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同風今日這馬我常念即便是死也必須學……

第53章同風今日這馬我常念即便是死也必須學……

他把東西和求.歡藥一并存在匣子裏, 置于書房暗櫃,常念輕易是找不到的。

其實常念也只這麽一說,畢竟在她眼中那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玩意, 江恕平日早出晚歸, 公務繁忙,晚膳都是抽出功夫陪她的,哪會有閑心擺弄那個?

雖心底作此想法,常念卻是負手身後,有模有樣地在書房轉悠一圈, 東瞧瞧西看看,頗有些大将軍視察軍營的威嚴,最後回到江恕身邊時, 輕咳兩聲,肅色道:“既如此,便不打擾夫君公務了。”

“等等。”江恕忽然開口。

常念步子一頓, 困惑地轉頭看向他:“怎麽啦?”

江恕笑了笑,伸出手:“過來。”

“哦。”常念踱着步子走過去,被男人的大掌攬住腰肢跌坐在大腿上,眨眼間, 又被提着胳肢窩換了個方向, 變成面對着江恕。

他們的身子貼得太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對方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及那灼熱帶着侵略意味的氣息。

可書房的一切一切, 都是那麽沉靜文雅。放置兵書的博古架好似長有眼睛, 會盯着他們看。

常念莫名紅了小臉,小心挪動兩下,垂着眼睛:“夫君……”

江恕沒有說話,只俯身下來, 低頭靠近,噙住她半開半阖的櫻唇。

輾轉厮磨,氣息交融,溫柔的觸碰中摻着幾分霸道的掌控欲。

常念受不住地軟了身子,愣愣的忘了推開他,腦袋發懵,甚至會下意識回應,舌尖起舞,婉轉纏.綿。

周遭是那樣的安寧,書卷被風吹着翻頁,只斷斷續續的細碎嗚.咽聲彰顯着不平靜。

直到窗外一抹晃眼的日光照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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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的身子瑟縮一下,忽的躲開了去。

江恕粗重的氣息有些不穩,手掌撫着她後頸那細膩的膚,聲音低啞:“阿念?”

常念小臉通紅,兩手攥成拳頭抵在他結實的胸膛前,細聲微顫:“還有幾天,小日子就到了,此前我還想去騎馬…”

“嗯。”江恕握着她後頸又靠近了些,常念急忙去推,聲音有些急了:“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呀!”

江恕倒是頓了一下,沉聲問她:“騎馬,與這事,有沖突麽?”

“有……”常念的聲音更小了,“你每每都要這樣那樣,還要變着法弄,我就會不舒服,身子沒有力氣,就騎不了馬。”

江恕笑了聲,說的還挺有道理。

可,撫在後頸的寬掌覆到常念白皙的臉頰上,他含.住她酡紅的耳垂,輕輕咬了咬。

白玉耳墜染了溫度,頃刻間,致命的戰栗直抵心尖!

常念心跳撲通撲通的,快要跳出來了,尚有一絲理智,還試圖掙紮一下:“不然過幾天吧?等我學了騎馬,小日子也過了,就,就都由你!”

江恕的聲音自耳畔含糊傳來:“保證兩不誤,成不?”

常念:“……”

這個色.欲.昏心禽.獸!盡胡說八道哄她!這哪能兩不誤!

殊不知,箭在弦上,是收不回去的。

自她進了書房,提到那東西,江恕平靜的思緒就起了波瀾,慢慢的,愈演愈烈。

顧着她心心念念要騎馬,江恕抱她回了廂房,也不“變着法”了,只規規矩矩的。

繞是如此,才将開始,常念就吧嗒掉眼淚嚷嚷着不行了。

江恕一陣頭皮發麻,極度的克制下,手背青筋突突直跳。

就這嬌氣包,光是他都受不住,能用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随後,床帳輕晃起來,常念的嘤嘤哭泣又變了個調子。

水房的仆婦們望着天上高高懸挂的驕陽,簡直不敢相信!

原本只是隔三差五的,夜裏鬧騰些,偶爾辰時,現在竟是大中午的也……他們侯爺莫不是從京城回來就換了魂不成?

公主殿下那麽嬌弱,可怎麽受得住!

繡娘送來騎裝,是翌日下午。

一套白色騎裝,用以銀線,領口鑲嵌珍珠,袖口收緊處則飾以撚入金線的黑邊點綴,腰間玄黑軟綢束起,整體幹淨利落,處處雅奢卻不張揚。

常念穿上身,挺直腰板行走幾步,原本纖弱單薄的身形瞬間多了幾分幹練英姿,尤其是那不盈一握的細腰,雖包裹在嚴實的衣裳之下,未露半點旖旎,卻透出幾分引人深入的蠱.惑。

江恕從西北大營回來,遠遠的還在門口便瞧見這抹動人春色,腳步倏的頓下。

跟随身後的十骞不明所以:“侯爺,可是還有什麽差錯?”

江恕語氣淡淡地吩咐:“荊禹演武場,即刻清場,閑雜人等一概不得入內。”

十骞一愣,忙應:“是,屬下這就去!”

江恕這才闊步進了庭院。

常念見着他,下意識要提起裙擺小跑過去,兩手提了個空,這才發覺騎裝利落幹脆,沒有裙擺了,不過這不妨礙她眉飛色舞地跑過來,在江恕跟前轉了個圈圈:“怎麽樣怎麽樣?我穿上好不好看?”

江恕依言,認真打量一眼:“好看,很襯你。”

常念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兒,拉着他的大手,邊往外走邊道:“那咱們現在就去!”

她已經迫不及待地要穿着這身漂亮衣裳去騎漂亮的小馬駒了!

江恕唇角勾出一抹無奈的笑,像是看小孩一般,由着她心意去,只是不放心地問了句:“身子可有不适?”

忽然聽這話,常念不禁懵了一下。

她這些日子沒有生病喝藥了啊。

哦,她反應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了,他是問那事。

昨日,她只哭得兇罷了。

其實他的動作那樣輕柔,又克制着只要了一回,她受得住的,加之夜裏抹了藥膏,今兒個起來,倒也與平常無異,至于那一點點不舒服,可以忽略不計!

常念老實搖搖頭,聲音很小:“沒有不适。”

于是江恕帶她上了馬車,小馬駒已經由十骞牽去演武場了。

荊禹演武場原是大軍演習練武所用,場地十分寬敞遼闊,平常空置着,由時越安排,操練鎮守安城的幾萬将士,或是馴馬。

常念來到這裏時,場地已然清空了,諾大的馬場一眼望不到邊,她的小馬駒在山岚邊上緩步轉悠,見着主人,揚起了前蹄。

常念歡歡快快地跑進去摸了摸小馬駒,江恕跟在她身後半步。常念看到馬場上還有一匹黑色的高大駿馬,便回身道:“還沒有給它起名字呢,不知夫君的馬叫什麽名?”

江恕道:“同風。”

“同風。”常念跟着低聲念了一遍,“千裏同風①,意寓天下太平,是好名字。”

她夫君有□□定國之大志,也用十餘年守護西北安定,保大晉江山繁榮昌盛,實乃名副其實的做到了“千裏同風”,可她的馬叫什麽呢?

常念想了一下,才道:“阿念生來便受皇恩庇佑,單薄之身,不敢誇下海口,作不切實際之妄想,唯願夫君平安,至親平安,我的馬,便叫平安好了。”

江恕自是依她。眼下日頭西沉,晚風習習,正适宜上馬,他詢問:“如此,可以開始了吧?”

“嗯!”常念信心滿滿,主動拿過馬鞭,另一手又去握缰繩,然後眨着大眼睛看向江恕。

江恕默了默,先拿走她攥在手裏馬鞭,“先習上馬,待你能坐穩,才需馬鞭。”

“哦哦好。”常念十分乖巧地點頭。

江恕将她的身子扳轉過來,變成斜側身對着平安,他在她身後:“擡左腳踩馬蹬,腳尖用力躍上,而後垮上馬背,我牽着馬,你先按我所說,上馬試試。”

“左腳踩馬蹬……”常念默念着,擡左腳去夠,哪知才踩上去,正欲用力躍上,腳心踩着馬蹬一個晃蕩,重心不穩,整個人直直望外仰翻倒去。

“啊!!!”

驚叫聲劃破長天,那一瞬,常念驚恐睜大的眼底倒映着頭頂藍天白雲,只一個念頭:小命果真要交代在西北苦寒之地!

眨眼功夫,她跌入一個結實的懷抱。

江恕就站在她身後,怎能叫她摔下來?

平安倒是被那一聲驚喊吓得不輕。

常念何嘗不是驚魂未定,拍着心口,長舒一口氣。

“可傷着哪了?”江恕蹙眉問。

常念緩了緩,才活動了虛軟的四肢,搖頭:“沒傷着,可,那個馬蹬它會自己動……”

江恕沉默一瞬,“前腳踩上去,不要用腳心,怪我事先沒說清。”

常念又是搖搖頭:“不怪不怪。”

然江恕神色嚴肅,俨然是将她當成了軍營裏的小兵操練,只不過這個小兵,讓他有些為難,不知怎麽教,他放常念到一旁草地坐下,才道:“我示範兩遍,你且先看着。”

常念應好。

随後江恕翻身上馬,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好似眨眼就過,偏偏那馬蹬長在他腳上似的,根本不像她先前上馬那般,左右晃動。

常念表情有些呆滞:“夫君,能不能慢一點?”

于是江恕下馬,再放慢動作,給她示範一遍,怕她看不到,又換着角度,接連上了三四回馬。

常念總算看清了,又将那動作默念好幾遍,她撐着草地站起來,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放心!這回我指定能行!”

江恕深深皺眉,可不敢有半分松懈。

常念說罷,便試着左腳再踩上馬蹬,前腳用力,用力躍……右腿跨越馬背坐上,好,她成功坐上去了!

可還沒坐直身子,平安忽然小幅度地走動兩下,常念頓時吓得死死摟住馬脖子,一疊聲地喊:“夫君夫君!救救我!”

江恕扶着她後背,極力叫她放松下來:“別怕,不會摔下來。你慢慢松手。”

“嗚嗚不行我害怕……你快牽住平安,能不能叫它別動。”

馬是活物,背上有人,怎能保持一動不動。

江恕耐着性子,抽手摸了摸平安的頭,欲安撫它,可常念背後沒有那只大掌扶着了,心驚膽戰,手心都在冒冷汗。

“你別松手,你別走!我會掉下去…”

“別怕,不會掉,我牽着馬,你慢慢放松,試着坐直身子。”

常念哪裏敢松手!這身子根本不聽她使喚好不好!

她伏在馬背上,又驚又怕,僵持好半響。

幸而平安溫順,被人這般緊緊扼住脖子,還只是動了動前蹄。

最後沒法子了,江恕拍拍她後背,“先松手,我抱你下來。”

常念這才敢松開汗濕的小手,由江恕抱下來,她癱在草地上,臉色有些蒼白,不禁發起怔:

事先想好的馳騁草原英姿飒爽呢?

她竟連馬都上不去!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江恕在一旁,臉龐冷硬,薄唇輕啓,正要說什麽,卻聽常念恨恨道:“不成!今日這馬我常念即便是死也必須學會不可!”

她撐着站起來,白着小臉看向江恕:“夫君,你定要接住我!”

江恕看着她燦若星辰的雙眼,那裏柔弱與堅毅并存,他神情微怔,最後還是收回那句“學不會就別勉強”道:“好。”

常念深吸一口氣,再重新開始,有前面兩回經驗,馬倒是能上去了,只是坐直身子……身後那雙寬厚溫暖的大掌一直在,格外叫人安心。

她一鼓作氣,挺直腰板!

視野瞬間開闊起來,而平安只緩緩走動着,出乎意料的平穩。

常念先是僵了一瞬,随後小心翼翼地動了動身子,仍是穩,那時候,她心底緊繃的點才終于放松下來,忍不住對天吶喊一聲:“父皇母妃,哥哥嫂嫂,阿念也會騎馬了!”

江恕不禁失笑。

這才是上馬罷了,與騎馬,是兩個概念。

他難得沒有耿直戳破姑娘家那點小驕傲,不知想到什麽,神色柔和,道:“我牽馬,先帶你走兩圈。”

“嗯嗯!”

平安走動起來了,起先常念還有些怕,可稍微适應一下,發現馬背上一起一伏的颠簸當真不會摔下來,便是另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奇體驗了。

與此同時,京城永樂宮。

虞貴妃收到西北快馬送來的信件,看到閨女說會騎馬了,一時又驚又疑,許久不敢置信:“阿念這孩子竟會騎馬了?莫不是哄本宮開心的吧?”

老皇帝坐在棋盤前,聞聲擡了眼:“賢婿是武将之佼佼者,才能卓越,哪能操練不好阿念?莫說騎馬,射箭都不在話下。”

虞貴妃不樂意地觑他一眼,繼續看信。

江恕深谙循序漸進之理,當日帶常念在馬場轉了幾圈,直到夜幕了才打道回府。

常念鮮少在外折騰這些耗體力的活兒,當夜身子已是疲乏至極,阖眼前還不忘拽着他的手說:“夫君,今兒你功不可沒,要什麽獎賞盡管說,只要我能辦到,必定滿足你。”

江恕思忖半響,再應聲時,常念已經枕着他胳膊睡着了。

然,該怎麽委婉告訴她,于騎馬一事上,她只算勉強入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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