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人間自是有情癡
冬花春雪夏驚雷,紫陌逐塵人不歸。
這些個日子,任盈盈很不安分,搞得東方常常皺眉。
那是他養大的孩子,就算養大一只墨汁和弑君,它們也會念恩不會抓疼你,可人不一樣。
我本以為墨汁和弑君會雙宿□□,可他倆卻很争氣的帶了一家老小回來。
我去找平一指的時候,經常能看到兩只母狐在黑木崖下走動,不知那兩只為何不讓它們上去。
日子過得就是這麽快,四個月秋冬,如今已然初春。
東方院子裏的玫瑰花開得晶瑩剔透,紅的像血,事實上我也知道,有一陣子他經常殺人,那些花八成是飲了人血才開得那樣好。
墨汁雖然不太喜歡東方給的名字,但依舊很親近他,此時正趴在東方肚子上,一人一狐在藤椅上曬太陽。
東方舉着神教的賬本翻看。
墨汁蓬蓬的大尾巴悠閑的搖擺着,灰白的皮毛閃着光亮,額頭的一點白斑讓它整個狐顯得神氣非凡。
和爹爹一樣,他的三只小寶寶頭上都有淡淡的白斑,正和弑君的兩個寶寶在花見追逐嬉戲。
我和弑君在窗前的大桌上研磨寫字,一擡頭就能看到這幅融洽光景。
我從沒想過弑君是一只雪白雪白的狐,離開半年他們回來,我險些沒認出來。墨汁的眼淩厲而霸道,弑君則溫和寬廣,它更喜歡和我寫寫字,看看書。
而墨汁顯然更喜歡和東方黏在一起,看他練劍,習武。
東方上殿,它就穩穩的站在椅子頂端,一動不動的替東方增添氣場,活像一尊什麽佛祖的座下神獸。
我揉了揉太陽穴,一陣眩暈抵擋不住的襲來。
弑君觀察到我的不對,跳上桌子看着我,濕濕的鼻子輕碰我的臉頰。
我知道,我的臉色,日漸蒼白。
摸摸他毛茸茸的大腦袋,我笑着搖搖頭,示意無礙。
“又不好受了麽?”東方的聲音在面前響起,一擡頭,他正在窗外擔憂的看着我。
逆着陽光,東方恍若天人。
東方不敗不禁皺眉,迎着光,蘇是蒼白的像随時會消失。怎麽會這樣!
東方不敗轉身走:“我去找平一指。”
“東方。”我急忙起身叫住他,卻眼前一黑跌回椅子上。
“蘇是!!”只聽東方焦急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一旁墨汁叼起他慌忙間掉落的賬冊,放回桌上。
東方溫熱的手扶着我,抱着我靠在他腰間。
他心疼道:“怎麽會這樣,前一陣子…不是好多了麽…”
我靠着他,感覺十分安心,但已經沒有力氣回話。
“蘇是,去床上躺一會兒可好?”他小心翼翼的問我,我輕輕恩一聲,始終閉着眼,眼皮似有千斤重。
東方不敗抱起這個男人,他…好輕…
一步步朝床邊走去,東方不敗漸漸感覺到恐懼。
他以為只是像平一指說的風寒體弱,多補補身子就好了,可如今他害怕,蘇是再這樣下去,怕是會死。
輕輕把懷裏人放到床上,東方不敗在心裏細細咀嚼,死,這個字。
他不怕死,可有了蘇是之後,他不想死。
現在,他最怕的是蘇是出事,如果能換命的話,他寧願代替他受病痛折磨。
東方不敗躺到他身邊,抱着他,好害怕失去他。
他在他耳邊呢喃:“蘇是,你說過,莫非戀雪三尺素,便留白首伴君行,我們還有好長的路才白首呢……你…不準抛下我…”
回答他的時安靜和沉默,懷裏人已沉睡,無人回應。
這幾天天氣日漸暖和,幾個小毛球都吃的圓胖圓胖的。
東方不敗的願望很快就成真了,蘇是真的很快好了起來。
這家夥每天拉着自己練劍,又常常往平一指的藥爐跑,據說是拜了平一指為師。
每天一大早,蘇是會去平一指的藥爐,東方不敗就會趁這個時間整理教中事務,他不想占用和蘇是在一起的時間。
快要用早飯的時候,蘇是會回來,還把藥一起帶回來,說是師父一把老骨頭就別折騰他了,反正自己也順路。
東方不敗沒有異議,看着蘇是好起來,他就別無所求了。
“東方,不想起麽?”我刮了下他的鼻尖,把他抱進懷裏。
東方不敗笑道:“今日怎麽沒去平一指那?”
“我都回來半天了,教主大人今日怎麽這麽嗜睡?”
懷裏人拱了拱,找個舒服的位置,眯眼道:“怎麽?嫌本座懶麽?”
我胡亂的揉他的頭發,笑道:“我巴不得你別累着自己呢,可見教主大人學聰明了啊。”
東方不敗咬了咬唇,道:“蘇是,以後不要随便生病了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怕!”
看着他委屈的樣子,那雙眉眼一掩一挑,無一不撥動男人的欲望。
東方最近愈發調皮,他那點小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不行。
現在這個外強中幹的蘇是,撩起來火,一定是滅不了的。
我把他擁到胸前,輕道:“東方,我發誓我們會白頭偕老的,你要信任我,無論發生什麽,都要好好活下去。”
“蘇是…”東方眼中有絲絲疑惑。
我哈哈一笑:“東方,不要那麽可愛,我想吃了你。”
東方不敗莞爾一笑,悶頭不說話,哪有這麽大人還說可愛的……真是……
任盈盈終于還是按耐不住,偷襲了東方和我的住處,簡直就是以卵擊石。現在人在地牢。
她口口聲聲說着去為父報仇。
我這才想起來,還有個任我行的存在,好在楊蓮亭已死,沒有人再拖東方的後腿。
而後的一個陰雨天,绡紅樓一批人紛紛跪在院子裏,求我回去。
東方望着我,情思缱绻,他說:“我會等你回來的,自己…注意安全。”他知道,蘇是同樣有自己的事情,他不可能把他綁在身邊一輩子。
如蘇是所說,他會信任他。
我告別了東方,下山的路上,我将衆人散去。
有人隔着雨幕相思,東方不敗倚在門邊,看着空空的院落,怎麽他一走,就如此寂靜了…就像…他從未來過…
不,要信任他,他不喜歡自己胡思亂想。
門邊的人轉身回屋,那件衣服還沒有做完,估計做完了,蘇是也該回來了…
平一指傘都沒來得及打,急忙沖出屋子,門口的人昏死在雨中。
“夫人!出來幫忙!”平一指鮮少這般慌張。
抱起蘇是往屋裏走。
心裏道這人終于還是倒下了,這一個月人參草藥不間斷的吃,撐着撐着只為了園這個謊,人啊,怎麽可以糟蹋自己到這種程度!
平夫人打了傘出來:“這是什麽人?”病的不輕的樣子,她跟着平一指也見過不少病人,可這人已經像死屍一樣……
平一指冷了臉,一聲嘆息悠長無奈道:“天下最傻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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