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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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了半小時。”彈掉雪茄，殷煌打開車門，“上車！”

安以默在距離他三米的地方站定。

他擡眼，皺眉：“怎麽了？”

“晚上我有沒空。”她看着他靜靜陳述。

見他眉間越皺越緊又輕輕補充一句：“要去陪夜。”

殷煌心下稍緩，他當然知道她為什麽沒空。

“我已經給你弟弟多請了兩名護工。”

安以默搖頭：“謝謝你，不過我和媽輪流能照顧得過來。”

“人是我打傷的，一切費用理應由我承擔。”

安以默嘆了口氣，聲音不覺放柔：“可是這并不能怪你，這樣對你不公平。”

殷煌輕抿的嘴角幾不可見地上揚，為她的一句話，這是否可以證明她也會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考慮？

“我覺得公平就行，走吧！”他上來牽她的手。

殷煌的手寬大、有力、幹燥、溫暖，掌心有薄薄的繭。安以默不習慣這樣的牽扯，微微掙紮，立即被他重重一握。

“哎……”沒防備，她吃痛地低呼。

殷煌淡淡瞥過來一眼：“女孩子要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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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他，然後被強行拉上車。

車子揚塵，遠處的樹蔭下，一輛白色途觀靜靜停駐，車窗降下，男子沉郁的目光微微一閃，從面板上拿下手機。

手機震動，看到來電顯示，安以默驀然想起趙俊宇說要送她，心裏一陣懊惱心虛。

“回去了嗎？”

“嗯，對不起，我……”

“哦，忘了告訴你，我臨時有事，沒法送你了，害你等了很久吧？”

“沒有，嗯，我是說你有事先忙，不用管我的。”

“那你怎麽回去的？”

偷偷瞥了殷煌一眼：“專車接送啊！”

專心駕駛的殷煌微微側目，很快又調回視線。

“是啊，專車接送，然後還有一大幫人陪你一起坐車，解悶。”

安以默尴尬地笑笑，并不接口，暗自慶幸，幸虧趙俊宇看不到她心虛的樣子。

“你弟弟住哪家醫院？一會兒我來看看。”

“啊！不用不用，你不要過來。”意識到自己拒絕得太快太生硬，安以默又緩聲道，“醫院又不是什麽好地方，你就別往這邊湊了。哦，我馬上要到了，不跟你聊了，再見。”

心虛地收了線，安以默又偷偷瞄了殷煌一眼，發現對方好像沒什麽異樣，才稍稍籲了口氣。

“男朋友？”殷煌邊開車邊輕描淡寫地問了句。

被他冷不防這麽一問，安以默又緊張起來。

“不，不是，是，是校長。”怪了，她緊張什麽啊？有必要在他面前緊張嗎？結巴完，安以默開始自我反思。

“哦？”尾音上揚，似乎懷疑，“你們校長很關心底下的老師？”

“他是個好校長。”她點頭，中肯評價。

“我們到哪裏吃飯呢？”岔開話題，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

“他喜歡你？”顯然殷煌更熱衷于上一個話題。

“我……不知道。”她別過頭看向窗外。

殷煌略一點頭：“那就是你喜歡他。”

“你不要胡說！”安以默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立即出聲反駁，想想又覺不對，“我為什麽一定要跟你讨論這個問題？探人**是不禮貌的！”

他一牽唇角，冷聲開口：“你以為在我面前還有保留**的權利？”

安以默一怔，想到之前兩人開玩笑似的三年之約，她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個玩笑，從沒當過真，當然如果殷煌有需要，只要她能力範圍之內的，她一定會盡可能地幫忙。不過，看他現在這個架勢，似乎還真記着之前的約定呢！

“那你想要怎樣呢？”她覺得自己身上沒什麽讓人可圖謀的。

殷煌嘴角笑意不減，卻不見溫度：“別忘了，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她以為自己耳朵壞掉了：“你說什麽？”

“聽不懂嗎？”

“希望你可以把話說清楚點。”

“健忘的丫頭。”他輕喃，“也許懷特夫婦能喚起你一點記憶。”

她蹙眉，想起宴會那天懷特夫人溫婉的笑容，優雅的聲音，猛然憶起——那天她好像是以殷煌未婚妻的身份出現的，當時殷煌就是這樣介紹的吧，暈！

她立即提出質疑：“可是我們沒有必要繼續扮演下去吧！”

殷煌淡淡看她一眼：“我們正在去往懷特夫婦位于西郊的私人別墅，你覺得呢？”

安以默眨眨眼睛，作了然狀，然後撇撇嘴：“你早說呀，又不會不配合你！”

吓她一跳，說什麽做他未婚妻，還以為他來真的呢！

“我穿成這樣合适嗎？”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安以默立即用手點點自己，懷特夫人可是大師級的。

“很好。”

白色T恤，黑色牛仔鉛筆褲，外罩黑色中袖西裝小外套，很經典的搭配，大方随意又帶些俏皮。這樣的安以默在殷煌眼裏怎麽看怎麽滿意。

車子很快駛入懷特夫婦的別墅。懷特夫婦很熱情地把兩人迎入，開始安以默還有些拘謹，在懷特夫人親切随和的笑容和談話中，慢慢放松，也變得健談起來。

懷特夫婦準備了豐盛的晚餐，餐桌上男人有男人的話題，女人有女人的志趣，一頓飯，賓主盡歡。

飯後，沈逸如把安以默帶到樓上，關上門兩個人說着悄悄話。

“小默，我很喜歡你，你是個非常讨人喜歡的女孩子。”沈逸如挽着安以默像是多年的知己好友，站在二樓陽臺上随意地聊天。

“我也很喜歡您。不知道為什麽，您總給我一種熟悉的親近感。”安以默微微笑着，看着沈逸如的眸子閃着莫名的光。

“真的？你也有這種感覺？”沈逸如高興地握住她的手，有些難以置信。

“你知道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很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後來終于想起來……”沈逸如一轉身，拉着安以默就走，“來，進來，我有東西給你看。”

一本頗有些年月的相冊在她眼前打開，靜靜地躺在桌上，微微泛黃的彩照已不複鮮亮，可照片裏那張略帶稚氣的娃娃臉女孩兒甜美的笑容卻牢牢抓住了她的視線，再也挪不開。

斑駁的樹蔭下，明媚的陽光裏，柔暖的春風中，油油的碧波上……每一張照片都記錄着女孩兒飛揚的青春和快樂。

淚，就這樣毫無預警地滴落下來……

－－－－－－題外話－－－－－－

一直以為抽雪茄會有口臭，問過老爸這位專業人士才知道，雪茄比香煙健康多了，雖然熏一點，但不會有口臭，也不會黑牙齒，更不會有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