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各位,這周日我生日,請大家去唱K吃大餐,請大家務必賞臉啊!”
夏若剛跟束桦霖辦事回到公司,還沒喘多口氣,吸上一口沒有汽車尾氣的空氣,便聽八卦小分隊的其中一員——劉琴朗聲宣布這個消息。
“束總束總,”劉琴興奮地繞到束桦霖的身邊,嗓子捏得活像什麽似的,嗲聲嗲氣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會去的,對吧對吧?我可是很誠心地邀請你去呢。”
這聲音簡直就像拿鋼鐵在不鏽鋼鍋上刮蹭一樣,夏若頭皮都起了疙瘩,幸好淩昭陽外出不在,不然他鐵定看不過眼吐槽。小分隊跟她不合,不會邀請她,她們的目的明确得很,就是高富帥的束桦霖,誰要攀上他這根金大腿,大半輩子便不用愁了。
束桦霖實在應付不來劉琴:“我……”轉念看到夏若背影,忽然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若若,你也去嗎?”
夏若定在了原地。不是她去不去,而是別人邀不邀請她去的問題。
“若若肯定去的,對吧。”劉琴小跑過來,圈住夏若的胳膊,笑容僵硬得活像塊雕歪了臉的石像,“啊哈哈,你一定會賞臉的是、不、是?”
夏若幾乎能聽出咬牙切齒的味道了,她特別享用小分隊低頭的感覺,挂着得意的微笑:“我不一定。”
“若若,我最親愛的若若,你是我們公司的大美女,不去怎麽行,太不給我面子了。”劉琴的眼裏都快噴出火了。
夏若就是不買賬,讓你們嘲諷我,不好好給她個教訓怎麽行:“不是不給你面子,你知道我媽剛病好,需要照顧,難道你要讓我做個不孝女嗎?”
“這這……”劉琴啞然,“就、就沒有辦法了嗎?”
夏若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見劉琴急得,就不逗她了:“好吧,那我讓護工去照顧我媽,我去參加你的生日宴會吧。”
“萬歲!”劉琴給了她一個熊抱,朝束桦霖道,“束總,若若她說她也去,對吧,若若?”
夏若尴尬地點頭。自從跟束桦霖說清楚後,他們之間的關系全靠一根奇怪的紐帶聯系着,這根紐帶既讓他們在公事上正常交流,但又讓他們在私事上無話可說。
束桦霖笑了:“既然你盛情邀請,我不去就太不給面子了,我也去吧。”
“太好了,趁這機會,若若把你的老公也帶上,讓我們認識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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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他……”
“她會帶上的,”束桦霖挂起笑,一如平日般溫柔,像釀滿了桂花的蜜糖,“她老公那天正好有空。”
夏若卻覺得那蜜糖裏,萃滿了劇毒,只要看過一眼,就會毒氣攻心,全身上下血液倒流,四肢百骸冰冷到了極點。
“你為什麽要這麽說,你明知道我根本沒老公。”夏若怒意難平,跑去束桦霖的辦公室理論,“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麽?”
“若若,抱歉,”束桦霖坐在椅上,雙手蓋住臉,情緒很不穩定,“我一時忘形,我以為現在還是你媽住院的時期,我以為我還是你……”
“別說了,”夏若火氣攀升到了頂點,“請別在我面前再提這兩個字,它跟你從今往後都沒有任何關系,這件事就此打住,從今天開始,你我只有上司和下屬關系!”
“若若!”束桦霖焦急起身,抓住要離開的夏若,“對不起,我一時口快,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充當你老公。”
夏若用力甩開他的手,将背影留給他,聲音哀戚得仿佛被浸泡了三日三夜的苦水,澀得連話都說不清了:“我以為成年以後,你對愛情的态度會變得更成熟和理智一些,但是我錯了,你還是停留在過去裏,自以為是地選擇你認為是正确的戀愛方式,然後從不曾過問我的意見。就像高中畢業那年那樣,假如你将你的苦衷告訴我,而不是隐瞞和欺騙,我們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束桦霖,你總說喜歡我,然而在你眼裏,我看不到任何尊重。”
“你想要的尊重是什麽?”束桦霖心急如焚,“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我想你過問我的感受,可是你做到了嗎?”夏若道,“沒有。在醫院的時候,你明知我媽的記憶每天都會刷新,你卻一直以我老公的身份自居,我不阻止,是我的錯,但這不代表我的縱容就是認可。你從來沒有關心過我真正想要什麽,需要什麽,束桦霖,夠了,我們真的夠了,不要再繼續下去了,趁還能回頭的時候,我們斷得幹幹淨淨,對彼此都好。”
“那你有沒有關心過我想要什麽?”束桦霖急了,“我想跟你在一起,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夏若笑了,笑中包含的無奈和堅決,一言難盡,“我的幸福已寄托給了他人。”
束桦霖閉上了眼:“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當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就敢保證,我絕對不會後悔。”
夏若走了。
無疾而終的初戀,又一次被扼殺在了搖籃裏,這就像是初春剛冒出一點翠綠的花朵骨兒,還沒肆意綻放,就被狂風暴雨淩虐了個夠,花枝折斷,綠葉垂落,連根也被風雨拔起,融爛在泥地裏。只是這一次,再也不會有春風拂過,再次喚醒這一片綠。
它死了,再也不會重生。
夏天不加冰:莫末,江湖救急,這次你不幫我,我就死了!!!
不是墨水的末:發生了什麽!!!
夏天不加冰:【語音】
不是墨水的末:我靠!!!我就說束桦霖這人不行,果然被我說中了,要打他罵他,我都幫你!
夏天不加冰:這都是後面的事了,關鍵是他說了我老公會來,我去哪找老公?
不是墨水的末:不能找借口說你老公臨時有事不能來?
夏天不加冰:現在全公司都知道我老公要來,朋友圈都發遍了,就差沒敲鑼打鼓讓全世界都知道了。
不是墨水的末:幹脆你也不去。
夏天不加冰:唉其實,我就是不服這口氣,束桦霖總以為他有錢他最好,但我想讓他知道世上會尊重女性的男人才是最好的。
不是墨水的末:別怕,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了,我給你租個老公撐場面,絕對帥得令人發指,富得流油,高到沒朋友。
夏天不加冰:是不是真的,我當真的啊。
不是墨水的末:放心,絕對包你滿意。你周日早上只管在你家路口等着就好了,到時候絕對會有你預想中的白馬王子出現,放心,我也會連你的服裝首飾都準備好。
夏天不加冰:好吧,我假裝信了。
丢開手機,夏若把自己摔進沙發裏,望着黑漆漆的客廳,長聲一嘆。黑夜給了人孤獨,而孤獨的人給了黑夜絕望。
她用謊言,将自己圍困在了虛假與現實的世界裏,虛假這頭是不存在的老公,現實那頭是真實的單身。虛假想走進現實的溫床,而現實卻緊緊關閉了入口,拒絕它的靠近。
于是,她依然單着身,依然靠着幻想與謊言活在虛僞裏。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盡頭?
曾經懷揣着少女心的粉色幻想,因為得不到尊重而破碎,而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呢,卻從來沒有正正經經地跟她說過一句浪漫情話,而她也沒有勇氣去将這段朋友關系轉換為戀人關系,她害怕會像當年那樣,被一句簡單的“對不起”草草收場。
她把自己陷入了極端悲慘的境地,直到周日的到來,她才被一雙手拉出困境,奔向她從未見過的黎明。
她局促不安地揪着手提包站在路口,包上的珠寶閃亮得有如粒粒星辰,耀眼奪目。
一席白色真絲連衣裙加身,據莫末說,這是她連夜加工制作的高定,胸前的刺繡花紋都是手工縫紉師一針一線繡上去的,精細而別致,花紋上勾勒了一圈的銀線,讓樸實的色彩添了一分鮮豔。裙擺自膝彎延伸到腳踝,不規則的剪裁凸顯時尚氣息,随風蕩起的蹁跹裙擺,像極了翩翩起舞的蝴蝶,靈動而美麗,搭配的白色細高跟,将她168cm的身高拉得更長,顯得她腿細長白皙,站在人群裏,如鶴般優雅高貴。
上了淡妝的臉蛋精致得有如被女娲巧手捏造的完美品,再搭配的銀色首飾,膚白似雪,細膩得有如被泉水洗滌過的玉,如果不是生在這樣的家庭裏,她一定是位高貴典雅的大小姐。
昨晚她跟莫末通了電話,問她幫找的替代品進展如何,莫末咧嘴大笑,打包票說絕對沒問題。因為擔心自己來遲,給對方留下不好印象,她今天提早了半小時到約定的路口等待。
時間在手機屏幕上搶分奪秒地跳過,她握着手機的手沁出了冷汗,不知對方底細,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來,對未來的迷茫讓她感到緊張與不安。
就在這時候,好似要将她的負面情緒激發到無限大,老天爺送了她一個可笑的“禮物”。
黑色又熟悉的賓利,像只桀骜不馴的獵豹從她眼前飛奔而過,在她面前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停下,車門打開,一位高貴的男士穿着西裝走出,他挺拔的身軀和俊俏的模樣是如此地顯眼,以致于夏若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個昨天還在為挽留他而哀求的男人,現在卻站在遠離她的地方,然後牽起了一位走向他的女士的手。女士優雅端莊,潔淨高雅的白裙如天鵝般美麗純潔,披散下來的長直發如同羽翼,輕盈蹁跹。
那是束桦霖和尤芊。
一瞬間,宛如被一錘猛敲在腦袋上,大腦格式化地空白,然後一陣又一陣的鈍痛,疼得連一口呼吸都要求死神施舍。
他們同框的臉像被截圖的照片,以放大了無數倍的形式出現在夏若的眼前,那一對人的微笑和緊握的雙手,就這麽諷刺地定格在她的大腦裏,而後拆分成一幀一格的慢動作。
束桦霖牽着尤芊慢慢走向賓利,尤芊笑着撫平裙擺,坐進後座位,束桦霖拉住車門,似有若無地瞥了夏若一眼,坐到靠近尤芊的位置,然後,在夏若愕然的表情中關上門,豪車駛向了前方。
每一個動作都慢得吓人,慢得足以讓夏若看清尤芊臉上的喜色,看清束桦霖望過來時的哂笑和自得。
約定的時間即将到達、那是前往KTV的方向、束桦霖沒有取消參加生日宴會的約定、劉琴邀請大家帶上家屬來參加……
可怕的信息素由凝聚到了一點,彙總出一個不是那麽容易讓人接受的信息。
束桦霖正帶着尤芊參加劉琴的生日宴會。
而尤芊參加宴會的身份,可能就是他的女朋友。
這算什麽?
刺激,諷刺,還是報複?
就在前天還口口聲聲挽留她的人,眨眼就當着她面牽上了另一個女人的手,以男女朋友的名義參加別人的宴會,而對她呢,不但沒出面替她解決他挑起的事端,還以諷刺的方式,赤.裸.裸地報複她,這是要讓她明白沒選擇他,是她的損失,而本該坐在黑色賓利裏享受特殊待遇的,即将獲得同事們驚嘆的人,應當是她嗎?
她理解自己的拒絕對他尊嚴和面子造成了傷害,但她決計想不到他會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方式回報她。
他是想炫耀,還是單純地孤獨想找個伴,又或者,其實只是她的胡思亂想?
她頹喪地低下頭,腳尖戳了戳地上凸起的水泥塊,活像個丢了玩具的孩子,頹然不知所措。遇到這種事,是該惱怒,還是沮喪?她都有,這兩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胸口,反而派生出可笑的情緒來,她想笑,她心想這都什麽事什麽人啊,都能讓她碰上,可是又笑不出口,被人用這種方式回報,像扇了她一耳光,狠狠地告誡她當初喜歡錯了人。
她又将自己陷入奇怪的圈子,圈外是人來人往的喧嚣世界,圈內是她孤獨一人,圈的界限是一道心坎,等待着騎白馬的王子也好,唐僧也好,用愛與真誠感化它,将她拉出圈子,給那一對人漂亮的回擊。
否極泰來,從來不是假話,當你悲慘到了極致,豁然擡起頹喪的頭,會發現彩虹懸挂天上,然後降落下來,貼在你心口。
跑車引擎的轟鳴自遠方而來,像是要昭告它的富有,聲聲如雷,從街口那頭炸響到了這頭。
從聽到響聲到擡起頭,只是簡短的幾秒鐘,跑車已如迅捷的雄獅,帶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停在她面前。
紅得似火的車身,亮麗得幾乎能倒映出夏若吃驚的神情,線條流暢的車型,像位優雅的紳士,古典又不失現代時尚。縱然對車毫無研究的夏若,也認得出那響當當的跑車名牌。
保時捷。一輛紅色保時捷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停在鬧市街口,引來過路人驚訝地圍觀拍照。
後座車門打開,最先邁出的是一只白皮鞋,鞋面白得連煙塵都退避三舍,再往上,是卷起的西裝褲腳,露出白淨的腳踝。接着,正主走出來,平地一站,高挑的身材足以用俯視的目光睥睨衆人,修剪得體的麻質天藍色西裝,包裹出他修長的身形,搭配着白色襯衫,和松松垮垮系在脖間的藍色領帶,帶出青春又年輕的氣息,比正統西裝的古板多了時尚的味道。
男人的碎發被發膠抹得服服帖帖、一絲不茍,戴着的大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但從光潔的下巴和優美的臉部輪廓,可以看得出正臉絕對帥氣。
他雙手插着褲帶,邁開修長的雙腿,步履穩重優雅,如同一位貴族紳士,然後在目瞪口呆的夏若面前站定,潇灑地打了個響指:“喂,看夠沒有,我知道我帥,不用這麽盯着我看了。”
這放蕩不羁的穿着,這欠揍的口吻,還有這不正經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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