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014擔待

姚女士見顧淩這副态度，又對着顧憐舟感慨：“憐舟，你有空多勸勸顧淩，讓他找個女朋友，別總是在外面和一堆男人鬼混。”

姚女士還記得上次的那個新聞，顧淩和某位男士打架。周圍有些認識姚女士都問她，是不是顧淩被那個男人看中了。別提有多丢人了。

反正現在一提到顧淩，姚女士的朋友眼光都會盯着她看，然後露出惋惜的表情。

“媽，您能少說點麽。”顧淩不耐煩的說。

姚女士恨鐵不成鋼的說：“我還說不得你了？”

“行，您繼續。”顧淩放棄了掙紮。

顧爺爺從樓上下來，走到大家面前，說：“你們最近都在忙什麽，一個個說。”

顧家聚會通常是吃飯聊天，像這樣被顧爺爺安排講經歷還是頭一回。很多人半路就卡殼了，因為不少人最近一段時間是在玩，說自己玩了幾個月，又怕別人笑話。所以給他們編了一個屬于自己的故事。

“在我面前那麽緊張幹嘛。”顧爺爺一句話緩和了原本緊張的氣氛。

很快又有人接下了另一個故事。顧家每個人的故事都大同小異，都是上班完了，下班途中遇到一些奇葩事。

月淑雲聽着感覺這些人都可以一起聯合寫一本書了。

輪到月淑雲說了，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沒想到月淑雲一開口就說了顧淩兩個字。

頓時，在場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連在沙發上躺着的顧淩，他微微睜開了眼。

她講的是顧淩和她的新聞如何發酵。他們的關系又是如何被大衆歪曲的。聽完這一段，大家才放下心來。

姚女士倒是覺得顧淩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比如喊月淑雲小姐姐，讓人造成誤會。她瞅了一眼仍舊在沙發上半死不活的顧淩，顧淩假裝沒看到她的示意，緩緩地閉上了眼。

月淑雲想借這個故事給顧淩提個醒。順便給顧家人打個預防針。顧淩卻想着反正過分的事，月淑雲沒說，那就裝死好了。顧憐舟将顧淩的表現看在眼裏。

他開始說話，開頭兩個字亦是顧淩。比起月淑雲說起顧淩兩字的提心吊膽，顧憐舟說出這兩字時，現場的空氣都好像被凍住了。

尤其是顧淩，他一下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臉也緊繃着。顧憐舟的手段他領教過，不能戰勝顧憐舟，他也要準備随時接招。

姚女士沒太注意顧淩的表情，她見顧淩總算坐端正了，還誇了一下顧憐舟這個哥哥比她有威懾力。

前幾句都沒什麽事，不過是最近他和顧淩的碰面，就在顧淩以為一切都要結束了。顧憐舟開始說顧淩花錢買熱搜的事。顧淩剛想要阻止，被顧爺爺給攔了下來。

一面是心急如焚的顧淩，另一面是侃侃而談的顧憐舟。在場的人聽得是聚精會神。大部分都是等着看顧淩的戲。不過自始至終顧憐舟都在顧淩最近的和他配合的工作上。

這場對話結束以後，顧憐舟去房裏辦公，顧淩也緊跟了過去。

顧憐舟習慣在顧家的書房辦公。這塊放着很多珍貴的古籍以及顧爺爺的私人珍藏。房內的桌子是紅木的長桌，桌上點着一個香爐。

走進屋子，鋪面而來的檀香味。顧淩徑直走到顧憐舟身邊。

“你們夫妻今天可真是唱得一出好戲。”他平日裏哪裏敢這麽和顧憐舟說話。今天這麽大膽，全都是因為在大廳裏頭顧憐舟和月淑雲的表現。

“你來就是想誇誇我的？”顧憐舟才不管顧淩心情如何。他只知道自己還有工作要做，每和顧淩說話一分鐘，他手上的工作就要延遲一分鐘做完。

“你覺得這是在誇你麽？”顧淩反問道。

顧憐舟沒有擡頭，繼續做着手頭的工作。這個舉動令顧淩十分受挫。他厚着臉皮繼續說：“你回答我。”

“顧淩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在這裏做幼稚的事。”顧憐舟皺眉道。

怒火在顧淩的心頭熊熊燃燒，他上前将插板一按，房間內的電腦斷電了。顧憐舟怒道：“顧淩，你做什麽！”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看你不爽。”顧淩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過分的事，不過就是給電腦斷了個電而已。

“我看你也很不爽。”顧憐舟站了起來，他每走近顧淩一步，顧淩就往後退一步。終于顧淩被怼到了牆角。

此刻顧淩的心中七上八下的，他一方面希望顧憐舟把事情鬧大，讓大家看看顧憐舟是怎樣欺人太甚；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顧憐舟出手，因為顧憐舟那身功夫是顧爺爺親自教授，同齡人沒幾個能打得過他。

顧憐舟方一擡手，顧淩瞬間閉上了眼。他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在顧憐舟看來尤其好笑。好一會兒，顧憐舟的拳頭還沒打下來，顧淩覺得顧憐舟應該不會打自己了。沒想到眼睛才睜開一個縫隙，顧憐舟的拳頭就落在了顧淩的眼睛上。

顧家的書房為了讀書品茶而設計，隔音效果勝佳。顧淩在裏面嚎叫半天，也不見有人來救他。他有幾次想要順勢逃出屋子，均被顧憐舟無情地推了回來。

很快顧淩的臉成了彩色。因為臉疼，他說話都變得輕聲細語。

“你怎麽下手這麽重，你不怕爺爺……”

“看你不爽。”顧憐舟用顧淩的話回答了他。

顧淩躺在地上沉默不語，顧憐舟則繼續去辦公。轉眼到了吃飯時間，顧淩拖着受傷的身體踽踽前行。他到餐廳，大家都已經入座了。只顧憐舟身邊還有個空位，他猶豫了一會兒。

他看着圍坐在餐桌邊的人，對着姚女士給了個眼神，希望她能夠坐到顧憐舟身邊去。姚女士很不給面子，她拿起紅酒喝了一口，好似全然沒有看到顧淩一般。

顧淩默默地走向顧憐舟身邊，他的眼神恨不得殺死顧憐舟。他腳剛邁進去，踢到了顧憐舟的腳。顧淩險些撲到在餐桌上。

顧淩好容易站穩了，姚女士身邊的張略略驚嘆道：“天啊，顧淩你是被打劫了麽。”

姚女士這才注意到顧淩臉上的色彩，她走到顧淩身邊，問道：“這才一會兒功夫，你怎麽畫了個煙熏妝。”

顧淩苦笑道：“我是被人打的。”

他指着自己的臉說：“你看看我的嘴，再看看我的眼。哪裏是畫出來的。”

姚女士伸手碰到顧淩的眼睛，他吃痛地叫了幾聲。每一聲都叫得撕心裂肺。

顧淩是顧爺爺弟弟的親孫子，在顧憐舟家裏算是旁系。顧爺爺平日裏對顧淩挺不錯的。

見着顧淩如此，他本該說幾句的，可他見顧憐舟手上帶有血跡，便覺得顧淩這傷很可能是顧憐舟打的。自己孫子揍顧淩估計是顧淩太皮了。

他裝死不代表顧淩就會放過他，很快顧淩就到了顧爺爺面前，說：“爺爺，您可要為我做主。我不過和堂兄來了個玩笑，沒想到他對我下這麽狠的手。”

他來餐廳之前，就已經想好了。這回一定要讓顧憐舟騎虎難下。相信以自己悲慘的經歷，和顧爺爺的權威，顧憐舟一定好說什麽。

顧爺爺看着顧淩臉上的傷，沉默不語。

顧淩又一次說道：“您一直是顧家最公正的人，這次您一定要為我做主。”

顧爺爺皺眉道：“你先說說你到底和憐舟開了什麽玩笑。”

他只說自己不小心碰掉了顧憐舟的東西，引起了顧憐舟的不滿，完全忽略掉了，他拔掉書房裏頭電腦的事實。

言罷，他開始指責顧憐舟不講情面，對他如此粗暴。

顧爺爺認真聽着顧淩的描述，同樣也注意着顧淩的表情。好幾次他都說到中途，去看顧憐舟。

顧家個個都是人精，即便顧淩把自己說得如此凄慘，還是沒人替他說話。

“爺爺，您怎麽不說話。”顧淩提醒着顧爺爺開口。

顧爺爺捋了捋胡子說：“所以這件事是你引起的，對麽？”

不是應該責問顧憐舟了麽？怎麽問到他頭上了。

“憐舟，你說說電腦裏都是些什麽文件，爺爺好做判斷。”顧淩想利用他，對付憐舟。沒那麽容易！

“沒必要了吧，打都打過了。”顧憐舟不屑和顧淩做争辯。

這一說更引起了顧淩內心的憤怒，他對着顧爺爺叫喊道：“爺爺，你看顧憐舟他都已經承認了。”

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喊錯稱呼了。他忙着捂嘴，假裝還沒有喊顧憐舟的名字。

“憐舟你怎麽看？”顧爺爺有意偏袒顧憐舟。

顧憐舟不緊不慢地說：“顧淩想要醫藥費，我賠他就是了，沒必要争來争去的。”

顧淩的母親姚女士，聽到顧憐舟要賠醫藥費，忙上前拉住顧淩：“你做什麽！你堂哥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就別追究了。”

他還什麽都沒追究，姚女士這是吃錯藥了？

姚女士覺得顧憐舟一向出手大方，這回說了賠錢，應該能得到不少。反正顧淩也經常被顧憐舟揍，她都已經習慣了。

“憐舟，顧淩不懂事，你一定要多擔待。”姚女士只求兩人不要鬧矛盾，能盡量挽回就盡量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