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能看出來,李斯寧精心打扮過,本就精致的臉上帶了妝,溫宋認得出來,這并不是他們舞臺的妝容,而是專門重新化的。
深夜,辦公室,精心打扮。
溫宋默默看着李斯寧敲響門進了屋,屋裏傳來黃新健黏膩的一聲“寶貝兒”,他心裏一時五味雜陳。
隔着門屋內已經傳出了一些聲音,溫宋不願細聽,只想趕緊快步離開這裏。
他早就知道,李斯寧就是這樣的人。
上輩子為了出道利用他炒cp,後續沒能出道就把他一腳踹開,還反咬他一口。
這輩子見蹭他熱度無望,竟然找上了黃新健。
為了上位不擇手段,什麽夢想,什麽堅持,都是看他那時好糊弄哄他玩。
呵,真諷刺。
忽然“咚”一聲悶響,隔着木質的辦公室門傳入了溫宋耳中,即将走到拐角的溫宋不自禁再次停下腳步。
“黃總!不要!”李斯寧的聲音從屋內傳出,變得悶悶的失了真,讓溫宋一時無法判斷這裏面的情緒,是抗拒還是,欲拒還迎。
“和我沒關系。”溫宋搖搖頭,他管這些事做什麽,無論什麽都是李斯寧自己選的,他自甘堕落,神也救不了他。
轉過拐角,辦公室的聲音還在繼續,其中還夾雜了幾聲無望的尖叫。
溫宋握緊了褲兜裏的手,他想到了那個永遠漂漂亮亮又高傲的李斯寧,還有曾經天臺上的那段對話,李斯寧談起想有一間自己的舞蹈室的模樣,那雙滿是憧憬的眼睛讓他又無法懷疑,他曾經确實有過夢想。
聲音還在繼續,溫宋握拳轉過了身,他不是救世主,但力所能及的事他也不能逃避。
厚重的木質門被一把推開,辦公桌上壓着李斯寧正努力撕扯着衣服的人憤怒擡頭,露出那張醜陋的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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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宋順手摸了一旁矮桌上的花瓶掄了過去:“你爺爺!”
瓷白的花瓶在黃新健後腦勺爆開,濺出一片瑩白的碎片,一聲嚎叫中黃新健捂上見紅的腦袋,身體搖搖晃晃已經要站不住:“你,你......”
溫宋又補一腳把他踹到地上:“閉嘴吧你!”
常年玩樂又缺乏鍛煉的身體格外的不堪一擊,更何況溫宋的腳力還比常人更重一些。
失去意識的矮胖身軀癱在地上,露出了縮在辦公桌上已經泣不成聲的人。
溫宋瞥了一眼便不想看第二眼,自顧自轉身出了門:“要不要報警随便你,120記得打一下。”
明明已經擁有了別人想要都得不到的臉,只要稍微努力一下就能得到更多,卻為什麽總是貪心不足呢?
溫宋煩躁極了,他不知剛剛的舉動是對是錯,他只是遵從了本心,這種事他無法視如不見,無論對方是不是他曾喜歡過的人。
看着溫宋潇灑的背影離去,從絕望中被拯救的人聽到了自己心髒瘋狂跳動的聲音,陌生的情愫翻湧着漫上來,李斯寧沒想到,會是溫宋救了他。
他一邊忍着淚水一邊用力擦着沾到了惡心口水的側臉,極度的厭惡讓他發出一聲聲幹嘔。
他差點毀了自己,他一向自诩清高,卻被一時的權益迷了眼,可後悔已經來不及,黃新健這畜生竟然還給他下了藥。
如果沒有溫宋的出現,他想象不到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他前一天還在想着怎麽再一步接近溫宋,各種情緒交雜下李斯寧給了自己一巴掌,他越來越讓自己惡心了。
而這樣惡心的自己被自己費盡心機利用的人救下了,李斯寧慶幸的同時又在慌亂,溫宋他一定誤會了自己,他想到了溫宋離開時那厭惡的眼神,他現在一定非常讨厭自己。
這個認知讓李斯寧心髒驟縮着疼起來,不行,他不能讓他産生這樣的誤會。
心情郁結的溫宋并沒有心思去想李斯寧如何,他低頭看着腳下,只覺得自己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
剛轉過拐角,低着頭的溫宋一頭撞上了一堵堅硬的肉牆,他捂着腦袋憤怒擡頭,然後猝不及防對上了路一格的臉,妝容依舊還在,只是臉上的表情卻不太美麗。
溫宋的憤怒瞬時消散,出聲問道:“怎麽了?”
而路一格此時只看到了溫宋眼角凝結的血珠,在淺色眼影的襯托下格外的醒目。
他只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凝結,出口的聲音都帶着凍住的冰碴:“他對你做了什麽?”
少年的聲音讓溫宋怔楞一瞬,他反應過來“他”應該是指黃新健,這人的名聲已經是出了名的惡臭,所以現在路一格是在擔心他?
這個結論讓溫心中劃過一絲暖流,煩悶的心情也得到了安慰,想着他拍拍少年的肩出聲:“已經沒事了,哥一腳就解決了。”
得到這個答案,路一格明顯松了一口氣,只是看着溫宋的眼角依舊面色不愉,他擡起手用拇指壓上那滴紅色輕輕抹去,在溫宋眼角留下妖冶的一抹紅,他沉着嗓子出聲:“不要再單獨見他,下次記得找人陪着。”
路一格的動作讓溫宋眨下眼,有點摸不着頭腦,不過這句話卻讓他很是受用,作為隊長,這位初中生真的細心又負責。
于是他連聲地應下:“好,不過應該不會有下次了。”如果他不想再開次瓢的話,“走吧,回去了。”
掙紮着追出來的李斯寧只來得及看到兩人并肩離去的背影,這一幕刺痛了他的雙眼,讓他咬破了自己的下唇,此刻的他從沒有這樣強烈地想把溫宋身邊的人換成自己。
心大的溫宋很快滿血複活,在通往宿舍的路燈下,他拉着路一格強行完成了之前未得逞的合照,被強迫的少年不屑地側着臉,抿着的嘴角卻偷偷翹起一個不為人知的弧度,快門響起,心願達成的溫宋跳着跑出老遠,後面的少年慢悠悠跟着,兩人的身份好像完全對調,兩歲的年齡差成了負的。
回到宿舍溫宋才發現眼角被迸濺的細小傷口,若不是那抹紅,他完全沒有察覺。
洗刷完畢在床上拉伸的人做着做着忽然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他忽然發現,有這麽一個貼心的弟弟似乎也挺好,要是再聽話些就更好了。
第一場公演終于到來,和公演一起到的,還有制片人被開瓢的八卦。
繼封建迷信後,溫宋再次成了島上的風雲人物。
“阿宋,他們說得是真的嗎?”八卦回來的馮阿福激動跑進化妝間,“你真的把黃新健腦袋給開瓢了?”
正閉着眼畫眼妝的溫宋一動不動:“聽誰說的?”傳得還挺快。
“外面都傳開了,說看到島上的醫生全都出動了,結果治不了連夜上船拉到了市醫院,現在都說人是你打的,具體到底怎麽一回事啊?”
其餘組員也跟着豎起了八卦的小耳朵。
溫宋閉着眼睛應一聲:“是我幹的,他活該。”
化妝間瞬時熱鬧起來。
“阿宋牛逼!”
“哇哦,酷死了阿宋!”
“我靠,直接開瓢也太爽了,我昨天還聽說他對vocal組的學員鹹豬手呢。”
歡呼喝彩過後馮阿福坐在溫宋身邊繼續問道:“不過我怎麽聽說還有李斯寧的事兒啊,他惹得是你還是李斯寧?”
溫宋實話實說:“不是我,我只是見義勇為。”
他沒打算給李斯寧留什麽情面,選擇進門的是他,進門後反悔的也是他,已經是成年人,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我說呢,”馮阿福又道,“我還想他竟然連你都敢碰......”
開門聲打斷了對話,抽簽回來的路一格沉着臉,一言不發坐到了化妝鏡前等待上妝。
馮阿福立馬轉了目标出聲:“怎麽,小路你這表情,不會是抽到了第一吧?”
路一格盯着化妝鏡出聲:“我們第四。”
其餘幾人松口氣。
“這不挺好嗎?”
“可以了,不要有壓力小路。”
路一格繼續盯着化妝鏡,面上沒什麽表情應了一聲,摸不着頭腦的幾人只當他緊張,他們自己都緊張的不行,更何況還是個小孩子。
此時的小孩子只覺得整個人都快要炸開,他耳邊不停環繞着剛剛聽到的對話,一字一句都在提醒着他,打人是為了李斯寧,受傷也是為了李斯寧,李斯寧這三個字仿佛成了一個魔咒,懸在路一格耳朵好像一戳就破,好像一經破裂,過去的種種都将再次展現。
一想到這裏,路一格被捏緊的心髒仿佛要碎掉。
溫宋還會喜歡上李斯寧嗎?
窒息感過後路一格又陷入深深的無力中,即使真的這樣,他又能如何改變,他又能站在怎樣的立場改變?
演播廳裏掌聲雷動,學員們在歡呼聲裏入座選手區。
和初舞臺不同的是,這次設有觀衆席,節目組請了200名觀衆,将對他們的節目進行現場投票。
伴着熱情的歡呼聲,四位導師依次上臺,宣布第一場公演正式開始。
第一組學員上臺,是手氣逆天的米恬小組。
米恬組的成員很明顯都是有舞蹈基礎的,熟悉的節奏響起,溫宋在臺下看得心生蕩漾,有種想上臺和他們一起跳的沖動。
他們的舞臺毫不意外收到了導師和觀衆的一致好評,溫宋也送上了由衷的掌聲。
節目繼續,後面Rap組的表演将現場氣氛徹底帶動了起來,這樣一來下一組的表演會顯得很吃虧,但觀衆的擔憂都是多慮的。
因為這一組可是有路一格。
在後臺的候場室裏,震耳的歡呼聲穿透力十足地刺進《一天》小組的耳中,主持人上臺串場,幾人從高腳椅上站起身,互相進行最後的打氣。
“加油!”
“拼了!”
穿過長長的甬道,另一邊就是熟悉的舞臺。
溫宋轉頭對着面色仍沒有好轉的小隊長露出一個笑:“放心,我不會臨陣逃脫的,相信自己的同時也要相信大家。”
他不知道路一格在別扭什麽,想來想去也就和自己有關,對路一格來說,一場普通的舞臺不至于緊張成這樣。
路一格看着溫宋的笑握了握手心,出聲:“我從未懷疑。”
即使溫宋的種種表現讓他不解,即使他現在心緒起伏翻江倒海,他卻從沒擔心過舞臺。
臨陣脫逃的是誰也不可能是溫宋。
作者有話要說: 【入v通知:本文将于6.23也就是本周三第23章 入v,屆時日萬,請繼續支持正版麽麽噠】
謝謝小天使50627262的雷,50627262、棄治花的營養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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