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1)
有一天,林躍回到家發現兒子跟肖白都不阻礙房裏,這種情況在最近的一、兩個閱歷基本上就沒有出現過,林躍好奇的去找,隐隐約約的聽見有呻吟的聲音,順着呻吟聲,林躍到了樓下的實驗室。
這個地方林躍極少踏入,大概唯一的一次就是在小贊贊出生的時候。林躍推門進去,看到李叔一手抱着小贊贊、一手拿着DV對着肖白拍。林躍順着望去,肖白側卧在床上,身上蓋着被子,頭上冷汗涔涔,夏森正在給她推揉腰背。
「怎麽了?是摔倒了麽?」一時之間林躍只能想到這個了。
「沒,小白要生了!」夏森飛快的答。
林躍猶如被閃雷擊中怔立原地動彈不得。
自從認識肖白之後,挑戰他認知極限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的發生。
林躍以為自己已經免疫了,但現在看來他還是高估自己了。他習慣了大肚子的肖白,接受了自己的兒子是從男人的肚子裏出來的事實。但是真的要看着肖白生孩子,眼瞅這孩子活生生的從肖白的後穴裏出來,林躍還是一陣反胃。
「快過來啊,別光站着,小白現在最需要你了!」見林躍一動不動的站着,夏森催促道。
林躍像木頭人般照着夏森說的做了,他走到肖白床邊,肖白伸出手無力的握住了林躍。肖白的手濕濕涼涼的,還在微微的發抖,林躍輕輕反握住肖白,腦中依舊是驚濤拍岸。突然間,肖白狠狠握了自己一下,林躍被疼痛扯回神智,定睛看了看床上的肖白。
肖白痛的連聲呻吟,眼鏡緊緊的閉着,冷汗汨汨的淌下,與從眼角處流出的淚水彙在一起,順流而下。林躍的心揪了一下,眼見着肖白痛苦,他是不不忍心的。
夏森讓肖白深呼吸,肖白痛得精神渙散,什麽也聽不到。林躍坐到肖白床邊,扶起肖白的身體,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前。
熟悉的身體、溫馨的味道,還有林躍沉穩的心跳,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肖白覺得輕松,肚子裏依舊如刀在絞,但心平靜多了。
肖白安靜了下來,林躍輕吻着他的頭頂,熟練的按揉着肖白的肚子,許多的夜,肖白被太懂擾的無法入睡,林躍都是這樣哄他的,只不過肖白今天肚子堅硬了許多,孩子也躁動了許多。
林躍的舉動讓夏森甚為感動,在這麽長的時間裏,在肖白懷孕不舒服的時候,原來林躍是這樣溫柔的照顧肖白的。
肖白痛得越來越頻繁,他的眼淚潤濕了林躍的衣服,抱着林躍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林躍突然想到,不是說無痛分娩麽,為什麽肖白要這麽的痛苦?
林躍問夏森,夏森回他說,無痛分娩也只是在正式分娩的時候用,肖白現在還處于陣痛期,不能用。
說到這裏,夏森自己都心虛,按理說肖白這陣痛期也持續得久了一些,這是肖白第一次正常分娩,他沒有任何經驗,而女人的經驗也只能做個參考,肖白這陣痛要持續到什麽時候,能不能正常分娩,老實說夏森也不知道。
知道深夜,肖白被疼痛折磨到氣息奄奄,孩子依舊沒有要出來的樣子,夏森六神無主,林躍這才發現了問題。
自從他踏進肖白的産房,看到陣痛不斷的肖白,就開始在心裏暗暗的罵着肖白,罵他好日子不知道好好過,自己竟給自己找罪受。可肖白一直疼着,白着臉擰着眉,看着就讓人心疼。
林躍的心不是鋼鑄混泥土的,自然也會心疼,更何況折騰肖白的小家夥還有一半他的原因。
林躍低聲安慰肖白,親吻他,撫摸他。
而肖白作為這痛苦的「罪魁禍首」及承擔着,他的委屈只能窩在心裏,無處訴說。
他知道女人生孩子是痛的,也聽過女人生孩子時那慘絕人寰的叫聲。即使眼見耳聞,終究也不是感同身受。現在想想,當初李叔說要研究就得研究到極致是多麽的天真,極致就意味着極致的痛苦麽?
肖白啞巴吃黃連,更是把林躍當成了最溫暖的港灣,自從林躍進來後,肖白的眼淚就沒停下過,因為委屈,更多的還是因為林躍的吻、林躍的撫摸、林躍的安慰,他讓肖白覺得至少自己不是一個人。
夏森抹去額頭上的汗,問李叔:「李叔,我們剖腹吧,我看這樣下去不成啊!」
李叔他們都知道,剖腹就意味着這次試驗的失敗,于是李叔猶豫了一下道:「再等兩個小時,不行再剖,咱們得相信小白!」
李叔說完,林躍明顯感到肖白的眼裏又湧出了一股淚水,身子劇烈的抖了兩下,林躍明白肖白這是扛不住了。正當林躍要跟李叔争論讓肖白快些解脫的時候,身心俱疲的肖白吐了起來。顧不上再争什麽,林躍忙摘去肖白嘴上的氧氣罩,拉他到床邊讓他吐得舒服點。又是嘔吐又是陣痛,肖白身上竟然出現死亡的感覺。
「別等了!再等下去就出人命了!!」林躍真的害怕了。
夏森沉默不語,李叔若有所思。屋子裏的靜默爆發了林躍的憤怒,他吼道:「你們這些莫名其妙的狂人,難道那些狗屁實驗比生命還重要?」
「再等等!」李叔冷靜的幾乎冷酷。
夏森現在是百爪撓心,看肖白這樣下去他不忍心,親手結束這個實驗他不甘心,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是把自己放在油鍋裏煎炸。更糟糕的是,林躍現在仿佛就是一座即将噴發的火山,他還得提放林躍對他們動粗。
林躍的注意力在李叔身上,用噴火的眼睛盯着他,似要讓他灰飛煙滅。夏森的注意力在林躍身上,怕他搞出暴力事件。只有李叔的注意力在肖白身上,于是肖白羊水破了這件事被他發現了。
「羊水破了,快了!快了!」李叔舉着DV興奮的叫着。
夏森跟林躍迅速将注意力重新轉回到肖白身上。夏森興奮的簡直就要蹦起來,他讓林躍把肖白放到床上躺好,大大的分開了肖白的雙腿。
這樣迅速的轉變讓林躍反應有些遲鈍,等他知道發生什麽了,便由衷的感謝肖白身上的被子。因為有它遮着,林躍便看不到裏面發生了什麽。老師說如果被他看到了,林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得了。
林躍可以的不往下邊看,他握住肖白的手,專心致志的看着肖白,顯得深情無限。肖白也緊緊的握着林躍的手,就像漂在海中央的人抓着救命的浮木。
夏森大叫着要肖白用力,肖白卻像根本沒聽到一般,依然自顧自的掙紮。林躍撫着肖白的額頭,輕輕的道:「小白,用力!」
林躍的聲音比夏森輕了十倍,但肖白卻清楚聽到了,他漸漸的放棄掙紮,開始用力。
夏森已經給肖白用了特殊的藥物來擴張後穴,肖白只覺得下身有些麻痹,想用力都使不出來。
力不從心的肖白讓夏森也沒有辦法,他都能看到孩子的頭頂了,就是徘徊在裏面出不來。夏森想讓林躍給肖白壓腹,幫他這一把。
只是林躍剛要把手從肖白的手裏抽出來,肖白就像救命糧被人搶去的難民一樣,拼死的抓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就是沒了焦距、一番掙紮之後,肖白的體力更加流失,虛汗淋漓呼吸淺短,身子上下起伏着,再也用不上力氣。
李叔把DV架好,對準肖白的後穴,在這房子裏只有他能幫上肖白了。李叔竭盡全力的往下壓,肖白的身體連點反應都沒有,就如耗幹電池的玩具。屋子裏靜的讓人窒息,林躍緊盯着肖白,不停的用手去探他的鼻息。
林躍并不清楚人之将死是個什麽樣的狀态,但是感覺上應該就是肖白現在這個樣子了,他怕一個不留神。肖白就離開了。
孩子出來的時候,除了夏森,大家誰都沒有注意到,李叔累得滿頭大汗,林躍全神貫注的握着肖白的手,生怕這只手會變冷。孩子出來後,并沒有用哭聲宣布自己已到人世,夏森顫抖的抱着孩子,哆哆嗦嗦的額去探鼻息,雖然微弱但總還是有的。
「孩子怎麽不會哭?」林躍心亂如麻。
李叔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道:「可能是太小了,夏森,你趕快把她放進保溫箱裏,然後給小白處理一下!」
李叔的話就像給夏森吃了一顆定心丸,他怔怔的哦了一聲,麻利的做事去了。事實上那個,他們早就有了孩子出生過小的準備,也相應的制定了幾套方案,夏森只過于緊張,一時把它們都抛在了腦後、夏森安置了孩子又回來處理了肖白,然後報告給林躍說,還算是父女平安。
見肖白睡沉了,林躍的心才稍稍的定了下來,但一想到那個剛剛出生連哭都不會的孩子,林躍就氣得想罵人。
林躍去看孩子,他來到孩子的保溫箱前,了終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這個孩子,她是個女孩子,是她的小美。但是她真的好小好小啊,比小贊贊那時還小了不少,身子又紅又皺。
林躍踉跄了一下,扶着孩子的保溫箱才算穩住。林躍緊握雙手,嘎嘎作響。孩子的樣子好虛弱啊,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吸到一點點的空氣。
林躍好恨,恨這個狗屁實驗,生的那個半死不活,被生的這個半活不死!
林躍想到肖白曾經跟他說過,這個實驗雖然是肖白自己提出來的,但也是在李叔的強烈支持下才開展的。想到今天李叔舉着DV,從容鎮靜舉重若輕的樣子,林躍就怒火中燒。
偏巧這時候李叔抱着小贊贊也來了,一點都沒有擔心的樣子。高興的抱着小贊贊指着裏面正竭力呼吸的孩子道:「贊贊,是妹妹哦,來,咱們看妹妹!」
瘋子,都是瘋子!林躍冰冷的看着李叔,心裏卻在狂叫着。
林躍就是這種人,即使心裏恨之入骨,表面上也能和顏悅色。
林躍回到肖白身邊,讓夏森先去休舐犢情深息,一會兒來替他,這次他又想到了離開的事,這事他想過多次,這次稍稍有些不同,這次他要帶上所有的羁絆一起離開。
這一年多跟肖白相處,林躍看明白了一件事。肖白這個小瘋子都是被李叔那個老瘋子教育出來的。肖白是孤兒,被李叔撫養長大,對李叔自然是舐犢情深。李叔說什麽肖白就做什麽。
現在林躍更是擔心,他的小贊贊跟那剛出生的孩子越還會被李叔搞成小小瘋子,一想到此,林躍就忍不住打寒顫。
離開是一條勢在必行的路,但是肖白這個小瘋子,肯輕易的離開撫養他長大的那個老瘋子麽?林躍沒有頭緒,索性就暫時擱置一邊,畢竟這還是幾個月甚至十一年之後的事,眼下最要緊的是讓孩子茁壯成長,讓肖白恢複健康。
遺憾的是,這兩件事林躍最無能為力,新出生的孩子太小了,連吃奶都不會,林躍急得團團轉,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孩子餓死?
夏森他們準備了大針筒,把牛奶一點點的往孩子嘴裏推,開始的時候,總也掌握不了要領,看着孩子被嗆得小臉通紅的樣子,林躍就想提到殺人。
肖白的情況也不好,生過孩子之後,他的腰就一直痛得厲害,腸胃也不好,很多時候,吃了飯不久就會吐出來。女人家生孩子坐月子的時候都要食補,肖白現在可好,跟害喜的時候一樣,吃什麽吐什麽。
這一大一小病歪歪的,搞得林躍悶悶不樂,上班的時候沒精打采,回家的時候默不作聲。已經兩個星期過去了,孩子還沒從保溫箱裏出來,依舊需要人用針筒喂奶。
孩子不見起色,肖白心裏着急,無法安心養身,情況更是糟糕。
林躍每次看到肖白那羸弱的樣子,心裏都是又急又氣,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用在肖白身上最恰如其分了。林躍在煩躁的時候,真想把肖白從床上揪起來暴打一頓,誰讓他既不珍惜自己也不珍惜孩子。
但每次林躍的氣勢洶洶,都會被肖白恹恹的病容擊敗。頂多就是把肖白拽起來,逼着他張開嘴,灌他幾口雞湯。
生活不可能總是那麽好也不會總那麽壞,熬過了痛苦總會有歡笑,比如說孩子會哭了,能自己吃奶了,離開保溫箱了,肖白不再吃什麽吐什麽了,能下床走動了,不再生病了。這兩個人好轉了,林躍的心情也跟着陰轉晴了。
林躍很正式的跟肖白談了一次,希望肖白結束這種實驗,對孩子、對他都不好。他是真心實意的想跟肖白和兩個孩子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希望肖白理解他的心情。
經過這次的風波,肖白也是身心疲憊了,那些因為病痛而輾轉難眠的夜,讓肖白認真地思考其生命的意義、實驗的價值。
自己的病痛在他身上、孩子的病痛在他心上。還有林躍,肖白愛他,更是感激他在自己生病的時候一直陪在身邊。肖白十二萬分的不像讓林躍難過,可是實驗傾注了他到現在為止的大部分精力,就像他另一個孩子。
盡管萬分不舍,身子非常羸弱,肖白全心的照顧着孩子,希望可以彌補自己的過失。肖白的全心全意讓林躍很是滿意。
不管是情願還是不情願,他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在習慣了照顧孩子之後,林躍其它的欲望都少了很多。他也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
有時候林躍也會在給女兒換尿布的時候,想起自己當年還是采花大盜時的風采跟游戲人間的潇灑,現在想想,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而今,他甘于圍着圍裙在家,給兒子做飯、給女兒喂奶,時間改變一個人是如此的不着痕跡。
平靜的生活讓人懶于思考,林躍又把離開的事放到了一邊。直到有一天肖白晚飯後的突然昏厥,這給他們的生活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因為肖白又懷孕了。
蘇醒後睜開雙眼,肖白看到林躍正背對他坐着,不用猜也知道林躍現在肯定在生氣,肖白幾欲張口,直到林躍發現他醒了,轉頭看向他,林躍沒有肖白想象中的殺氣騰騰,卻是更可怕的冰冷,肖白吓得更不敢開口了。
「醒了就好了,睡吧。」
林躍留下一句話就起身走人了。肖白一個人呆坐在屋裏,多日以來的掙紮已經慢慢惡化成絕望。
小美出生後,肖白找了個機會,跟李叔說不想再繼續試驗了,雖然只有兩次成功案例,不太符合正宗學術需要三個案例的标準,但是也能發表成果了,最後一項自然哺乳就暫時作罷好了,以後如果條件允許再繼續也不遲。
李叔猶豫了一下,還是希望肖白盡快把實驗完成。有始有終是一個科學家應有的治學态度,而且實驗就這樣完成一半,也沒辦法像其它研究人員交代。李叔還勸肖白說,等實驗結束了,沒了牽挂,今後就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了。
肖白明白李叔的意思,這個實驗不僅占據了自己十幾年的精力,也同樣占據了李叔這十幾年來的大部分心血,就這麽草草了結了,既對不起李叔,也對不起一直跟自己努力到今天的大家。可是林躍、可是孩子????肖白被卡在中間左右為難。
最後肖白還是妥協了,他不敢喝林躍實話實話說,就在林躍問他需不需要套子的時候撒了謊,僅僅三個月之後,又一個小生命在肖白的腹中形成了。
林躍不願意跟肖白說話,小白也不知道該怎樣跟林躍解釋,兩個人就這麽淡着、拖着。
小美的身體不好總是生病,林躍的心思都在小美身上,正好可以不去想肖白。
孩子身體不好,林躍又不理他,肖白的心情難免抑郁,而抑郁的心思導致了更為嚴重的害喜症狀。
又一次吐得天翻地覆後,肖白被夏森他們從廁所裏攙出來,無力的倒在床上,眼淚就這樣止不住的往下掉,掉着掉着就睡着了。睡醒之後,肖白發現林躍就坐在自己身邊。
不管是真的也好、做夢也罷,愁雲慘淡的肖白使勁了全身力氣、撐起身體朝林躍撲去。狠狠的抱住他哭道:「你別不理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想再繼續了,可李叔他養我長大,他說做科學家的不恩能夠半途而廢,還有那些跟我一起做研究的人,我不能這麽自私!」
肖白大聲的哭着,喊着,林躍安靜的撫着肖白的背,讓他說,讓他哭。
肖白哭了一陣,發現林躍不但抱着她還在安慰她,肖白激動的抹了把眼淚,稍稍推開林躍,對着他的連興奮的道:「你不生我的氣了。是吧!」
肖白太興奮了,連口水都跟着噴了出來,飛濺到林躍的臉上。肖白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林躍則溫柔的笑了笑,擦去臉上的口水,道:「不氣了,只要你跟孩子都好好的就行了。」
這出乎意料卻又完美無瑕的結局,讓肖白激動不已、雀躍不已,從此以後他頭也不暈了,也不犯惡心了。
林躍之後對肖白一直不溫不火,肖白心懷歉疚,只要林躍對他好一點就心滿意足了,整日都誠惶誠恐。
又三個月後,肖白開始長肚子了,這一次他總是莫名的心煩氣躁。
他不敢跟林躍發洩,也不能找李叔發洩,更不可能跟孩子發洩,有時候實在忍不住了,他就摔枕頭,好幾個枕頭就這樣陣亡了。每次林躍都奇怪房間裏為什麽總是有鵝毛,肖白都把罪名栽贓在兒子身上。
肖白辛苦的隐瞞最終還是功虧一篑。有次小美生病,發燒不退,肖白拖着疲憊的身子陪在女兒身邊,心裏又急又煩。
這時林躍拿着奶瓶來喂小美喝水。肖白只覺得全身燥熱,一股怒氣直沖頭頂,如何也控制不住了,他摸了一下奶瓶,突然發怒道:「都是你給孩子喝這麽冷的水她才會生病的,都是你!」話出口後,肖白就立刻後悔了,他哪有立場跟林躍說這種話。
孩子的病同樣也讓林躍心煩意亂,積蓄已久的怒火,脫缰般的爆發了。随着小美奶瓶觸地的咔嚓聲,林躍吼了起來,道:「你他媽別在這裏跟我玩賊喊捉賊!要不是你他媽的那個狗屁實驗,孩子能成這樣!」
肖白心中有愧,氣勢上自然比不上,他道:「至少我給她了生命,今後會好起來!」
林躍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的說:「你也得問小美願不願意被你這麽制造出來!」林躍也不管肖白還生不生氣,徑自給小美找新奶瓶去了。
這話在別人聽來不鹹不淡,可在肖白耳中,卻勝過蜜語甜言。林躍沒有責備自己的任性,這是為什麽?當然是因為愛啦!愛是可以包容一切的!肖白自滿的幻想着,然後就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
可事實卻正好相反,此時的林躍心中已經早有打算,他維持表面的平和只是要讓肖白他們放松警惕。
林躍找了新奶瓶,倒了溫水回到屋內,一進門就看到肖白扶着肚子對自己傻笑,這人陰晴不定的。真是越來越像女人了,林躍随後又搖了搖頭,告訴自己道:肖白什麽樣已經跟自己沒有關系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肖白難以成眠,輾轉反側,口中輕輕呻吟。
身旁的人翻身頻率跟烙餅似的讓林躍也睡不着,于是就假裝好心的扶肖白坐起來,關切的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都已經是老夫老夫了,肖白不再臉紅也不再羞澀,他直接把頭靠在林躍的胸口,撒嬌似的道:「胸口脹得痛,正常!」
「以前沒聽說你胸口脹啊!」林躍說着就把手伸進肖白的睡衣裏,只是手指從乳頭邊不經意的劃過,肖白已經不自覺的呻吟出生了,刺痛加上麻酥,肖白的身體瞬間就軟了,肖白軟在自己身前,林躍覺得不對,抽回了手道:「你怎麽了?」
「這次試驗的目的就是自然哺乳,所以吃了些藥!你能給我揉揉胸麽?輕輕的!」黑暗中,肖白閃着亮亮的眸子,帶着笑意的看着林躍。
林躍已經厭倦了肖白的試驗,什麽哺乳他更是不想聽,但是肖白現在的樣子委實可愛,就像是一直撒嬌等待他愛撫的小貓。
林躍伸手到肖白的胸前,輕輕一撫,肖白就嬌喘連連。林躍剛用手指捏住肖白的乳頭,肖白就連聲喊痛,眼淚都飙出來了。林躍的臉上露出就為的真心笑容,這樣的肖白太好玩了,林躍脫掉肖白的上衣,讓他雙腿分開的坐在自己的腿上。
林躍低下頭,用舌尖輕點着肖白的乳頭。肖白嗯哼哼的叫着,因為藥物,他的胸口一直脹得厲害,林躍幫他舔舔真的舒服得多。
林躍的下身也開始擡頭了,他示意讓肖白站起來一點,把自己的分身含進去。肖白身子酥軟又有點沉,動作格外的笨拙,好不容易才對準林躍的分身,坐了下去。
肖白的後穴還沒經過任何的擴張,進入的時候有點困難。在肖白用後穴生過孩子後,林躍曾以為那裏一定變松了。林躍記得肖白生過孩子後他們第一次做愛,林躍想都沒想就直直捅了進去,結果搞得肖白痛得大叫,自己也差點傷到小弟弟。
那次之後,林躍問肖白,是如何在生過孩子後還保持後穴肌肉彈性的。
肖白神秘的笑了笑,說了一個名字超過八個字母的奇怪藥名,還感慨着說,虧得夏森下手準。不然以哪種藥的藥性,哪怕多用一點,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林躍問肖白,是神秘不可挽回的局面?
肖白躺在林躍的懷裏,認真的道:「不能做愛那是輕的,如果嚴重了,下半輩子都得穿着尿布過日子了!」
林躍聽完直接傻掉,真不知道肖白是瘋子還是傻子。
這次的歡愛源于意外,自然沒有任何前戲,林躍的分身只進去一半,後面變得困難重重。退回原來這種敗壞興質的事,林躍可不願意做,憑着長久以來的經驗,他又把舌尖伸向了肖白胸前的那一點點紅暈。
「哦嗯嗯?????」身體裏麻酥的電流到處亂竄,肖白身子一軟,林躍就順利的進去了。
林躍在下面,動起來很困難,就跟腿上的肖白說:「別幹坐着,動動啊!」
肖白身子笨重又酸軟,想動卻又懶得動。于是肖白就要耍賴的貼在林躍身上,撒嬌道:「動不了,動不了!」
林躍抱着肖白,想哭又想笑,這個人都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了,自己卻越來越像孩子了!為了懲罰他,林躍稍稍用力的壓住了肖白的乳頭。
「啊!」
肖白一聲略帶誇張的慘叫後,林躍舒服得呼了一口氣,滿意的道:「寶貝,剛才的感覺很好,再來一次好不?」
意外的疼痛,讓肖白的肌肉自然的收縮,後穴的緊致給了林躍窒密的快感。
肖白眼裏帶着濕氣,嘴角卻勾起一抹暧昧的笑意,輕道:「好,不過你可得輕點。」
剛才太過激烈了,肖白喜歡是喜歡,但是有點太痛了,但林躍的感覺則非常好,滿心歡喜的想再來一次,他耐心的吸允滑添着肖白的胸口。
雖然肖白依然激動,但也許是有了心理準備,後穴的收縮遠沒有了第一次的力度。等他爽夠了,才發現肖白的下身竟然也硬了起來。林躍握住肖白的小弟弟,輕佻的道:「你不是說,你吃了能懷孕的藥就硬不起來了麽?我都快忘了你下面還有這個東西呢!」
肖白精疲力盡的仰躺在床上,任憑林躍對自己動手動腳,這次為了刺激胸部,他又多吃了幾種藥,沒想到它們竟有刺激勃起的作用。
老實說,自從植入子宮準備生孩子後,肖白的下身一直平平靜靜的,雖然可以從其它方面得到快感,但是肖白心裏到底還是有心結的,這樣下去與太監有何異處!
今天他的小弟弟終于不老實了,肖白感動極了。
肖白的臉慢慢變紅,似要把身上所有的力氣都傳遞給自己的小弟弟。
在林躍看來,肖白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頭子,全身心的擊中,努力的積累,只為一次簡單而普通的噴射。
林躍想着自己今後也會有這麽一天,就感同身受的幫肖白,直到幾滴白濁從肖白體內溢出。
雖然只有這樣,肖白已經滿足了。意外美好的感覺,讓肖白跟林躍又重新迷上了歡愛。這樣無度的放縱,給了肖白更多的負擔,腹中的孩子也跟着開始鬧革命了。
起先肖白只覺得肚子痛,便躺在床上休息,漸漸的疼痛變成了墜痛,而墜痛正是流産之兆,肖白不得不緊張起來,他坐了檢查。
檢查結果是意料之中的尴尬,肖白恨不得能憑空從屋子裏消失,他可以的把被子往上拉蓋住臉,不去看其它人的臉。
在孩子抗議之後,林躍跟肖白終于有所節制。可肖白的身體并沒明顯好轉,總是時好時壞,肚子時常發痛,身體也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精神狀态也日漸糟糕。夏森對此無計可施,心病還需心藥醫。
經此事後,肖白陷入了無盡的自我責怪。小美出生後,身體一直不太好,肖白認為這是自己的過錯,是她要自然生産的,也正因為他先天條件的不夠,不得已的讓小美早早的就來到人間。他沒資格去為人父母,他連最基本的都沒能給自己的女兒。
而現在他又因為自私的欲望,差一點毀了另一個孩子。為此,肖白總是默默的流淚。
肖白整日郁郁寡歡,加上他這幾年的折騰,身體确實虧了不少。身與心的原因都加在了一起,肖白就這樣日漸衰弱。
林躍不是沒嘗試過勸解他,可肖白鑽進了牛角尖,誰的話也不聽了。以前的肖白雖然也沮喪過,但從沒有這次來得如此兇猛。林躍懷疑肖白得了産前憂郁症,林躍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夏森,夏森欲語還休的樣子讓林躍更是懷疑。
有天林躍上班的時候,接到了夏森的電話,電話裏夏森告訴林躍,肖白吃的藥中有兩種有導致抑郁的風險。
林躍問夏森,李叔知道麽?夏森答知道。林躍又問肖白知道麽?夏森答也知道。林躍無可奈何的笑,道:「那他就是自作自受了!」
夏森沉默了一會兒,道:「我覺得這是李叔的責任,其實哺乳這個階段我們真的還沒準備好!」
「那也沒人逼他不是麽?」
夏森想了想,道:「小白只想盡快結束這件事,跟你和孩子們好好的生活!」
聽到這話,林躍的心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他平靜了一下道:「那你要我怎麽樣?」
夏森握着電話,吞吞吐吐的說:「你能再多關心照顧他一下麽?我是可以照顧她的身體,但是能照顧他心的人只有你啊!」
林躍無言的挂了電話,心道,還是讓偉大的科學來照顧肖白的心吧、他是個普通人,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到了下班的時間,林躍無視那些留下加班的同事,又玩起了瞬間消失。從公司出來,他先去超市買了晚飯的材料,然後迅速開車回家給孩子們做飯吃。
小贊贊現在生龍活虎,吃什麽都香,是個讓人放心的孩子。小美還只能吃稀粥之類的流食,想當初小贊贊和小美一樣大的時候,都已經開始吃飯了,不過這個愁人的娃也在慢慢的長大。
喂飽了兩個小的,自己也吃過了飯,林躍就端着給肖白煮的面條來了卧室。卧室裏燈沒有開,窗簾也沒有打開,湖南的好似肖白現在的心情。林躍把面條放在床頭,從被窩裏把肖白拉了出來,道:「吃點東西吧,你不餓,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會餓!」
肖白眼神渙散,頭發亂如鳥巢,毫無生氣的依在林躍身上。林躍嘆了口氣,端起面條,盛了點湯,送到肖白唇邊。
肖白慢慢的張開嘴喝了湯,接着又吞下了林躍送到嘴邊的面條,面條只吃了一半,肖白又開始難受了,林躍幫他撫背,以防他吐出來。
抑郁症的一個症狀就是胃酸倒流,更糟的是,肖白每日卧床,腸胃也因此越發虛弱。這樣吃吃停停的,林躍總算是勉強的喂肖白吃下了一碗面條。
飯後,裏虐抱着肖白,靜靜地給他揉肚子。
林躍的手溫柔的在自己腹上游走,肖白覺得,在這個時候,他,孩子,還有林躍是緊緊連在一起的,想到這裏肖白又要哭了。他本以為自己枯死,但是每次被林躍抱着的時候,他都有絕處逢生的感覺。
肖白的依戀,林躍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肖白在不安、在掙紮,他牢牢抓着自己。林躍溫柔的吻着肖白的頭頂,心裏跟自己說,時間不多了,就順着他吧,即使今後自己不在了,孩子也不在了,至少還有科學之神陪着肖白!
肖白夜裏經常失眠,睡不着覺的時候他總是安安靜靜的躺着,盡量不去打攪林躍。
其實肖白很怕自己一個人,他總是不自覺去想一些不好的事情,恨不得能結束自己的生命。可肖白清楚,他再痛苦也得熬到腹中的孩子降生,他不能拖着這個未出生的生命去見閻王。
每一次太陽升起,都是地獄的繼續,肖白不喜歡看外面明媚的陽光,也不願意跟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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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