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29
Chapter 29
練紅炎不是第一次給洛子娴穿衣服,卻是第一次給她穿如此繁複麻煩的衣服。
這套層層疊疊的嫁衣讓練紅炎脫絕對沒問題,可一時半會兒他真的弄不懂怎麽穿。
洛子娴坐在床邊,擡平手臂方便練紅炎行動。除此之外她并不提點,笑眯眯地看着練紅炎手忙腳亂。
汀蘭端着盛放挂飾和腰帶等零星小件的木盤站在一旁,看似目不斜視,實則留心着兩位主上的一舉一動,将自家皇後娘娘為難皇帝陛下的好戲盡收眼中。
大婚當夜把皇後勞累到下不了床的皇帝大約有,可大婚前夜把皇後折騰得下不了床的皇帝,她家陛下大約是獨一份;和皇後琴瑟和諧的皇帝有,可把皇後寵到她家娘娘這份上的皇帝,她家陛下大約還是獨一份;幫皇後披嫁衣的皇帝不知道有沒有,可為了給皇後穿嫁衣已經快遲到即位大典的皇帝,她家陛下絕對是獨一份。
雖然自家皇帝陛下一向對身為皇帝一事看得淡薄,汀蘭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正不亦樂乎的皇後娘娘。
看到練紅炎身後的汀蘭指着門窗比劃,洛子娴遺憾地打斷練紅炎,用他來不及記憶的速度、幾個呼吸間将層層順序理好結扣。
“這套衣服的帶子有幾種不同系法,從非常容易脫到非常難脫,紅炎大人猜我選的哪種?”
“你若是喜歡這套衣服就好好珍惜,被我弄壞了我不會賠給你的。”
“這麽小氣……诶等等,紅炎大人!”
洛子娴嘟着嘴抱怨時,練紅炎在她身前蹲下,握住她的腳踝竟是打算為她穿鞋。洛子娴赧然,急忙阻止。
“我自己來就好,讓您做這種事就算是我也……”
“別動。”
練紅炎制止了洛子娴的掙紮。
“聽說有新娘子要腳不沾地地接進洞房的講究,我還有其它事不能把你一路抱回來,用這代替了吧。”
練紅炎托着洛子娴的腳踝并腳跟,拿起紅色的繡鞋套在她腳上。
“您、您有心了。”
洛子娴看着纡尊降貴親手給她穿鞋的練紅炎,鼻子一時有些酸澀。
雖說練紅炎不看重血統地位之流的東西,煌帝國卻是一個尊卑分明的地方。他自幼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即便在軍營也萬不會有人怠慢。可正是整個煌帝國最尊貴的這個男人現下屈膝在她腳邊,做着侍奉她的事情。也有惶恐,更多卻是沒辦法不浸滿心頭的甜蜜和溫暖。
“子娴。”
手上換了洛子娴另一只腳的練紅炎停下動作,擡頭看着稍顯不安的她。平淡的目光不知為何,讓洛子娴感受到了灼熱,而她卻在這股灼熱之中被安撫了心神。
“子娴,能娶你為妻,我很高興。”
“紅炎……”
練紅炎這句沒有文學水準的平淡話語觸動了洛子娴心底的弦。明明一句簡單的“能嫁給您我也萬分喜悅”就可,洛子娴只覺得不夠,不知怎樣回答才能将她的心情表述恰當、統統傳達給練紅炎。
正如練紅炎用簡單的句子打動了洛子娴,練紅炎同樣能體諒她此時難以言說的心情。留在遙遠角落的小小期待也得到了滿足,練紅炎很愉快。
至少——在他聽到洛子娴喃喃地把“大人”二字補上之前,他的心情很是愉快。
對這個小人兒的執着略有些沮喪,可并非第一次經受這等落差,練紅炎很好的收斂着情緒,專心為洛子娴穿上另一只鞋。
苦苦思索而不得的洛子娴最終放棄了蒼白無力的語言,傾身在練紅炎擡頭的瞬間吻住他。胸中的空落也算得到了補償,練紅炎撐起身體,仔細品嘗了這次甜美。
中途閉上眼睛的洛子娴在這個綿長的親吻結束後慢悠悠地睜眼,迎上視線前方練紅炎的臉,一驚之後“嗤”一聲,忍不住笑倒在床上。
她忘了她先前潤過唇脂,一個吻過後練紅炎嘴唇周邊深深淺淺印了不少紅色的痕跡,着實滑稽。
“怎麽了?”
練紅炎卻還不知洛子娴何以突然之間笑個沒完。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粗心大意。”
洛子娴笑着捂住練紅炎的嘴,直接用衣袖拭去他唇邊的紅脂。
“拿方巾來擦就是了,你的嫁衣……”
明白發生什麽的練紅炎皺眉,并沒有不悅被當做了笑料,卻是可惜洛子娴喜歡的這身衣服。
“一樣是紅色看不出來,回頭拿去洗就好了。有紅炎大人,這身嫁衣才有意義,還是紅炎大人好看地笑一下比較重要,一會兒的大婚典禮下面那麽多人看着呢。”
洛子娴左右食指壓着練紅炎的唇角向上提拉,勾出一個三分古怪卻又有三分孩童般可愛的笑容。
練紅炎哭笑不得地保持着這個笑容,在洛子娴松手後努力勾了勾,三分可愛立即變成了三分猙獰。洛子娴無奈地揉揉他的臉頰把笑容拉平,嘆息道:“太兇惡了,您還是板着臉吧。”
練紅炎無辜地板起臉,見他不當回事地戲弄她,洛子娴對他的臉又是一通揉捏。
“好了。”
練紅炎抓住洛子娴的手,理了理她鬓邊的碎發,順勢還捏了她柔軟的耳垂。洛子娴知道他話沒說完,可練紅炎只是勾了勾嘴角,說:“我在前殿等你。”
被練紅炎故意藏起的後半句撓得洛子娴心癢癢,可太過寬泛的前句又不好順着往下猜測,一時之間只好捉摸不定。重新勻了唇脂添補妝容,等在前殿的練紅炎替洛子娴系好外袍,牽起她的手吻了吻指尖。
“跟我來。”
并沒有得到解答。
隐約覺得練紅炎一定打着什麽主意,洛子娴有些許的不在狀态。跟随引導将爛熟于心的儀式流程走完,站在宮牆上向宮外廣場上的百姓致意時,洛子娴終于得到了答案。
時間結束應當離開宮牆那一刻,在萬衆矚目之中,他将她攬進懷裏、抱了起來。
洛子娴滿目空白。
嘩然之後開始為帝後歡呼的百姓、為自家皇兄的出格舉動黑了臉的練紅明、笑得戲谑的裘達爾、暗暗喝彩的練紅霸,以及神色各異的文武百官,全部被摒棄到空白之外,眼中唯有練紅炎。
從西征歸還回到皇宮那一次,一來在場的均是練紅炎的直屬,二來局勢緊張帝都的殘局尚待清掃,并不怕傳出流言,撒嬌要練紅炎抱她也就抱了。如今是大婚盛典、在萬民眼前,想來這趣聞不日就要傳遍煌帝國、甚至世界。正史大約還可以約束,野史上這一筆定然跑不掉了。
這不是很棒嗎!此後天下皆知炎帝愛重皇後,假以時日世人也會明白,炎帝是向天下昭告了所屬。
誓天下而不懼,洛子娴亦然。
煌帝國新帝練紅炎陛下即位大典暨大婚典禮上,當着衆多臣民的面與昔日愛妾如今的皇後秀恩愛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飛速傳開,以致練紅炎和辛巴德雙方打過招呼、在“會談”的談判桌上坐下來、等待雷姆帝國的代表穆·阿勒奇烏斯的閑暇中,辛巴德第一句話就打趣了這件事。
“紅炎閣下對皇後的愛意着實令人側目。”
練紅炎以手支頤,看着辛巴德,似笑非笑地“呵”了一聲。
這個發音輕聲的“呵”字究竟是要表達諸如“你羨慕啊”之類的炫耀、或是“就憑私生活紊亂的你還想嘲笑我早點去自裁”的諷刺、還是“敢有禍心現在就開戰”的威脅,除了練紅炎誰也說不準,可練紅炎本人顯然沒有解說清楚的意思。
怎麽看都不可能和對方在女人的話題上有共同語言,話不投機的辛巴德卻沒有收斂的打算,近乎刻意地說:“煌帝國的民風不像我們辛德利亞和雷姆這般開放,難為紅炎閣下肯與皇後當衆演繹情深。”
練紅炎這一次意義很明确地冷哼了一聲。
就算辛巴德将雷姆與辛德利亞劃歸為一道,雷姆的态度終究是要由雷姆來表示,別指望他會受到這麽點兒暗示的影響。至于非議他和洛子娴的感情,或者說有意引他懷疑洛子娴的用心,練紅炎覺得這伎倆低劣了些,未免太不夠看。
見練紅炎依然不為所動,辛巴德正要開口第三次說些什麽,卻被突兀攔入的優雅聲音截了回去。
“對那孩子使壞的話,我不會原諒你的,辛巴德。”
尤納恩坐着魔杖浮在半空,一手扶着寬大的帽檐,收到來自辛巴德和練紅炎雙方的瞪視,微微一笑,沖兩人打了個招呼。
練紅炎對尤納恩這個自己就想拆散他們卻不允許別人插手拆散他們的師傅依舊無感,倒是辛巴德,和昔日引導他的MAGI之間氣氛有些異樣的緊張。
“我錯過了什麽嗎?”
穆·阿勒奇烏斯的到來打破了三人之間的僵局。尤納恩淺淺地笑了笑,介紹阿拉丁和莎赫紮德的繼任者缇特斯出場,各方開始步入“會談”的正題。
遠在煌帝國帝都坐鎮的洛子娴并不知道自己也有幸在“會談”上引發了争論,她倒是看着此時應該在“會談”上參與争議、實際上只在皇宮窩着啃桃子的裘達爾,十分的惆悵。
因為嫌棄勾心鬥角的麻煩,又不想被那個“多管閑事”的阿拉丁追着說教糾正堕轉的問題,裘達爾幹脆心安理得地翹掉了“會談”。
煌帝國的MAGI如此不靠譜,練紅炎還不當回事地放任了,如果換做是尤納恩師傅……好吧,身為 MAGI卻要躲在龜殼、木桶、樹洞、鳥窩……裏面被小孩子、小動物各種欺負的師傅同樣不靠譜。
還望那個讓練紅炎一說起就兩眼放光、掌握着另一個世界“阿爾瑪托蘭”的真相、作為核心人物左右這次“會談”動向的小小少年阿拉丁是個穩妥靠譜的MAGI。
洛子娴看着透視魔法中裘達爾又在捉弄練紅玉的影像,再次惆悵地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裘達爾正經地穿煌帝國的衣服也挺好看,順便讓總攻大人露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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