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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商天上前一步，提議說：“我和小雅去吧。”

“可以。”林小雅欣然應允。

不料，兩人剛要離開，卻被柯元叫住了：“站住，我和林小雅一起去！”

商天不說話了，前不久，柯元才和林小雅鬧了別扭，甚至鬧到了絕交的地步，他不敢讓兩人單獨行動。

柯元身材高挑，穿着幹淨利落，一雙細長的眼眸含着凝霜，氣質高貴又冰冷，發脾氣時，不露而威。

“林小雅，我們一起去。”柯元話不多，語氣卻一股不容拒絕。

商天隐懷擔憂，輕聲說：“小雅……”

“沒事，我跟她去吧。”

“也行。”

林小雅看也不看柯元，徑直走進了雨林。

柯元眼神晦澀，咬咬牙，還是跟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誰也不說話，尴尬到了極點，倘若有第三人在場，恐怕都會不知所措。

[我賭一包辣條，肯定是柯元先說話！]

[胡扯，老攻是出了名的冷豔高貴，才不會先示好呢。]

[作為旁觀者，我都尴尬死了，井瓊芳真不愧是拆cp小能手，一頓輸出後，迅速讓兩人絕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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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站林小雅，柯元奇奇怪怪的，無緣無故就發脾氣了。]

[是錯覺吧，柯元吃醋了？]

[自從商天加入後，柯元一瞬間就不開心了，三個人的友誼啊，終究是擁擠的。]

[林小雅太過分了，柯元都給臺階了，她還端着，這個節目中，最讨厭的就是她！]

對于兩人的冷戰，彈幕哀鴻遍野，紛紛站隊，有支持林小雅的，有力挺柯元的，更有甚者，還将責任推到商天頭上的。

林小雅打定主意不理她，越走越快，沒有注意到腳下，一不小心，差點被樹枝絆倒。

“小心！”

柯元眼疾手快地扶着他，厲聲說：“怎麽走路的，摔不死你！”

林小雅也不是好惹的，果斷掙開，寒聲回應：“就算摔死了，那也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哼，不用我管，那你想被誰管，商天？”柯元氣極反笑，一把扯住林小雅的手臂，嚴肅道：“我再說一遍，商天就是個僞君子，你少跟他來往！”

“證據呢？”

“什麽？”

林小雅表情嚴肅，一字一句地問：“你說商天是僞君子，證據呢？”

柯元張口結舌，她沒有證據，那就是一種感覺，一種面對天敵時，與生俱來的第六感。

林小雅眉頭微蹙，認真道：“柯元，你不該幹涉我的交友。”

一時間，柯元無法反駁，因為她的确沒資格幹涉林小雅的選擇，可……她不甘心！

柯元想了許多，卻将想說的話都咽在肚子裏，違心地嘲諷：“哦，你喜歡被欺騙、被玩弄，那也是你活該。”

林小雅沉默不語。

兩人相顧無言，最終，柯元受不了了，果斷轉身，一邊往回走，一邊說：“我要回去了，再見。”

林小雅沒有阻止，靜靜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裏頗不是滋味。

過了片刻，柯元的背影消失了。

林小雅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想了又想，這才慢悠悠地轉過身，像一個生鏽的機器人，機械地繼續往前走。

一時間，彈幕又吵瘋了。

有人指責柯元不該中途離去，留下林小雅一個人；有人譏諷林小雅太把自己當回事，識人不清；也有人在混水摸魚，趁機黑柯元和林小雅……

似乎，衆人都忘了，還有一個井瓊芳在外面，仍未歸來。

忽然，一道尖叫聲由遠及近，伴随着慌亂的腳步聲，将林小雅的注意力吸引了。

是井瓊芳的尖叫聲！

林小雅不知發生了何事，立刻跑了過去。

同一時間，井瓊芳狼狽不堪、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見到林小雅時，頓時有了依靠，哭喊着撲過來。

“林小雅，林小雅，救命啊，你快救救我！”

井瓊芳沒忍住，流淚滿面，身子不停地發抖，緊緊扒着林小雅，時不時地往後看，似乎害怕極了。

林小雅心頭一緊，攙扶着她，急聲問：“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有人……有人在追我……”

嗯？什麽人？

下一刻，沉重的腳步聲追來了，林小雅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出現在不遠處。

那個老婦人雖白發蒼蒼、皺紋滿面，卻精神奕奕，一雙銳利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人。

她穿着一身奇怪的獸皮，披頭散發、光着腳丫，手持着一根骷髅頭拐杖，怪異極了。

井瓊芳見到她後，吓得連連後退，尖聲說：“別過來，你別過來！”

下一刻，那個老婦人瞪着一雙大眼，步步緊逼，嘴裏說着含糊不清的話，一邊念念有詞，一邊用手指着井瓊芳，好似要将她活剮了。

林小雅擋在井瓊芳的身前，微微側頭，“她是什麽人，你怎麽惹到她了？”

“我不認識她，這個老太婆忽然就出現了，一看到我，就指着我叽裏咕嚕的，我罵回去，她就想打我，我就跑了。”

生怕林小雅不信，井瓊芳補充說：“這個老太婆奇奇怪怪的，或許是神經病，你別信她，她真會打人的！”

林小雅不知事情原委，也不好妄下斷言，只能拉着井瓊芳，步步往後退，謹慎地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井瓊芳吓壞了，扯了扯林小雅的衣擺，催促說：“別管她了，我們快跑吧！”

像是聽到了井瓊芳的碎語，老婦人猛地瞪大雙眸，厲聲呵斥。

林小雅仔細傾聽，隐約能聽出“交出”、“小偷”之類的詞語。

“井瓊芳，你是不是拿了她的東西？”

“我才沒有！”

井瓊芳矢口否認，她光明磊落的，才沒有手腳不幹淨呢，更何況，這裏是雨林，東西是無主的。

老婦人揮舞着拐杖，一瞬間就走到了兩人的身前，叽裏咕嚕說着奇怪的方言，讓人不知其意。

然而，林小雅還是能夠聽出“交出”二字，心思一轉，試探地問：“老婆婆，你是說，我朋友拿了你的東西？”

老婦人像是聽不懂，仍舊大聲說着方言，可态度卻愈發暴躁了，不停地比劃，憤怒地指着井瓊芳，手指都快戳到她的臉頰了。

井瓊芳也生氣了，一把拍開她的手背，大聲嚷嚷着：“你幹什麽，別指手畫腳的的！”

林小雅擺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放緩語速，試着溝通：“你，幹什麽？幹什麽？”

“哎呀，你問她有什麽用，這個死老太婆都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吓我一跳，還追着我跑，不是神經病就是想碰瓷的！”

“你少說幾句！”林小雅輕聲呵斥，将她拉到一旁，“你剛事情完完整整地交代一遍。”

井瓊芳撇撇嘴，不樂意說，可觸碰到林小雅的眼神時，還是認慫了，将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說了。

原來，井瓊芳在離開後，就在雨林中到處亂轉，想采些可食用的蘑菇，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一片奇形怪狀的菌菇，剛采了幾株，就被這個老婦人逮住了。

林小雅心頭一動，讓她将那幾株菌菇拿出來。

“幹什麽，先說好，這是我采的，你可別邀功！”

林小雅從她手中摳出幾株奇異的褐色菌菇，遞給老婦人：“你想要這個？”

老婦人猛地搶過植株，寶貝地藏在懷裏，還拍了幾下，驚魂未定般比劃着手勢，像是在祈禱。

“搞什麽，那是我摘的。”井瓊芳小聲抱怨。

林小雅想了想，解釋說：“那一片植株，或許是她栽種的，你采走了，自然不樂意了。”

井瓊芳“切”了一聲，頗為不服，這裏是雨林，誰會在這裏栽種菌菇。

“算了，給她吧。”

井瓊芳“哼”了一聲，還是默認了。

拿到東西後，老婦人的心情頓時明媚了，笑得合不攏嘴，一口尖銳的牙齒明晃晃的，比利鋸還要可怕。

井瓊芳倒吸一口涼氣，不禁抖了抖。

林小雅也頗為心驚，仔細一瞧，甚至能從她的牙縫中看到新鮮的肉屑。

井瓊芳扯了扯林小雅的衣擺，又催促她離開。

林小雅拉着井瓊芳的手，一邊提防她的舉動，一邊慢慢地後退。

忽然，那個老婦人嘿嘿笑着，解下背簍，從中拿出一塊帶血的鮮肉，遞給兩人。

“啊啊啊啊……”井瓊芳捂嘴尖叫，失聲喊：“有肚臍，是人肉！”

林小雅定睛一看，猛地喉嚨翻滾，差點吐了出來，幸好捂住了嘴，可鼻尖卻還能嗅到血腥味。

“是人肉，她吃人肉，我們快走吧！”

林小雅心知不妙，緊緊拉着井瓊芳的手，快速地往後退，可老婦人卻步步緊逼，遞着人肉，定要她們收下贈禮。

“不！用！了！”林小雅一邊擺手，一邊試着溝通。

“嗚——”忽然，一陣呼號聲從遙遠的雨林中傳來。

老婦人一聽，頓時喜笑顏開了，徑直将人肉放回背簍中，踏着歡快地步伐跑開了。

一眨眼，老婦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怎麽回事？剛才那是什麽聲音？”井瓊芳臉色蒼白，緊緊扒着林小雅。

“先回去。”

林小雅表情嚴肅，扯着井瓊芳，疾步往回走。

這事，也算是有驚無險了，倘若對方是一群人，且手持武器，她們不一定能安然脫身。

回去時，剛看到小屋子的輪廓，井瓊芳立刻松開林小雅的手臂，驚魂未定地沖了過去，大喊大叫着：

“柯元，你快來，剛才吓死人了，我們遇到變/态了！”

衆人聞言一驚，圍了過來，詢問情況。

井瓊芳臉色蒼白，冷汗涔涔，饒有餘悸地話說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平臨聽得一愣一愣的，尖聲問：“這麽說，你們遇到了食人族？”

“食人族？說不定還真有可能！”井瓊芳将那老婦人的衣着和言行仔細道來，越想越後怕。

商天眉頭緊皺，思索道：“這裏是遼闊的雨林，遠離人煙，又長期處于未開發狀态，尚存着原始部落也正常。”

随即，導演組經過緊急調查，也證實了，雨林深處，确實有不少原始部落的存在。吃人，不足為奇。

商天越想越後怕，拍着胸口說：“還好還好，幸好你們平安回來了，人沒事就行。”

井瓊芳白了他一眼，指責說：“你就會馬後炮，你這麽擔心，不見你過來找我！”

井瓊芳氣壞了，她許久未歸，就讓林小雅過去找她？

商天聞言一頓，欲言又止。

其他人也是閉口不談，默契地不解釋。

柯元站在後面，将自己藏在陰影處，百感交集，既慶幸兩人無恙，又懊悔自己太沖動，險些釀成大禍。

如果可以重來，倘若可以重來……

井瓊芳環顧一圈，不解地問：“你們怎麽不說話？”

邢智笑了笑，轉移話題：“時候不早了，我們吃飯吧。”

“好嘞，我餓死了！”平臨歡呼不已。

一頓飯，吃的不是滋味，衆人各懷心思，連交談都很少，唯有平臨，沒心沒肺地大吃特吃，時不時贊嘆幾句。

夜幕降臨，六人百無聊賴地坐在屋子前，大眼瞪小眼，閑話都說盡了。

平臨随意地靠躺着，頻頻抱怨：“這是什麽鬼天氣，熱死人了，要下雨就趁早，倒還涼快些。”

忽然，平臨從地上坐起，靠在邢智的耳邊，笑嘻嘻地嘀咕。

邢智皺了皺眉，剛想反駁，卻被平臨好言勸了幾句，不禁有些意動。

“去吧去吧，好邢智，我們快去吧。”

井瓊芳聽到他們竊竊私語，好奇地問：“去哪裏，我也去。”

“不行，你不可以去。”

井瓊芳頓時不樂意了，從地上跳起，憤憤不平地問：“憑什麽你們能去，我就不能去，我偏要去！”

平臨頭都大了，無奈道：“我們要去河邊洗澡，你是女的，跟過去幹什麽？”

“洗澡？那我更要過去了。”井瓊芳兩眼放光，欣喜異常。

“啊？你要跟我們一起洗澡？”平臨緊緊捂着胸口，受驚地後退幾步。

井瓊芳又氣又急，嚷嚷着：“呸，你想的挺美，我要和林小雅一起去。”

林小雅聞言一愣，詫異地看着她：“跟我去？我們似乎沒有這麽熟。”

“對啊對啊，你怎麽不叫柯元陪你去？”平臨問出了她的疑惑。

井瓊芳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關你什麽事，要你多嘴。”

平臨無辜地攤開手，他總是承受無端的怒火，太可憐了。

那條河，水流湍急，很不安全，林小雅不打算去冒險，更何況，就一晚不洗澡罷了，她能忍受。

“林小雅，雅雅，小雅雅，你就陪我去嘛，好不好啦？”

林小雅打了個寒顫，往旁邊挪了挪，“你別跟我撒嬌，你叫柯元陪你去？”

井瓊芳生氣地跺腳，柯元是男人，陪她去，豈不是被看光光了？

咦，如果對方是柯元，被看光了，似乎也可以吧，嘿嘿嘿……

井瓊芳賊兮兮地看向柯元，捏着嗓子，柔聲喊：“柯元姐姐……”

“滾！”

井瓊芳：“……”

慫恿她的人真該死！

沒辦法，井瓊芳只好将目光再次投放在林小雅的身上，“我保證，我不下去游泳，我就在岸邊擦洗一下，很快就回來了。”

見林小雅無動于衷，井瓊芳再次鼓動說：“我們忙了一天，髒死了，你就不想擦洗一下？很舒服的哦……”

林小雅心癢難耐，揚了揚嘴角，卻故作為難地說：“那行吧。”

“嗚呼——”

井瓊芳開心極了，拉着林小雅的手腕，歡快地跑開了。