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想要結契
“大哥,我們先逃命成嗎?”
明明只是虛無缥缈的靈體,可宋漸明這一番動作下來,不免還是讓姜照月有些僵直了身子。
她嗓子發幹,于是沒出息地咽了好幾下口水。
“什麽香氣?”
宋漸明的頭低的更低了些,幾乎要埋到她脖頸裏去了。
姜照月仿佛感受到了他銀白色卷發在她脖頸間微微蹭動的癢感。
“是花香嗎?”
原來是他說的是這個。
姜照月伸出手扇了扇自己有些發燙的臉頰,随口答道:“我家裏頭有一大片花圃,各式各樣的花都有,你跟我回去看看就是了。”
茵茵大約有些不滿被忽略,小小個子在地下大聲哼哼了好幾次。
姜照月見狀捏了捏茵茵肉乎乎的臉蛋,也對她哄道:“回家了讓苗姨給你做好吃的。”
“我要一束花。”
小鲛人矜貴的伸出指尖,不過一閉眼,姜照月他們竟然被托舉至天空。
這就是飛翔的感覺?
姜照月身體僵直,試探性地動了動自己的指尖。
謝謝,她現在只敢動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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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一個人突然飄在了天上,還沒有任何安全措施。
簡直是比蹦極還刺激。
“其實我現在……挺沒安全感的。”
就好像一腳踩在棉花上,再重些就能直接摔下來一樣。
人類果然膽小。
“我如今托着你,你應該不害怕了。”
小鲛人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種無奈神情,但姜照月不得不說腰間被人輕輕托舉着還是非常有安全感的。
“其實你可以用魚尾托着我。”
畢竟用手摟着她的腰,實在是有些暧昧。
而且別以為她沒發現,這個小鲛人的頭在她脖頸後頭越湊越近,仿佛小狗似的嗅來嗅去。
“姐姐,我如今只是個虛無靈體。”
“那也……”姜照月咬了咬唇,居然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好吧,是她思想龌龊了。
小鲛人只是喜歡聞花香,他有什麽錯呢?
孩子只是個靈體,她又吃什麽虧呢?
“娘!”
小姑娘穿着新衣裳,苗姨教她給自己紮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啾啾,她立馬高興的又蹦又跳。
“怎麽出門一趟,你撿了一個女兒回來?”
姜照月撐着腦袋坐在床前,這一路上被這個小丫頭吵得心煩,聞言她趕忙和苗姨抱怨道:“原只想帶只小鲛人回來,誰想帶了個大麻煩。”
“是攤上麻煩,還是自己願意接收這個麻煩?”
苗姨笑了笑,仿佛看透一切似的。
“今夜你心神有些不定,還是為前事困擾嗎?”
苗姨是從姜家跟到雲來鎮來伺候姜照月的,也是自姜照月醒來後第一個相信這身體裏頭已經換了個靈魂的人。
所以姜照月一直将這苗姨視作知心人。
姜照月沒有說話,她擡頭凝視那一輪明月,都說明月共人,那麽在另一個世界的她所照的,是不是也同樣是這一輪明月?
都說人如雲煙散去,若真能這樣,可就太好了。
夏日的風不論怎麽刮都是帶着一股燥熱的,枝桠間的知了叫個不停,耳畔稀稀落落的還能聽見遠處嘈雜的人聲。
這樣紛擾的環境,思緒卻愈發靜了下來。
熱鬧向來是其他人的,寧靜才屬于自己。
或者說寧靜才是最好的,它意味着不被打擾。
雖說世間歡喜再不予你,悲憂卻也不會再擾你。
“我過得不是很好。”
姜照月頓了頓,竟然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故事簡單,可是似乎又不太好一筆帶過。
她垂下眸子,思索了片刻。
苗姨不說話,只是側耳聽着她說,十分認真的樣子。
她無聲的雙眸裏頭仿佛含了無言的鼓勵,姜照月忽地就有了信心。
她咬了咬下唇,最終還是輕飄飄地說:“我打小是個孤兒,原以為去了很好的家庭,誰知他們只是将我當作一個任意差遣的工具。”
其實苗姨算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關心她的人,當她深陷深淵之時,曾無數次幻想,若有一人拉她出泥潭,她會做何反應。
或許會将這些年受的委屈都傾吐為快吧,或許會因為這難得的善意而潸然落淚吧。
可是當一切都來臨的時候,她卻并沒有那麽大的情感波動。
姜照月用近乎克制的語調平靜地訴說着一切,除了微末欣慰,欣慰還有人能念着她的從前,并無多的感情。
她的情感仿佛一絲一毫,一點點的被耗盡完畢了。
姜照月驀然有些心累,又有些解脫。
情感維系實在是麻煩,與其庸人自擾,不如看的透徹。
出乎意料的,苗姨并沒沒有表露同情,她只是輕輕道了一句。
“如今日子在你手裏,一切變數皆是你自己所定。”
小小浪花被投入一旁的琉璃瓶子裏,宋漸明從屋內陰影處緩緩飄入。
“待我恢複力量,保你一世無虞。”
這個小鲛人又在提醒她做任務了。
淦!
明明只答應了複活鲛人複興東海的大任務,結果宋漸明硬生生分解為煉化真身,恢複力量等一系列小任務。
狡猾的鲛人!
“五行由天生,萬般山河定。”
宋漸明閉眼凝神,不過須臾指尖便已經纏繞了瑩瑩水光。
姜照月只看見宋漸明伸出手指對着空中不知道寫了個什麽字,屋外的那條小溪瞬間就爆破了起來。
“魚!今晚有魚吃了。”
不知道躲在何處的小傻子一溜煙蹿了出來,她光着腳踩上池塘邊,然後用自己瘦弱的身子吃力地拖着一條肥大的草魚。
夏日的陽光蒸人,也将人熏得昏昏欲睡。
不知什麽時候姜照月已經輕輕阖了眼,脖頸間的攝靈珠發出幽藍色的光,冰冰涼涼的甚是舒服。
“這是何處”
空蕩蕩的大殿之上入目皆是純淨的深藍色,除卻幾張茶幾小椅,整個大殿空無一物。
姜照月往上頭走了走,卻發現堅固的冰塊将她困在這小小一方天地。
她伸出手擦掉冰塊上的霧氣,卻被裏頭封鎖着的金塊珠玉亮瞎了眼。
這兒莫不是什麽海底的寶藏?
若是得了這些寶物,莫說一萬金,就是千萬金也是使得的。
随着她拍動牆壁的節奏,靠在牆壁一側的珠寶漸漸掉了下來,也露出裏頭的樣子。
滿天風雪掩蓋了大半物件,在這樣的皚皚白雪之中姜照月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她的小鲛人。
他的面容比之白雪還要蒼白,露出的小半截魚尾也失了光彩。
她忽地一陣心痛,脫口而出,“宋漸明!”
“姐姐,我在這兒。”
姜照月回頭,卻發現宋漸明正一臉無措地站在她身後。
他歪着腦袋看了看姜照月,又往裏頭瞧了一眼,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麽。
“那裏頭是我的屍體,我一日未凝成實體,一日便要被鎖在裏頭。”
幸好不是真的,姜照月長籲一口氣,須臾又聽宋漸明繼續道:“我雖為東海之王,可也難保屍體千年不腐。若再不快些凝出實體,怕是這屍體就腐爛了。”
這話說的姜照月眉心突突地跳,千百年來就遇見這麽一個寶貝小鲛人,若是他再沒了,那她到哪裏去賺這一萬金去?
“那我該如何才能讓你盡快凝出實體?”
宋漸明垂下眸子,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他擡起頭,額間細碎的黑發稍稍遮住了眼底殷切的光。
“姐姐和我結成式神契約就好啦,這樣我們不死不滅,生死相依,即便是我的屍體,也會誓死跟着姐姐的。”
屍體跟着她……姜照月嘴角抽了抽,這畫面怎麽想都有些詭異啊。
【以妖獸之血,凝士者之念。主死,則式神不獨活,此等生死相依,是為式神之契。】
“若是式神身死,我當如何?”
【主則無虞,式神契約一旦結成,若式神有不臣之舉,則可地火天水懲之。】
那不就是單方面的主仆契約了嗎?
姜照月沒有說完,她再擡眼卻發現對面的小鲛人已經垂下了腦袋。
他的魚尾無力地垂在身後,就連兩個尖尖耳朵都悄悄放了下去。
堪比明珠的一雙眸子也暗淡了光澤,顯然十分失落的模樣。
“姐姐……是不想和我結成契約嗎?”
殷紅的嘴唇輕輕咬出,宋漸明擡眼偷偷看她,再低頭眼角已經落下一顆小小的珍珠粒。
姜照月顧不得這肖像已久的珍珠,她只覺得這小鲛人眼角的淚痣更加鮮豔了幾分,整個人看上去……梨花帶雨的,十分惹人憐愛。
她總算懂了為什麽自古英雄多愛垂淚美人。
嗯……她也愛。
“姐姐帶我出東海,如今是打算不對我負責了嗎?”
宋漸明定定地看着姜照月,一雙晶亮的眸子猶如東海之水一般澄澈,這澄澈此刻卻又如一個漩渦,将姜照月緊緊地吸了進去。
“這便是始亂終棄嗎?”
宋漸明喃喃開口,姜照月扶額,她不由問道:“你從哪裏聽來這些的?”
“茵茵教我的!”
小鲛人低聲喊了一句,似乎理直氣壯的樣子。
姜照月嘴角抽了抽,都說孩子難帶,她今兒可是徹底體會到了。
“你可知道,一旦結成式神契約,若是我死了,你也不可茍活。”
“我雖說帶你出東海,但我與你畢竟相識不過十日。若是結了式神契約,那我們可就是一輩子的關系了。”
她輕嘆一聲,她是無意哄騙一個人的,如今既然說到這裏了,索性便說開了。
“你未入世俗尚且不知,人世間的感情是最難的羁絆,無數修行者追求大道無情,我雖不指望修成大道,可也是不願意同別人有如此深的鏈接的。”
生死相依……這就意味着她不僅要有自保的能力,還得保護身邊這個小鲛人。
姜照月自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來,“我自個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一命嗚呼呢,到時候平白連累了你,你可不要後悔。”
話說着說着小鲛人的眼眶又是紅紅的了,像個兔子精似的。
姜照月別過臉,卻聽宋漸明在她身後悶悶地說道:“我願意和你生死相依,誰要你管我了?”
只有簽訂了式神契約,他和姜照月才真正的算上神靈一體,也唯有如此,姜照月才能為她煉造真身。
可這些她都不懂!
“你既然答應了要替我複興鲛人一族,難道還沒有做好和我并肩作戰的打算嗎?”
那也沒必要簽這麽霸道的契約吧……
姜照月啞然失笑,她回過頭捏了捏宋漸明的臉,然後用一種戲谑的表情同他說道。
“關鍵是我如今不會式神契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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