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成功上岸了!
恍恍惚惚間,?鼻尖萦繞着一股子腥氣。
這讓他想起了生前去看別人殺蚌取珠。
河蚌生得厚厚兩片殼,為了不傷到裏面藏着的珍珠,便會先用薄刃順着縫隙切進去,?而後再微微用力,将殼掀開一條稍寬的縫隙,之後再換一柄稍寬些的刀刃,?沿着先前開的縫隙,?往裏頭慢慢鑿進去,等鑿得差不多了,?再用力将兩片殼撐開。
這麽一來,便能瞧見裏頭藏着的珍珠了。
洛月明每次看到這裏,?都會感到無比肉疼,那鮮嫩乳白的河蚌肉,就這麽白白糟蹋了。待取珠之後,河蚌就會被随手往旁邊一丢,?兩片被撬開的殼,?早就被鑿出了很大的縫隙,?無論如何再也合不攏了。
任由那些不被人要的河蚌肉,可憐兮兮地顫着,?卧在一片污濁的白乳中,?每次一動,?還會吐出泡泡,順着殼子流在地上。
那會兒洛月明很心疼河蚌,?覺得萬物皆有靈,?殺蚌取珠實在太過殘忍了,尤其當地的熊孩子不懂事,還會用小木棍捅進河蚌裏,?肆意翻攪裏面柔軟的蚌肉。
此時此刻,他才知曉,原來自己有朝一日,也會成為別人手裏的河蚌。
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此地偏僻,四下無人,唯有這間洞穴還微微散發着光亮。
沒有人看見,也不會有人知道,兩個人在此行了什麽樣的好事。
洛月明氣喘籲籲,整個人都懵了,意識都開始混沌起來,根本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那卡在嘴裏的玉佩被他咬得咯噔咯噔響,鮮紅的穗子挂在嘴邊,蓬松的狐貍尾巴病怏怏的垂在身旁,一對狐貍耳朵早就耷拉着,時不時啪的一下支棱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洛月明才嗚咽着哭了起來,可就是說不出任何話來。
快意仿佛罪惡的藤蔓,将不着寸縷的二人死死纏繞住,而後深深拖進欲海。在那裏,一片暗無天日,二人只有彼此,配合得天衣無縫,契合得完美無缺。
你中是我,我中是你,天造地設。
洛月明嗷嗚一聲,又哭了,眼淚沾濕了覆着眼睛的發帶,被綁住了雙手,就如那案板上的魚肉,偏偏刀俎還在大師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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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果真會騎馬,而且極是精通馬術。
也不知過了多久,洞穴裏的動靜才漸漸消停。
洛月明哭得稀裏嘩啦,哽咽着說自己的尾巴髒了,一定要大師兄給他洗一洗。
謝霜華點頭,将人打橫抱了起來,赤着腳走出山洞,而後将人放在水潭邊的石頭上,一手撈過狐貍尾巴,一手掬着水,仔細替他清洗尾巴。
如果洛月明此刻神志清醒,必然會羞憤交加到恨不得撞牆而死,可壞就壞在,他此刻意識不清。
而狐妖本性輕浮淫蕩,那妖丹的主人,又是個公狐貍,天生便精通幾分魅惑之術。
一旦嘗到了甜頭,就死不肯撒手了。
眼睛上的發帶已經被解了下來,露出一雙哭紅的眼睛,洛月明低頭看着尾巴,不住地啜泣道:“沒洗幹淨,把尾巴尖尖好好搓搓,毛都不白了,髒了。”
謝霜華耐着性子給他洗,聽罷便擡眸道:“本來就不白,這是條紅狐貍。”
“不管!反正就是髒了!”洛月明不依不饒,狐貍耳朵噌的一下支棱起來,“必須要洗得白白的才行!”
謝霜華:“……”
本來就不是白狐貍,洗肯定是洗不白的。
遂又搓了幾下,便起身道:“洗得很幹淨了,別哭了。”
洛月明皺着眉頭,死死盯着根本不白的狐貍尾巴,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反正腦子就這麽一抽抽,噗通一聲撲到水潭裏。
他水性不錯,在水裏游了一陣,不一會兒就叼來半截樹藤,對着謝霜華歡快地搖着尾巴。
謝霜華擡手接過,斂眸問道:“做什麽?”“尾巴會髒,用這個堵住,尾巴就不會髒了!”
謝霜華:“……”
一把将半截樹藤丢開,冷着臉道:“胡鬧!”
洛小狐貍被罵了,好委屈地把腦袋探到水底下,咕嚕咕嚕吐了幾個泡泡,而後身子一扭,又繞着水潭游了一圈。
這回他叼回來一根柳條,滿臉興致勃勃地望着謝霜華。
等謝霜華擡手接過,洛小狐貍便道:“那用這個呢?大師兄用這個一探我的深淺好不好?”
謝霜華:“……”
反手将柳條丢開了,他又沉着臉道:“胡鬧!你快上來!”
洛小狐貍一直被罵,哪裏肯上岸,覺得自己本來就是只狐貍啊,作為一名合格的狐貍精,就是得想方設法地吸取男人的陽氣才行。
于是這次他又游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居然把策問叼來了。
謝霜華:“……”
策問很興奮,整個劍身流光璀璨,顫個不停,仿佛知曉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還發出了高亢的嗡嗡嗡。
謝霜華接過長劍,斂眸問他:“你想如何?”
“大師兄,我聽人說,法器都是有靈性的,法器與主人本就是一體,策問是大師兄的命劍,我也想當策問的主人。”
洛小狐貍從水潭裏爬了上來,主動攀在謝霜華腿上,月色下,小臉紅撲撲的,一對狐貍耳朵擺個不停,滿臉期望地看着他。
仿佛別人只要拒絕他半個字,他就要立馬哭出聲一般。謝霜華的眸子赤紅一片,在這一刻,竟什麽都顧不得了,一把将狐貍按倒,攥着手中長劍,雪亮的劍刃倒映出他此刻的形容。
無比的瘋狂。
翌日,謝霜華醒來時,頭痛欲裂,緩緩坐起身來,好半晌兒才想起來昨夜跌落懸崖的事。
轉身一瞥,便見小師弟背對着他睡得正熟,懷裏抱着一條蓬松的大尾巴。
謝霜華見自己衣衫齊整,暗暗松了口氣,擡手抓起策問,觸手溫熱。劍身嗡嗡作響,莫名其妙的興奮。
就在此時,旁邊傳來一聲嘤咛,轉頭一瞥,洛月明緩緩醒來。
醒來的那一刻,頭暈目眩不說,後腰疼得要命。
扶着後腰緩緩坐起身來,洛月明疼得龇牙咧嘴,滿臉郁悶地望着謝霜華道:“大師兄,你是不是趁我睡覺的時候,揍我了啊,我這後腰疼得要命了。”
謝霜華道:“怎會如此?你昨夜失足跌落懸崖的事,你忘了?”
洛月明聽罷,心道也是,大師兄才不是那樣的人,于是就暗罵柳宗師欺人太甚,居然還敢偷襲,簡直不要臉。
忽然想起什麽,趕緊一摸腰間的乾坤袋,結果一摸之下,居然沒了。
他急得顧不得腰疼了,大聲道:“我乾坤袋呢?我那麽大一個乾坤袋哪兒去了?”
謝霜華四下逡巡一遭,餘光一瞥,驚見自己腰上多了個乾坤袋,便取下來道:“這個可是你的?”
“就是我的,啊,多謝師兄!”洛月明道了聲謝,很快又察覺到事情不太對頭。
為什麽自己的乾坤袋,會跑到大師兄那裏?
很快,兩個人都發現事情不太對頭了。
因為不僅乾坤袋系錯了位置,就連二人的發帶都系錯了。
二人同時問:“你頭上的那根發帶?”
而後雙雙一愣,又齊聲道:“那是我的。”
洛月明:“……”
謝霜華:“……”
場面一度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片刻,洛月明道:“無妨,只是條發帶而已,沒什麽要緊的,我這就取下來還給師兄……哎呀!”
他低頭一看,他娘的,尋常穿身上的淡藍色亵褲怎麽褪色了,居然雪白幹淨,伸手一摸,布料還挺好的。
洛月明驚道:“這亵褲瞧着好眼生啊,我分明記得,我穿的是藍色的。”
一邊說,一邊偷偷望着大師兄的下身,試圖瞧瞧二人的亵褲是不是也穿錯了。
哪知謝霜華寒着臉道:“月明,你在看什麽?你我怎生會穿錯衣服?”
洛月明也納悶得緊啊,為什麽發帶都能系錯,昨晚他就記得自己變成了狐貍精,而後就撩撥了大師兄幾句。
難道說,後來是自己睡了大師兄?
因為玩得太嗨,淦得太兇了,累的體力不支,遂才穿錯了亵褲,就連發帶也系錯了?
那昨晚,大師兄豈不是披頭散發,滿臉酡紅,要哭不哭,要叫不叫的在他身上策馬奔騰了一宿?
哦吼!媽媽!上岸了!
老天爺開眼了,上岸了!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了!
洛月明開心死了,心裏暗暗歡呼雀躍,怪不得除了腰疼之外,身上其他地方不疼了。
敢情是同大師兄翻雲覆雨了一番。大師兄乃天生爐鼎體質,行那事可修複重傷。
可一般來說,都是需要一定的次數和時間,如此這般一夜之間就好了個七七八八,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昨夜龍精虎猛,整整一夜都沒停歇。
一夜七次,不不不,一夜十七次,怪不得大師兄的臉色瞧着不太好,唇角還微微發白,原來是昨夜行了那事。
唉,都怪自己太年少氣盛了,身體忒好,昨晚當真是辛苦師兄了。
想到此處,他有些莫名的心虛,總覺得像是做了一件特別壞的事情。
擡眸偷觑了大師兄幾眼,越看越覺得大師兄面色蒼白,于是便越發心虛起來。
暗暗想着,以後萬萬不能如此待大師兄了。
大師兄不似他皮糙肉厚,長此以往肯定受不了的。二人都還年輕,以後來日方長,嘿嘿。
洛月明滿臉心疼,抓起謝霜華的手,滿臉關切道:“大師兄,那可有何處不舒服?口渴不渴?肚子餓不餓?”
謝霜華微微一愣,蹙眉道:“不渴,不餓,月明,你這是做什麽?”
洛月明心道,這裏窮山僻水的,根本沒什麽好東西,待離開此地,必須要去尋點什麽,千年人參啊,萬年雪蓮啊,還有什麽牛鞭羊鞭馬鞭,搞點壯陽的東西,好好給大師兄補一補。
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在大師兄平坦的腰腹上,他又想,孕靈丹可以準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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