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偶遇

白凜在看到少年的瞬間,忍不住驚訝地輕呼出聲:“栖川!”

栖川不動聲色地微移眼眸,對她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啊——差點忘了,這裏還有別人呢。

白凜連忙捂住嘴巴,全然忘了這裏除了栖川,根本就沒有其他人能看見她。

“阿凜?”顧初雲警惕地說,“我們不認識什麽阿凜,你找錯人了。”

栖川故作驚訝地歪了歪頭,語氣不變:“是麽?那你們也沒有見過她?”

顧初雲與謝照生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這位道友,我們真的不認識你說的這個人,更不可能見過她。”

“好吧。”栖川遺憾地嘆了口氣,拍拍衣擺上的樹葉。然後望向顧初雲二人,好整以暇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我可以加入你們嗎?”

白凜:“……”

你這個請求未免也太唐突了吧!

顧初雲有些懵逼,顯然沒有跟上栖川的腦回路。謝照生則更為謹慎一點,他不動聲色地審視栖川,問:

“請問這位道友,是從何處而來……?”

栖川一臉驚訝:“當然是和你們一樣啊,現在不是在宗門試煉嗎?”

他表現得太過自然,反而讓顧初雲和謝照生産生了“自己是不是過于警惕了”的錯覺。

“也對啊,這個秘境是封閉的,除了我們本宗弟子,別人也進不來呀……”

Advertisement

顧初雲忍不住和謝照生說悄悄話,栖川單手叉腰,笑眯眯地看着他們,間或用餘光有意無意地掃過飄在半空的白凜。

不怪顧初雲放松警惕,實在是他長得太有迷惑性了。

原本就是極其秾麗的五官,偏偏還生了一雙貓似的眼瞳,一笑起來就顯得溫順乖巧,很容易便會令人心生好感。

而且那條最為醒目的大尾巴也被收起來了,現在的栖川看上去只是一個人畜無害的美少年而已,實在很難引起別人的敵意。

白凜想起他之前就對她說過“回去找你玩”,當時她還以為這只是栖川随口說的客氣話,沒想到他居然找來了,而且還進入了這個號稱完全封閉的秘境……

所以究竟是栖川太厲害,還是太微宗的安保系統太菜?

想起那些長老信誓旦旦的語氣,白凜的心情有些複雜。

這邊,謝照生雖然也被顧初雲說動了,但看着對方過于放松的狀态,他還是決定問得再仔細一點。

“這位道友,不是在下草木皆兵,只是現下情況特殊,如果道友想和我們同行,有些信息還是開誠布公為好。”

謝照生先行了一禮,然後說道,“在下是歸雁峰弟子,這位姑娘是在下的朋友,師從東極峰,敢問道友是……”

還挺謹慎啊男主,都在這麽安全的環境裏了還要調查戶口。

栖川眨了下眼睛,沒有急着回答,而是不慌不忙地望向白凜。

白凜從顧初雲的身後探出腦袋,小聲提醒:“斜陽峰。”

太微宗一共有五峰,其中歸雁峰和東極峰分別有顧初雲和謝照生,他們都很熟悉各自山峰上的弟子,自然要避開這兩峰。碧霄峰只有溫言一人,雙溪峰的人也不多,這麽一排除,只有弟子最多的斜陽峰最适合僞裝。

栖川收回視線,笑眯眯地開口:“我是斜陽峰的。”

聽他這麽一說,顧初雲頓時松了一口氣。

看來他的确是本宗弟子,只是和他們一起什麽的……

謝照生看出她心中顧慮,又道:“原來是斜陽峰的師兄弟。只是……在下想多嘴再問一句,現在是本宗內部的試煉,秘境內的每一個人都是競争者,閣下為何獨獨想與我們一道呢?”

這人怎麽磨磨唧唧的,廢話真多。

白凜見謝照生還在刁難栖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正在走神的栖川剛好看到這一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謝照生面露迷茫:“……閣下?”

這是什麽好笑的問題嗎?還是他的臉上沾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別誤會,我不是非你們不可。你們不接受的話我可以再去找別人,畢竟是這種事情嘛,還是你情我願比較好。”栖川收斂笑意,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白凜:???

“這種事情”是哪種事情啦,說話不要這麽省略啊!

顧初雲也呆了,顯然是第一次遇到說話這麽直白到不留情面的人。

“而且你們好像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栖川繼續悠閑地說,“外面組隊合作的人多了去了,以你們現在的速度,很快就會落後于他們的。”

“組隊?”顧初雲聽了,頓時有些慌,“那我們不是已經落後了……”

其實他們兩人也算是組隊了,可惜和其他人相比,要麽經驗不如老弟子豐富,要麽人數不如人家多,總體來說還是落于下風。

謝照生顯然也有點動搖。他思忖片刻,說:“我明白了。”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謝照生看向栖川,“閣下與我們組隊,是不打算找你的那位‘阿凜’朋友了嗎?”

栖川點頭:“找啊,不然你以為我和你們組隊是為了什麽?”

謝照生:“……”

“我以為,你是看中了我們的能力……”

栖川笑眯眯地打斷他:“你想多了。”

謝照生:“……”

顧初雲:“……”

白凜抿緊嘴,努力保持嚴肅,不讓自己笑出來。

“總之,你們幫我找人,我幫你們找魚眼,我們互利互惠,友好合作。”栖川說得真誠又坦然,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你們放心,我對魚眼沒興趣,不會和你們搶的。”

他說得這麽直白,倒叫人不好意思懷疑了。

“好,成交。”謝照生思忖片刻後不再猶豫,他爽快地說:“請問那位名叫阿凜的朋友大概長什麽樣子,有什麽特征嗎?如果有畫像就更好了,這樣我們找起來也能更快一些。”

他表現得很坦誠,然而栖川已經懶得應付他了。

面如桃李的少年一邊走向白凜,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你們看到她就知道了。”

白凜:“……”

居然當着她的面誇她,怪不好意思的。

這個奇怪的回答着實讓顧初雲與謝照生摸不着頭腦。雖然很想問得詳細一點,但他們見栖川完全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只得作罷。

雙方簡單介紹一番,繼續向密林前方走去。

顧初雲與謝照生仍然小心地觀察周圍,而栖川步态悠緩,神色輕松,早已将注意力放到了漂浮着的小劍靈身上。

“栖川,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呀?”白凜迫不及待地飄到栖川的身邊,眼眸晶亮,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

栖川笑盈盈道:“昨天晚上。”

“栖兄?”走在前面的謝照生突然扭頭,一臉疑惑地打斷他們,“你剛才說了什麽?”

栖川不以為然道:“沒和你說話。”

顧初雲聞言,看了看謝照生,又看了看栖川,最後不确定地将手指向自己……

栖川:“也不是和你。”

謝照生、顧初雲:“……”

兩人的表情都有點尴尬,謝照生越發迷惑:“那你是在和誰說話?”

栖川一臉淡定:“山中精怪。”

白凜:“……”

她才不是精怪,她是劍靈,靈!

半透明的少女不滿地瞪了栖川一眼,栖川随即笑起來。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臉上,有種恬靜又耀眼的光華。

正在秘境外觀看投影的範衡很是疑惑:“十方秘境裏有什麽看不見的精怪嗎?”

溫言語氣淡淡:“這種問題,你應該比我清楚。”

“嗨呀,那我不是太久沒進去過,自己也記不清了嘛……”

範衡撓了撓腦袋為自己開脫,溫言依然安靜地看着投影中的四人,沒有說話。

秘境中有沒有精怪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有一只劍靈此時就在那裏。

而且他看得很清楚,那名弟子說話的對象也不是什麽山中精怪,而是那個待在顧初雲身邊的劍靈。

溫言一直以為整個太微宗只有自己才能看見她,不曾想,除了他之外,竟還有別人。

他們看上去相談甚歡,而且明顯相識已久。

可連師兄都看不到凜冬裏的劍靈……難道那名弟子的修為已經超過了太微宗掌門?

這個人……有點蹊跷。

溫言看着影像中的昳麗少年,低聲道:“師兄,留意那個弟子。”

範衡頓時嚴肅:“怎麽,這人有鬼?”

“暫時還不能确定……”溫言微微蹙眉,眼下淚痣優柔冷隽,“只是有些奇怪。”

“好。”範衡點點頭,不疑有他,“我會讓孟長豐盯緊他的。”

溫言微微垂眼,不再言語。

密林內。

此時白凜對栖川暴露這件事還全然不知,正在興致勃勃地和他聊天。

起先顧初雲二人還對栖川能感應“山中精怪”這件事有所懷疑,但在栖川輕松指出兩個藏于暗處的妖獸後,他們便徹底信了栖川。

托這個技能的福,白凜終于可以随心所欲地和栖川說話了,不僅如此,甚至還能通過栖川和顧初雲交流幾句。

比如顧初雲偶爾會忍不住好奇:“那只精怪在說什麽呀?”

這種時候,栖川就會慢悠悠地回答她:“她說她不是精怪,你再說她是精怪,她就要生氣了。”

顧初雲聽了,立馬不好意思地對着空氣欠了欠身:“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說了。”

白凜頓時滿足了。

但她很快又想起一件事。

“栖川,你的……那個呢?”她指了指栖川的身後,沒有把“尾巴”兩個字明确地說出來。

栖川了然:“收起來啦,不然不方便。”

兩人都說得比較隐晦,好在雙方都聽懂了。

唉,就知道是這樣。

雖然很高興能在這裏見到栖川,但一想到盼了很久的尾巴還是摸不到,白凜頓時有些沮喪。

栖川看出她的情緒與剛才相比略微低落了一些,好笑地問:“你想摸?”

白凜用力點頭,轉念一想又連連搖頭。

栖川歪頭:“這是想還是不想?”

“想是想的,但外面有人看着……現在摸的話對你不好。”白凜下意識小聲回答。

“也是。”雖然嘴上附和,但栖川的神色卻滿不在乎,看上去并沒有什麽畏懼之心。

白凜見栖川很聽話,自己也不好意思再作出一副失落的樣子,于是雙手攏袖,目不斜視,不再向栖川身後張望。

但栖川還是看出了她的刻意。他彎彎嘴角,輕聲道:“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

白凜立即伸長脖子:“什麽?”

栖川對她神秘地眨了下眼睛,接着走到顧初雲的身旁,故作好奇地開口:“喂,你後面背的是你的劍嗎?”

顧初雲一聽有人問她的劍,立馬來精神了:“是的,它叫凜冬。”

“嗯……”栖川慢慢悠悠地拖長尾音,摸着下巴打量凜冬,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看上去很特別。我可以摸摸嗎?”

顧初雲:“當然可以!”

她開心地取出劍,遞給栖川。栖川名正言順地拿到劍,如同鑒賞家一般,在劍身上慢慢摩挲。

不同于姜離指尖那種微涼的觸感,栖川在觸摸劍身的時候,白凜居然感受到了一絲柔軟的暖意。

……就像貓咪的肉墊一樣!

白凜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她滿足地捂住嘴,眼裏眉梢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悅。

而栖川還在一本正經地與顧初雲讨論問題。

“這把劍很适合我哎……我可以用別的劍和你換嗎?”

顧初雲一聽,頓時有些為難:“抱歉,那可能不行……因為我也很喜歡它……”

“好吧。”栖川遺憾地嘆息,又來來回回地将劍身撫摸好幾遍,才戀戀不舍地還給顧初雲。

而白凜已經幸福地癱軟了,一臉滿足地對栖川豎起大拇指。

栖川也得意地回也大拇指。

看到這一幕,秘境外的範衡忍不住詢問溫言:“那小子為什麽要對我的徒弟豎手指?”

溫言面無表情:“可能是覺得手指礙事吧。”

範衡:“……”

三人一靈的探索還在繼續。

就這麽走走停停,走到一片林間幽深處,栖川突然出聲:“等下。”

另外二人同時停下腳步,将手摸向佩劍:“怎麽了?”

栖川微微眯眼:“前面有只妖獸,比上兩只要棘手很多。”

顧謝二人聞言,頓時如臨大敵,屏息提氣。

白凜有些緊張地詢問:“能打得過嗎?不然還是讓他們找個地方躲會兒吧。”

她可不想在這裏就斷劍,也不想和妖獸大戰三百回合,以防萬一,還是小心茍着比較好。

栖川頓了頓,臉上浮現出饒有興致的笑意。

“不用,妖獸已經被解決了。”

白凜:“?”

解決了?什麽意思?是說前面還有別的弟子在嗎?

她與顧初雲二人一同過去,謝照生撥開紛繁層疊的枝葉,向前望去——

一條翻騰于寒潭之上的青色蛟龍映入眼簾。

謝照生驚道:“那是龍?”

栖川輕笑:“僞龍而已,不過也不太好對付。”

話音剛落,僞龍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悲鳴。不等謝照生二人做出防備,僞龍身軀一晃,狠狠地摔入寒潭中,鮮血流瀉,瞬間染紅了一池潭水。

寒潭邊正站着一個緩緩收劍的青年,那青年聽到這邊的動靜,微微側目,向他們看了過來。

——目光冷淡而深幽,正是姜離。

白凜:“……”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