時熱，容易着涼。”

“妹妹也是啊！如今王府裏裏外外你一人操持，大小事樣樣勞心費神，稍有不慎就羅不得一個好名聲。”

“姐姐，其實妹妹過來有一事想請教姐姐。”

“妹妹請講！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定當竭盡全力幫。”

“我想知道一些關于李嬷嬷的事。不知姐姐知道多少？”

“我雖然跟李嬷嬷打過交道，但是其實并不了解她老人家。最了解李嬷嬷的人是王爺，王爺跟李嬷嬷相處的時間最久。

妹妹不必擔心，李嬷嬷性格溫和，為人處世都很得體。只是外面流傳着一些傳言，說李嬷嬷是太後派來監視王爺的內應。也不知是真是假？”

瑤夫人說完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然後表現得很不舒服，楊勝春見狀就起身告辭了！

“夫人，瑤夫人這麽火急火燎地把您叫過來，就是為了要花樣子！花樣子什麽時候要不行，非要這時候催着趕着要。”

“好了！跑一趟又不會把腳跑瘸，哪來那麽多話！”

冬雲氣呼呼地閉了嘴，心裏埋怨瑤夫人，說要花樣子就急拉拉地就要，害得夫人丢下許多活大老遠跑過來。

楊勝春倒不這麽覺得，瑤夫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已經暗示李嬷嬷有問題。提醒楊勝春要斟酌和李嬷嬷之間的距離，李嬷嬷未必真的有問題，但是經瑤夫人這麽一說，楊勝春必然有所防備。

陸星夭一個人走着回惜卉閣，走到半路開始懊惱自己失态，不應該在人前落淚。作為殺手，無論任何時候都要保持理智，控制情緒，不能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露出脆弱的一面。最近不知道為什麽，變得傷春悲秋，像個小女人一樣，以前的自己從來沒有情緒失控過。

陸星夭回到惜卉閣，已經薄暮時分了。绮香提着燈伸着脖子站在惜卉閣大門外等陸星夭。

“夫人，您回來了？”

“雖說天氣漸暖了！但是早晚還是涼，你在屋內等我就好了！站在風口裏凍着可怎麽辦？”

“奴就是想着能早點見到夫人！”

“你這丫頭倒是有意思！說得像個盼夫歸來的小媳婦似的。”

兩人邊說笑邊走，劉管事和夏婆子看到陸星夭，趕緊笑盈盈地過來問好。

“二位可用過飯了？”

“回夫人，已經吃過了!”

陸星夭回到自己屋裏，總覺得心裏有點落寞，像是少了些什麽似的。飯也不想吃，浮香見陸星夭不高興，心裏猜了個七八分。浮香雖然話不多，其實內心比誰都細膩。雖然自己也喜歡王爺，但是并沒有什麽非分只想，心底裏還是盼着陸星夭和林宇致能夠相親相愛。

浮香把菜端到陸星夭的卧房裏，然後說：

“夫人今日見着王爺了嗎？”

“見着了！”

“他看起來和往日有何不同？”

“也就那樣！沒覺得有什麽不同。”

“奴覺得也是！在王爺心裏，夫人永遠是不一樣的。”

“這倒未必！無論多麽相愛的戀人都經不起時間，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感情淡了！也記不清當初為何要在一起，記不起對方的美好，只覺得面目可憎，一心只想馬上擺脫彼此。

很多鬥得你死我活的男女，他們曾經是一對戀人呢！心心念念地想見對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在一起。如果有預見未來的能力，看到在未來彼此反目，恨毒對方，不知道熱戀中的人會作何感想？”

陸星夭說完了，突然就覺得釋懷了！感情終究是過眼雲煙，所有戀情都跟酒一樣，聞着清香撲鼻，喝起來發現是苦澀的。

陸星夭端起碗吃了飯，尋思着應該要去外面看看，不應該困在一個小地方。

浮香聽了陸星夭的話，沉默了許久，見陸星夭吃了飯，又開口說：

“夫人，世間有不老不死的人嗎？”

“當然沒有了！”

“我們每個人，或早或晚都會死，對嗎？”

“那肯定啊！你要說什麽直接說，別拐彎抹角的。”

“即使一開始就知道會死，還是不停地生孩子！明明知道終點是死亡，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依然覺得很歡喜！愛情也跟人一樣，有壽數！也許不會永恒，但是相愛的日子一定很美好！”

“你的意思是說，不能因為害怕愛情會消失，而提前逃避。就像擔心孩子生出來将來會老死，所以幹脆把它流産了一樣，對嗎？”

“奴婢并沒有這麽說！”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绮香陪陸星夭去洗簌，兩個人一路靜悄悄的。绮香心想：王爺也真是的，光顧着娶側妃，也不關心一下夫人！真是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其實林宇致一早就到了，聽到陸星夭和浮香在說話，就閃進陸星夭的卧房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