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守夜

晚餐吃得十分盡興，薩博把一整個豬排蓋澆飯都吃光了，又興致勃勃的和龍膳學習了如何辨別已經成熟的蓋澆飯果實，親自摘了幾個，也都吃得一幹二淨。

不僅如此，他們還恰巧在另一片葉子後面發現了一株甘泉樹，這種樹的樹幹含有大量水分，打個孔就可以流出像甘泉一般的清水，只是一次不能取太多水分，一棵樹只能取三次水，否則就會枯死。

見識到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植物，薩博覺得和龍膳的每次冒險都充滿了新奇和樂趣，實在是妙不可言。

晚餐過後，兩人坐在巨大的葉面上，擡頭仰望天空，便是一番繁星燦燦的美麗景色了。

因為更接近天空，又沒有山巒島嶼的遮擋，夜空看起來要比平時看到的更加寬闊，也只有在天空蔓藤上，才能看到這樣的奇景。

這樣美的景色，足以讓人在此時此刻忘記身上的負擔和責任，變得身心輕松，投入到大自然中間，再無雜念。

薩博放松身體，在葉子上面躺成個大字型，看着滿天繁星，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那時候的自己和艾斯還有路飛，也是經常會躺在科爾波山的空地上，看着相同的天空，設想着美好的未來。

那時候的生活，真的是無憂無慮，而且那時候的自己，怎麽也不會想到十二年後，他們三兄弟會是如今的狀況。

人生果然是無法預測的啊……

這麽想着，薩博忍不住嘆了口氣。

“幹嘛嘆氣？”龍膳将帶着的小酒壺遞給薩博，囑咐道，“喝點酒可以暖身，海拔太高夜間溫度會很低的。”

薩博躺着看他，龍膳的一雙丹鳳眼在夜間顯得格外熠熠生輝，如同繁星一般，讓他心中微動，點頭坐了起來，“沒什麽，想起以前的事而已，謝了。”

抿了一口美酒，口中頓時充滿了花朵的芬芳，薩博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麽酒，這麽香？”

龍膳微微一笑，順手接過他遞來的酒瓶，跟着喝了一口，“百花釀，是九州之國的傳統釀酒方法，取百花芬芳釀制而成，所以才會香而不膩，醇厚醉人。”

“啊……哦……”薩博看着他的動作，臉色也跟着染上了紅暈，變得越來越熱，要不是夜色濃重，真怕被龍膳看出什麽端倪來。

龍膳還沒發覺他的異樣，自顧自的說道，“不過來蔬菜天空我就帶了這麽一小瓶，只是為了禦寒，如果你喜歡，等回到玄武那裏，我再給你帶一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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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薩博仍舊想着剛剛的事情，完全沒把龍膳的話聽進去，只是一味下意識的附和他的言語。

“……薩博？”龍膳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結巴起來，以為自己剛剛又做了什麽讓他不高興的事情，稍一回想，頓時怔住了。

……他剛剛好像……和薩博喝了同一個酒壺裏的酒了……

這麽說來，他和薩博……應該算是……間接接吻了吧……

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的瞬間，龍膳也覺得自己的臉頰變熱了起來，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尴尬之中。

其實說起來，這也不算什麽，他們畢竟是同性，即便是用一個酒壺一個杯子，甚至是一雙筷子，都沒什麽值得不安或尴尬的，但此時此刻，龍膳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單單想到和薩博用了一個酒壺的壺嘴，就變得坐立不安起來，“那個……”

“嗯？啊……夜深了，累不累，要不要休息？”薩博像是沒看出龍膳的尴尬一樣，突然緩過神，朝他微微一笑，從帳篷裏拿出屬于他的披風，起身過去幫他披上，“高空太冷了，你去睡吧，晚上我來守夜。”

“哎？守夜？不必吧？”龍膳反射性的就要反對，結果被薩博用力按住了肩膀，詫異的擡頭，“薩博……？”

“這裏不是地面，會不會有野獸誰也不知道，而且處在這麽高的半空中，萬一半夜天氣有變就糟糕了，明白嗎？”薩博按住他的肩膀，以一種不容拒絕的表情認真說道，順勢若有似無的摸了一下他垂下的辮子，推了推他後背，“快點。”

“……哦……”話說到這份上，龍膳若要再拒絕，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加上之前做了那麽暧昧的事情，多少也覺得面對薩博十分不自在，于是順從的點了點頭，按照他說的進了帳篷，猶豫了一下，又回頭，“明天還要繼續爬，你也要休息一下，補充體力才是。”

薩博點了點頭，擺手道，“放心，我觀察一會天氣，若是一直晴朗，便會去睡覺了，你真以為我要守一整夜嗎？”

龍膳想了想，覺得也是，再怎麽說他們今天都消耗了大量體力，薩博就算是鐵人，也不可能抗的住，想必是自己大驚小怪誤解了，于是點頭鑽回帳篷，做好保暖工作後，便沉沉入睡了。

待龍膳真的睡着了，薩博才猛然吐出口氣，有些慌亂的搓了搓頭發，無力的仰倒在葉面上。

完蛋了，搞不好龍膳已經發現了他們之間剛剛……

那個間接接吻的事了！！

想到這裏，薩博不禁有些懊惱，他不應該讓龍膳發現的，要不是太過震驚一時忘了分寸，龍膳可能就不會發現端倪，現在搞成這樣，讓他明天可怎麽面對龍膳啊！

不過……反正都是男人，即便真的有什麽間接接吻的……也……也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吧？！

而且……又沒真的親到一起去！

薩博撓了撓頭，鎮定了一下心神，對自己莫名浮現的這種情緒感到糾結，他也很清楚，自己對龍膳的好感絕非普通，他常常想要見到龍膳，不由自主的去想他在做什麽，會不會遇到危險，是不是偶爾也會想到自己。

有時候，革命軍裏的克爾拉都覺得他不對勁，神神秘秘的詢問他是不是喜歡上哪家漂亮姑娘了，還是一直惦記着兄弟們，寝食不安的。

面對好友克爾拉的關心，薩博完全無法解釋自己的異常，只能歉意的敷衍過去，生怕被看出什麽端倪來。

薩博一直覺得自己很正常，身為貴族出身，他接受的都是上流教育，雖然有些獨斷，卻不出格，甚至很正統，因為想要逃離那個家庭，他才來到科爾波山，結識了艾斯和路飛，也經常混在一起，但這不代表他對男性有什麽特殊喜好，以至于遇到龍膳後，如此念念不忘。

若說只是為了龍膳那與衆不同的手藝……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薩博長嘆一聲，收回了思緒，不願再想下去。

不管他看重龍膳的原因是什麽，都最好就此打住，否則很可能因此而失去一名好友，他更不願冒險。

所以，保持現在的關系是最好的，太過逾越，或許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誤會。

想到這裏，薩博不禁有些無奈，也只能收斂了心思，準備去帳篷裏睡一覺，以便應付明天的攀爬。

進了帳篷，他便看到龍膳正縮在角落裏睡的香甜，身上蓋得毯子也因為翻身而掀開了一大半，忍不住搖了搖頭。

明明看着年齡應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卻偏偏是一副生活都需要人照顧的樣子，還經常一副趾高氣揚的态度對自己聲明多麽獨立，簡直讓人無奈。

薩博忍不住挑起了唇角，蹑手蹑腳的走過去，輕輕将他掀開的毯子給蓋了回去，還細心的幫他掖了掖被角，攏了一下睡的散亂的發絲，才躺到旁邊，閉上了眼睛。

總之……等到這次陪他找到了臭氧草之後，就暫時分別一下吧……

畢竟龍膳一直也不是特別喜歡自己陪着的冒險，或許不知不覺間，也給他造成了不少的困擾呢。

雖然這麽想着，但薩博卻并沒有釋懷多少，反而覺得心緒不寧，來回翻滾了一段時間，才勉強入睡。

不過這樣勉強睡着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搞了一雙黑眼圈，吓了龍膳一大跳，“你怎麽了？昨天真的守了一夜？！”

本來以為昨夜睡在這種蔓藤的葉子上會顯得十分不安，龍膳原本也做好了難以入眠的準備，但奇怪的是，他一躺下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連本來半夜起來想要替換薩博的計劃都給瞬間抛在了腦後。

萬一薩博真的昨晚一夜沒睡，那龍膳可就覺得太愧疚了，竟然讓他守了一整夜，自己卻毫不知情的在呼呼大睡。

“沒有，只是突然在這種地方入眠，有些睡不着……”薩博揉了揉眼睛，覺得精神比昨天還要疲憊，不過看到龍膳關心的神情，心情又變得舒暢起來，趕忙擺手讓他放心，“沒關系，反正在革命軍的時候，經常熬夜連續三天不睡的日子我也有過，不會有問題的。”

“……好吧，那我去準備早餐了，”龍膳略顯擔憂的看着薩博精神不濟的樣子，轉身去搜集食材，打算做一頓豐盛的早餐來讓薩博精神起來。

不過這裏畢竟是天空蔓藤，即便他想的周全，食材卻不給力，最終勉強湊合了一頓，倒是在上面幾層葉子上發現了咖啡豆蘑菇，為薩博泡了一杯濃濃的咖啡提神，便收拾好了東西，繼續向上攀爬了。

休息了一晚，兩人倒是一鼓作氣直接爬到了天空蔓藤的最頂層，突破了雲層。

作者有話要說： 沒存稿了開始果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