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葉橋和楊津純

——時間回到文工團晚會那天——

葉橋看到楊津純的女裝扮相并沒有真的離開，而是站在教學樓二樓的位置一直看着。

模特組表演結束後田一渲就被楚曉羽纏着要一起去見楊津純。

楚曉羽如此熱衷于見楊津純，田一渲也只好跟她說實話：“剛剛那位模特他不是姐姐，而是哥哥。”

“啊！”楚曉羽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震驚得語氣都顫抖了，“竟然有這麽好看的男生！”

田一渲試探道：“那我們還去嗎？”她也不确定楊津純會不會介意她們過去找他。

楚曉羽裝得很委屈的模樣，生怕田一渲不答應，她說：“去呀～為什麽不去，我們去吧～我想跟他合照，小哥哥也不妨礙我喜歡他呀，可是我自己去我怕他不搭理我，你就和我一起去嘛。”

“也行吧，先說好哦，我跟他不是很熟的，萬一不行，你不可以耍賴。”田一渲先把話都亮出來。

“肯定聽話！”

田一渲無奈道：“乖～”

就這樣田一渲帶着楚曉羽來到後臺，她既擔心楊津純已經離開了，又擔心他不願意當面認她這個同學，但是她忐忑的心情在看到楊津純後就不見了，因為是楊津純先走到她們身旁，在楚曉羽看來就是仙女來到凡間，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那個”田一渲有些不好意思，“津純，這個高一的妹妹想跟你合個照，方便嗎？”

沒想到楊津純爽快的說：“來吧”，就表示自己已經站好位置了，還招呼楚曉羽站身邊。

曉羽這孩子是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見了，連忙說：“津純哥哥，你好美，我從來不知道原來男生可以比女生還美，我可以加你微信嗎？”

“謝謝妹妹，但是我現在沒有帶手機，或者你叫一渲推我的微信給你？”楊津純表現得很和藹。

“好呀。”楚曉羽一口答應，笑得臉上的肉更飽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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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曉羽呆呆的看着楊津純，她認為世間再多優美的文字都無法形容楊津純的氣質，看着楊津純的一舉一動楚曉羽覺得自己都快忘記怎麽呼吸了，她忍不住在咽口水，狠狠掐了自己手臂發現這狀态無法改變呀，她很明白自己好喜歡楊津純，這就是一見鐘情，而且學長還是男生，原來男生不只有帥。

楊津純走到田一渲跟前小聲問：“只有你們在嗎？”

田一渲遲鈍了半秒，還是明白過來了，她說：“他應該是看到了，後面可能是去上廁所了吧，就沒再見到他。”田一渲發現了楊津純比起在意世俗的眼光，他更在意的還是葉橋怎麽看他。

“他果然還是沒有回來。”楊津純眼神都暗淡了。

“或者他是在哪個位置看着呢，這天這麽黑是吧，草坪人又多，出去就不好再回來了。”田一渲說着自己都忍不住尴尬起來，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眼前這個美人。

楚曉羽把這些話都聽在心裏，她以為楊津純喜歡的姑娘不喜歡他，楚曉羽也在反思自己這麽想有些壞，但還是覺得如此她才有機會和楊津純在一起。

“津純哥哥，你需要小跟班嗎？我今晚很有空的”楚曉羽主動發起進攻，“你看看你的裙子這一路上得拖地了，弄髒了不好，要不我幫你管管它？”楚曉羽非常積極又期待，還不忘扯弄田一渲的衣角讓她也幫忙說兩句。

田一渲也就照做了，她說：“是呀，裙子這麽好看總要有人幫忙拎着的，既然曉羽這麽想幫忙，津純你就随她吧，也不用再叫其他人了嘛。”

楊津純思索片刻說：“既然曉羽妹妹這麽友好，那我也總不能駁了妹妹的興致。”

“好耶～”楚曉羽都跳起來了，可見她很喜歡楊津純。

“那我們現在回教學樓吧？我的衣服還在課室。”楊津純如是說。

“嗯嗯！”楚曉羽這個狗腿子答應的爽快，馬上就把裙擺拎起來了，笑起來燦爛得像個熟透的向日葵，嘎嘎響。

見他們已經走遠，董瑾問田一渲：“楊津純跟你關系很好？”

“沒有呀”田一渲也納悶，但是也可以猜猜理由，或許是因為從她這邊能夠有更多機會看到葉橋吧，也許從她和葉橋交往開始楊津純就經常這樣看着他們，田一渲不禁嘆了口氣。

董瑾不解：“怎麽了？”

“沒事，只是感慨事不由人，情難了罷了。”

楚曉羽雖然個子沒有楊津純高，但是她腿速可以呀，所以緊緊跟着楊津純，還偷偷嗅了一遍又一遍，品了一遍又一遍楊津純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

只可惜回教學樓的距離很短，楚曉羽也沒有了發揮她話痨能力的機會。

他們從教學樓的最近樓梯口上樓，就在二樓那兒楊津純看見了在等着他的葉橋。

楊津純自然是明白葉橋為什麽會在這時候來找他，只是沒想到如此直接，楊津純對後邊的孩子說：“曉羽妹妹，不好意思，你可以先回去嗎？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楚曉羽見這兩人的氛圍不太好，也不敢多說什麽便答應了。

楊津純提着裙擺走到二樓大陽臺的邊上，這裏能夠看清楚亮着燈光的舞臺，遠處的人卻看不清他們，但是借着昏暗的路燈，彼此還是可以看到對方的臉。

“這麽久了，你第一次來找我。”楊津純忍不住垂下眼眸。

“我再不找你，你是不是就得穿得更離譜到處秀，你羞不羞？”他聽到的卻是葉橋的呵斥。

楊津純憋屈得眼淚直接掉下來：“所以你來找我就只是為了責罵我？”

葉橋捏緊拳頭，穩住氣息，他說：“我只是不想你繼續丢人。”

“所以你承認一直以來都覺得我很丢人，是嗎？”楊津純重複剛聽到語義，還忍不住再次确定是否是自己聽錯了。

“是又怎樣？”葉橋說的很理直氣壯。

“那你不認我不就好了，現在來這裏是做什麽？”楊津純原先不想說出這樣的話，卻心寒道，“來作賤我？還是作賤你自己？”

“你說你自己就說，別扯上我，我愛來說就來，用不着你管。”葉橋說的話明顯有邏輯問題。

“那我的事你又管什麽？”楊津純步步逼問，抓住葉橋的手質問道“你對我難道就沒有半點情分？”

“你是不是宮鬥劇看多了，我跟你之間還能有什麽情分？”葉橋不認。

“好，你不認，我不怪你。”楊津純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那你為什麽看着我要有反應，你說啊！”他用手确認了葉橋的，終于還是忍不住歇斯底裏般掙紮起來。

葉橋有瞬間慌亂了，快速把楊津純放在他身上的手打掉。

楊津純的臉因為淚水妝容漸漸化開，卻仍然難以否認他五官的精致，他說：“從前你就不認你喜歡我，如今你既然不認我了，那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麽不狠心一點裝不認識我，你根本就是放不下！葉橋，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嗎？你再怎麽否認，怎麽掩飾都是沒用的，你就是喜歡我，喜歡穿女裝的我，你以為你表現得那麽厭惡，就能撇開自己嗎？”

“不要胡說！楊津純你是瘋了吧，你自己行為不正常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般惡心嗎？”葉橋的情緒很激動。

“我惡心？到底是我惡心還是你惡心？”楊津純笑的那麽凄美，“我從始至終就沒有掩飾過什麽，我是喜歡穿女裝怎麽了？我就是要光明正大的穿女裝又怎麽了？從前你就總是用一種看待可恥之物的眼光看我，所有我轉學了，可是現在回來我又不想這樣了。憑什麽你不想看見我，我就要自己離開？我偏不！”

葉橋捏住楊津純的脖子：“我說了，不要扯上我！”他清楚的看到楊津純眼角流下的淚珠，手顫抖了。

楊津純雖然被葉橋捏住了脖子卻沒有多大妨礙，他忍不住笑起來，對葉橋說：“我忽然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麽可悲嘛，比起我，不還有你嘛？一個生活在自己編織的謊言中自以為高尚的人。葉橋，你會回來就證明你有遺憾，你別說那個遺憾是田一渲，更不可能是曾渲，所以你以為你是為了什麽？”

葉橋不願意再聽他說話，狠狠甩開楊津純，“你閉嘴！”

“呵呵，我閉嘴可以，那還請你好好看看自己的言行，還有你的心，別再遺憾了，也別再來信誓旦旦的跟我否認什麽。”楊津純笑得自信又讓人悲憫，他抱起裙邊，頭也不回的上樓了。

葉橋看着他離開的身影，漸漸消失，臉也痛苦的扭曲起來，狠狠用拳頭砸向牆壁，痛覺也掩蓋不住身體的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