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悄悄

林桀也跟着走了過來,看着座位表上兩人并排的名字,挑了下眉,湊到雲悄面前:“你好啊,新同桌。”

熱氣拂面,雲悄耳根爬上一抹紅,說話聲也變得磕磕絆絆:“同…同桌好。”

林桀被她這副模樣逗笑:“雲七七,收拾東西,搬教室吧。”

雲悄他們要搬去的教室是人工湖後那棟老式教學樓,外面天空陰沉沉的,萬裏不見光,連空氣都帶着悶人的燥熱。

粟萱的書早就奴役任言骁搬去了新教室,此時她陪着雲悄收拾東西,對學校讓他們搬教室行為進行吐槽:“學校真不把我們這屆當人看,上一屆去了新修的弘毅樓,輪到我們就成了九幾年修的老式教學樓,這不明擺着給新生騰地方嘛。”

雲悄倒不怎麽在意,反正在哪都是學習,只安靜收拾東西。

粟萱唠叨個沒完:“我聽說咱們搬教室後,學校要在這棟樓安裝空調,真是什麽好事兒都輪不上我們這屆。”

雲悄忽地想起初中畢業後,原來初中學校的操場翻修了一遍,連帶微機教室裏的電腦也換成時下新款。

好像在學生時代,學校若有什麽好政策,總輪不上自己,不是畢業,就是在畢業的路上。

雲悄書不算多,高二教材在期末考前就讓司機安叔幫忙帶回了家,可零零散散收拾起來,也有半個成人那麽高。

粟萱看着堆如山高的教材,咽了咽口水:“這麽多…我們搬得動嗎……”

雲悄也有些遲疑:“分幾次搬,應該可以吧。”

這天悶熱得要命,稍微動一下,就是滿身大汗。

粟萱秉承美女必須時時刻刻維持最佳狀态,決定讓任言骁來幹苦力,親親熱熱一通電話打過去撒了個嬌,挂斷電話後對雲悄眨眼:“讓任言骁來搬書,我倆先拿一部分過去。”

雲悄哭笑不得:“行。”

說幹就幹,兩人各自抱着一疊卷子出教室,正好撞見回來拿書包的林桀。

林桀往教室裏看了一眼,雲悄書桌上教材疊如山高,又看向雲悄:“班長,要我幫忙嗎?”

雲悄還沒說話,粟萱搶先開口:“需要,需要,林哥能幫我們搬一下嗎?”

“你需要嗎?”林桀直勾勾地看着雲悄,在等她的回答。

雲悄漆黑眼睫低垂,沒有說話,粟萱用肩撞她,和她低語咬耳朵:“雲朵,你吱個聲啊。”

“可…你不是叫了任言骁來幫忙嘛……”雲悄抿唇。

粟萱哀其不争,大佬主動提出幫忙,是九中多少女生夢寐以求的事兒,可女主角卻渾然不當一回事兒。

林桀看着竊竊私語的兩個女生,抱肩靠在門框上,姿态懶散,黑眸盯着雲悄的臉,拖長腔調說:“班長,要不要我幫忙,錯過這個機會,可就沒下次了。”

雲悄幾乎是立刻出聲:“要。”

“要什麽?”林桀手放在耳邊,一臉壞笑。

“……”雲悄知道自己被他套路,還是順着他話說:“林桀,幫我搬下書,可以嗎?”

“當然可以。”林桀揚了下眉,往教室裏走,“誰讓你是我同桌,必須寵着啊。”

——必須寵着啊。

這句話一直回蕩在雲悄耳邊,她貝齒咬緊了唇,緋紅從耳根蔓延到耳垂,整張臉紅了個透。

少年時的心動就那麽一瞬間的事兒,簡簡單單因他一句話,心頭就像萬束煙花炸開,連陰沉得天空都變得明朗起來。

林桀搬書走出教室,雲悄和粟萱跟在他身後,暗沉光拉長少年影子,落在雲悄眸底,她有點兒走神。

以前的她從來不敢奢想有一天能和林桀有所交集,甚至于兩人成為同桌,連帶關系也跟着親密起來。

“雲同學,走快點。”少年低沉帶磁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雲悄擡睫看去,林桀懷裏抱着一疊書,點漆似的黑眸凝望着她,眼底烙下她的倒影,跟着光,一起揉碎在他眸底。

她拉着粟萱加快步伐:“來了。”

任言骁在接到粟萱電話後,馬不停蹄趕來,遠遠看見雲悄一行人,在他們面前停下,看着林桀懷裏那疊書,疑惑撓頭:“林哥,我家萱萱讓你幫忙了?”

林桀給他一個白眼:“不是。”

他眼神瞟向身側雲悄,帶點兒漫不經心:“是幫我同桌搬書。”

任言骁不解目光在雲悄和林桀兩人之間來回看,皺緊了眉頭:“你們倆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粟萱上前踢他一腳:“你廢話怎麽這麽多,趕緊走了。”

“不是……”任言骁還想問個明白,被粟萱拽着衣領拖走。

雲悄看得好笑,跟着輕輕笑了一聲。

林桀用肩撞了她一下,叫她:“班長——”

“怎麽了?”她擡眸看他,聲線很軟。

林桀湊近她,灼熱呼吸撲灑在雲悄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一個個小疙瘩跟着起來,她心髒也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大腦一片空白。

“我們現在算熟了吧?”他問。

雲悄抱着書向前走,在林桀看不見的地方,唇角彎起甜笑,語氣卻高冷得一批:“一般吧。”

林桀“啧”了一聲,追上她,兩人并肩行走,影子被光拉長交織,好像再也分不開。

熱風拂過樹梢,雲悄看見有三兩個學生在球場上你追我趕,忽然想起以前她常跟着粟萱來校隊找任言骁,其實是為了看他。

少年在球場矯健奔跑,而她站在紅白塑膠跑道一次又一次注視他的背影,永遠不敢上前,卻又奢求他的餘光裏出現她的身影。

那時的雲悄怎麽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和林桀一起并肩走過球場,等風吹過他們的衣角,光線拉長影子,她偷偷靠近他,看着地上像牽了手的一對黑影,揚起唇角笑了。

雲悄才一進教室,就聽見粟萱噼裏啪啦的吐槽聲:“這個死學校,總有一天我要買包炸.藥炸了它。我的天…你看看這個風扇,它是壞的——壞的,我覺得我會被熱死。”

有人接了粟萱的話,笑着打趣:“萱姐,你別吐槽了,聽說隔壁二班窗子都只剩個框架,咱們班至少還有個風扇。”

“這垃圾學校對我們如此薄情,還不許我吐槽了嗎?”粟萱怼他,看見雲悄走過來,拽着她衣角開始假哭,“好雲朵,我求你了,讓你小姨父重裝一下咱們這個文化遺産吧,不然你這麽個嬌滴滴小姑娘怎麽活?”

雲悄小姨父是九中校董,去年老校區那棟新建的圖書館和弘毅樓就是他全款贊助的。

雲悄放下手中書,扯回自己衣角,無情打擊粟萱:“我覺得這個教室挺好的,不需要重裝。”

“……”粟萱瞬間變臉,“再見吧,朋友。”

雲悄忍了笑意,唇角擡起,笑了笑:“我晚上回家和他提一下。”

粟萱立馬抱住她,滿意道:“我就知道雲朵最愛我了。”

跟着進來的林桀看見緊貼的兩個女生,用腳踢了一下任言骁:“還傻站在這裏。”

任言骁:“?”

“沒看見你女朋友要被搶走了。”

任言骁這才看見粟萱像只樹袋熊挂在雲悄身上,立馬上前把兩人拉開,開始教育自己的女朋友:“雖然你們是好閨蜜,但也需要保持距離,不能過分接觸。”

粟萱一改對雲悄的和顏悅色,化身母老虎,一巴掌拍在任言骁腦門上:“你好像有點兒什麽毛病。”

“……”任言骁。

他有種被人賣了的錯覺。

老教學樓的教室很少有人打掃,桌椅積滿灰塵,林桀打了盆水回來,給他和雲悄的桌椅擦拭幹淨。

粟萱找林桀要抹布:“林哥,借下盆和抹布。”

“自己去打水。”林桀無情把水倒在講臺那盆仙人球上。

粟萱:“……”

教室衛生打掃完後,班主任鹿澄從教室外走進來,還是亘古不變的黑色套裝配高跟,八厘米的細跟踩過水泥地,發出噠噠噠的聲響,氣場瞬間兩米八,任誰見了都要叫聲女王陛下好。

原本哄鬧的教室瞬間安靜,嬉笑吵鬧的猴孩兒們也坐得筆直,一個個乖巧得像是被壓在五行山下的齊天大聖,再不敢說一句小話。

鹿澄站上講臺,淩厲目光掃視了一圈教室,對安靜如雞的猴孩兒們表現十分滿意,例行說了幾句:“下個月期末考結束,你們就正式進入高三了,是要認真學習還是繼續渾噩過日子都由你們自己決定,高考不是決定你們未來的唯一出路,真正決定你們未來的是你們自己對人生的态度,希望接下來一年的學習生涯結束,你們能給自己高中三年交上一張令自己滿意的答卷。”

鹿澄又說了有關期末考試和為期一個月的暑假補課,上課鈴聲響起,這節課是數學課,老師是二班的班主任秦述。

數學老師秦述長得瘦高,戴了副細邊眼鏡,鼻梁很高,不說話時溫潤如玉,一開口就想叫人弄死他:“鹿老師,晚上你的英語課,我能占用十分鐘講個卷子嗎?”

鹿澄止住話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冷。

秦述挑了下眉:“可以嗎?”

“不可以。”鹿澄從講臺上下來,走出教室,和秦述擦肩而過時,後者朝她得意挑眉,被她無視。

雲悄想起學校裏的傳言,據說鹿澄和秦述是九中同屆畢業生,鹿澄當年早戀被人舉報,而舉報者就是秦述,也因此事,兩人成了不死不休的死對頭,連帶一班和二班也不對付。

秦述走上講臺,沒有開始上課,而是和班上同學絮絮叨叨聊天:“你們鹿老師整日一張滅絕師太臉,難怪從高中單身到現在。”

底下有人調侃他:“秦老師,你不也沒女朋友嗎?”

秦述看着那個說話的男生,義正言辭的說:“我這叫男人三十一枝花,正是搶手時。”

“哈哈哈。”全班哄堂大笑。

雲悄也跟着輕輕笑了起來,轉頭撞上林桀的眼,心跳加速了一下,他的瞳孔是琥珀棕色,眼底藏了光,亮晶晶的,比星星還要耀眼。

雲悄心跳漏了一拍,故作鎮定問:“你看我做什麽?”

“你好看。”林桀低沉着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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