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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峰奇奇怪怪的, 似乎又忘了問她到底住在哪裏,想見她就叫程秀梅傳話,也沒問過她的電話號碼。她再三叮囑程秀梅別告訴張曉峰她的電話, 程秀梅只以為是她怕被許二鳳知道, 還覺得她很可憐呢。
張曉峰也不知道怎麽忽悠許二鳳的,拿了兩萬元巨款出來給張文雅買房,她旁敲側擊的先問“弟弟”張文琦, 又問許二鳳最近心情怎麽樣,程秀梅說許二鳳最近因為張文琦偷了一百元錢出去打游戲機,把臭小子好好抽了一頓,別的沒啥。
放心了。
一百元的損失尚且讓許二鳳痛打了兒子一頓, 要是對那兩萬元有疑問,他倆還不得打進派出所啊。
就是沒想到張文琦一個十歲的孩子, 居然敢偷老媽的錢出去玩游戲機,膽兒也是夠肥的。
張曉峰辦事能力還是挺強的, 趕着催着讓吳經理辦好了房産證, 8月初辦好了,立即帶她去辦了手續,交了契稅、印花稅, 也沒要她掏錢, 可以說姿态還是好看的。
辦完了,又帶她去吃飯。
“這房本你收好。門匙我先拿着,回頭找人給你裝修一下,你要住的時候就拎包入住。還要換個門鎖, 回頭裝好了, 給你新的門匙。”
“謝謝爸爸。”
“嗳, 我們是父女, 謝什麽這麽客氣。”張曉峰因為辦好了這件事,很是得意,“我給我姑娘置家業,應該的應該的。浦東別看現在沒人愛去,以後啊,準會很熱鬧。你這個‘新蘇堤春曉’就是我們公司承包的,我曉得的,質量挺好。”
張文雅随口說:“以後浦東買房子的人多了,搞個裝修公司也不錯。”
張曉峰想了一會兒,“對對,你說的對,你許阿姨的外甥來上海找工作,我正好現在就讓他跑跑,讓他先拉個裝修隊幫你裝修房子,怎麽樣?”
程小山嗎?那倒是能理解為什麽好好的家裏不待,跑到上海來了。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反正他得看着工人幹活,給我裝修的好好的。”
“沒問題沒問題。他就是去看着工人幹活的,不要偷工減料,不要磨洋工。”這麽說,張曉峰還會給她貼裝修的錢,行吧,既然他想用房子——或者說錢——來買女兒對他的愛,就要做完一整套。她适當的裝裝樣子,但要她掏錢那是不能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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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問了張文琦的事兒,“秀梅說文琦挨揍了,他才十歲啊,他幹什麽了?”
“嗐,別提了!”張曉峰也不以為意,“臭小子敢偷他媽的錢,全都拿去打游戲機用掉了,還不學好,抽煙。你許阿姨聞到他衣服上有煙味,氣得夠嗆,揍了他一頓。”
張文雅這才恍然,“那是文琦做錯了。”
張曉峰不敢提帶她回家見繼母和弟弟,她就要沒事提提“弟弟”,好讓他多一點愧疚。至于這個“弟弟”,能不見就不見。
有一個哥哥已經夠了,不要再多一個弟弟。
不過張曉峰還記得之前她說要一張張文琦的照片,這會兒她提到了弟弟,他便喜滋滋的從錢包裏抽出一張照片。
“看,你弟弟長得多可愛!”
嗯,別說,要不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要不是父親是婚內出軌了孩子他媽,張文雅也許會覺得這小子長得“可愛”,現在……實話說,大概是“刺猬生的光光,黃鼠狼生的香香”,張曉峰不知道給這個小兒子身上刷了多少濾鏡,怎麽也談不上“可愛”呀。
要說相貌,哥哥張文彬長得确實不賴,上初中就早戀,高中一年換一個女朋友,但都沒有下文。談戀愛的男孩不好好學習,也沒能考上大學,季青青給他砸錢上了一個兩年制大專,一年兩千五百元的高價學費,還不算生活費。張文彬去年畢業,但大專文憑并沒有什麽用,搞到現在二十一歲了也沒個正式工作。
張文琦圓臉小眼,跟沒睡醒似的,哪哪都不突出,一點也不像張曉峰。
張文雅言不由衷,“文琦真可愛。”誇不了“帥”,勉為其難誇個“可愛”,不算昧心。
拿到房産證,她總算安心了。
哈哈,我現在可是“有産階級”啦!
怎麽想都美滋滋的。
這是她走向新生活的——第二步。過幾天就好去浦東的派出所問問遷戶口的手續,要是能把戶口遷來,直接在上海報名高考,豈不是更美滋滋了?聽說要是上海戶口報考上海的大學,分數會低一點呢。
如此一來,她更有動力了!
這樣就只需要回家跑一趟,住在旅館或者酒店裏,找張文彬拿戶口簿,用不着驚動季青青。
張文雅興奮得一晚上沒睡好,翻來覆去的想着——未來。
未來!多美好的一個詞呀!
她不怎麽給謝仲欽打電話,如果答應晚上打電話,必定要推遲個兩三天;謝仲欽又約她去游泳,但她沒空,她報了駕校學駕照,每天上午要去學車。克裏斯這個未成年不能沒有臨時監護人,于是她去學車總會帶上他。
92年駕照考試就三科:交通規則的筆試、樁考、路考,學費九百元,交了費拿回發||票,肯特先生給報銷了。
在家刷了一周題,筆試一次過。
接着便去駕校上車訓練。
她以前沒有學過車,大概是年輕的身體反應快,腦子也轉得快,學起來比別人快得多,樁考、路考都是一次性過,月底考完所有科目,一周後就能拿到駕照。
考過了路考,肯特先生便帶着她在小區裏實習,肯特先生坐在副駕座上,她有點緊張,但繞了小區一大圈,總算沒有出什麽問題。順利開出去,順利開回來,就是倒車進車庫的時候出了點小問題,又開出去重新倒車,這才算圓滿完成。
“不錯,”肯特先生也很滿意,“拿到駕照後你可以先開車去菜市場,熟悉上路後,再接送克裏斯。”
“我能開遠一點嗎?”
“能,小心一點。車撞了沒事,你不能受傷。你算一下油耗,每個月我會給你足夠的加油費。從下個月起,你可以多拿一份司機的薪水。”
司機的薪水跟保姆的薪水相同,也就是說,她的收入直接翻倍了!成了月收入高達200美元的高薪人士!
這才是一個好雇主嘛!
過了一周,上海美國學校開學了。
張文雅收到了上海市公安局車輛管理所寄來的駕駛證。
第二天,肯特父子走後,張文雅大着膽子,開了原來麗雅開的那輛小汽車去了陸家嘴派出所,詢問遷戶口事宜。
遷戶口很麻煩,購房落戶要有房産證,向遷入地派出所提出申請,當場拿了申請書;辦好《準予遷入證明》後,帶上戶口簿、身份證去戶籍所在地派出所開《遷出證明》,然後拿着《遷出證明》、身份證,到遷入地派出所辦理落戶手續;同時辦理新身份證。
行吧,一步一步來,也沒啥難的。
有房産證的話,遷出遷入都不是問題,材料齊全可以當天辦理完畢(指遷入落戶),最大的難點還是在《遷出證明》。一千元能收買張文彬嗎?不夠的話,兩千元,不信他不動心。
只要能用錢辦成的事情都不叫“難事”。
不過,張文雅高興的太早了一點。
程小山跟着姨父跑工地,張曉峰最近在摸室內裝修工程隊的配置,很快被他弄了個門兒清。程秀梅覺得一個月五十元的工資太低了,正在問許二鳳能不能給她加點工資,要是不能加,她也準備跟着姨父去跑工地。
張文雅倒是意外,沒想到程秀梅還挺有想法的。
程秀梅說:“跑工地嘛,又不要我去搬磚,對吧?要是搞起來裝修隊,我就幫二哥做做文件工作。姨父說我最好學個會計,你說呢?”
“這個不錯。小山哥以後做大了,是需要有人專門管賬的。”
“姨父說要我倆一起去學,到時候你幫你爸爸,我幫我哥哥。那你要是去我姨父你爸爸家,我姨也不能對你怎麽樣。”程秀梅很公正的說:“我姨是我姨,我倆是我倆,各論各的情分,你說對吧?我姨其實沒有那麽兇巴巴的,不知道姨父為什麽不敢帶你回去。”
“我知道你是好心,唉!”張文雅難過的低下腦袋,“我不怪許阿姨,也不怪爸爸。”
“那你也不能怪你媽媽,所以到底是誰的錯呢?”
“唉!”張文雅嘆氣。
程秀梅連忙說:“好啦好啦不說這個了。你要不要跟我去學會計?我聽說考個會計證或者出納證,以後幫人管管賬,不要太輕松哦!”
這對程秀梅倒也是很好的,渣爸爸也沒忘了她,問她要不要一起學,也就是說,張曉峰會出學費,現在這種職業培訓的夜校很多,遍地開花。
不過她已經有自己的學習計劃和職業計劃了,還是婉拒吧。
“我要再參加一次高考,不然不甘心。”
“嗯,那倒是!你要考上了大學,你爸爸肯定高興!”
倆人正說着笑着,忽然聽到一個女人聲音,“秀梅,你在跟誰說話呢?”
兩個人都是一愣,扭頭看去——一個穿着時髦的女人款款走了過來。
相貌談不上“漂亮”,普通路人長相,張文琦有八成像她。
程秀梅很緊張,“姨。”
許二鳳很快走過來,微笑着說:“這個一定是文雅了,對吧?”
她說着一口皖南口音的普通話,嗓音輕柔,甜甜的,軟軟的。
“我是你許阿姨,你這孩子!怎麽來了上海,不去家裏坐坐呢?要怪你爸爸,你爸爸大概以為我會生氣呢。”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92年駕照怎麽考的,瞎寫一通,這個不重要啦。
*見到繼母了。
*繼續求個作收吧。之前寫衍生,月榜不怎麽難爬了,換到幻言,打生打死,上不了月榜,好慘,幻言競争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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