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看着這幾日又昏迷不醒的李寒,吳文軒心道:寒兒,那下毒害你之人,本王有生之年定要找到他,定要他碎屍萬段!不可原諒!太不可原諒了,将你害成這樣。

吳文軒定定的瞧着李寒,心中思緒擾神。

正當他思索時,李寒醒了,緩緩睜開眼睛,輕聲叫道,“軒……”

吳文軒驚喜出聲,“寒兒,你醒了?”

“嗯。”

看到他醒來,吳文軒一顆心才放下來。

李寒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輕輕嘆了口氣,“快過年了啊?”

吳文軒抱起他,讓他靠在自己肩頭,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而後道,“前幾日莊晗的父親和弟弟們來看望你呢。”

李寒心中一動,随即有些心塞,沉默了下,他道,“他們看的是莊晗……文軒,如果日後我也走了,希望你能日後好好待莊家。”

聽了這話,吳文軒難過道,“不許你胡說,你會好的,寒兒,你會好的。”

李寒看着他淡淡笑道,“不知道還能和你一起吃年夜飯嗎?”

聽到這話吳文軒愣了一下,忍着悲傷,笑道,“寒兒,說什麽呢,肯定能啊,不僅今年,以後每年我們都一起吃年夜飯。”

李寒勾起嘴角,幸福的笑了笑。

吳文軒繼續道,“等你好了,我去跟父皇請辭,我們去那南方四季如春之地,在那紮根,到時候你是李寒,我是吳文軒,沒有什麽王爺,也沒有什麽前太傅的兒子,我們就在那樣自由自在過一生,好不好寒兒?”

李寒弱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又過了幾日,天氣嚴寒,天空飄着小雪,吳文軒抱着李寒坐在窗前看雪景。

興許是天太冷,而且近日李寒多次嘔血,王禦醫說可能毒已快攻心了。

吳文軒抱着他,皺着眉頭不說話。

他盡力了,費神了,可如今還是這般讓人絕望,他現在什麽都無心去想,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失去李寒!

李寒微弱的聲音傳來,“好漂亮的雪景,不知院子裏的梅花開了沒有?”

“已經有花骨朵了,想必全部盛開還要等上幾日。”吳文軒輕聲道,“寒兒,若想看,我馬上名人将所有梅花移來這室內,這樣你就可以天天看到了。”

“不要。”李寒道,“那梅花只有在嚴寒下開的嬌豔,移到這室內,怕是會弱了它的那份傲骨之氣,它會不高興的。”

吳文軒笑,“寒兒你把這梅花說的跟人似的。”

李寒也微微一笑,“從小我就喜愛梅花,父親告訴我,梅花象征着,堅強、高雅、忠貞。”

吳文軒看了看李寒,柔聲道,“梅花确實是尤物,古書上說梅具四德,初生蕊為元,開花為亨,結子為利,成熟為貞。”

聽了他的話,李寒滿意的點點頭,“這就是我喜歡梅花其中一個原因。”

兩人又聊了一會,吳文軒見他臉色難看的很,顯得十分脆弱。

吳文軒心疼道,“寒兒,累了,就睡一會吧。”

李寒看着他抿了抿嘴,然後點了點頭,吳文軒扶着他小心翼翼的躺下,而後在在他身邊道:“睡吧,我看着你。”

他這才閉了眼睛。

李寒很快便睡着,吳文軒靜靜的看着他,深深的皺着眉頭,樣子脆弱的讓他心裏發緊。

就這麽坐了一盞茶的時刻,他才小心的起身,看到沒有驚動熟睡中的人,才舉步輕聲離開這裏前去外面。

推開門,對門外站的人說道,“祈祿、祈壽,你們倆和幾個人一起快馬加鞭,馬上去曾經玄雅族居住的地方,尋藥去,即刻啓程!”

“是王爺。”

……

再次回到房間內,李寒在床上,轉輾反側,痛苦的口申口今道,“讓我死吧……活着好痛苦……”

聞言吳文軒身形一震,如遭雷劈。

“寒兒,你胡說些什麽?”說着抱緊他,哽咽道,“你知不知道,本王不能失去你。”

“可……能遇上你,我此生無悔,你……你不能,不能整天守在我身邊……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李寒看着他。

“寒兒,我只要你,只要你……”吳文軒哭了。

“我知道你的志向是心系天下,你,你希望四海升平、永無幹戈;那,那吳文淵不是個明君……将來他即位,這天下……”

“別再說了,寒兒,本王的心願早就變了,本王現在只要你好好的,本王願意放下所有。”

李寒看着吳文軒道,“你将我在你心中放的太重了。”

“我心甘情願的。”吳文軒哽咽道,“寒兒不是也将我放在你心中最重的位置嗎?”

李寒哭了,看着吳文軒,心道:文軒,我負你太多次,如果不是我三番兩次的負你,也不會落得今日下場;也許這世間只有那個人将你放在心中最重的位置,如果他沒死該多好,這樣我就真的死而無憾了。

……

莊晗按着隐隐作痛的小腹,咬着下唇,緊皺着眉頭。

泰玄驚慌狀,“晗兒,還是很痛嗎?”

莊晗朝他揮揮手,沉默了下,“師傅,我沒事,只是這肚子不知怎地,一直痛,讓我好生難受。”

聽了他的話,泰玄暗自深呼一口氣,冷着臉道,“你少想點那吳文軒,肚子自然會沒那麽疼。”

莊晗一愣,吞吞吐吐,問道,“師傅怎知我?”

泰玄眼一瞪,“你小子有什麽事能瞞得了為師?”

莊晗低下頭不說話了,他手放在小腹上,心裏隐隐覺得似乎有哪些地方不對勁。

待他師傅離開,莊晗坐在床上,摸着小腹,望着窗外。

離開你這麽多日,不知你可安好?

又不知寒公子可找到解毒之人?

“唔……嗯……”莊晗小腹突然猛的一痛,他輕輕撫摸了許久,才得以緩解。

松了口氣,心中略帶些疑惑道: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一想他,小腹就這般疼痛?

不解,實在是不解。

莫非連上天都不許我再去想他?如果想他念他,就,肚子痛?

這樣一想,莊晗有點覺得可笑,向來不相信什麽迷信之說,怎麽會如此想呢?

實在是想不通,便躺下睡覺了。

過了幾日,身子恢複較好。

這日,吃飯的時候,泰玄忽然說,“晗兒,我們去南方過年可好?”

聞言,莊晗臉上立馬綻放出開心的笑容,“好啊,師傅,近幾日天氣寒冷,我晚上睡覺都暖不熱被窩呢,去南方過年好。”

泰玄心中嘆道,要不是楊柳那老狐貍說你身子骨弱,需去那溫暖之地調養,我才不會讓你離京都這般遠。

“師傅,那我們什麽時候走?”莊晗笑着問道。

“明日。”

次日,一切準備就緒,莊晗騎在馬背上,臉上帶着可愛的笑容,喝聲道,“駕”,說着揚鞭跑在了他師傅前面。

泰玄騎馬望着莊晗遠去的身影,眯起眼睛,此去南方,待你養好身體,那孽種滑掉,為師再慢慢做打算。

馬不停蹄的趕了一天路,他們來到一家客棧,當夜莊晗就病倒了。

摸着他滾燙的額頭,泰玄一陣懊惱,他懷有身孕,這天寒地凍的,該找輛馬車的。

粗心了,實在是粗心了……

如果找尋常大夫,把出喜脈,定是把晗兒當作怪物,搞不好還會惹出什麽事端。

那麽說只能再去找楊柳那老狐貍了?可楊柳那老家夥實在是心氣太高……發燒的話,抓副退燒藥應該無礙吧。

想到這裏,泰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虛弱的莊晗,想了想,出了客棧,去尋常大夫那抓藥去了。

待抓藥回來,煎好藥,端着一碗走到床前,

“晗兒,來,把這碗藥喝了。”

莊晗渾身無力的坐起來,“有勞師傅費心了。”說着端起碗把藥喝光。

“喝完這藥,你躺下睡個安穩覺,我已經問店家多要了床被子。”說着扶着莊晗躺下,給他蓋好被子,而後輕聲道,“出了汗,燒就退了。”

莊晗點點頭。

待莊晗慢慢睡下,泰玄便出了房門,叫了些小菜和酒水,坐在桌前,喝了口酒,暗道,看來這肚子裏的孽種一日不除掉,就會繼續折磨晗兒,可楊柳那老狐貍說他身體太虛弱,若不調養好,別說孩子保不住,連他都有可能弄得元氣大傷,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泰玄嘆口氣,猛灌了一口酒,看來先給他調養身體要緊,其他的再做打算。

吃完,回到屋內,還沒剛進屋,就聽到莊晗痛苦的口申口今聲。

忙跑到床前道,“晗兒,怎麽了?”

莊晗滿臉密汗,搖搖頭痛苦道,“不清楚,師傅,肚子好疼。”

“怎麽會肚子疼?”泰玄焦急的問道。

莊晗看着他師傅道,“喝下藥沒多久,便感覺小腹處一陣劇痛,也不知怎麽了……嗯……唔……”

莫非是絕情針?泰玄緊皺眉頭,“晗兒,你現在什麽都別想,為師給你去找大夫。”

到了大夫那,泰玄踹開門揪着他的衣領問道,“你剛剛給我開的是何藥?為何病人喝了會肚子痛?”

見泰玄面目猙獰,那個大夫吓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吞吞吐吐道,“……就,就是……開的……開的尋常的……清熱退,退燒藥方啊……”

“那為何病人喝後腹痛不止?”泰玄瞪着眼珠子怒問。

那大夫看着泰玄,想了想,問道,“請問,病人,病人可是懷有身孕?”

泰玄一怔,而後怒問道,“是又怎樣?”

“哎呀,我的……”那大夫眉頭緊皺,“那方才抓藥時,俠士你怎麽不說清楚啊,這下壞了……”

聞言,泰玄又揪起他吼道,“晗兒要是有個什麽差池,我要了你的命!”

“俠士饒命,無礙,無礙,我,我馬上開一副藥方……”

泰玄松開他,那人慌忙顫抖着手開藥方,而後自己跑到藥櫃那親自抓藥。

等藥抓好,他忙道,“要不然小的前去看看吧?”

泰玄看着他,問道,“你現在回答我,之前那藥為何病人喝了會腹痛不止?”

“那是因為,清熱解毒中有牛黃,普通人吃沒關系,若是有身孕之人,容易導致……流産……”

泰玄的臉色不太好,但似乎比剛剛緩和了一點,想了想,淡道,“不用了,那現在這副藥?”

“哦,還是三碗煎成一碗,趁熱服用。”

泰玄冷哼一聲,甩袖子便走了;他一走那大夫便癱軟在地上,方才好可怕……

到了客棧,正欲去煎藥時,他看到窗外閃過一身影,拿劍去追,卻不見了蹤影,再回來時,躺在床上的莊晗不見了。

泰玄大呼不妙,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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