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換嗎? (1)

奚大哥本來還沒當回事的神色一變:“你說什麽?”

聶煦卻認真看着他:“你說真的?你當真不記得寧先生了?你确定自己不是臉盲?還是病糊塗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要去試探奚大哥的額頭。

奚大哥側過頭避過, 他仔細回憶一番,他的确是記得在聶煦的訂婚宴上見過一位寧先生,只是如今想來, 記憶很模糊, 過程都知道, 可就是記不起那位寧先生的臉。

奚大哥揉了揉眉心:難道是自己真的太累了?

聶煦歪頭皺眉打量他:“你真的沒事啊, 不開玩笑了,你是不是真的有啥毛病?之前你不是還老是平底走路摔?不會是小腦發育萎縮, 現在嚴重了吧?”

奚大哥沒好氣瞪他一眼:“滾蛋。”

他才小腦萎縮。

聶煦嘻嘻哈哈沒當回事,只當奚大哥是開玩笑的。

但說着無心聽者有意,奚大哥揉着眉心, 表情卻漸漸凝重下來,這到底怎麽回事?

那位寧先生的确長得讓人過目難忘,也極出彩, 可他怎麽就記不得了?

難道真的腦子生病了?

看來改天回A市後要讓家庭醫生給好好瞧瞧, 不行,如果讓家庭醫生看,那全家都知道了, 還是讓特助給他挂個號,改天單獨去醫院瞧瞧好了。

為了防止自己又忘了, 奚大哥給自己的特助發了條消息,讓他替自己這兩天安排一下哪天有空預約去醫院。

奚大哥進了林家地下車庫後和聶煦分開, 他徑直去了後宅,先去見一見老爺子。

說起來他也好幾年沒怎麽見過老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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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逢年過節會送了禮物回來,一開始只是因為外公對小昊有意見,後來每次他們過年要來C市拜訪,小昊總是會生病, 這樣一年年下來。

奚大哥發現自己竟是好久沒見到外公了。

奚大哥到林老住的小樓前時林老剛好和管家出來,看到奚大哥愣了下。

林老也好久沒見到這外孫,此刻瞧着竟是有些陌生:“你還舍得回來啊?不知道的還當奚總多忙呢,忙得都沒時間回來見我這老頭子,要不是老頭子離死不遠了,是不是還不回來呢?”

奚大哥無奈:“外公,大喜的日子,哪有自己咒自己的?外公肯定能長命百歲。”

他走過去,從懷裏摸出一個巴掌大的錦盒遞過去,溫和笑着,“外公打開瞧瞧,你肯定喜歡,這是我專門托人好不容易得來的。”

林老嘴巴厲害可到底心軟,哼了聲,還是接了過來,打開是個鼻煙壺,還是個老物件,價值不菲。

林老喜歡收集這些,沒想到這臭小子還記得。

林老果然挺喜歡,只是嘴上不說,遞給管家,讓管家收好。

結果剛想詢問這外孫子的情況,奚大哥朝裏看了眼,詢問道:“媽和小弟呢?”

林老表情頓時淡了:“你自己去見吧,在三樓最裏面的房間。”

奚母的身體這兩天雖然養着好了不少,但到底之前吐了血,加上奚母不常鍛煉體質差,病來如山倒,可不就一直起不來床。

林老也是心疼孩子,加上今個兒的确大喜的日子,也懶得因為奚青昊和好不容易見到的外孫子生悶氣。

奚大哥這幾天忙着一個大項目,奚母又沒讓人知道她生病的事,奚大哥并不知道。

只是等進了奚母的房間,看到躺在那裏面色蒼白的奚母,臉色變了:“媽,你這是怎麽了?”

奚母看到奚大哥招手讓他過來:“我沒事兒,就是生了點小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奚大哥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面色蒼白但精神還不錯才松口氣:“小弟呢?你病成這樣,他怎麽還跑出去了?”

奚母聞言一怔,垂下眼,她心情很複雜,尤其是不久前剛接到奚青昊的電話,說那邊有很重要的事耽擱怕是趕不回來了。

即使早上看着他離開時奚母還在期待,也許小昊不會這麽不懂事,可事實還是讓她失望了。

父親……竟是猜對了。

奚母此刻心底湧上很多過往種種的感情想替奚青昊找理由,卻發現事實面前,她很失望。

奚母将自己和林老的賭約說了出來:“看來你外公贏了,願賭服輸,這些年是我們太寵他了,他竟是這般欺負人。若不是寧先生運氣好加上當時剛好有照片作證,我甚至都沒辦法想想會有多少髒水潑到他身上。”

“寧先生?”奚大哥覺得自己大概瘋了,怎麽都是寧先生?不會……是同一個人吧?“是不是一個長得很出彩的年輕人,二十歲左右?”

奚母詫異:“你見到寧先生了?”她眉眼柔和下來,“這次是我拜托你外公特意把他請過來的,之前在拍賣會所,就小昊直播那次,你陪我一起過去的,當時寧先生就在臺上,我們見過的。你還記得嗎?後來寧先生救了我,我怕你們擔心沒說。可寧先生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你以後……還是暫時先別給小昊資源了,他也該受點教訓了。”

她雖然心疼孩子,可父親說得對,再這樣下去,孩子怕是要長歪。

這麽多年,她竟然絲毫沒發現小昊竟然心裏是這麽想他們的,竟是如此的表裏不一。

奚母知道奚大哥一向最疼小兒子,耐心勸着,以至于沒第一時間發現奚大哥的不對勁。

奚大哥整個人都是懵的,他竟然不只是和聶煦那次見過寧先生。

他竟然後來還見過?

怪不得他記憶裏有好多個寧先生,他還以為都是不同的人。

如今想來……竟然是同一個?

奚大哥張着嘴,整個人都是懵的,他想問奚母自己是不是真的病了?可瞧着奚母憔悴蒼白的面容,到底沒問出口。

直到出了房門,他摸着後腦勺,腦海裏閃過聶煦的話,渾身一激靈,他不會真的小腦出問題了吧?

不知是不是他有所思,真的往前走時,腳下又是一個踉跄。

等他再站直時,發現他竟然再次記不得寧先生的模樣了?

如果是以前他也許只當那寧先生長得沒記憶點,可今晚多次聽到這個寧先生,他覺得問題……似乎大了。

奚大哥拿出手機,幾乎是帶着刻不容緩的語氣讓特助明天推掉所有的會和合作,幫他預約醫院,挂號,他要去看病。

自己怕是……病得不輕。

而另一邊,寧長青和翁熊幾人被迎着進了宴會廳。

因為林老早就吩咐過,所以林家這次招待的人都認識寧長青幾人,畢恭畢敬的,讓翁熊幾人絲毫沒覺得不自在,反而愈發好奇。

他們還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眼睛放光,時不時瞧着富麗堂皇的大廳。

因為來得早,晚飯沒來得及吃,寧長青和他們逛了一圈後幹脆去一旁角落吃東西。

翁熊幾人坐在角落瞧着越來越多的人,有些還是在電視上才會看到的人,還有一些很出名的明星。

“哇,那不是孫影後嗎?她這兩年沒怎麽來拍戲了,都說她出國度假了,沒想到竟然在C市,诶,和她一起來的是誰?長得好帥。”張彤彤是孫影後的顏粉,忍不住小聲雀躍開口。

只是場合不對,否則她就跑去要簽名了。

翁熊喝了不少喝的,忍不住想去洗手間,卻又怕一個人走丢,他和寧長青最熟,所以拜托寧長青和他一起去。

寧長青帶他詢問了人,帶着翁熊先去了一樓,因為人多,只能去二樓。

寧長青沒進去,在外等翁熊。

他站在角落的二樓欄杆前往下看,身側就是一面牆,居高臨下往下看,神色間淡淡的瞧不出什麽情緒。

因為二樓人少,倒是還挺清淨。

就在這時,隔着他右側的這道牆後,突然傳來一道壓得有些低的女聲:“我們解除婚約吧。”

寧長青一愣,沒想到自己在這裏等人竟然還能聽到這個,但如果這時候走人的話,肯定也會被看到,怕是會更尴尬。

寧長青遲疑走與不走時,一道聲音很輕的男聲響起:“你決定了嗎?如果決定的話,那就依着你吧。”

女聲帶了哭腔,壓抑在喉間:“對不起,我知道我們是自幼定下的婚約,我知道我如果不想結婚應該提前說,可、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別人異樣同情的目光,我以為我們兩家聯姻左右沒感情,可、可我還是不想……嫁給你了。對不起,對不起……”到了最後,喃喃一句,“如果你的身體是好的就好了。”

說完就是很急促的高跟鞋遠去的聲音。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顯然也沒給寧長青反應的時間已經結束。

寧長青這時再出去也完了,該聽的不該聽的也都聽到了。

他如今只希望剩下的另外一個也很快離去,如此也能避免尴尬。

對方一直沒說話,最後輕輕嘆息一聲,随後像是無奈又輕輕笑了聲,不過很顯然是自嘲的笑,但并沒有任何怨怼,反而像是很坦然就這麽接受了。

寧長青原本以為對方也會從另外一邊走,結果對方卻是朝這邊繞了過來。

寧長青最先聽到的是輪椅滑動的聲音,随後就繞了過來,寧長青偏頭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很漂亮的臉。

男子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模樣,眉眼精致漂亮,但大概因為自小身體不好,臉色蒼白白皙,可也正是因為如此,讓他整個人有種易碎的脆弱感。

一雙眼很亮,幹淨透徹,此刻瞧着寧長青絲毫沒有驚訝,顯然早就知道寧長青在這裏。

他也挺意外對上寧長青平靜無波的眸仁,他推動輪椅滑過去:“我剛剛一直就在那裏,看到你和你朋友們了,也看到你們上來。你似乎對我和未婚妻的八卦一點也不好奇。”

寧長青看他也把輪椅推到欄杆前,将目光收回重新看向樓下:“留不住的人,也沒必要強留。”

年輕男人笑了笑:“你說得對。我知道你,視聽聲顏的節目我看了,你很厲害,也很灑脫。”段皓那種渣男,既然對方不喜歡了,那就不要了,誰愛要誰要。

寧長青朝他看過去:“你也很灑脫。”

有的人自幼生病,瞧着別人同情而又憐憫的目光,性子很少有這麽能看得開的,大多數因為自卑以及種種原因,不願意見人,性子也較一般正常人性子稍微有些偏執。

男人聳聳肩:“可你瞧,我那前未婚妻一開始是抱着我也許能好的,只是二十多年了,我除了一張臉能看,大概這輩子只能是個廢人了。”

他說這些時語氣卻并沒覺得自己與別人有何不同,可現實有時候也不得不面對。

寧長青看他:“倒也不單單只有這樣,你有替你到處尋醫問藥的爺爺,還有對你牽腸挂肚的家人,有些人也許窮其一生孤身一人。失去的得到的,誰也無法預知。”

田老和董老就是如此在意家人的人,他之前參加文化宮兩人也參與了,不過也是為了家裏孩子,想多結識一些能治病的名醫。

年輕男人神色柔和下來:“你認識我?”

寧長青:“不認識,第一次見,但能猜到,你是田家的大少爺吧?”

田老之前買了一株野山參,為的正是一出生娘胎裏帶病的大孫子。

年紀也相符,又在C市,也不難猜到。

田俞守眼底的笑意更柔和,他性子挺孤僻的,很少能與人真正敞開心扉,但不知為何見到面前的年輕人,明明差了幾歲,卻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田俞守伸出手:“正式介紹一下,田俞守,很高興認識你,寧先生。”

寧長青伸手過去虛握一下:“田先生。”頓了頓,望着田俞守澄澈幹淨的眉眼,只是即使對方掩飾的很好,卻還是帶了一些憂郁,但他明顯掩飾的很少,不願讓家人擔心,“既然遇到了,田先生介意讓我診個脈嗎?”

寧長青還挺相信緣分,從之前拍賣會遇到田老,到後來文化宮又遇到,到如今遇到田俞守。

即使如此,他不介意把個脈。

當然如果對方不願意,也就算了。

田俞守一愣,随即溫和笑了起來,顯然并不清楚寧長青是醫生,不過這個剛認識的朋友他很有好感,對方既然這麽說,那自有他的道理。

田俞守伸出手,寧長青的手指搭上他的脈搏。

藺珩随着林老過來時就看到這一幕,林老本來是打算去門口接寧長青幾人的,走到一半聽人說寧長青他們已經到了。

要回去時剛好看到藺珩,也就随他一起回來了。

林老沒怎麽見過藺家這個小兒子,但藺老的老來子如今又是藺家掌權人,他還是聽說過見過一兩次的。

尤其是對方這張臉記憶猶新,與寧小友幾乎不相上下。

但兩人又是完全不同風格的容貌,左右都是賞心悅目的。

藺珩将帶來的禮物遞過去,林老交給管家,才笑眯眯道:“難得你還肯來我這老頭子的壽宴,藺老頭身體還好吧?這幾年都沒看他出來。”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這幾個老頭都很少出來了。

田老頭和董老頭能理解,到處參加這個會那個會,就想多認識一些名醫。

偏偏藺老頭也不知怎麽,這幾年也很少露面。

藺珩:“家父身體康健,只是這幾年不愛出門。”

林老也沒追着這點繼續,等踏進宴會廳,前來的人看到他立刻上前打招呼,等招呼過一圈,看到奚大哥過來,林老讓奚大哥招呼。

他則是拉着一個林家的幫傭詢問寧長青幾人,得到确切的答案,他徑直朝角落走去。

藺珩卻是突然停下步子,擡頭視線精準落在二樓中間隔着的一道牆旁的兩人。

此刻從他的腳步只能看到寧長青背對着他,因為身形高,完全擋住他身前的人,但隐約能看到是個坐在輪椅上穿黑色西裝的男子。

此刻寧長青的手擡起,不知是不是錯位,卻看到寧長青的手攥着對方的手腕。

藺珩的眉頭皺了起來。

林老本來要去角落,回頭發現藺家小子沒跟上來,回頭,順着他的目光仰起頭,卻意外看到了寧長青。

他幹脆走回去,也仰頭去看:“咦,寧小友怎麽跟田家小子認識?”

藺珩皺眉:“田家?”

林老早些時候已經聽管家說了,田老頭這次帶着大孫子過來的,說是得了一株野山參,知道他年紀大了,也要補補,所以幹脆大方分了一半給他當壽禮。

當然也是過來想讓他見見那孩子,說是過段時間要辦婚事,想讓他當證婚人,自然也要見上一見。

藺珩也想起來是誰了,只是傳言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年輕人,他并沒見過。

只是此刻瞧着兩人還握在一起的手,眉頭皺得更緊。

而另一邊,寧長青收回手,倒是意外田俞守的情況比他想的要好得多。

他的目光落在田俞守的腿上:“你走路應該沒問題,怎麽坐着輪椅?”

田俞守低頭看了看,随即聳肩笑了:“是沒問題,只是走不久容易累,還有就是,有些跛。”

每次他出現,總會成為焦點,會收到很多人同情的目光,指指點點的,雖然習慣了,可他莫名不想讓人同情他,也不想讓爺爺他們難受。

所以正式場合,他幹脆坐着輪椅,反而那種目光少了很多。

寧長青點頭,田俞守的确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病,這腿也是如此,但是正常的沒太大問題,但身體的确弱,氣也短。

不過田老爺子自幼就用各種東西給他補,倒是情況還好,但即使如此,怕是也只能活到四五十歲。

但田老爺子顯然怕自己這大孫子會更短命,所以到處尋醫問藥。

田俞守的情況比藺珩好多了,自然真的治起來并不難。

田俞守發現寧長青診完脈後一直看着他,意外問道:“是我的身體有什麽問題嗎?”

難道寧先生真的會把脈?

寧長青點頭:“是有問題,但也還好。你想活久一點嗎?”

田俞守一愣,随即忍不住笑了:“寧先生要幫我嗎?”

寧長青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你的腿沒辦法完全治愈,只能稍微正常一些,走得慢的話,不細看可以看不出來。”

田俞守出生腿就不一樣長,是天生的,這種他就算真的華佗在世也愛莫能助。

唯一能辦到的就是瞧着不那麽明顯,加上鞋子裏頭改一改,可以彌補一些,倒是能勉強看不出來。

田俞守顯然因為寧長青的話愣住了,他一開始并未當真,可真的對上寧長青認真的目光,他喉結動了動,眼神裏有什麽一晃而過,許久,才啞着嗓子:“寧先生此話當真?”

寧長青嗯了聲。

翁熊這時終于咚咚咚跑了出來,大概怕寧長青等急了,出來看到寧長青松口氣:“寧同學對不住啊讓你久等了,剛在裏面接了個電話,抱歉抱歉。”

他家的中醫館又被彭峰他狗賊老爹給舉報了,年年都要來一次,簡直不做人。

太不要臉了。

雖然他們行得正坐得直,可太耽誤生意了。

此刻下方林老也喊了一聲:“寧小友,要切蛋糕了,你們也趕緊下來吧。”

寧長青轉身朝下看,意外看到藺珩,擡手打了個招呼。

藺珩略微一點頭,視線随着寧長青轉身的動作落在他身後的田俞守身上,一掃而過,垂下眼,不知在想什麽。

翁熊熱情地舉着手揮了揮:“這就來這就來!”

他轉過頭這才看到田俞守:“咦,這位是?”

田俞守聽翁熊喊寧長青同學,猜到對方的身份,溫和笑笑:“我是田俞守,同學你好。”

翁熊熱情點頭,主動上前握手:“我叫翁熊,不倒翁的翁,狗熊的熊。”

大概是頭一次有人這麽自我介紹,田俞守意外之下沒忍住笑了出來。

翁熊倒是沒覺得自己這麽介紹有毛病,他長得五大三粗的,他爸老是說他跟頭熊似的。

田俞守本來還擔心這個翁同學會問他腿的事,不過對方絲毫沒問不說,瞧着還像是習以為常。

翁熊平時在家裏的中醫館時常見到不少坐輪椅或者拄拐杖的,是真的沒覺得有什麽,他主動推着田俞守朝樓梯口走去。

等到了樓梯口,習慣使然,加在上家裏醫館習慣照顧病人,說了聲得罪了,然後直接從後面抱起整個輪椅,穩穩就這麽走下去了。

寧長青剛要提醒翁熊一旁有電梯,話到嘴邊看到翁熊已經絲毫不費力抱着輪椅下去了,和震驚過後欲言又止的田俞守對視一眼,幹脆也沒繼續提,畢竟再提也晚了。

寧長青随即跟着下了樓,藺珩已經過來了,他走過去:“藺先生。”

藺珩點頭,視線落在翁熊和田俞守身上。

寧長青:“這是我同學翁熊,這是田俞守。”

藺珩和田俞守對視一眼,只是淡漠點點頭随即轉開目光。

田俞守并不認識藺珩,只當是寧長青的朋友。

林老這邊很快帶着奚大哥過來,打過招呼後還要去招待別的客人。

奚大哥跟在林老身後,視線落在寧長青身上,目光落在寧長青那張頗為出衆的面容上,發現似曾相識,但卻又的确不認識。

但他此刻心裏有種詭異的想法,他望着寧長青,突然道:“寧先生?”

寧長青的目光看過來,聲音淡漠沒任何起伏:“奚先生。”

只是眉頭卻極輕皺了下,随即轉開視線,落在也走過來的張彤彤幾人身上。

奚大哥問完後低着頭,眼神裏都是震驚,竟然真的是寧先生?

他這到底出了什麽毛病?

還是說他只是不認識寧先生?還是不是特例,只是他平時沒注意到?

難道他腦子真的……

這種打擊讓奚大哥推翻了過往的認知,他一直以為自己聰明又能力強,身體也不錯很少生病,還将公司打理的蒸蒸日上,結果,他這是年紀輕輕就得了絕症嗎?

接下來一晚上奚大哥都有些心神不寧。

林老之後還要帶寧長青去見奚母一面,帶着奚大哥離開前專門囑咐一聲:“寧小友,等宴會結束我有事和你說,方面多待一會嗎?”

寧長青點點頭,大概猜到是為什麽,他也想瞧瞧吊墜為什麽會對奚母造成身體問題,也就應了下來。

等林老和奚大哥離開,藺珩并沒離開。

他不常來這種場合,很少人認識他,幹脆也沒過去。

寧長青也習慣藺珩待在身邊,蛋糕還沒推過來,暫時是林老和奚大哥拿着酒杯去敬酒,奚大哥喝,林老也只是走個過場。

剛剛林老和奚大哥和寧長青說話時,也有不少人看到了。

此刻看到林老兩人過來,有年紀大的,忍不住朝寧長青離開的方向看了眼:“這位是林老大外孫吧?怎麽小外孫沒過來?和同學在一起?”

林老一愣,回過神意識到小孫子是指奚青昊,剛想說沒來,卻發現對方的目光是瞧着角落的方向。

林老和奚大哥順着看過去,看到角落的寧長青一行人。

林老這才明白對方是誤會了,以為寧小友是他的小外孫。

剛想解釋,只聽那人感慨道:“林老好福氣啊,兩個外孫長得真的是人中龍鳳,這一看就是兄弟兩,長得可真好。”

林老忍不住再次看過去,以前沒注意到,如今一看,倒是發現還真的是,寧小友還真和大外孫長得有點像。

不過也不太像,尤其是兩人氣場不同,寧小友整個人給人一種跟淡漠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感覺,首先注意到的是他一身的氣度,随後才是容貌。

他這大外孫倒是更多的是沾染上不少商場上的客套,成熟氣息過重,少了些少年感。

但認真看起來,的确有一兩分相像。

奚大哥想起來好像這不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和寧先生長得像,之前聶煦好像也說過?

只是他後來沒太大印象,難道……是因為這個,他才記不住寧先生的臉?

可總歸還是他腦子有問題。

林老收回視線,也忍不住感慨緣分,甚至剛剛有個念頭想收寧小友當孫子。

不過他也只敢想想,以寧小友的性子,怕是不會答應,反而會直接以後都不再搭理他們。

可硬是将這個念頭壓下去後,卻又忍不住生出一股子失落惋惜。

很快宴會進行到大半,蛋糕推出來,吃過蛋糕,宴會差不多也要結束了。

田老過來找田俞守,他先跟着田老離開了。

翁熊幾人還要趕晚上的飛機,林老讓司機開車先送幾人去機場。

翁熊幾人對寧長青依依不舍,可想到再過沒多久就開學了,又能見到寧同學了,這才離開。

最後只剩下寧長青和藺珩,寧長青發現今晚上藺珩興致不太高:“身體不舒服?”

藺珩搖頭:“沒有,每天有泡藥浴,身體相較之前好了不少。”

寧長青認真看了他幾眼,确定真的沒太大問題,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幹脆替他診脈。

藺珩倒是很快攤開手,等寧長青的手指搭上脈搏。

藺珩低垂着眉眼落在寧長青略微屈起的手,從一側來看,光影打下來,有些像是握着他的手腕。

他意識到自己之前大概誤會了,寧長青應該是在替田俞守診脈。

寧長青這時已經收回手:“情況不錯,這是接下來藥浴的藥,藥效加強了,每次融之前五分之一的量就好,泡的時間和我之前說的一樣。”

畢竟要是像之前那樣,估摸着半個月的藥瓶太大,他也不好拿,所以幹脆給壓縮了,但最後效果一樣。

藺珩接過來,小心放在西裝口袋裏,同時遞過去一張黑卡。

寧長青挑眉,沒接:“怎麽?”

藺珩:“藥不便宜。”

寧長青本來就沒打算收,不過要真的說不收估計藺珩也不會同意,幹脆道:“你這病還早着,等以後一起算吧。”到最後不收也就是了。

藺珩認真看他,确定他不是開玩笑,琢磨了一下還早着這三個字,最後還是将卡收了回來。

寧長青發現藺珩後半場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卻也沒多想。

藺珩要等他一起離開,所以林老最後帶着寧長青和藺珩一起回了後院。

奚大哥不知去了哪裏,應該是去送客人了。

到了小樓前,藺珩在客廳裏等寧長青。

寧長青和林老一起上了三樓,走上去,林老才不好意思道:“知道你不想見小女,但她病了,又心裏壓着事,想和你道歉,所以我這老頭只能拉下臉哄寧小友過來了。”

林老仔細去看寧長青,發現年輕人面上沒露出意外的模樣。

意識到寧長青早就猜到了。

林老嘆息一聲:“家裏小輩做錯了事,讓你受委屈了。”

寧長青已經邁上臺階的腳步一頓,背對着林老,緩緩道:“以後沒有特殊必要,不見就行了。”

林老一怔,望着年輕人的身影,莫名心口像是堵了什麽,有種悵然若失。

這麽好的孩子,怎麽就不是他家的呢?

奚母一直在房裏焦急等着,聽到腳步聲忍不住坐起身,想起來親自去迎,只是她身體虛弱,起身已經廢了不少力氣。

随着敲門聲響起,她連忙應了聲。

房門打開後,寧長青擡步走了進去,林老沒進去,怕奚母道歉時被旁人聽到會不自在。

他站在外面嘆息一聲,将時間單獨留給兩人。

只是房間裏二人誰都沒說話,奚母是不知道說什麽,明明将人請來前她預想了很多話,可真的見到人,她發現自己只想多看對方兩眼,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寧長青站在那裏,望着奚母蒼白的面容,與上次見面天差萬別。

不過對方精神氣倒是還好,不像是有大病。

寧長青走過去:“林女士,聽林老先生說你要見我,我來了,你想說什麽?”

奚母張張嘴:“我……我想跟你道歉。”

寧長青看她要下來,最終還是走了過去,按住她的肩膀:“既然病了,躺着就好。”替奚母掖被角時,他的手指碰到對方的脈搏,确定身體雖然不适,但的确沒太大的問題。

只是急火攻心,加上身體本就虛弱,這才久卧床榻。

但最多只用半個月就會痊愈。

寧長青收回手,重新站好,退開兩步,才再次開口,聲音沒有起伏:“你是你,奚青昊是奚青昊。他的錯誤,你不需要道歉。從始至終,他的所作所為都與你無關。”

奚母一直看着寧長青,确定他是真的沒生她的氣,也沒怪她,才松口氣。

可随即卻也意識到,對方同樣的也壓根不在意。

既然從始至終都從未放在眼裏,又何來的生氣?

這種念頭讓奚母突然生出一種無力,難受卻又悵然,卻同時也松了口氣。

至少……沒傷害到這孩子。

“雖然如此,可我是他的母親,是我沒教好他,子不教我們這些做父母的,有責任。”奚母眼眶有些紅,她對孩子有着濃厚的感情,她想做一個好母親,可顯然卻失敗了。

她自責卻又無奈,不知道哪裏出了錯。

想彌補卻發現對方不需要她的彌補。

寧長青望着奚母泛紅的眼圈,一直淡漠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做。

“如果要道歉,也是奚青昊,你們與他并不同。我還是那句話,以後……別來找我了。”寧長青的目光落在奚母脖頸上的金鏈子,最終望着她眼裏的淚光,轉身離開前,聲音沒任何起伏,“鏈子舊了,能換就換了吧。”

他言盡于此,如果聽了也就罷了,不聽,他也沒打算再管。

即使沒有這吊墜,二十年的母子親情,豈又是這麽容易說斷就斷的?

更何況,他從始至終也沒打算和他們相認。

直到聽到關門聲,奚母才驚然擡起頭,發現房間裏除了她已經空無一人。

奚母後知後覺想起寧長青的話,低頭望着脖子上的鏈子,她低頭拽出來,發現吊墜上的裂紋又加深了。

寧先生是看到裂紋了嗎?

換了嗎?

奚母望着吊墜久久沒回過神,這是小昊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可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孩子變得這麽陌生了呢?

可胸口湧上的濃烈親情,她低着頭,雙手捧着吊墜,兩種情緒在腦海裏交織,讓她根本無法思考。

寧長青是坐着藺珩的車回去的,開車的是個年輕的特助。

藺珩一直将寧長青送到他的酒店,在寧長青下車前問道:“你什麽時候離開C市?我送你。”

寧長青搖頭:“不用了,你平時也忙,我自己去機場就行了。”

藺珩搖頭,堅持:“不忙。”

寧長青想了想:“到時候我離開前請你吃飯。”這一別大概要半個月見不到。

藺珩認真點頭:“好,我最近都很閑。”

寧長青笑笑,這才在藺珩的目光注視下離開了。

而前頭駕駛位上特助一直縮着脖子沒敢吭聲:??老板,你确定你最近很閑?作為特助我怎麽不知道?都要忙成狗了好嗎?

而另一邊,林老本來想留奚大哥歇一晚再回A市,奚大哥卻沒敢留,只說明天還有個項目合同要簽,去見了奚母讓她多待幾天後,奚大哥連夜坐飛機回了A市。

這一晚奚大哥沒能睡好。

夢裏都是各種他得了絕症被确診的事,尤其是夢越是到最後,他一開始只是不認識寧先生,後來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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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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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