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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展星和祝秋是來看望她的, 見她沒事後就離開了。
時黎送她們出門,回到客廳裏拿起書卻沒了繼續看下去的心思。她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想事情, 距離入學測驗只剩下不到二十天……還有什麽辦法, 沒辦法了。
就像是對展星說的,索特軍校還是要去, 只是專業要換一個。
賺錢。
時黎腦子轉的飛快,打兼職是賺不了多少錢的, 想要賺錢就要想其他的辦法。可她缺的那麽多, 不是一般方法能來錢的, 難道要撈偏門。
她沉思着, 賺快錢的方法都寫在刑法裏。即使她能違背良心去做那些犯法的事,可要是被抓住……一個軍校生做那些事情, 退學都是輕的。
時黎想着想着睡着了,等她醒過來外面太陽都要落山了。
她盯着照進客廳的夕陽看了好一會兒,看着這和上輩子沒什麽變化的太陽, 真難以想象自己現在其實生活在另一顆星球上。
——塔斯帝國的星球級別劃分,星球生态環境各方面越接近母星, 級別越高, 因為那意味着星球不需要太多改造, 屬于能夠讓人類自然繁衍。
時黎揉了揉臉, 該做飯了。
她進廚房裏鼓搗了将近一個小時, 弄出了四菜一湯。
這才解開圍裙, 拿着碗筷走出廚房。
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時黎走到次卧門口擡手敲了敲門,“吃飯了。”
門內。
靠着門睡着的方瑾墨聽着敲門聲,不耐煩的喊了一聲, “閉嘴。”
敲門聲并沒有因為他一句話停下,反而又響了兩次。
方瑾墨煩躁的睜開眼睛,帶着一點剛睡醒的起床氣,他打了個哈欠,“吵死了。”
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坐在地上,怎麽自己坐在地上睡着了?
方瑾墨皺了皺眉頭回想着,自己好像是想聽聽外面時黎在說什麽,結果聽着聽着沒了聲音,自己有點犯困,就那麽睡着了。
他起身拉開門,門外哪裏還有時黎的身影。
時黎從廚房走出來,手裏還拿着一碗盛好的湯,排骨炖海帶結,原汁原味香氣十足。
“去洗個手洗個臉吃飯。”
方瑾墨剛睡醒,臉上迷蒙還沒完全消退幹淨,時黎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是她沒想到對方一下午沒出來,原來是在房間裏睡着了。
等方瑾墨從洗手間出來,時黎已經在吃飯了。他什麽都沒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先喝了一口湯。
吃過飯,洗碗洗澡洗衣服。
時黎躺在床上的時候,有些睡不着,大概是下午睡了一會兒的緣故。
她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走到衣櫃的保險箱前,按下密碼指紋後從裏面拿出了一個半個手掌大小的黑色光腦。在光腦的旁邊還有一張芯片卡,銀白色芯片普通的和外面市面上随處可見的芯片卡一樣。
将芯片插入黑色光腦的插口處,時黎按下光腦的開機鍵。
虛拟顯示屏投射出來,一座海面上的冰山logo出現,緊接着畫面開始變化。視角漸漸從海面上的冰山向下向下,最後出現在鏡頭中的,是一座比露出海面的冰山更為龐大的冰體。
一個初始網頁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網頁最上方網址的地方空無一字。時黎在虛拟鍵盤上輸入了一串由上百個數字符號組成網址。
這個世界上有光明就有黑暗,網絡也一樣。
暗網,是黑暗世界的代名詞之一,傳說只要進入暗網并付出代價,就可以在這裏換到想要的一切。無論是金錢、美色、權勢,殺人越貨更是簡單,只需要找個專業的組織下個單,很快就能收到仇人的死訊。
因為想要報考索特軍校,時黎已經有兩年沒有進入過暗網了。再加上老師在臨死前,勸告她不要追求刺激太過沉迷,她便有意将自己和暗網上的身份割裂開來。
網頁跳轉的有些慢,屏幕上密密麻麻飛快的劃過一行又一行的數據流,這些是用來防止黑客追蹤攻破的。
一個賬號登錄界面出現,時黎三兩下輸入完畢。
【歡迎回來,尊敬的‘幽靈’指揮官。】
【距離您上一次登錄賬號,已經過去了兩年一個月十天十七小時……】
她在塔斯帝國的賬戶裏只有五位數的存款,可是在暗網這不能見光的賬戶裏,有六百多萬。
這六百多萬是時黎以前接任務剩下的,只是把這錢轉給自己風險太大,一個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暴露現實中的身份……想到自己還有這個賬號以前得罪的那些仇家。
時黎搖了搖頭,這也是她不想重新登錄暗網的原因。
可現在想來想去,登錄暗網是最快能幫自己恢複精神力的方法。有很多事情在現實裏做不到,暗網卻是能夠幫人實現。
“老師,看來這是天意。”時黎呢喃着,思緒陷入回憶中。
八年前。
貝克星曼哈德福利院。
福利院其實就是孤兒院,會被送到這裏來的不是被送到這裏來的,就是遺棄的連身份編碼都沒有,想聯絡家人都無從聯絡起的孩子。
塔斯帝國的公民體系經歷了一代代的補充後,變得非常完善,每個人出生都會被錄入指紋、DNA,這樣一來不管是尋找走失孩子的親人還是抓捕逃犯都非常方便。
可一個國家那麽龐大,越是落後的星球就越容易出現纰漏,不在正規醫院裏出生的孩子享受不到這種待遇。流浪者以及他們的孩子,都沒有身份編碼也很難找到家人。
貝克星曾經是一顆資源星,這裏居住着自星際移民時代來的開荒者的後代,不過随着近幾百年資源枯竭,這個星球上的人越來越少,有本事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些走不了的。
孤兒院的院子裏,有一顆據說已經好幾百年樹齡的大樹,大樹旁邊一面是圍牆一面是小花園,這裏是孩子們玩耍的小天地。
時黎跳上花壇,伸手抓着樹幹,身手敏捷的三兩下爬上樹坐在粗壯的枝幹之上。
她今年十二歲,在一群孩子中年齡已經算比較大的了,像是她這個年齡的孩子,基本上沒有人會領養。沒有意外的話,她會在這裏待到十八歲,然後被掃地出門。
孤兒院全靠捐助和撥款,貝克星貧窮又落後,曼哈德福利院養十多個孩子已經是極限。
時黎坐在大樹上,看着牆外發呆,這是她每天的日常。
六歲的時候醒來以後什麽都不記得,查詢身份的時候是查無此人。院長說她當時被抱回來的時候,身上衣服破破爛爛髒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身上連個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
時黎這個名字是她病好以後,跟着其他孩子一起上課的時候想到的。
她覺得這是她的名字,所以她就用了。
星際時代的科技非常發達,十八歲前的義務教育全部交由網絡教室負責。更正一下,這是屬于窮人的教學,有些錢的人家都會把孩子送到學校去。
——在學校裏學習要比用虛拟投影課件更合适。
對于一般的孩子來說,學習是件很難自律的事,虛拟教學很有可能最後什麽東西都沒學到。
大樹的枝幹已經伸到了圍牆的外面,有着茂密枝葉的遮擋,時黎并不擔心有人會發現自己。畢竟每個人都和她一樣,能夠随心所欲的選擇去聽課。
她學東西很快,精神力也比一般的孩子要高,而且控制的很好。
她想□□出去看看。
時黎失神,一瞬間她好像回到了八年前,看着自己從牆頭上跳下去。
這個世界知識很寶貴,但同時又很廉價。寶貴的是知識本身,廉價的卻是網絡發達帶來的便利,只需要上網搜索就能夠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知識。
alpha的身體素質的好,她輕巧落地保護住自己。
曼哈德福利院在貝克星上的一座小鎮上,小鎮上沒有太多的年輕人,一眼看過去都是中年人和老人。
時黎也沒敢走太遠,再有兩個小時其他人就要下課了,她要趕在他們下課前趕回去。不然會被院長發現,到時候就難以解釋了。
她走到小鎮的河邊,發現河邊的橋洞下有個拾荒者。
貝克星只是一顆三流行星,這裏又是個鄉下小鎮,自然沒有什麽機器人巡警到處維護市容。流浪漢和拾荒者比比皆是,橋洞下,街邊角落,公園躺椅。
時黎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或者說“失憶”讓她對身邊的事情都不太關心。
那個拾荒者蓬頭垢面骨瘦如柴,看年紀應該有七八十歲了。走起路來很容易發現他兩條腿都是瘸的,仔細看還能發現他瞎了一只眼。
時黎就站在離橋洞幾米遠的地方,看着拾荒老人吃着一盒亂七八糟的飯菜,旁邊幾個大袋子裏露出的不是廢塑料瓶就是紙箱。
她盯着對方看了很久,看的對方都吃完飯了,時黎才恍然大悟自己為什麽會一直看。明明那麽落魄,吃飯的樣子卻沒一點狼狽,反而像是正在享受什麽美食一樣,儀态俱佳。
這引起了時黎的興趣,她有那麽一點好奇對方原來是什麽樣的人,又為什麽會落到這個地步。
好奇歸好奇,她并沒有主動靠近拾荒老人,在對方吃完飯後她看了一眼時間,發現自己該回去了。
接下去一連幾天,她沒和平時一樣坐在樹上發呆,而是□□出來觀察那位拾荒老人。不過有的時候不湊巧,她來的時候見不到人,有的時候見到了也不過是重複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只到有一天,時黎來的時候發現拾荒老人被幾個混混毆打。
盡管她們那麽多天沒說過一句話,但對對方的存在都心照不宣,這算是她們的一點默契。時黎本也不想打破這點,可看那些alpha下手那麽重,她只想了一秒就沖了過去。
都是alpha,那幾個混混的年齡也就比她大幾歲,未必打不過。
時黎用了從星網上學來的格鬥招式,這是她第一次和人實戰。先前也就是自己練練。因為沒有和人對打過,她對于力道的把控不精準,所以下手的時候都有六七分的力道。
alpha和alpha之間也是有差別的,時黎的身體素質遠比普通alpha要好的多。打跑幾個只敢欺負老頭子流浪漢的混混很容易,除了不小心被揍了一拳,嘴角青了一塊。
“你沒事吧。”
時黎走到倒在地上的拾荒老人身邊,擡手抹去嘴角的血跡,嘴唇磕到牙齒疼的她直吸氣。
“你為什麽要幫我。”拾荒老人搭着她的手做起來,就算被胡子頭發遮住也能看出他臉上青青紫紫的。
她道:“想做就做了,哪有什麽為什麽。”
拾荒老人松開她的手,瘸着的兩條腿蹒跚着向橋洞走去,那地上有一個被打翻的鐵盒,還有散落着一些零星的硬幣。
時黎眯了眯眼睛,道:“老頭,下次他們再來,你別和他們硬碰硬。”
“一把歲數了,萬一被打出什麽問題來,就沒命了。”
那個時候她也好,對方也好,只怕都沒想過兩人之間還有後來的師徒緣分。
自那以後,兩個人熟悉了起來。
……
老頭收她做學生做衣缽傳人,卻只讓她喊老師,其他的一概沒說過。
零星那麽些信息,還是喝醉的時候說出來的……只聽他吹噓自己過去很厲害,曾經是暗網中的星級高手……後來被人暗算舍棄了很多東西,包括他的雙腿、一只眼睛、精神力……成了一個廢人才逃出來。
流落到貝克星,身上所攜帶着的只有跟着他大半輩子的光腦、芯片,也就是時黎現在手上的這兩樣東西。
當時的她對什麽都不敢興趣,卻在知道暗網後有了十二萬分的好奇,又有老師領路,理所當然的就沉浸在了暗網之中。
時黎沒有浪費自己的天賦,她無論學什麽都是最快最好,簡直不像個做事三分鐘熱度的孩子。
光腦和芯片是老師自己的,在交給她的時候将內部資料格式化,什麽都沒留下。就連這代號都是時黎自己重新取的,“幽靈”意為不存在、已經死亡的人,不過是憑直覺取的名字,現在看來無比貼切。
對時黎來說,暗網就是一片法外之地,這裏自由沒有束縛。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可以接取各種各樣的任務,每一個任務都是一次新的挑戰,讓她欲罷不能。
比起完成任務後獲得的報酬,她更在意或者說享受完成任務的過程。任務過程所帶來的刺激,比起平靜無趣的生活要有意思的多。
後來……老師的身體越來越差,她勸說他去治療,金錢不是問題。
但是,都被拒絕了。
老師說他的腦域被破壞,身體各方面機能無法修複。能死到臨頭前收下她當徒弟将一身本領傳授下去,就已經很滿意了。唯獨不滿意的,大概就是她不是個做研究的材料,對機械一竅不通。
就這樣,四年過去。
……老師的身體終于到了極限,他離開的那天桃花開的很漂亮。臨終前念念不忘的勸說自己不要太過沉溺在暗網中,勸她為未來好好打算,不要貪圖一時的樂趣迷失自己。
她問老師想不想要報仇,害死他的人是誰。
聞言,老師只是笑了笑沒說話,将這個答案永遠的帶入了墳墓。
是不恨,還是因為知道無法報仇所以放下?時黎更相信後者,有那麽幾次老師病痛發作到不清醒的時候,嘴裏嘶吼着一個名字,帶着無比的恨意。
老師一直以為她不知道他的秘密,可事實上時黎只是假裝不知道。
老師是個omega,年齡也沒自己第一次見面時猜測的那麽大,最多也不過四十。知道這個秘密的時候,時黎沒多少吃驚甚至覺得理所當然,因為他是自己的老師。
只是時黎唯獨想不出的是,一個人該有多麽恨才能挖掉一個omega頸後的腺體,甚至于是将omega每個月的發情期變成折磨人的疼痛。
時黎摸着手上黑色的光腦,因為想起過去心情變得非常沉重和煩躁。
在老師死後,她按照老師說的,将他的骨灰埋在了小鎮外的一片山林裏,沒有立墓碑只種了一顆桃花樹。往後幾年,每一年去看,那顆樹在開花的時節裏總是開的異常燦爛。
她和老師認識的事情沒有其他人知道,就連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白珏也不知道。
老師沒有提過要自己幫他報仇,可每次想到老師痛的滿地打滾而自己束手無策的景象,時黎就放不下。
在這個世界上,福利院的院長救了自己,相當于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老師教授了許多知識,增廣了很多見聞,如果不是老師,自己如今的視野不會那麽開闊。
然而在思考了兩天後,時黎還是決定聽老師的話遠離暗網。一是不知道老師的仇人是誰,二來也是給自己一個選擇的機會。
于是在之後的兩年裏,她開始逐漸減少登錄暗網的次數。并且報考了威爾茨星的高等學府,離開貝克星,走上了另一條老師希望看見的光明大道。
而光腦和芯片雖然被她帶在身邊,可就這麽封存了兩年多。
“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原點。”
老師大概也沒想到,她想到自己精神力受損,只是受損就已經很難受了。老師當年是精神力被毀掉,連帶着儲藏精神力的腦域都被徹底破壞。
時黎不知道老師當年是怎麽接受這樣結果的。
手指動了動,頁面切換。
時黎開始浏覽暗網的情報、任務、交流頁面,她兩年多沒回來,要先看看暗網中有什麽變化。
她神色平靜,心裏卻有些微不可查的激動,到底她也很懷念以前的日子。
想要進入暗網就一定要知道網址,想要進入更深一層就需要使用賬號登錄,不然只能看到表面上的東西,基本是針對“下單”的客人。
不過就算用賬號,也可以用假的。時黎現在用的賬號信息就全部都是假的。老師當初幫忙設置的防追蹤防火牆,用了那麽些年一直都沒有被攻破過。
即使被發現了,時黎也不怕。
信息是假的,ip跳板也是假的,防火牆自帶病毒……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除非老師在世不然沒人能夠知道她的身份。
——畢竟那些假身份資料,時黎當時想了不止一個。
是老師那精湛的網絡技術,讓“幽靈”這個賬號能夠一直活躍着,這是老師送給她的禮物。時黎想,也是因為這樣,每次用“幽靈”這個賬號的時候就會想到老師,好像老師沒有離開過一樣。
右下角有個小喇叭跳動着。
時黎點開來,是有人給她發了信息。
【雷霆の暴:幽靈,是你回來了?本人嗎?】
【幽靈:是我。】
【雷霆の暴:接暗號,天王蓋地虎。】
【幽靈:……】
【雷霆の暴:?】
【幽靈:小雞炖蘑菇。】
【雷霆の暴:大兄弟你真的回來了?消失了兩年,我還以為你被人找到老巢砍死了。】
【幽靈:?】
“雷霆の暴”是一個人的代號,當年和她合作過幾次,性格表現的大大咧咧自來熟,非常喜歡騷擾合作對象。作為合作者而言,算是合她合作過中實力不錯的,就是這說話方式欠的很。
【幽靈:你還活着。】
【雷霆の暴:所以你怎麽會死,是吧?你說話就不能說完麽,讓人猜的好累。】
【雷霆の暴:你回來是不是打算重出江湖?想我們以前合作無間的日子,真是懷念啊。】
【雷霆の暴:不如我們去幹一票大的,來慶祝慶祝。】
【雷霆の暴:我這有個好買賣,有沒有興趣/奸笑。】
時黎無奈,正想着關掉對話框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房子裏只有她和方瑾墨兩個人,不是自己就是對方。正想着她聽到方瑾墨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帶着點奇怪的拘謹。
“你睡了麽?我可以進去麽?”
時黎沒去看雷霆の暴發來的消息,直接給光腦關機,将芯片□□放回衣櫃的保險箱裏。
确定保險箱關上後,她走過去開門。
打開門,時黎看到低着頭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的方瑾墨,道:“有事?”
“我有事找你,可以進去說嗎。”方瑾墨有點別扭,手藏在背後手指扭來擰去的不想時黎發現他的異樣。
“進來吧。”時黎沒覺得有什麽,她點了點頭讓方瑾墨進來。
一個omega大晚上敲alpha的房門說要進房間,一個真敢說一個真敢放,也不怕出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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