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掌聲中臺上的人表演繼續。

“Sometimes up,sometimes down.”

“Hope creates a heaven for us,Despair makes a hell for us.”

“......”

随着時間的流逝,觀衆席的學員們在還沒結束的詩朗誦中表情漸漸變得疑惑,怎麽還在念詩,不唱嗎?

當念完第一小節,溫宋還在繼續往下念時,不僅學員,導師們也紛紛開始交頭接耳。

這位學員怎麽回事?節目單上明明寫的是說唱啊?

身為說唱導師的joker王皺眉看着手中的資料很是鬧心,但鑒于這場節目後面标了原創兩個字,他還是決定繼續看下去,畢竟現在的藝人很少會主動鑽研rap這項技能。

可越聽joker王的眉頭皺得越緊,你倒是唱啊!

終于,溫宋在臺上完整地“念”完了,不,是背完了一首英文詩。

“大家好,我是溫宋,希望大家喜歡我的表演,謝謝。”

大家:......你表演了什麽?

魏林曦:“What?”

喬信仁:“......”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米恬:“呵,這不玩呢。”

顧獻:“Resp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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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邊上一言不發的人則輕輕蹙起了眉,凝視着臺上人的目光變得晦澀不明。

四位導師也被突然的結束給整無語了,誰能想到他還真的從頭到尾只念了個詩就結束了?

“嗯,這個,”心累的張集被迫擔起緩解氣氛的大任,他嗯啊兩聲斟酌着發出一句疑問,“你的表演結束了?”

臺上溫宋淡定點頭:“是的,張老師。”

臺下發出各種震驚加迷惑的聲音,而溫宋臉上依舊帶着得體的微笑。

實際上的溫宋已經快要尬哭了,想想他正在這麽多美人面前丢人,他就想換個星球生活。

只是他心裏一直在默念着,只要他臉皮夠厚,他就不尴尬,他已經看到幸福的生活在向他招手......

其實,溫宋是打算随便唱首歌來着,但是他遇到了出生以來最尴尬的事,那就是——他沒錢了......

在節目中表演歌曲是要買版權費的,而溫宋第一次被自己的餘額驚到了,誰能想到,他現在竟然連一首歌的版權費都付不起。

從來沒算過賬的他粗略合計了一下才發現,他回國這幾天的花銷甚至趕上了他以往一年的。

他雖然出生在富裕家庭,但其實并沒有奢侈浪費的壞習慣,大概也和他爸的教育有關,他秉持的一直是适度享樂、理智消費的觀念,但在這個觀念下他并沒有什麽金錢概念,反正花不完,只要不浪費管他花多少。

可現在的他已經沒了他媽這個小金庫,他又是買熱搜又是置辦行頭還買了那麽多套電子設備,他卡裏的錢已經不知不覺所剩無幾了。

沒錢買歌的他只能自食其力,不過也好,這下不僅觀衆,導師也應該對他沒幾分好印象了,包括他還最喜歡的Wendy導師。

唉,溫宋暗自嘆氣,富二代的人設果然不好艹。

“啊,這個,”溫宋的回答讓導師張集幾近語竭,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但只一首詩朗誦他實在不知道怎麽評價,而且導演還交代了想多給溫宋一些鏡頭,便又試探發問,“你還準備了其他才藝表演嗎?我看你才藝還寫了唱歌、跳舞。”

“抱歉老師,”溫宋開口實話實說道,“我沒有準備別的。”

張集:“......”

一位女導師出聲:“我看資料你應該是有舞蹈基礎的,你就随便做幾個舞蹈動作也可以。”

說話的正是舞蹈導師Wendy,曾受她諸多幫助的溫宋臉上出現了遲疑,尤其看着老師臉上好看又溫柔的笑,拒絕的話他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于是溫宋對着導師方向點了下頭出聲:“可以,但我舞蹈才剛剛上了兩節課。”

“沒關系。”見他終于願意展示別的,導師們自然來者不拒。

場控老師配合地起了一段BGM,在座的學員繼續翹首以盼,他們都懷疑這是節目組準備的節目效果,因為在選秀舞臺上表演詩朗誦這太荒唐了,他們想都不敢想。

只見臺上人脫下了寬大的工裝外套扔在了臺上,只穿一件長T和工裝褲開始活動手腳,很平常的熱身動作又讓學員們開始肯定,看這架勢這回是來真的了。

臺上人繼續熱身,然後在音樂聲中張開雙腿緩緩向下,學員們猜他應該是想劈叉,這對初學者來說還算是個挺有難度的動作。

只見臺上人游刃有餘地上來就下了一半,然後試探着又下了幾公分。

“加油!”學員們都十分捧場給他鼓勁,還有人給他鼓掌叫好,都覺得他劈下去應該不是問題。

誰知掌聲還沒落下,臺上人便收起了他的大長腿起身,對着臺下彎腰鞠躬,同時略顯無奈出聲:“謝謝老師,這是我兩節課的極限了。”

導師:“......”

學員:“......”

FF團:“......”

路一格眉間繼續蹙着,眼神已經變成了迷惑。

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然後幾位導師也跟着笑了出來。他們确定了,這位少爺就是想借節目打出一些名氣,為接下來的solo出道鋪路罷了。

有着那樣的家庭,這裏的出道名額他大概根本看不上。

“好的,”鄧文迪收起笑容出聲,“謝謝溫宋同學,希望你接下來可以好好加油。”

“謝謝老師。”溫宋松一大口氣,可算是放過他了。

如果再繼續逼他,他大概就要唱兩只老虎了。

接下來幾位導師依次對這場鬧着玩的表演做出了一個相對公正的點評,然後極其公正地把溫宋放到了F班。

看着身上新鮮出爐的F班班牌,溫宋還覺得挺新鮮,畢竟上輩子的他初評就在B班,之後一路A到出道。

回到座位的他立馬受到了四面八方的欽佩。

“弟弟,你好勇啊。”

“你是怎麽想到背詩的哈哈哈哈。”

“我以為你能劈下去呢,我還鼓掌鼓得可帶勁兒了。”

好像經歷了社死、但沒完全社死的溫宋撐着額頭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今天晚飯我請,希望大家可以自動删除那段記憶。”

身邊又發出哄笑。

“那一頓怎麽夠。”

“那不得十頓哈哈哈哈哈。”

“下島十頓海底撈。”溫宋出聲道。

“好!成交!”

“哇哦!老板大氣!”

演出繼續,一身輕松的溫宋現在什麽都不想做,只想回去躺着等離島,但是根據流程,他還要參加一場公演才會進行第一次淘汰。

反正溫宋已經打算好全程劃水,這不重要。

初舞臺結束已經是深夜,錄到身心俱疲的學員們三三兩兩組隊去吃晚飯,吃零食吃得不太餓的溫宋為了擺脫身邊的李斯寧決定不去吃了,回去睡覺。

洗刷完溫宋換上了舒适的睡衣,活動着坐了一整天的手腳,準備拉一下筋。

這算是他的一個小習慣,即使沒有通告的時候,他也會每天都拉伸一下筋骨,或者練上一個小時的舞,說實話今天的舞臺看得他有點心癢,他有點想跳舞了。

溫宋将一條腿撐在窗臺上,望着窗外的月色嘆口氣,現在的他還是忍一忍算了。

覺得不盡興的他又在床前的地板上下了個腿,在臺上只能下一半的腿此時很輕松地便成了一條直線,這才是他的真實實力。

可是啊,現在的他已經成了一個笑話,他現在想想就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他正唉聲嘆氣想失憶,房間門就被敲響。

“誰呀?”沒有人應。

溫宋拖着疲憊的起身挪到門口開門,然後對上了門口高大的身影。

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擡頭問:“有事?”

路一格的目光從溫宋赤着的腳上收回,擡了擡右手示意:“你的衣服。”

“哦!”溫宋恍然,他甚至都沒發現自己外套落在了舞臺上。

面前人臉上還帶着妝,顯然剛回來就過來送衣服了,他怔愣間伸手:“謝謝,我完全忘了。”

路一格松手,目光繼續在溫宋身上逡巡。

他應該剛洗完澡,發間還帶着些許濕氣,大概是困了,狹長的眼尾此時輕輕耷着,微張着嘴輕輕打一個哈欠,他好像永遠都是這副懶散舒适的模樣。

無論是這張臉還是他身上懶洋洋的氣質分明都與記憶裏的模樣別無二致,但今天的舞臺卻和記憶裏的大相徑庭,為什麽呢?

拿回手上的外套還挺有重量,溫宋想到了口袋裏還剩不少的零食,便伸手掏了幾個遞給面前人:“吶,謝禮還是要給的。”

看着花花綠綠的小零食,面前人遲疑了一下,然後攤開了他的手。

溫宋把零食放他手心裏,對着比自己大一號的掌心有一瞬的愣神。

說實話他對路一格的初印象并不好,明明還是個初中生,卻有着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成熟感,而且缺乏表情的臉總讓他感到莫名的壓迫。

他果然還是不喜歡小孩子,尤其是性格古怪的小孩子。

“那我先睡了,晚安。”溫宋迫不及待想要關門。

一只手忽然伸出撐在了門上,溫宋關門的動作被打斷。

“等一下。”撐着門的人出聲。

“啊?”溫宋扶着門框擡頭,近距離對上路一格帶着妝的眼眸,他呼吸滞了一下,眼睫毛這麽逆天真的好嗎?他還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香水,這味道凜冽中夾雜着烏木沉厚的香氣,那股莫名的壓迫感更重。

溫宋不自禁吞了口口水,頸間的喉結緊張地跟着滑動了一下。

“你......”路一格壓低身子湊得更近一些,盯着溫宋的眼睛想努力判斷出什麽。

“怎麽了?”溫宋面上耐心詢問,心裏則在瘋狂吐槽,說句話都要湊這麽近,這孩子什麽毛病。

看着面前人眼睑蟬翼般顫動着,路一格終于開口:“晚飯到了,一起吃點嗎?”

路一格看到面前人松了一口氣的模樣。

溫宋:“......不用了,我不餓,謝謝。”說完他用力想把門關上,卻還是沒推動。

溫宋卸了力氣,聲音帶着無奈:“你還有.....”

一句話沒說完,溫宋一句“卧槽”脫口而出。

面前人因為他的收力失去了平衡,撲了過來。

房門砸在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随即便是兩人腦門的一聲親切會晤。

作者有話要說: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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