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解釋! (1)

奚母低頭怔怔望着水池裏的碎玉石, 她好半晌都沒回過神。

之前吊墜就出現裂紋,甚至一次比一次裂紋更大。

她其實已經打算等回到A市後重新選一個換掉,她一直記得寧先生之前的話。

可沒想到竟然就這麽碎了。

她以為自己會難過, 畢竟這是小昊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是那孩子的一份心意。

她還記得那時候收到禮物時的欣喜, 可此刻瞧着這碎成一塊塊的吊墜, 她似乎并沒有那麽難過,甚至胸前一直的憋悶也瞬間輕松不少。

她長出一口氣, 以為是自己之前一直糾結這事郁結于心。

如今吊墜自己碎了, 她也不必再尋理由換掉它。

只是想到剛剛看到的一抹鮮紅色,奚母以為自己受了傷,撥開衣服, 卻發現并沒有受傷。

吊墜上何時沾上的血?還是說只是別的東西?

奚母擔心寧先生的事很快出去了, 面色也好看不少。

奚青昊坐在樓下的客廳裏, 正沉默陪着林老。

林老在打電話, 仔細聽都是有關寧長青遇襲的那個案子。

奚青昊撇撇嘴,那個拿刀的真弱,怎麽就沒把寧長青給殺了?一了百了。

只是這個念頭卻在看到奚母下來時消失無蹤。

奚青昊看到奚母下來讨好上前,剛挽上奚母的手臂打算詢問她的身體好一些沒有,可視線一移,落在奚母空蕩蕩的脖子。

那裏原本早就習慣存在的一條鏈子沒了。

下方墜着的吊墜自然也沒了。

奚青昊臉色慘白:“媽, 吊墜呢?你把吊墜扔了?那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

奚青昊松開手, 抓着頭發有些崩潰, 在原地轉了一圈, 腦海裏閃過段皓對他态度的反差,如果奚母也是如此,他還剩什麽籌碼?

奚母看他這暴躁的模樣, 眉頭緊鎖,如果是以前,奚母定會第一時間關心他怎麽了,可此刻瞧着奚青昊,想到他之前做的那些壞事。

奚母聲音淡淡的:“你這孩子怎麽回事?性子怎麽這般暴躁?這是你對我這當媽的說的話嗎?”

林老那邊剛放下電話,聽到争執看過來,剛好聽到奚母這話,詫異又意外。

還真是稀罕事,他這護犢子護得緊的小女兒竟然會斥責這便宜外孫?

奚青昊也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他小心陪着笑臉,無奈:“媽,我這哪裏是暴躁,不是太着急了?畢竟這是我送的第一份禮物,意義非凡。”

奚母臉色好看些:“媽還能不知道?只是這吊墜戴了十年,也不知為何,突然就碎了,剛剛碎在水池裏了,我已經讓劉媽處理掉了。”

碎了還怎麽戴?

奚青昊背在身後的手指掐着指腹,才勉強冷靜下來:碎了……竟然又碎了?難道這金手指還有期限?

怪不得之前段皓的也碎了。

可這豈不是說很快奚大哥和奚父的也會碎?

奚母卻擡步朝林老走去,話是對奚青昊說的:“等明天回去再買個差不多的戴。”

她也覺得自己跟魔怔似的,那麽普通的吊墜,平時去宴會很多人詢問過,不過她聽過也就算了,從未起過心思換掉。

奚母走到林老那邊:“爸,寧先生那事怎麽說的?那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要行刺寧先生?光天化日之下行兇,這可不是胡鬧的。”

她想到當時驚險的一幕,擔心又慌亂,之前一直壓下去的心慌仿佛再次湧上來。

林老瞧了眼恍惚的奚青昊,皺皺眉,總覺得這小外孫奇奇怪怪的。

不過聽奚母提及寧先生,他也有了笑意:“你身體好了?”

奚母颌首:“好多了。”

林老看她臉色的确好很多:“等下醫生來了還是要看看,寧先生那邊沒事了。也查清楚了,和淩晨一件案子有關。”

林老把淩晨寧長青、聶煦、奚大哥在黎色酒吧救人的事說了一遍。

“睿睿這小子,來C市也沒說來瞧瞧,不過這事倒是不錯,有林家人的風範。之前行刺寧先生的那人就是那個明星柯餘聰的助理,他已經都交代了。他對那柯餘聰有愛慕之心,不信柯餘聰做的事,覺得他是被冤枉的。淩晨過來後以為寧先生故意打壓陷害,記下寧先生離開的車牌號,後來一直蹲守在警局外,今天看到寧先生來簽字就一路尾随到私房菜館。如今都交代了,他跑不掉了。”

奚母總算放下心:“寧先生那麽好的人,怎麽可能打壓陷害?那人自己心壞還把寧先生想的這麽不好……”

林老那邊給奚大哥打了個電話,挂斷後笑了聲:“你家那小子也不嫌累得慌,說是有要事回A市了,不過他已經又回來了,晚上能到家,明天陪你們一起回A市。”

奚青昊在一旁聽着兩人張口閉口都是寧先生,低着頭,恨得咬牙切齒。

如今還不知道寧長青的身份都如此,如果一旦等知曉寧父寧母當年做的事,他們會放過他們嗎?

怕是連他也不會放過吧?

他絕不能讓這件事發生,絕不能。

否則,他如今的一切都将會失去,他将一無所有,被所有人嘲笑是假的!

另一邊奚大哥挂了電話,登機的聲音響起,助理跟在奚大哥身後,着實想不懂這位奚總。

中午他在公司突然就看到奚總回來了,張口就問讓他之前去醫院取的東西。

助理一直貼身戴着,說着就要拿給奚總。

誰知奚總看到後,往後退了好幾步,才讓他先收起來。

當時助理覺得奚總是不是有病,去一趟C市把腦子給弄壞了?可這話不敢說,接着更讓人難以理解的事出現了。

剛回A市的奚總讓他跟着他再次回C市。

所以他就帶着一腦門的疑惑跟着來了機場。

還讓他戴好從醫院帶回來的東西。

助理覺得不是他腦子不好,那就是奚總腦子不好,畢竟,辛辛苦苦跑來一趟就只是為了讓他戴着這一袋子東西跟着去C市?

那奚總你打個電話讓他過去不就行了?何必辛辛苦苦跑來一趟?

奚大哥本來是打算明天再回去的,可他卻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可明明這個答案這麽匪夷所思,絕無可能,可他還是做了。

寧長青和藺珩吃過飯後先去了公司一趟。

王芸一早就等在那裏,她還不知道私房菜館發生的事,寧長青也沒打算讓她擔心,也沒提。

只是王芸好奇看了眼陪着一起來的藺珩,卻也沒多嘴。

王芸把之前已經送過來的幾份合同遞過來,還有雅美星代言的藥妝樣品。

寧長青接過來打開仔細聞了聞,确定都沒問題應了下來。

很快在合同上簽了字。

随後就是上次盲盒行動的合同,他暫時先只簽了最後幾人一起代言的牌子,其餘得讓王芸先去查查。

等解決完合同的事,王芸将許導的戲進組時間告訴了他。

寧長青在公司待了幾個小時,等出來差不多也到了晚飯的時間。

寧長青本來要請王芸一起吃飯,王芸想到藺珩,尋個理由拒絕了。

寧長青也沒堅持,他和藺珩尋了個地方吃過晚飯,正打算回藺家,接到警局的電話,告訴他中午的案子差不多查清楚了,需要他來一趟簽字。

寧長青和藺珩轉道先過去一趟。

而另一邊助理租了一輛車開車帶着奚大哥出了機場。

奚大哥撥通了聶煦的電話,一接通,聶煦的聲音中氣十足響了起來:“你這孫子太不夠意思了吧?走也不跟我打聲招呼,你自己看看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

奚大哥揉了揉眉心:“我剛才在飛機上,關機了。”

聶煦:“你回去了?不是吧?你不接伯母了?再說了你還要過來警局簽字啊?”他們好歹是目擊者,他這就回去了?

奚大哥:“我上午回去的,現在又回來了,剛出機場。你知道寧先生現在在哪兒?”

聶煦覺得自己這哥們是不是瘋了,一天坐兩趟飛機,這是閑的了?不過他這一問,聶煦思緒立刻被帶走了:“你這話問對人了,我現在就在警局,等下寧先生還要過來一趟,你不知道,中午柯餘聰助理那孫子竟然跟蹤寧先生行刺……”

“什麽?”奚大哥這一整天倒來倒去本來很疲倦,這會兒徹底清醒了,“寧先生怎麽樣?有受傷嗎?”

他一連串問了好幾句,聶煦都沒能插上話,最後終于逮到機會:“當然是沒有,否則我還能有閑心跟你胡咧咧?放心好了,都查清楚了,那人也交代了。你趕緊過來,說不定還能見寧先生一面。”

奚大哥:“我這就過來,你務必替我留住寧先生!”

原本還想着要怎麽見到寧先生來測試他的猜想。

如今倒是巧了。

等奚大哥飛快趕到警局外時,他立刻想推門下車,可手已經搭在上頭突然停了下來。

助理也剛要下車,看到這一幕愣住了:“奚總?”

奚大哥揉了一把臉:“辛助理。”

助理回頭:“奚總?怎麽了?”

奚大哥望着助理,目光專注得讓辛助理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只聽對方突然問他:“你認識寧長青寧先生吧?”

助理點頭:“當然認識啊。”寧先生好歹是最近最火的素人啊,當然,按照如今寧先生的粉絲數,即使還沒一個作品,但已經差不多等同于流量了。

他女朋友還是寧先生的粉絲呢。

奚大哥松口氣,他垂下眼攤開手:“我現在說的話,你記清楚,辦好了,回去我給你漲工資。”

助理眼睛一亮:“多謝奚總!我肯定辦好了!”

奚大哥:“等下你随我一起進去,看到寧先生就悄聲說給我,別被人知道了。”

助理:??

他茫然看着奚總,啥?奚總在說啥,指給他看?難道奚總不認識寧先生?怎麽可能?還是說,奚總真的出啥問題了?

他想到之前奚總還偷偷去醫院……

難道是什麽疑難雜症?

奚大哥不去看辛助理古怪的目光,攤開手:“把醫院的儲存袋給我吧。”

辛助理奇奇怪怪遞過去。

奚大哥接過來前,想了想道:“等出來後只有我們兩個人,無論我說什麽你都不要信,只告訴我一句話,就說我說的,讓我取下吊墜。”

辛助理:……??

他老板不會真的命不久矣了吧?

這都影響智商了!

辛助理吞了下口水:“……好。”

奚大哥這才接了過來,擺手:“你先下去吧。”

一直等車門關上裏面只有他一個人,奚大哥低頭垂着眼,打開儲物袋,裏面是他的一些金屬東西,打火機還有別的,而最顯眼的就是那個吊墜。

奚大哥想,自己肯定是想多了,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種事?又不是拍電視劇?

可他明知是假的,但想到早上那個夢,他閉了閉眼,将吊墜重新戴了上去。

而另一邊,寧長青和藺珩已經到了一會兒,他去簽字。

很快出來後聶煦就迎了過來,說要請他吃飯,得知寧長青吃過了遺憾,想着那就只能下次寧先生來C市再請了。

只是心裏也着急,阿睿怎麽還沒來?

好在終于看到奚大哥帶着助理匆匆朝這邊走,等到了近前,他看到奚大哥視線環規一圈,越過寧先生,最後落在他臉上。

聶煦:??這孫子又怎麽了?竟然不理寧先生?

助理看到寧長青趕緊扯了扯奚大哥的西裝外套,低聲說了句什麽。

奚大哥一直保持着歪頭的姿勢看不清表情,甚至時間有些久,可等擡起頭時卻是笑着朝寧長青徑直走了過來:“寧先生,又見面了!稍後我們一起吃個飯?

聶煦松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他錘了奚大哥的肩膀一下:“寧先生已經吃過了,你等下還是跟我吃吧。”

奚大哥直視寧長青的雙眼,略表遺憾:“那只能下次吃了。”

寧長青點點頭,并沒太關注奚大哥,加上奚大哥這次穿的是襯衫西裝,襯衫扣到最後一個扣子,他并沒看到吊墜,也沒在意。

寧長青和兩人重新打過招呼,和藺珩一起先走一步。

直到寧長青擦肩而過離開,奚大哥一直背對着他,垂下眼,仔細看藏在西裝衣袖下的手蜷縮在一起忍不住在顫抖。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或者說是這吊墜有什麽問題。

他原本以為是自己多想了。

可結果呢,這麽魔幻的事竟然出現在他身上?

他戴上吊墜後竟然真的不認識寧先生了,甚至感覺剛剛那一刻渾身都不舒服。

随着寧先生的離開,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他的手擡起突然大力扯開領帶,将扣子也扯開,迅速将脖子上挂着的吊墜給拽了下來。

金鏈子将他的脖子勒出一道血痕他也沒在意,幾乎是瞬間扔給辛助理:“你先拿着。”

辛助理慌忙結果,生怕這吊墜掉地上碎了。

他記得奚總可寶貝這吊墜了。

可這會兒怎麽回事?

聶煦剛回頭看到這一幕:“你有病啊?”突然自殘?

奚大哥此刻腦子亂糟糟的,他有很多不理解的事需要得到一個解釋,疲憊搓了一把臉:“沒睡好,剛剛腦子亂了下,忘了解開鎖扣了。我先去簽字,你要有事就先走吧。”

聶煦哪敢先走,等人進去,問辛助理:“他這是怎麽了?跟二少吵架了?”

否則這個護弟狂魔竟然真的把戴了十年的鏈子給取下來了?

還真是稀罕事。

之前多少人說過,他都護得跟寶貝似的。

辛助理守口如瓶,搖頭:“這我也不知道。”

聶煦也沒再問,等奚大哥出來,聽奚大哥要回林宅,原先陪着一起去被奚大哥拒絕了:“我們是哥們,我也不跟你客氣,我有些要事要回一趟林宅處理,改天我再約你?”

聶煦表情也凝重下來:“你真的沒事?”

奚大哥苦笑一聲:“沒事。”他要怎麽說?說他自小護着到大的親弟弟,給他設了一個匪夷所思十年的陷阱,他甚至不知道這吊墜到底有什麽秘密。

他不知道對方是從何處得來的,可這東西到處透着邪氣。

更為重要的是,不僅他,他父母也各自有一個。

他要一個理由,他想知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奚青昊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麽。

為什麽他會對寧先生看不清臉?這是特例,還是說在他過去十年不知道的時候,發生過很多次?

只是因為這一次頻繁與寧先生見到才頭一次暴露了?

奚大哥帶着助理回了林宅,他讓管家帶助理去吃飯休息,他則是大步去了主宅。

踏進去果然一眼看到客廳的林老和奚母,他勉強收起臉上的怒氣,表情平和打了招呼:“外公,媽。”

林老擡眼看他:“吃飯了嗎?”

奚大哥搖頭 :“還不餓,等下再吃,小昊呢?”

林老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在樓上,說不舒服先睡了,你找他有事?”

奚大哥笑笑,對上奚母擔心的目光,朝她安撫笑了笑:“一些小事,我去看看他睡着沒有。對了媽,明天我們就回C市,爸過幾天也該回來了。”

奚母看他的确不像有事才松口氣,應了聲,就瞧着奚大哥的目光在她脖子上看了一圈,像是随意問道:“媽,你的吊墜呢?”

奚母摸了摸,也是之前的說辭:“不知怎麽的,突然就碎了。”

奚大哥:“這樣啊,那我先上去了。”

等轉過身上樓梯,才輕吐出一口氣,碎了好,碎了可真是太好了。

他越往上走,臉上的怒氣重新出現,若不是怕傷了媽的心,他早就将這臭小子做的事說出來了。

可媽最在意小弟,他都這麽氣,如果媽知道小弟這十年對他們做的事,該多難過?更何況媽的身體不太好,他得先搞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奚大哥敲門沒等奚青昊說話直接進了房間,從裏面關上門,順便上了鎖。

奚青昊壓根沒睡,也沒有不舒服。

他只是不想在下面聽他們說寧長青,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怒氣。

他正在和經紀人商量資源的事,就聽到門響了一下。

原本以為是管家,擡頭卻發現是奚大哥。

他立刻跑了下來,笑了出來:“大哥你回來了?”可等跑了幾步想像往常一樣撒嬌,可對上奚大哥沉沉的目光,心下一抖,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會的,不可能的……難道奚大哥的吊墜也……

奚青昊的目光在奚大哥脖子上一掃,卻有些看不出到底有沒有吊墜。

奚大哥卻順着他的視線低頭,冷笑一聲:“怎麽,在找吊墜?”

奚青昊聽着那冷笑,心底的猜測成了真,他腦子飛快轉着,想着怎麽補救,奚大哥到底知道了多少。

奚青昊眼圈一紅:“大哥,你、你怎麽突然這麽兇?”

“我兇?哈,奚青昊!”奚大哥咬着牙,上前幾步,沒了吊墜加持,他瞧着眼前的奚青昊,只覺得他喊大哥也帶着一股子做作。

尤其是想到當初眼前的人是怎麽将花盆推下來,他倒此刻都記憶猶新。

可這些年,他竟然就這麽忘了……忘了當時的那份難以置信與失望。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對爸媽做了什麽?”怪不得這些年他們像是着了魔一樣對他恨不得奉獻出一切哄着,結果呢?

奚青昊白着臉:他果然知道了……

他低着頭,試探他的根底:“大哥,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怎麽會對你們做什麽?你們是我的家人啊。”

“家人?”奚大哥壓低着聲音,恨不得揭開眼前這人僞裝的皮:“你就是這麽對家人的?給我們一個邪門的吊墜,讓我們對你予取予求?這到底是什麽?你到現在還在狡辯,我若是沒有證明我會來找你?我戴上這吊墜就會忘了見過的人,不戴就沒問題,甚至還模糊你小時候對我做的那些事,你覺得這沒問題?明明我知道,卻這麽輕易原諒你,甚至那些事變得不足輕重,可你當年想殺了我!”

這種事,他竟然這些年輕易就原諒了,甚至覺得沒什麽?

奚青昊渾身都在顫抖,果然知道了,C市沒有奚家的親人,就算有大部分也認識。

除了一個人……寧長青。

果然又是他!

他就是變數,可他不能讓奚大哥看出更深的端倪,他就只能先認了這事。

奚青昊再擡起頭,眼圈紅紅的:“大哥,我沒有……我那時候太小,真的沒想殺你,只是開個玩笑,我那時候年紀輕,嫉妒爸媽對你這麽好,我、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只是想着讓你受點傷,對不起……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我才、我才對你們後來做了那種事!”

奚大哥的怒氣可一點都沒降低:“你到底做了什麽?這吊墜到底怎麽回事?”

奚青昊嗚嗚哭着,淚眼婆娑:“哥,我真的從沒想過害你們,你們這些年雖然戴着這些,可身體也沒問題對不對?我只是……太在乎你們了。”

“就是因為當初害得你流血住院,當時爸媽帶着你走時看着我的目光讓我太害怕了,我害怕讓你們失望,害怕你們回來會不要我。我就、就慌不擇路離開了家……”

“後來也不知道走到哪裏,大概是我年紀小哭得太慘,有個老爺爺就問我,我說了經過,那時候我已經知道錯了。可事情已經做了卻挽回不了,老爺爺看我真的知錯,看我可憐,給了我一個改正的機會。”

“這個機會……就是那三個吊墜,老爺爺說只要你們戴上,就會模糊那些事,以後也會最在意我。只除了有一點副作用……”

“可當時我太想讓你們在意我,就真的試了一試。”

奚大哥皺着眉:“什麽副作用?”

奚青昊低着頭編瞎話:“就是可能遇到有情緒波動的人時會記不住他們的臉。可真的只有這麽一點副作用,這些年其實也只是偶爾才發生,只是特例。”

奚大哥狐疑看着他:“你說的是真的?”

奚青昊擡起頭,滿臉都是淚:“大哥,你真的一點也不信我嗎?我即使嫉妒你,但也不可能會害爸媽,他們可是我最愛的親人啊。”

奚大哥信了他這句話,奚青昊嫉妒他害他,但爸媽的确沒理會害。

奚青昊倒在地上,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聲淚俱下:“哥,這些年我對你們怎麽樣?即使我有小心思,可你們是我的家人,是我最愛的,我這些年已經改好了,除了這些,我也沒再對你們做過什麽,哥,你真的這麽恨我嗎?都過去十年了,當年小時候的無心之舉,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我那時候也不信,以為老爺爺開玩笑,可沒想到給你們之後,真的你們最在意我了。我這些年也一直受着良心的譴責,一直想說出來,可我太愛你們了,太享受你們對我的在意,所以一拖再拖……我錯了,所以這可能是報應,媽的吊墜已經碎了。大哥你也知道我幹的事,我罪大惡極,我不是人!”

他自己扇着自己,“可我最初的原因只是太在意你們了……我前些時日就想和媽坦白,可媽的身體這麽不好,我怕如果我說出來,她不僅不會信,即使真的信了,只會更傷心,她最愛的小兒子卻算計她,算計這個家……哥我知道錯了,可我不想傷害媽,你能不告訴媽嗎?”

奚大哥憤怒看着他,可不得不說這也是他一開始最擔心的。

說出來後,受傷害最大的第一個是媽,第二個就是爸。

如今媽的吊墜已經碎了,也沒必要再傷害她。

奚大哥深吸一口氣,指了指他:“過幾天爸會回來,我不管你怎麽說,讓爸取下吊墜。”

他絕不能再讓他們一家人受到影響。

奚青昊連聲應着:“我會的,大哥放心。”

奚大哥一眼都不想看到他:“如果讓我知道你說了謊,再幹一些不好的事,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奚青昊苦笑出聲:“大哥你放心,我自己也不放過我自己。”

奚大哥心有不甘,可眼前的人是他的親弟弟,更何況,這種事要怎麽對外說,誰又會信?加上沒有別的傷害,他只能認了。

奚大哥憋着一股子氣:“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眼前的人,耗盡了他最後的耐心與親情。

他怎麽就有這麽一個弟弟?

竟然那麽小的時候就對自己的親人用這種邪門的手段。

如果不是對爸媽沒有身體上的傷害,他第一個弄死奚青昊。

奚青昊直到聽到門重重關上,他趴在那裏,一雙被淚水浸染的通紅的雙眼,溢滿了恨意:寧長青!寧長青!

沒想到都遠離A市了,他竟然還能影響到奚家人!

既然如此,那也不要怪他了。

另一邊,寧長青并不知道奚家的這場鬧劇,最後以奚大哥為了不傷害到奚母暫時壓了下來。

可他還是不放心,打算将吊墜先秘密送去研究,看看到底是什麽玩意。

寧長青随着藺珩回了藺家,第二天一早被藺珩送到機場。

藺珩親眼看着寧長青進了通道才放下心,直到看不到身影也沒收回視線。

這一別,大概要好幾天見不到。

他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奇怪,大概是頭一次有這麽一個好朋友,還是舊識,曾經共患難,最後被他以命相護保下的人。

寧長青回到A市後給藺珩報了平安,先回了酒店。

等後天要去學校報道。

第二天下午翁熊提前聯系了他。

【一個不倒翁:寧同學回A市了嗎?明天第一天開學,中午我們吃頓飯聚一聚啊?】

寧長青想到之前林家一別後也好多天沒見到,就應了下來。

第二天寧長青戴了帽子口罩提前去了學校。

他先找到輔導員的辦公室,他昨天就提前聯系了輔導員。

輔導員雖然昨天已經知道他帶的學生之一竟然是最近大火的人,真的見到寧長青還是驚訝不已。

畢竟他帶的學生多,加上又是中藥學的,怎麽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麽低調。

大一一整年幾乎查無此人。

輔導員從昨天接到寧長青的消息,聽他說有事今天要和他說,一直在想對方是不是要退學。

畢竟怎麽看對方這專業和以後要走的路不搭邊。

“你……寧同學,你是不是打算退學?”輔導員讓寧長青坐下後,在他對面,還是打算苦口婆心再勸一勸。

寧長青意外,卻笑着搖頭:“老師,我沒打算退學。”

輔導員松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那寧同學你這次來是……”

寧長青道:“老師是這樣的,我已經提前将大二的課程都提前學過了,所以想問一下,我可不可以接下來三年只參加考試,不來上課。當老師放心,我不會耽誤學業,也會給出一份讓你們滿意的答卷。”

輔導員傻了眼:“啊?只參加考試?”

還都提前學過了,這怎麽可能?放暑假也才兩個月,他們這學科這麽難,好多東西又雜又難記,怎麽可能兩個月就學會了?

輔導員只當寧長青這是為了不來學校找的借口。

寧長青也猜到了,所以他這次來是有備而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資格證以及C市第一院的特邀專家證:“老師,我已經提前考到了這個。”

輔導員一開始沒回過神,等拿起來看到整個人都震驚了:“這、這怎麽可能?”

都沒畢業怎麽考的?

他突然想到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特殊貢獻,可、可……

輔導員望着寧長青,再仔細看了看,的确是真的。

直到親自将寧長青送出門,輔導員還是沒回過神,所以他們學校這是招了一個多出色的學生啊?才大二這是就提前完成了學業?

寧長青得到輔導員的同意後離開了學校,他太低調,加上也沒人想到寧長青會在A大,所以有人只覺得這個學生有點眼熟卻也沒多想。

寧長青先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餐廳定了包廂。

這也是他答應的原因,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不會來學習,但翁熊幾人他卻是真心相處的,所以離開前他也想聚一聚。

因為今天第一天開學沒課,十一點的時候章翼張彤彤他們就到了。

只是最初提議聚餐的翁熊卻一直沒來。

張彤彤嘀咕一聲:“他怎麽這次這麽掉鏈子?”平時翁熊都是挺準時在意時間的。

章翼打了個電話過去,發現那邊竟然打不通。

一連打了幾次,終于打通了,那邊卻是亂糟糟的,還夾雜着有人憤怒的喊聲:“必須賠錢!庸醫!治殘了人還當什麽醫生?把他招牌砸了!”

那人聲音很大,包廂裏的幾人都聽到了。

寧長青他們都看過去,眉頭皺了起來。

翁熊那邊快步走到一個稍微清淨一點的地方:“對不住啊你們先吃吧,我怕是趕不過去了,家裏這邊有點事,對不住對不住!”

“怎麽回事啊?”章翼擔心。

翁熊欲言又止:“沒事……很快就解決了,你們先吃吧。”

說完大概怕章翼再問,直接挂了。

章翼看着只剩嘟嘟嘟的電話,再看向幾人。

張彤彤一拍腦門:“不會又是彭家找事吧?之前就三天兩頭舉報翁熊他們家的中醫館,我怎麽聽着這次事更大了?”

同學出事,他們這哪裏還有心思吃飯。

寧長青已經招來人先結賬:“我們過去看看。”

幾人也是這個意思。

章翼他們和翁熊一個宿舍,直到翁熊家的大概位置,加上中醫館,搜了搜很快就搜到了,招了兩輛車,一行六人趕了過去。

翁熊家的中醫館離學校有半個小時的距離,到的時候差不多十二點,只之前他們約好的時間。

六人一下車,不用找就知道哪家事。

一條街往前看去,只有一家圍着很多人,裏面還傳來各種嘈雜聲和哭天搶地的聲音,吵得人腦仁疼。

幾人一看就知道怕是要糟,趕緊跑過去。

張彤彤在前面擠開圍觀的人,讓出一條道,六個人很快到了圍觀人的最前頭。

只見不大的中醫館前面放着一個擔架,上面躺着一個不能動彈,嘴眼歪斜的老頭。

旁邊地上坐着一個老太太,還站着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中年女人,旁邊趴在擔架旁的還有一個很小的孩子眼淚鼻涕抽噎着。

老太太一嗓子哭嚎起來:“枉我們老範家這麽信任你們醫館,結果殺千刀的你們竟然賣假藥,庸醫啊,真的是庸醫啊!瞧瞧我這老頭子,本來只是半邊身子不能動彈,結果治了一段時間現在全身都不能動了!老頭子啊,你要是沒了我可怎麽辦啊?我也不活了!我也不活了啊——”

老太太一哭,她旁邊的孩子被吓到,也立刻扯着嗓子哭了起來,聲音又尖又響,跟二重奏似的。

旁邊圍觀的人忍不住指指點點嘀嘀咕咕。

“這到底怎麽回事啊?老翁家不至于吧?在這都開了小二十年的醫館了,大家平時鄰裏鄰居的,說庸醫肯定是不信的,翁醫生多厲害啊。”

“這可也保不準,聽說這兩年好多人舉報說翁醫生這醫館……不太那啥。”

“真的假的?可平時翁醫生不是挺好的?藥價也便宜,遇到困難的,都不收錢的。”

“這誰知道呢……畢竟這瞧着挺慘的,這老頭我還真的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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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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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