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給個準話
窗外下起了傾盆大雨,夾雜着雷聲陣陣,轟隆隆的響徹在整個夜空。
季書怡瞬間被無邊無盡的恐懼感侵襲,驚慌着下床打開了所有燈,光明卻只能微微緩解絲絲的恐懼感。
她很怕這種電閃雷鳴的雨夜,是一種無法控制的壓抑恐懼,因為小時候媽媽與爸爸離婚,那一夜就下着這樣一場電閃雷鳴的大雨,媽媽哄着她入睡,卻又在她入睡後悄悄離開了,媽媽離開後,下了整整一周的大雨,那時小小的她帶着媽媽離開的恐懼煎熬過一個又一個雨夜。
從那之後,每到有雷聲和閃電的雨夜,內心便控制不住的升騰起足以将她吞噬的恐懼。
如果是在家,她可以起床找傭人陪着她看電視或者玩其他的打發時間,可如今身在異國,她只能将自己緊緊的裹在被子裏,祈禱着雷電快些結束。
甚至開始後悔晚上沒有多喝點酒,醉迷糊了就能雷打不動的睡到天亮了。
而今夜的大雨似乎成心跟她作對,久久未有平靜的跡象。
季書怡這個時候才發現滿心誠惶誠恐中竟控制不住的一遍遍想到了江丞,這份念想就像她對這電閃雷鳴的恐懼,是無法控制的……
可是……
“不能找他…”蒙在被子裏的季書怡低低喃喃的自言自語着:“他會覺得這是矯情吧……”
畢竟,之前讀書時她聽到別人偷偷說她‘可真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打雷也會怕,裝的多柔弱似的,不過就是矯情想要勾起男人的保護欲罷了。’
季書怡扯了扯嘴角,就很不想讓他覺得自己矯情。
忽然想起房間裏有酒,慌忙掀開被子下床,來到酒櫃前,随意拿了一瓶酒,打開就給自己灌了兩口,想要喝酒壯膽,或者一醉無懼。
“咳……好辣。”
嗚……這酒不好喝,第二口直接被嗆的吐進了垃圾桶。
剛放下酒杯,陡然一道雷聲轟然炸響,吓得季書怡渾身僵硬着雙眼發直,深吸了幾口氣後,終于還是忍不住給江丞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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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撥通,江丞是秒接的。
接通的瞬間,季書怡沒來由的嗓音染了些委屈,輕輕軟軟的喊了聲:
“江丞~。”
那是江丞第一次聽到有人把他的名字喊得這般動聽,而藏了委屈的音色又讓他心疼的急聲道:
“我在呢,怎麽了?”
聽到他的聲音,季書怡好像瞬間沒那麽怕了,有些難為情的拘謹了幾秒才輕聲說:“我有點害怕。”
江丞的聲音也被感染的前所未有的溫柔:
“別怕,過來開門,我在你門口。”
說話時,嘴角抑制不住的笑了,開心于成為她害怕時能夠想到的依靠。
“啊?”季書怡驚喜反問:“你在門口?”
難以置信的快步朝門口跑去。
房門一打開,還沒來得及看清門口站着的人,整個人就被伸手攬進了懷裏,同時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以後害怕了早點給我打電話,什麽時間都可以。”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那一瞬間好像所有的雷電轟鳴聲都消散了,擊碎了她滿心惶恐,比她預期的更讓人安心。
季書怡這才從他胸口仰起頭,還未開口,卻看到低頭看她的江丞忽然眉頭緊皺着問:“自己在房間喝酒了?”
一句話問的季書怡有些羞窘的抿了抿唇,不知該怎麽說自己是喝酒壯膽的。
而江丞透過她的眼神似乎猜到了她沉默下的小心思,尤其偏頭看到她還光着腳,急忙伸手将人抱起來往床邊走,然後似笑非笑的挑眉問:
“喝酒壯膽的啊?”
季書怡被他抱起,竟沒有絲毫的抵觸,甚至很自然的雙手搭在他的肩上,只被他問的難為情的急忙掩飾道:“才不是!”
因為此刻從恐懼中緩過神的她覺得,這個行為好傻好白癡。
堅決不能承認!
然而江丞完全不聽她此地無銀三百兩般的掩飾,彎唇笑着戳破:“傻不傻啊你。”
季書怡:“?(? ???ω??? ?)?”
江丞将她的小表情盡收眼底,無意識的唇角彎了彎。
把季書怡放回床上,江丞随手拉了一張椅子到床邊坐下,看着她說:
“睡覺吧,我坐這守着。”
季書怡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江丞,脫口問了句:“那你呢?要坐在這睡嗎?”
“不然呢?”江丞漫不經心的輕挑眉峰:“又沒身份睡你旁邊。”
季書怡:“……”。
立馬逃避似的眨了眨眼轉移話題:“你什麽時候到我門口的。”
“剛打雷的時候就過來了。”江丞雲淡風輕的如實說:“怕你一個人害怕,又想着也許你不怕,這大半夜的敲門反而吵醒你了,就在門口守了會。”
季書怡聽得有些恍惚的顫了顫眼睫,他好像越來越體貼了,總不經意的就做出令她動容的事。
“江丞。”躺進被窩裏的季書怡忽然笑着喊了聲。
江丞看着臉頰紅紅好似染上了酒暈,有些擔心的開口:“怎麽了?”
季書怡眉眼展笑,眸中流光潋滟的說:“越來越發現你有點好。”
江丞松了口氣,開心的笑了,故意說:
“那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啊?我對女朋友更好。”
這一次季書怡沒再用沉默逃避,而是回了句:“我考慮考慮。”
雖然還是沒答應,但是起碼有回應了,江丞瞬間心情爽了:
“行,你考慮考慮,現在先睡覺。”
窗外的大雨還在下着,可季書怡似乎聽不到了,暈沉沉的有些困,扯了扯被子就要睡去,被窩很暖,最後灌自己的那一口酒好像後勁上來,腦袋微微有些飄忽,想的全是關于江丞的點點滴滴。
從他們相識以來;
從他們相看兩生厭到眼下暧昧不清;
還有陳星熠說的那些話,像放電影般一幕一幕在腦袋裏循環播放……
終究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眨着逐漸迷離的眼睛看着守在床邊的人,忽然又開口喊他:
“江丞。”
江丞看着躺在被窩裏只露出個小腦袋的人兒急聲問:“在呢,怎麽了?”
季書怡看着他恍惚的眨了眨眼:“我能看看你嗎?”
江丞詫異又困惑:“看什麽?”
“就……”季書怡鼓了鼓臉,一本正經的:“想看你身子。”
“???!!!!”江丞錯愕的仿佛自己聽錯了:“什麽?”
反而季書怡一臉不以為然的重複道:“我想看你身子。”
陳星熠說他受過很多傷,就很想看看那些傷深不深,還疼不疼……
然而卻被江丞拒絕道:“不給看!”
他感覺小姑娘喝醉了,怕看着看着又借酒産生肌膚之親他萬一控制不住做出點什麽,惹她酒醒了後悔又生氣。
“我就看一眼嘛。”季書怡耍小性子般不依不饒坐起來拉着他的衣袖:“就一眼好不好?”
江丞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就納悶了:“突然這麽迫切的要看我身子幹嘛?”
忽然想起來之前她和陸知夏讨論他‘行不行’的問題,無奈挑眉道:
“怎麽着,一直不答應我的表白是怕我不行啊?剛說過要考慮考慮,這會就這麽迫切的要看我身子考慮?”
他說着忽然從椅子上起身,整個人傾身朝坐在的女孩壓去,彎着腰,雙手撐在她身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眼睛說:
“行,想看哪?自己解扣子,如果看了還是決定不了……”
他的目光忽而變得灼熱藏欲,緩緩落到了女孩的紅唇上,喉結輕滾,嗓音染上了克制的沙啞:
“老子做給你感受也行。”
說話間情不自禁的就低頭湊近她瑩潤誘人的唇,撩着眼皮盯着她的眼睛,嗓音啞的不成樣子:
“一定包你滿意。”
他離得太近,炙熱的呼吸都噴灑到女孩的臉上,而那隐匿着欲念的眼神看的季書怡懵顫顫的望着他的眼睛眨了眨眼,神志有些飄,自動屏蔽了他後面的混話,只聽到他讓她自己解扣子看,漂亮的臉蛋上不知所謂的揚起笑:
“那我自己解咯。”
江丞:“……”
然後就真的在他炙熱又危險的視線裏擡起白皙纖秀的手放到他襯衫紐扣上,解他的扣子。
才剛解了一個扣子,江丞整個脊背都繃直了,呼吸沉沉的喊了聲:“季書怡!”
是一種危險的提醒語調。
然而季書怡沒有理會,接着解了第二顆、第三顆……
他的鎖骨很好看,很性感,有種野性的張力,
看的季書怡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解了第四顆時,季書怡的手忽然頓住,她看到了他胸口上傷口,已經不是很清晰了,大約有她小拇指長,當時一定很嚴重,很痛苦吧。
忍不住指腹在傷口上蹭了蹭,低喃自語着:“真的和陳星熠說的一樣……”
陳星熠?
江丞忽然開口問:“陳星熠都跟你說了什麽?”
他之前是受過一些傷,可除了脖子紋身處,也只有這一道傷口,而這傷口還是替陳星熠挨的,當時若不是他擋在,這道傷會要了陳星熠的命。
季書怡雙眼怔怔的看着那道傷口,神情渙散的喃喃回道:
“他說你受過很多傷…”
“他還說了什麽?”江丞有意引導性的問:“你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賽場,還主動親我?”
季書怡在他的詢問中緩緩仰頭望着眼前的人,視線相交,她眸光輕顫的眨了眨,半晌後才緩緩回他:
“他說你為我受了傷,很嚴重,會影響你這次比賽,說這次比賽對你很重要,還說……”
她忽而眼眶泛紅,莫名就染上了哭腔:
“還說你會死,說你會死在賽場上,到時候我看到的就會是你的屍體,我不想你死。”
她紅着眼忽然主動撲進他懷裏,緊緊抱着他的腰,傷心哽咽:
“江丞,我不想你死……”
季書怡哭着抱上來的一瞬間,江丞渾身都僵住了,她的眼神讓他覺得好像她喜歡自己喜歡的要命,擔心他、心疼他,甚至為他流了眼淚,可為什麽一次次拒絕他的表白?
江丞快瘋了,低頭看着撲在懷裏抱着他的女孩,深吸了口氣,低低沉沉的開口:
“季書怡,你給個準話行不行?”
他嘆氣,眉心微蹙:
“你要不要江丞?”
時間靜默,江丞等了良久都沒有等到回應,以為她又是在逃避,輕輕将人從懷裏拉開,才發現她已經沒心沒肺的睡着了。
江丞無奈的把人放下,看着睡得香香沉沉的女孩,心裏嘔着一團無可奈何的火,終究是不甘心的低頭狠狠的吻上那片誘人紅唇。
吻的她喘不過氣的推他,還在繼續,直到小姑娘迷糊着哼哼唧唧的要哭了才放開,沒好氣的輕捏了捏她的臉蛋,氣道自言自語:
“季書怡你是渣女吧!非得把老子搞瘋了才甘心!
又親又摸的,白嫖呢!”
越想越憋屈的竟然再次附身直接在她脖子上吻出一個鮮紅的印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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