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兩個選擇 (1)
八個專家雖然看好這個年輕人, 但也覺得年輕人最多也就是寫出一半。
畢竟在他之前,最高來自Z大的譚岑譚同學也只寫了310個,還不到720的一半。
加上只有一個小時, 時間短, 就算是知道想都寫出來也是辦不到的。
也正是因為時間不夠, 之前三十五個學生的字跡可謂是潦倒至極, 甚至連譚岑一瞧就是平時專門練過,但這字跡也很潦草。
可等八個專家拿起最後一張圖,第一眼看去卻是愣住了, 因為首先映入眼簾的只有一個感覺:太幹淨了。
幹幹淨淨的圖紙, 他們發下去時只有一張空白的人體勾勒圖,中間兩邊都是空白的。
可此刻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但這也不是讓八人最為意外的, 出神的是這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太漂亮了。
又幹淨又漂亮甚至一眼看去,給他們一種甚至比拓印出的還要讓人嘆為觀止。
第一眼驚訝出神過後, 等八人細細大致一瞄,更是所有人神經都繃了起來, 神色專注認真望着這上面的字,等每次掃過去都是精準到半點不差時, 所有人倒吸一口氣,越看雙眼越亮,頭抵着頭,迅速開始從最開始的答案比對過去。
甚至有到了最後發現竟然看到的都是正确的覺得難以置信不可思議的,拿出手機上的标準對一一比對過去。
越往下看越是震驚, 甚至忍不住在心裏默念。
等數到700時,八個人早就麻木了。
田老和董老作為這次評委唯二不懂醫的,看到八個人圍着一團表情凝重, 好久都沒發出聲音,也忍不住走上前探過頭。
這一眼兩人先看到那字跡,倒是更感興趣。
筆法娴熟行走如同游龍,力透紙背,這還只是單單随意寫的,甚至忍不住想着若是書寫着拿毛筆随意揮墨,該是如何的佳作?
不過這也只是他們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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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二人看幾人情緒不對:“怎麽了?這寫的有問題嗎?”
他只是大致看了眼,有些穴道他也聽過,至少不是太差啊。
臺上的專家久久不宣布最後的結果,學子們等的有些急,不過在算過目前的分數外,忍不住開始恭喜Z大。
Z大來的幾人除了譚岑也是勝券在握,想着最後一組即使最後一個同學除非答對超過三百三,否則他們是穩拿第一。
可怎麽可能?
甚至連來自醫藥世家的譚同學也只答對了三百一,她的爺爺可是有名的中醫大家,譚家在中醫藥學這一領域頗有建樹,培養出來的譚同學也是個中翹楚。
不遠處彭峰臉色難看,他沒想到自己一個來自H大的,竟然被A大的給比了下去。
尤其是翁熊這小子,竟然最後答對了三百多,而他卻是一百多,這讓他心情很不好。
等回頭他爸肯定又該罰他了,說他竟然還比不上一個五大三粗只知道瘋玩的小子。
輸給譚岑他倒是覺得沒什麽,畢竟譚家是他爸想搭都搭不上的世家,不是他們能比得上的。
可翁熊憑什麽?
彭峰瞧着翁熊那組的幾人興奮瞅着前方,忍不住陰陽怪氣:“有些人不會還以為自己能得第一呢?想什麽呢?別以為自己僥幸得了點分,就以為山雞還能當鳳凰吧?這怕是胡寫的太多才耽誤這麽久的吧?”
翁熊瞪過去:“你胡咧咧什麽呢?”
這不就是說他們A大來的是山雞,他們H大來的都是鳳凰?
要臉嗎?
彭峰還想諷刺兩句,就在這時,臺上的專家們終于散開面對衆學子,個個都是滿臉興奮:“咳咳,最後一位寧同學的分數已經出來了。寧同學果然平時很努力啊,值得諸位同學向他學習。”
彭峰嘴巴還張着,聽到這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
其餘人也是愣愣的。
譚岑倒是有些平靜,她看到專家們這反應猜到應該是好的,而不是彭峰以為的差。
只是随着專家們報出第三場唯一全對720得72分時,譚岑猛地偏頭看向不遠處那個從始至終淡漠事不關己坐在那裏的年輕人。
譚岑饒是想過寧長青會答得很好,想着可能是超過五百,可也沒想到竟然是全對?
可這怎麽可能?
光是确定位置到認真寫下那些名字,一個小時太短了。
可同樣的,譚岑很快冷靜下來,這也只是她做不到,爺爺就說過,這世上有很多她想不到才能天賦出衆的人,她需要做的,是做好自己即可。
不過這麽多年她還從未遇到過這種人,但今天……卻出乎她的預料。
但譚岑也只當這位寧同學在記憶裏方面應該有着某種天賦。
寧長青察覺到譚岑的目光看過來,譚岑朝他點點頭,無聲隔空說了句:“恭喜。”
寧長青點點頭,算是回應。
翁熊幾人激動的差點沒蹦起來,蜂擁而上,這要是往常他們肯定把人擡起來往上抛,但這是寧同學,他們也只敢圍着繞了幾圈:“啊啊啊寧同學你太厲害了!”
張彤彤與有榮焉仰着頭,果然不愧是男神啊啊,果然有男神在,萬事皆安。
她就知道男神之前在節目裏說的都是真的,這過目不忘的本事簡直太牛了。
專家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來這次交流會第一天探讨很圓滿結束了,恭喜來自A大的六位同學獲得第一名,當然,Z大和來自別的學校的同學也很努力,繼續加油啊。我們看好你們明天的表現!”
一行十人站在臺上,率先鼓掌。
彭峰站在臺下到現在還沒回神,怎麽可能?72分,這是人能做到的嗎?他張嘴想說對方是不是作弊了,可全場只有三十六個同學,所有動作一目了然,怕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彭峰忍不住偏頭去看翁熊。
翁熊圍着那個寧什麽像是一頭笨拙的狗熊,真的是走了狗屎運。
不就是記性好了點嗎?又不是專業課被壓下去,等明天,他們H大絕不可能輸給A大!
等寧長青他們走出大樓時天色已經差不多黑了,寧長青和翁熊他們在文化宮門口分開,明天還在文化宮門口見。
翁熊幾人去了附近的酒店住。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坐在不遠處車裏的林老才合上只開了一條縫的窗戶。
林老關上窗,車內很靜。
司機小王從後車鏡瞥了眼後座的林老,遲疑一番,還是問出聲:“林老,你要是想和那幾位小同學說說話,剛剛可以下車或者喊他們上車的。”
林老卻是嘆息一聲,擡眼:“我老頭子就不湊過去了。”
明知幾人不太喜歡他還過去招呼,想必會影響到他們的心情吧?
他出來的早,剛剛差不多結束的時候問了田老頭,得知寧小友這一組得了第一。
若是平時他還會過去打個招呼,但幾人剛得了第一,他還是不過去了。
尤其是寧小友,如果他是對方,怕是也不願意搭理間接搶了自己的男友甚至還故意針對的讨厭的人外公吧?
林老不知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頭一次遇到這般投緣的小朋友,想到日後也許寧小友不會再想初次見面時這麽無話不談,平白生出一股悵然。
甚至無奈想,他林家怎麽出了這麽一個不成器的子孫?
自己不如人就嫉妒別人,甚至還打壓陷害?
林老想到那臭小子:“回老宅。”既然自己閨女不會教子,他這個老頭子趁着還能動就親自來教。
與此同時,奚母帶着奚青昊剛到C市,但等到老宅還需要時間。
等司機到了坐上車,奚母收到大哥二哥和大姐的消息,問她老爺子怎麽了,怎麽突然發消息讓他們回老宅?還必須回去?
這也幸虧離得近,因為林家的産業大多都在C市,所以還趕得及。
奚母也是一頭霧水,但總覺得這事跟身邊的小昊有關。
奚母心裏沒底,順嘴問了一句他們被要求帶孩子回來沒有?
等聽到也都帶了後,奚母放下心,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一行人前往林家老宅時,寧長青回到酒店沒多久就随着來接他的藺珩回了藺家。
寧長青到藺家時藺老正和人打電話,朝寧長青擺擺手,看寧長青他們坐下後,才繼續道:“你這老頭就是瞎折騰,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家來客人了。這麽晚什麽客人?這是個秘密,以後你們就知道了。當然要保密了,行了,就算我這腿不方便你的大事我還能不過去?等到時候我會帶着幺兒過去的。不說了不說了,你想訓孩子就訓去,我這還有要事。”
藺老又說了沒幾句,趕緊結束了話頭。
這林老頭年紀大了絮絮叨叨的,還不如老田頭整天參加這個會那個會的,還算有點奔頭。
不過老田頭也是為了他那大孫子,就是不知道寧先生對這娘胎裏帶出來的病能治不,不過等有機會提一提,要是真的能治,也算了了老田頭這輩子一樁心病。
藺老這幾天有人陪着用飯吃着都香了,吃過飯主動回了房間讓他們上樓。
藺珩帶着寧長青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次寧長青依然按照昨晚将藥粉倒進去,這次的時間跟上一次差不多。
第一次泡藥浴最佳的時間是四十三分鐘。
這次是四十五分鐘,差了兩分鐘。
但是不多,只等明晚再看一次,如果也是控制在四十到五十分鐘內,那最佳時間也就是這段。
之後半個月藺珩按照這個時間來泡就沒問題,會達到最佳的效果。
藺珩這次泡完後沒耽擱,等出來後寧長青還沒走,他送寧長青回了酒店。
等藺珩再回來到藺家,發現藺老還沒睡。
藺老看到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藺珩走了過去:“怎麽還沒睡?”
藺老道:“這不是有些事要和你說嗎?”
藺珩嗯了聲:“什麽事?”
藺老:“大後天是你林伯伯的八十大壽,這幾年你也不愛參加這麽宴會,但你林伯伯一輩子也就過這一次大壽,到時候你跟我過去一趟?”
藺珩沒拒絕,林老是他的長輩,這些年兩家也有走動,只是他不愛摻和這些事,加上之前覺得命不久矣,更不願參與。
如今既然提到,是應該過去一趟。
藺老看他答應終于松口氣,剛想說一下具體過去的時間,突然聽到樓上姜朝的房間傳來一聲東西碎裂的聲音。
藺老和藺珩一怔,藺老臉色一變:“姜姜?”
藺珩已經起身,讓也出來的管家晚一步帶藺老上頭,他很快上了樓,到了姜朝門前,敲門:“姜朝?”
姜朝的聲音有些顫抖,還帶了些很莫名的情緒:“進、進來。”
藺珩立刻推門進去。
他一走進去首先看到就是姜朝坐在輪椅上,正背對着他,而他身前則是一個全身鏡。此刻姜朝正對着鏡子發呆,而手邊則是一個碎掉的杯子,應該是情緒波動沒拿穩碎掉的,也是最初藺珩聽到的響動。
“怎麽了?”藺珩皺眉走過去,看到他沒事倒是放了心。
這時候藺老也被管家推着坐電梯趕了上來,到了門口,急匆匆讓管家推着他上前:“姜姜你怎麽樣?怎麽好好的下了床,怎麽沒喊人?”
姜朝這時自己轉着輪椅轉過身,他其實能走幾步了,只是還不能走路太久,所以家裏人給備了輪椅。
他一雙眼與之前藺老想的完全不同,而是極亮以及欣喜難以置信,甚至手指也略微激動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外公,你看我的脖子!”
姜朝平時性子溫和,難得有這般情緒外露的時候,藺老頗為詫異,可等他湊上前看清楚姜朝指着的地方,也呆在那裏,難以置信:“這、這……”
藺珩離姜朝最近,也是最先看到的,等看清楚,也明白姜朝為何這麽激動。
姜朝出車禍後身上留了不少疤痕,但這些倒是還沒什麽,可脖子上卻有一道很深的疤,唯一慶幸的是當時沒碰到大動脈,否則姜朝如今怕是已經不在這了。
但這傷很深,傷愈合後,上面留下一道突起與原本皮膚不一樣的痕跡,長長的一條,即使當時縫合的時候努力沒留下針的痕跡,但這道疤卻是沒辦法。
當時在他脖子上極為明顯。
所以當時姜朝聽到寧長青能配置消疤膏時,姜朝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只是他當時也只想過即使寧先生醫術高,但畢竟是這種疤痕,能消除卻也只是将痕跡恢複到能用遮瑕粉遮住的痕跡。
他昨晚拿到後就塗上了,不僅身上和脖子上,但為了不睡覺蹭掉那些藥膏,他在脖子上圍了白紗布,身上有的地方也遮了。
剛剛他換藥時解開那些紗布,可整個人都被驚到了。
随即而來的卻是難以置信的狂喜。
藺老和管家也是呆呆的,他們瞧着姜朝脖子上之前那幾乎看過去第一眼就能注意到的疤痕,尤其是突起的一塊,橫貫半個脖子。
可此刻那突起竟然全都消了,只剩下還有沒消掉的疤痕留在那裏,但顯然顏色淡了很多。
這才一天?竟然就平了?
姜朝更是扯開衣服,露出之前有些疤痕但不嚴重的地方,那裏此刻幾乎已經看不太出來,相信再塗個兩三次幾乎能徹底消失。
藺老望着激動的外孫望着他眼底的光,也忍不住鼻子發酸。
雖然姜姜醒來後一直很樂觀也沒說別的,可姜姜是演員,他熱愛演戲,脖子上那道疤,肯定會影響到他事後的複出。
甚至他都猜到姜姜是不是打算轉到幕後。
可如今……這一切因為這疤痕的消失都不用了。
藺家因為姜朝的事心情高漲時,林家老宅卻是一片低氣壓。
不是過年也不是過節,林家今年頭一次回來這麽多人。
林老生了兩子兩女,除了小女兒,另外三個子嗣都沒有從事音樂行業,尤其是兩個兒子從商,如今在C市也算是混得不錯。
但到底林家是音樂世家,家底頗豐,兩個兒子開的公司也只是小打小鬧,但也比下有餘。
他們還是頭一次聽到老爺子沒說緣由,直接讓他們立刻當晚必須到老宅。
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事,畢竟老爺子雖然年輕時脾氣冷硬,年紀上來後,整個人卻溫和好相處,很少發火。
加上又要到老爺子八十大壽,幾個兒女本也要提前回來一趟商議大壽當天流程。
等四個子女帶着孩子回來,直接被帶到林家祖祠。
一時衆人都懵了:??老爺子這怎麽好端端帶他們來祖祠了?
好在祖祠夠大,因為時間緊,老爺子沒要求女婿媳婦也必須回來,所以能當晚帶來的也帶來了,帶不來的暫時只留了信兒。
可這也有十幾個人。
奚青昊随着奚母來時還以為老爺子不行了要立遺囑,結果壓下心頭的喜色到了林家,發現情況不太對。
他這幾年沒怎麽見過的舅舅阿姨都是一臉凝重,而且時不時看向奚母,神色間帶了些欲言又止。
林大哥林二哥他們自然是覺得不對的,尤其是之前聽說奚母也要過來時更是意外。
畢竟這個小妹這幾年和他們關系疏遠不少,因為她在A市,平常也不怎麽常見到,加上小妹這幾年偏疼孩子,各自忙起來也就那樣了。
可這次老爺子也不知怎麽發這麽大的火,連小妹都過來了。
他們一開始想不通,可後來到了林宅一群人分析一下,覺得這事說不定出在小妹身上。
尤其是家裏有孩子關注網上消息的,再看到奚青昊,隐約有種猜測。
奚青昊看到精神矍铄坐在祖祠主位上面無表情的林老,偷瞄過去,剛好對上林老威嚴冷漠的目光,不知為何心裏一激靈,快速低下頭,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林老瞧着不像是有病的樣子,怎麽看也不是他最初以為要立遺囑,那大張旗鼓讓他們過來是做什麽?
奚母也好長時間沒見到父親,對于四周看過來的目光也是淡淡的,這幾年與兄姐間的關系淡了後,好像再見到也不怎麽能引起情緒波動。
“爸,你這麽急喊我們回來,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了?”奚母上前一步,仔細觀察林老的臉色,也沒瞧出有不對勁的地方。
林老望着小女兒溫柔卻明顯不太熱情的眉眼,說心裏不失望是假的,這是他最小的孩子,自然也最偏疼。
可這幾年也不知怎麽,就因為那孩子父女間的關系竟是就這麽淡薄下來。
林老神色也淡下來:“不是家裏的事。”
奚母其實很想關心父親,可等見到人,卻覺得怎麽也熱情不起來,似乎覺得她們父女總像是隔了一層,她嘆息一聲:“爸,是不是大壽的事?我最近不忙,要不我和小昊留下來幫你辦吧。”
林老輕哼一聲:“還是別了,我怕老頭子看到你們,別說八十大壽,把大壽變成葬禮。”
“爸!”林大哥也吓一跳,頭疼了,“爸,你瞎說什麽,這大喜的日子,怎麽能說這種……”咒自己的話?
老頭子這怎麽越活越回去,更像是小孩了,完全按自己的意願不管不顧的。
林老看他一眼,林大哥摸了摸鼻子,退到一旁,剛剛那一眼讓他有種自己要被殃及池魚的錯覺。
奚母也是意外:“爸你這是怪我這幾年沒怎麽回來嗎?可逢年過節我也……”
林老知道這個女兒心思不在家裏了,擺擺手:“與你無關。”他也懶得管她,兒孫大了,自有兒孫福,他們父女親緣淺,只要她不犯錯,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是,前提是不犯錯。
林老的視線越過她落在她身後的奚青昊身上。
奚青昊剛擡眼捕捉到這一眼,莫名往後退了一步。
林老一直看着他:“但是,子不教父之過,你這當媽的教不好孩子,那就由我這個當外公的來教!”
奚青昊這次确定真的是因為他,他又忍不住往後退一步,像是當年一樣,求救看向奚母:“媽……”
他很清楚,經過這些年,奚母所有的親緣都在他身上,對林老這個父親感情一般。
林老聽到這一聲,怒極反笑,他在奚母不忍開口前,頭一次動了這麽大的怒,但說出口聲音卻很淡。
可就是這種平靜的語氣,讓奚母也生出一種恍然與不安。
林老道:“今晚我喊你們過來,我還願意教,那就是我還認他這個外孫。如果你覺得我這老頭子不配,那以後……林家你們也不必進門,也算我這老頭子福薄,對不住你們媽,就當只生了你大哥他們三個。”
奚母臉色終于變了:“爸……”他是真的要不認她?就因為要管教孩子?
這又不是什麽大事?
奚母最終還是低下頭,小昊這麽乖,也不會犯太大的錯,可她不可能因為這一點事真的與父親斷絕關系。
這也太胡鬧了。
林老終于滿意一些,看向奚青昊:“你是想讓我老頭教,還是轉身直接離開林家?”
奚青昊一張臉都白了,他怎麽也想不到今天這麽大陣仗,竟然是因為他?
可他這幾年都沒怎麽來林家,怎麽得罪這老頭了?
奚青昊斂下眼遮住眼底的不喜,這老頭還是跟以前一樣讨厭。
當初就因為他砸了大哥的頭,後來因為吊墜他沒受到任何影響,可老頭聽到了,卻要将他留在林家管教。
他怎麽肯受這個苦,最後鬧起來,果然奚家人的心思偏到他這的。
他也好久沒敢來林家了。
可這次竟然還是被帶了過來。
林老看他點頭,才指了指一旁的祖宗牌位:“既然你還認自己是林家人,自己跪到祖宗跟前去。”
奚青昊想到林家的這偌大的産業,想着如果老頭子死了,早晚這些要分出去,他是奚母的孩子,肯定也能分到一大筆。
他忍。
奚青昊走過去,跪了下來,心想老頭子難道還在因為當年奚大哥的事生氣?
奚青昊跪下後,林老讓家裏的小輩站成兩排。
林老看他們心驚膽戰站好,才沉下聲:“這次讓你們過來,也是讓你們好好看看。我們林家人,行得正坐得直,無論日後富貴還是榮耀,但要記得一點,林家祖宗傳下來的好品質,那就是仁善。做一個好人,做一個善良的好人。你們無論是誰做不到,如果還能改,那我這個老頭死之前還能教你們一教。可如果教不了,那以後你們也不必認我。”
林老這些年性子溫和不少,倒是讓他們都忘了他這老頭的脾氣有多硬有多不好。
他說話一向一言九鼎,他說不認,那就真的是不認。
除族譜那種。
林大哥幾人擦了擦額頭,想到小時候被支配的懼怕。
老爺子還是一如當年啊。
奚母看到奚青昊跪在那裏,因為跪的是青石板,所以才不到一分鐘就開始打擺子。
奚母有些心疼,想上前,到底怕老爺子真的氣到,還是沒開口。
林老看着奚青昊:“你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嗎?”
奚青昊咬牙:“不知。”
林老:“你不知,你當真不知嗎?你自己做過的事,這麽快就忘了?為了一己之私,不惜壞人姻緣,是為不善;為了你那可憐的嫉妒,買水軍暗地裏打壓陷害毀掉對方,是為心惡;為了能贏,不惜耍手段動用關系破壞規矩,是為不公,不善不公心惡,誰教你生出的這般歹毒心腸?還有你,跪下!”
最後林老是看向奚母。
奚母聽到林老那些話都是懵的,她也難以置信看向奚青昊,顯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雖然這幾年與父親關系淡薄,卻知父親性子,他既然說了,那肯定是有證據,且确定之後才會說出來。
奚母恍惚走過去,愣愣跪在一旁,說不出是難堪還是難以置信。
她的小昊真的做過那些事嗎?
可她怎麽都不知道?
奚青昊從林老說出口臉色就變了,甚至渾身都在顫抖,他怎麽也想不到,林老這麽大張旗鼓,竟然是在替寧長青鳴不平?
他竟然是替寧長青教訓他?
奚青昊只覺得胸口憋得喘不過氣,又是寧長青!
林老怎麽會知道寧長青的,怎麽會?
難道是直播被林老看到了?可他的外公竟然為了一個陌生人教訓他?
當着這麽多長輩晚輩的面教訓他?!
如果他不是知道寧長青的真正身份,也許他還會忍,可只要一旦想到寧長青,想到寧長青才是真正的林家人,甚至在林老還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然都這麽維護寧長青!
這到底是血緣間的牽扯,還是從頭到尾這老頭就讨厭他到連一個陌生人都比不上?!
奚青昊氣得渾身都在抖,終于沒忍住猛地站起身:“你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這麽說?又是他,你知道他是誰嗎?你見過他嗎?你了解他的人品嗎?你是我的外公!我們才是一家人!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教訓我?他不過就是仗着一張臉,就蠱惑到了你們嗎?你們一個個的竟然都偏袒他?我沒做過那些事!我不會認的,如果是因為他……我不認!”
林老像是早就知道,他面無表情看着暴怒的奚青昊,幾年不見,這個外孫長得人模人樣,可這心,從始至終都沒改,依然我行我素,自私自利。
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出,覺得這一晚特麽也太難熬了。
這外甥瘋了吧?竟然敢直接跟老頭子這麽說話?他的規矩呢?他的禮貌呢?怎麽幾年不見,小妹家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
林老靜靜望着他:“你問我憑什麽?憑我是你的外公,我有權力教你怎麽做人。你說我不知道他是誰?我怎麽不知道寧同學?我見過他,知道他來自A大,是一個很厲害也很刻苦的同學,他憑自己的實力從小地方考進A大,自立自強,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機會。可你做了什麽?你不喜歡他的男朋友,卻偏偏搶了,甚至還夥同段家那個小子直播要潑髒水給他,甚至段家小子為了你動用關系,将你們送到直播平臺上,本來想拉踩他,結果呢,你發現,即使你出生名門,即使你有大好的資源,即使你擁有超過他很多很多的東西,結果,你不如他。所以你的嫉妒與惡念,讓你打壓他想毀了他,你敢說你沒做過這些事?”
一字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這裏頭信息量有些大啊,看來之前的傳聞都是真的了。
那些熱搜也都是真的,這小子是真的心黑啊。
怪不得網上給他起了個黑號奚茶。
奚青昊聽着林老的話,他想反駁,可這些的确是他做過的。
可林老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只是等最後聽到“你不如他”四個字時,像是徹底戳中了奚青昊的痛腳,他死死盯着林老,咬牙切齒:“這些都是外面傳的假的,這些只是段皓私下裏為我做的,我壓根不知道。外公,你不能因為這些莫須有的罪名這麽說我,我是你的外孫,你怎麽能用這麽大的惡意揣測我?”
“都是假的?如果是假的,寧同學和他的朋友會這麽讨厭你?甚至提都不願意提起你?甚至因為你連我這個老頭都一并嫌棄了?”林老怒極反而冷靜下來。
他是失望的,原本林老讓奚母将孩子帶來,想着也許孩子還能教。
可如今瞧着奚青昊再三狡辯,他太失望了。
到現在竟然都還在詭辯,想把所有人的錯推到別人身上。
奚青昊卻只聽到林老說的後半句,他頭皮發麻:“你、你見過……寧長青?你見過他?”
奚青昊因為太過驚愕聲音乍然拔高,把其餘人都吓了一跳。
奚母也吓到了,她瞧着這樣的兒子,一時覺得有些陌生。
這讓她有些不安。
只是就在這時,心底卻又湧上大量的情感,仿佛在告訴她,她是奚青昊的母親,為人母應該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小昊在被指責,父親這麽說,會傷了小昊的心,可以委婉的說,孩子要慢慢教的。
她忍不住擡步上前一步,可奚青昊卻是又朝前走了一步:“他是不是故意接近你的?他肯定是故意的,他是不是知道你是我的外公故意想搶走你的?他想巴結你,想……”
“夠了!”林老越聽越聽不進去,他冷冷接過一旁管家遞過來的資料,直接扔給奚青昊,“你不是要證據嗎?這些夠嗎?”
林老重新坐了下去,揉着額頭,他後悔了,不該覺得孩子還小還能教。
這個孩子,徹底從根子上就壞了。
林老太過失望,甚至不願看奚青昊,所以那一疊紙扔到奚青昊懷裏時,奚青昊并沒有接好。
那些紙散落開來,落在地上。
奚母原本張開口想說孩子還小,是她這個當媽的沒教好,都是她的錯。
只是奚母低下頭,卻看到落到她腳下的一張紙。
正對着的是一張紙,是關于一個叫寧長青A大學生這一年在A大的情況。
右上角,赫然是一張一寸照片。
奚母望着那張照片,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全都記不得了。
她怔怔望着這個眼熟的年輕人,她記得他。
那天在洗手間外,是他幫了她,讓她免于受到受傷。
後來她想感謝他,可當時年輕人是怎麽說的。
——我與你的兒子,關系并不好,甚至你的兒子,極為厭惡于我,而我也對你的兒子,并無好感。
——我不想與奚家有任何牽扯,今天的事,忘了吧。
她當時只以為小昊和對方關系不好,可沒想到,竟然一樁樁一件件發生了這麽多事?
竟然還都是自己的兒子單方面欺負對方?
甚至做了這麽多過分的事?
奚母不知何時慢慢蹲下身,她将散落在地上的紙張一點點撿起來。
她蹲在那裏,靜靜看着自己父親調查出來的事情,事無巨細,甚至連小昊對對方做了什麽都一清二楚。
說一句證據确鑿也不為過。
奚母的心不知為何被扯了一下,她甚至難以想象,自己的兒子曾經想毀了這個年輕人。
她甚至不知道如果當時直播對方被自己的兒子陷害成功潑了髒水,那等待他的将會是鋪天蓋地的罵聲。
她甚至不知道那孩子當時知道自己是奚青昊的母親,是懷着怎麽樣的心情救了她的。
奚母還記得那孩子的眼神,淡漠卻平靜,當時瞧着她的目光那麽冷漠,仿佛她只是一個陌生人。
他說即使是別人他也會救。
這麽一個年輕人,心善而又大義,即使與自己的兒子不對付,卻危急時刻依然肯救自己。
可小昊都做了什麽?
奚母頭一次覺得父親說的是對的。
只是這個念頭剛起,似乎心裏有什麽在說,可人不都是偏疼自己的孩子嗎?
這是自己懷胎十月生出來的孩子,是與她關系最親近的孩子……
可心裏還有一個聲音在說,可他做錯了啊,他怎麽能這麽欺負別人?
那孩子也才二十歲,還那麽年輕,小昊怎麽就因為嫉妒心毀了別人的人生呢?
奚母的不對勁終于讓林老和奚青昊察覺到。
奚青昊順着林老突然停下來不太對勁的目光朝後看去,就看到奚母正蹲在那裏翻看那些所謂的東西。
奚青昊臉色微變,他俯下身想去搶。
奚母卻避開了。
奚母仰起頭,捏着這些紙的手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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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