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V章
燈火輝煌,觥籌交錯中,黃紹光正在角落和石定塵低語着什麽,石定塵的視線冷冷地瞥向某處,忽然黃紹光注意到門口的來人,視線不由地停駐。
“石總……”
石定塵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稍稍怔了怔,眼眸倏地變得幽暗,臉色也沉了下來。
唐博森的右手彎了起來,挑眉看了眼傅琢玉,示意傅琢玉挽着他,傅琢玉猶豫了一下,上前勾住了他的臂膀。
傅琢玉是第一次參加如此大的場合,來參加這場盛宴的都是各界的名流權貴,不光是香港本地,還有喜多大陸赫赫有名的大亨,傅琢玉還看見了幾個耳熟能詳的一線女明星,因為場合特殊,都是作為女伴入場的,像她一樣。
傅琢玉深吸了口氣,緊跟着唐博森。
唐博森在圈子裏的人際關系很好,湊上來打招呼的人絡繹不絕,這和他的身份背景不無關系。
傅琢玉只覺得聽着這些人談話很是無聊,但是不得不一直挂着笑容。
服務員端來盛着酒的酒杯經過他們身邊,傅琢玉叫住,端了一杯酒遞給唐博森,再轉頭回去時一眼竟掃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手舉在半空中頓了頓,多看了兩眼,果然是他。
他的視線這時也對了上來,并沒有停留很久,很快就移開了去。
服務員将酒端到傅琢玉面前,傅琢玉收起了目光,接過了酒杯,抿了一口。
大約是傅琢玉剛才給唐博森遞酒的舉動提醒了對面的男人,男人多看了兩眼傅琢玉,對唐博森笑着說:“這位小姐以前沒有見過。”
到底是有不識時務的人,唐博森轉頭看了眼傅琢玉,然後對着對面的男人笑了笑,卻什麽都沒有說。
唐博森的冷淡處理讓男人有些下不來臺,很快就走了。
唐博森抿了口酒,問傅琢玉:“很無趣?”
傅琢玉淡淡地說:“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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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須适應這樣的場合,”唐博森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如果想跟着我的話。”
傅琢玉噎了一下,有些震驚地看着他。
“怎麽?不願意?”唐博森擡頭看向前方,像是不再同她說話,但确确實實在對她說,“你自己決定,到時候不要說我沒有給你機會。”
唐博森這樣的直接到讓傅琢玉有些不習慣,但他還是給她留了點面子,沒有直接點明她接近他的目的,其實他早就心知肚明了。
兩人沉默了片刻,唐博森像是忽然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眼睛猛地一亮,對着前方勾起了唇角。
“Joy ?”他輕輕地叫着她的名字,聲音有些鄭重,又有些輕佻。
傅琢玉看向他,不明白他這樣叫她是何用意。
唐博森卻不說話了。
傅琢玉只好“嗯”了一聲。
唐博森轉頭看着他,嘴角明顯地揚起,“你認識石定塵吧?”
傅琢玉怔了一下,猶疑地看着他。
唐博森再次向她确認:“Joy,回答我,你認識石定塵嗎?”
傅琢玉緊緊地抿着嘴唇,指甲刻進手心中,痛覺提醒她這個時候絕對不能亂說話,她舔了舔嘴唇,道:“你是說單潔的男朋友麽,見過幾次。”
“你和他是什麽關系?”
傅琢玉簡潔地說:“什麽關系都不是。”
“你确定?”
傅琢玉反問:“難道唐先生希望我和那人有什麽關系嗎?”
唐博森牽着嘴角說:“呵呵,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走吧,看見老朋友了,過去會會。”
唐博森在石定塵和黃紹光面前停下,傅琢玉迅速地看了一眼石定塵,下意識地垂眸。
其實傅琢玉已經猜到了唐博森要會的人是石定塵,否則他不會那樣問。
唐博森的一舉一動都落在衆人的眼裏,如果不是運籌帷幄,他絕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石定塵的項目是他下令封殺的,而他主動前去問候自己的敵人,對那些有些牽扯的人來說,無疑是封殺令的解除。這對石定塵來說是一件好事。
只不過石定塵自己好像不這麽想。
他冷冷地看着兩人,居然對黃紹光說:“阿光,這裏的空氣不太好,我們換個地方。”說罷就繞開他們兩人欲走開。
傅琢玉看着他冷漠的身影,咬了咬牙,頓時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石定塵從來不是這麽沖動的人,
幸好唐博森并不計較,叫住他:“石生,不要走得那麽快嘛,好久不見都不打個招呼?”
石定塵的腳步停了停,到底是有些顧忌,不能走得那麽爽快,他側過身來,沉着臉說:“啊,原來是唐生,沒有看見你在這裏,不好意思啊。”
唐博森笑了笑:“石生,聽說你最近進醫院了,是因為眼睛嗎?”
“難為唐生這麽關心我,托你的福,最近閑的厲害,正好抽空去醫院做了趟檢查罷了。
”這麽說起來,石生還應該感謝我咯?你的公司在幾年之中風生水起,越做越大,你必是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現在正好趁有時間出去玩玩散散心養養身子。石生你年紀比我大,應該更懂身體比錢更重要這個道理。”
“沒想到唐生這麽年輕,就已經懂的享受生活,不過我看唐生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別光說不練啊,自己的身體也要注意,人家都說小毛小病多的人不生大病,唐生你不常去醫院,千萬要小心啊。”
傅琢玉在旁邊聽得非常疲憊,這些個人說的每句話都拐八百個彎,聽上去是在寒暄、在關心對方,實則唇槍舌戰,刀光劍影,以用言語打敗對方為樂,誰都不肯退後一步。
她想,連她都覺得累,他們這樣活着不覺得累嗎,為什麽不能讓自己變得輕松一點。如果這世界上每個人都能活得輕松一點,也許她就不會違背心意站在唐博森的身邊,而是過着安安穩穩、歲月靜好的生活。
姜還是老的辣,唐博森被石定塵嗆的只得點頭迎合:“石生說的是,到底是過來人,我們這些小生還得向您學習,不過石生你年紀大了,要更加小心才是啊。Joy,你說是不是,你是醫生,應該比我們都懂得多。”
傅琢玉知道唐博森的矛頭早晚會指向她,否則唐博森怎麽可能利用沒有價值的她,唐博森願意站在這裏的原因就是因為手中握着一個重要的籌碼,當然,前提是這個籌碼對石定塵來說确實是有用的。但是試試總是不錯的,反正他總有的是辦法對付石定塵。
傅琢玉牽強地說:“我是心理醫生,不太懂臨床醫學那一塊。不過我看兩位先生面色都很好,身體狀況應該都還不錯。”
“Joy真會說話,不用這麽客氣的,石生是自己人,有什麽話都可以說的。哦,對了,忘了介紹了,石生,這是我女朋友,Joy Wu,你們上次應該在單潔的生日宴會上見過的。”他又若無其事地轉頭對傅琢玉說,“Joy,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石定塵,石生的眼光很準,投一個項目準一個,你如果想賺錢的話可以請教他。”
傅琢玉扯了扯嘴角,“石先生,又見面了,你好。”說着伸出了右手。
石定塵冷着臉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又移開了眼,目不轉睛地盯着她,那幽深的眼眸閃着如狼似虎的光亮,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
傅琢玉打破詭異的氣氛,尴尬地對唐博森笑了笑:“既然石先生的眼光這麽準,博森你為什麽不投一個呢?”
唐博森勾起唇角,伸手摟住傅琢玉的腰,手又收了收緊,挑着眉問她:“你想讓我投啊?”
“我想不想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
唐博森對着她笑出了聲來,然後猛地親了一下她的嘴角,傅琢玉震驚地瞪大了雙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唐博森。
“果然是會持家的女人啊,我如果能娶到你何其有幸,”唐博森愛撫般地摸了摸她的臉,“既然老婆大人發令了,我只能從命啦。石先生,有興趣讓我加入嗎?”
石定塵冷哼一聲:“唐生你也太善變了,一個月前,你剛從我的項目中撤掉了一大筆資金,你忘了嗎?你說我的項目只有理念,違背市場規律,暫時不可能有什麽發展,所以很不看好,你也忘了嗎?”
唐博森笑了一聲:“忘倒是沒忘,只是……”
“你現在不怕虧錢了?”
“怕還是怕的,不過錢到底只是身外之物,如果千金能換紅顏一笑,何樂而不為呢,反正錢總是賺得到的,不過喜歡的女人可就只有這麽一個,錯過了可就回不來了。”唐博森突然深情款款地看着傅琢玉,“以前總覺得事業沒有女人重要,可是碰到了Joy才知道,什麽狗屁名譽地位,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庭才是最重要的,家庭才是男人奮鬥的目标……哦,石生,你大概不太明白這種感覺,石生,別怪我多嘴,男人啊,還是要組建個家庭,有了家庭就穩定多了,我很慶幸,我能在這麽年輕的時候就遇見Joy,否則只怕也要和你一樣,錯過了最好的時機,沒有再談情說愛的心情咯。”
“……”
唐博森終于扳回一城,和石定塵道別時心情似乎特別好,特地提醒了石定塵:“過兩天我會到你的公司找你談項目的事情啊,反正我也不缺錢,就當幫忙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呵呵……”
“……”
石定塵壓抑住洶湧澎湃的怒氣,将即刻就要脫口而出的“滾”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唐博森摟着傅琢玉離開,居然還樂悠悠地吹起了口哨。
傅琢玉有些郁悶,“有這麽高興嗎?”
“有!當然有!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小子還以為自己真有什麽本事,嚣張的不行,不過是半路出道的暴發戶而已,就該治治他的氣焰。”
“可是我看你也很嚣張啊。”傅琢玉将心底的想法不小心脫口而出。其實她明白,他們這種家族企業,一代代流傳下來的富家子弟最看不起暴發戶。
唐博森挑了挑眉,斜眼睥睨着她:“喲,老虎的牙齒總算露出來了?”
傅琢玉連忙噤了聲。
唐博森見她這般小鳥依人的模樣,輕佻地捏了捏她的臉頰:“你也不用覺得我嚣張,有資本的人就算嚣張,也能讓別人誠服。你以後跟着我,記得千萬別讓別人看你烏黑的頭頂,要讓別人看你的下巴,狐假虎威知道吧,怎麽着氣勢都得給我擠出來,我可不希望我的女人受到別人的欺負,那樣簡直就是丢我的臉。”
傅琢玉有些無奈:“……為什麽是我?”
唐博森笑出了聲來:“這問題真好笑,不是你主動找上門來的嘛。”
“……”
“當然,我唐三也不是來者不拒的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做了我的女人,我唐三肯定不會虧待你,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滿足你。”
“……”
“不過,你要是要天上的星星,我大概只能跟你say sorry啦。”唐博森故意開了一個玩笑。
但傅琢玉卻笑不出來。
沒想到唐三這裏這麽容易搞定,傅琢玉總覺得好像背後有更大的陰謀,強烈的不安感圍繞着她。
唐博森看見傅琢玉臉上的愁容,有些不悅:“Joy,我花那麽多錢不是為了看你臉色,你就擺這張臉給我看?”
傅琢玉扯了扯嘴角,輕輕的嘆了口氣:“唐先生,對不起。我聞多了煙味容易犯偏頭痛,現在我有些暈,能不能先走一步?明天一定請你吃飯賠罪。”
傅琢玉的臉色和嘴唇确實都有些蒼白,而她也沒在騙人,她确實頭痛,腦袋裏的一根筋繃着,太陽穴突突地跳得特別快,她難受的有些想吐。
她到底是不适應這樣的場合,再加上好幾天都失眠,身體立馬就給了她報應。
她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咬着牙硬撐,胃裏一股一股的反胃冒了上來,卻又吐不出來。
她乞求地注視着唐博森。
她以為唐博森會和她糾纏,而他沒有,他對舉辦這場盛宴的主人找了個借口先行告退,然後送她回家。
唐博森對她的舉動一直就像個紳士,哦,不,他本來就是個紳士。
可那晚上為什麽會發生那樣的事,會不會是她想錯了,唐博森根本沒有給她下藥?
傅琢玉皺眉眯着眼靠在窗戶邊,實在疼的忍不住了,她開始狂打自己的太陽穴。
唐博森見她如此魔怔的行為,不禁吓了一跳,抓住了她的手,急急地提高了聲音:“你幹嘛?!”
傅琢玉連眼皮都無力睜開,嘤嘤嗫嚅着:“頭疼……”
唐博森皺了皺眉,這才終于相信了她。他還以為頭疼只是個借口,沒想到是真的……
“你一直有偏頭痛,平時怎麽治?”
“吃藥,睡覺,睡一覺就不疼了。”
傅琢玉沉默地開了會兒車,見傅琢玉的眉頭越來越深,臉上的痛苦越來越明顯,心生懊惱與不甘,但還是在路口處打了個急轉彎,換了個方向。
唐博森筆直往傅琢玉所住的地方開,腳下的油門越踩越重,沒一會兒便到了。
唐博森叫醒了傅琢玉,“到了,要不要扶你上去?”
傅琢玉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搖了搖頭:“不用麻煩了,老毛病了,沒睡好就這樣,回去吃顆藥睡一覺就會好的。”
“那我就不陪你上去了,免得影響你休息,你自己好好睡一覺。明天我來看你。”
“好。”傅琢玉點了點頭。
--
傅琢玉一回家就下意識地找小獅子。
她請來的阿姨和小獅子的關系越來越好,有時候見她不回來,也會主動留下陪小獅子睡覺。傅琢玉自然也不會虧待她,該給的錢絕不會少一分,平時買東西也想的到阿姨,所以阿姨照顧小獅子也越發的細心。
阿姨和小獅子正睡在側卧。
傅琢玉小心翼翼地掩上了側卧的門,退了出去,沒有驚到裏面熟睡的二人。
傅琢玉回了主卧,找到止疼藥吃下便倒頭栽在了床上,只是疼得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腦袋裏好像有一顆沉重的鉛球,她往左邊側睡左腦便疼得厲害,往右邊睡右腦便疼得厲害,她躺平了睡後腦勺又開始疼。她最後疼得滿身的冷汗,只好從床上坐了起來。黑夜裏,她的腦袋漲的像要炸開來了似的,神經緊繃着撲騰撲騰跳個不停。
她睡也不是,坐也不是,疼得她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兒,胃裏忽然有一股惡心沖了上來,她飛快地捂着嘴跑向廁所,吐到最後都是酸水,整個人幾乎崩潰。
她扶着馬桶坐了一會兒,胃終于停歇。她沖掉了污穢,又用抹布擦幹淨了她不小心吐到的外面,這才扶着盥洗盆開始整理自己。
鏡子裏的女人就像沒有靈魂的鬼,頭發雜亂無章地披着,有幾縷甚至沾着她吐的酸水,她的臉色暗沉無光,仿佛籠罩着一股烏氣,眼睛周圍深深的一圈黑眼圈,比她的膚色更黑,而眼睛內部因為嘔吐紅彤彤的,水汽盈眶,睫毛上還有細小的水珠。她的嘴唇蒼白沒有血色,一把鼻涕一把淚流過她的嘴邊,臉上早已分辨不清到底是眼淚鼻涕還是吐出來的東西。
她對着自來水狠狠地拍打着自己,想讓自己清醒過來。最後放了一盆的水,憋着氣直接将臉浸了進去,反複幾次之後,竟真的覺得好像頭疼緩解了一點。
然後她又沖了一個很燙很燙的熱水澡,清洗了一遍自己。
再上床想要睡覺時,盡管還是隐隐作痛,卻因為疲憊至極,眼睛都快睜不開的緣故,竟能夠安然地躺下了。
沒有那麽快入睡,但比之剛才好了許多,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時,好像聽見了門鈴聲。
她以為自己是幻聽,沒有注意。
耳中門鈴聲一直響個不停,她懷疑是自己壓力太大,神經衰弱,想要起床找耳塞看看能不能緩解一些。哪知走了幾步,她卻恍恍惚惚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傅琢玉,開門!咚咚咚——開門!”
這下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幻聽還是真實的聲音,她打開了房門,慢慢地向門口走去,那聲音越來越響。
傅琢玉昏昏沉沉的,透過貓眼看出去,突然就精神了。
門口多出來了一個瘋子。
傅琢玉打開門,那個瘋子沒有準備,撲騰一下跌跌撞撞地倒了下來。傅琢玉來不及扶他,反而被他一同撞在了地上。傅琢玉下意識地彎起了腰,避免自己腦部落地。
“咚——”重重的一下,傅琢玉的背部受到了強烈的撞擊,疼得她龇牙咧嘴,很快又生出了一身汗。
沒想到她還沒叫出來,害她倒地的,趴在她身上的瘋子倒是悶哼了一聲。
他一身的酒氣,還對着傅琢玉呼了口氣。
臭氣熏天!傅琢玉只覺得腦袋瞬間又疼了。
他的雙手撐在地上,沒有意識似的一點點站起來,又不小心踩到傅琢玉的小腿,傅琢玉吃疼地“啊”了一聲,緊接着聽到了一個稚嫩的聲音大喊:“媽咪!”
小獅子不知何時被吵醒,從房間裏出來了。
她見到這幅景象,向他們跑了過來,撅着嘴憤怒地推了一把那瘋子,“蜀黍,你踩到我媽咪了!”
醉酒的瘋子連小朋友的力氣都抵不過,搖搖欲墜又要倒下,傅琢玉急忙讓開了一點,不想他還是倒在了自己半邊身子上。
傅琢玉沒空去思考自己身上的疼痛。鄰居已經被吵醒,沒好氣的眼神從門縫裏窺探着他們,她除了歉意也沒有什麽好辦法解決問題,只好讓阿姨把門關上,自己則翻開身上的男人,瘸着腿吃力地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男人喝醉了酒身子比平時更沉,兩個女人加一個小朋友還是對眼前的男人束手無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将他拖到了沙發下面。然後傅琢玉将他的上半身擡起靠在了沙發上,和阿姨兩個人扣住他的腋下一點點将他的上半身放到了沙發上,再放下半身。
等終于完全把他安置在沙發上時,傅琢玉氣喘籲籲地靠着沙發坐在了地上,心想着澡是白洗了。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身上到處都痛,特別是背部,她本來就瘦,背上就是皮包骨頭,剛才那一下真真是将她撞得幾乎是當下就冒出了眼淚,然後又被她逼了回去。
但傅琢玉不習慣将自己的痛感表現出來,特別是對着小獅子。
“媽咪,蜀黍怎麽變成這樣了?”小獅子揉着惺忪的眼睛問。
“蜀黍喝醉酒了。”她頓了頓,拉着小獅子的手說,“詩詩,媽咪吵醒你了,對不起,你跟阿姨進房間繼續睡覺好不好?”
小獅子搖搖頭:“媽咪和蜀黍呢?蜀黍為什麽要來我們家?”
“叔叔喝醉酒了,喝醉酒的人是不清醒的,所以叔叔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來我們家。”
“叔叔為什麽要喝醉?”
“因為……”傅琢玉想了想,想要為石定塵挽救他在小獅子心中越來越不堪的形象,“因為他想小獅子了。”
小獅子微微張開嘴,眼中出現的一瞬間的呆滞,“呃……真的嗎……”
傅琢玉摸摸小獅子的頭頂,“詩詩聽話,跟着阿姨去睡覺,這裏有媽咪就好。”
“不要。”小獅子又搖搖頭,“我走了蜀黍就會欺負媽咪,詩詩要保護媽咪!”
傅琢玉彎起了嘴角:“詩詩,你看現在叔叔睡着了一動不動,現在媽咪打叔叔叔叔都感覺不到的。”說着傅琢玉不輕不重地給了石定塵的肚子兩個拳頭,“看吧,現在只有媽咪能欺負叔叔,叔叔欺負不了媽咪的。”
“唔……”詩詩皺着眉頭,狀似思索的模樣,過了好一會兒,終于被傅琢玉勸服,“那好吧。阿姨,我們去睡覺吧!”
石定塵像是還有知覺,小獅子一走,他就突然爬起了上半身,對着地板吐了起來。
傅琢玉無奈地看着一地的污穢,都懶得再去拿臉盆,心中只剩苦笑。
他們倆連嘔吐都“安排”在了一起,這樣算不算心有靈一點通?他們還真是一對“苦命鴛鴦”啊!
作者有話要說:雙更放在了一起,将近7000~
把大果紙的雞血全部用完了。。。
你們不來給大果紙打點雞血嗎!
求雞血!!!
不對,好像鴨血比較好吃啊。。。
來一鍋鴨血火鍋!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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